白骨大陸,西南域。.
其最南端,原本周圍萬里盡是蠻荒之所,可謂極兇之地。
傳說,整個白骨大陸最后出現的地域是這里。
萬萬衍化,才顯其形。
諸多萬年前,這里還不曾日日安穩。
兇出沒,妖魔不斷,荒蕪人煙。
但是,一日有一道佛,從天外來落在此,直大地。
萬年后,有寺廟建于此,定名萬荒。
從此,白骨大陸西南萬里,佛普照,一片祥和,亦漸漸多了人氣。
萬荒寺,又名不老寺。
因為,萬荒寺僅有三百弟子。
但是,那三百弟子卻萬年不老,青春永駐,一直都是年輕的模樣。
白骨大陸三大圣地之一——萬荒寺,神而不可知。
它是白骨大陸南端,最超然的存在。
但是,傳聞即使是普通的凡人百姓,也有機會到萬荒寺禮佛。
但是,能見到什麼,便要看自己的機緣。
萬荒寺外三千里,有一座凡人小鎮。
那小鎮不大不小,大概有百十余戶人家。
街道筆直,竹樓整齊。
大街有些雜貨門臉,時而有人進出,但并不見太多喧囂。
青石路面,整潔寬敞。
一切安謐,靜然,很是祥和。
小鎮的央,有一小廣場,亦都是青石鋪。
廣場四面,種了諸多古樹,高大筆直,枝繁葉茂。
樹下有石凳、石桌。
石桌,還有縱橫十九路的棋盤。
廣場的心,有一座蓮花雕塑。
那株蓮,亭亭玉立,但是含苞待放。
潔白如玉,栩栩如生,便似清風拂來,下一刻它便會悠然開放。
整個廣場,給人的覺,便似這小鎮一樣。
安寧、祥和,甚至有幾分出塵之意。
此時,正當午后,有人來。
古樹下,只有幾位鎮民納涼閑談。
從服飾言談看,這個小鎮的生活富足,并不窮困。
廣場,略顯喧囂的是幾個正在玩耍的孩。
一顆古樹下,有兩人正在下棋。
黑白相斗,縱橫之間,盡帶殺氣。
但是,那兩個下棋人的神態卻大不相同。
執白棋者,乃是一個胖子。
其材如球,雙目微瞇。
那樣子,幾乎讓人看不見他的眼睛,完全是一條。
但是,他仍舊笑呵呵地。
雖然那胖子有點賤兮兮地樣子,但是他的棋力更深。
局面,白棋占盡優勢。
棋局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
執黑棋者,乃是一個青男子。
他的樣貌在二十出頭,但是雙目神斂。
此時,他單手拈著一枚黑子,雙眉微蹙。
棋局,白子已經雄踞兩角,黑子卻只有一角在手。
另一角與腹地區,白子步步,黑子也是岌岌可危。
這一局,黑子隨時可能落敗。
因為,黑子被重重圍困,幾乎無路可走。
而其能走的幾條路,都在胖子的預料之。
“嘿嘿!
蘇墨,你已經無路可走。
這棋你唯有在此一并,或還有一線生機。
可是,我若鎮你此位,你這七顆子便在我囊!
走吧!”
關熊指指點點,頗為得意。
他浸此道數百年,頗有心得。
蘇墨卻不過一二十年罷了,雖然進益神速,但是本是師從于關熊,又豈能是他的對手?
可是,蘇墨冷笑一聲。
他偏偏不按照關熊的走法行棋。
而是在左下角,落下了手的那枚黑子。
刺!
“呃?”
關熊一看,不由大怒,“蘇墨你這是下。
你這一刺,縱使能做活這一角,但是腹空虛,失大片沃土。
這一字落下,滿盤皆輸,幾無轉機!”
關熊氣憤不已,那樣子像在訓斥了一個死活不聽話的學生。
可給先生氣壞了!
“呵呵!”
蘇墨冷笑,然后單手一揮,直接棄子認輸,“關熊,我知道幾無轉機,必死無疑。
但是,我要這樣下。
如何?”
“為什麼?”
關熊問。
“呵呵!
因為,我愿意!”
蘇墨保持冷笑,“我蘇墨,只想下自己的棋。
生死,已不在我的思考范圍。”
蘇墨看著關熊又道:“方才棋局,我已進你步的死局。
若問生死,我只能按照你說的去走,但結果還是死?
既然如此,我為什麼要按照你的想法行棋?
那樣,只不過徒增你的滿足與樂趣!”
“我行我棋,我有我的樂趣!”
蘇墨目視關熊嘲諷道,“死胖子,看你氣急敗壞的樣子多可樂。
而我雖然輸了,但是我很開心!”
“哈哈哈——哈哈——”蘇墨不由大笑。
而關熊氣得臉通紅,可是他的眼底卻是一抹無奈。
“關熊,我蘇墨不做任何人的棋子!”
笑罷!
蘇墨角冷冷地一彎,然后站起,負手看遠幾個正在玩耍的孩子。
那一刻,他的眼里才有一溫。
“唉!”
關熊搖了搖頭,長長地嘆息。
白骨五大戰后,蘇墨的已經大變。
冷漠、深沉而自我。
因為,風死盡;因為,他親手殺了慕驚鴻;因為,白來騙他太多。
因為,蘇墨認為一起都可以不發生。
什麼白骨恩怨?
什麼圣祖訓?
什麼眾生生死?
在蘇墨眼里,五宗與白骨宗在合力演了一場場的鬧劇與騙局。
既然神劫一出,便可鎮一切!
那麼一切何必?
蘇墨的想法簡單而偏激。
但是,世事皆如此。
簡單有效的,未必當時可取。
諸多復雜,盡在其、那便似,生的終極,其實是死;那難道,無需活了嗎?
一切的經歷與過程,才是恨仇、喜怒哀樂的畫筆。
若無波折,哪有彩?
盡管蘇墨不理解白來與關熊的選擇,甚至風一脈的選擇,但是他們都無錯。
同時,蘇墨也無錯。
其實,他不想要什麼風灌頂,他可以放棄一化魂境的修為。
他還是希,風一脈俱在;慕驚鴻還是那個冷如霜雪,但是可以偶爾的師姐。
可是,若那樣,時間是靜止了。
蘇墨想這些問題,想了近百年才漸漸地釋懷。
任何人,可能都沒有錯。
但是,蘇墨已經不是曾經的蘇墨。
他要完全走自己的路。
正如他說的,他不做任何人的棋子。
五大戰后,他從無盡的黑暗蘇醒。
然后,他的腦海里便出現了很多怪的聲音與畫面。
那首歌,那朵梅花,還有那支離破碎的星海。
蘇墨,一定不是簡單的蘇墨。
于是,他要晉升神劫,他要離開白骨大陸,他要開始尋找他真正的自己。
因此,他先要去不老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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