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走。”沈北宸從后邊抱著, 跟撒,“工作好累, 給我抱一下, 好不好?”
這個時候, 還撒?最可恥的是,蘇暖竟然還吃這套,心一下子就了。不過, 撒嘛, 誰不會呢!
蘇暖抓著他的手哼哼:“我也忙了一晚上, 現在為止,沒吃沒喝。”
至于在酒吧吃的早餐, 那不算,不是男友做的心早餐,不要。
沈北宸特別喜歡撒,尤其是任地撒, 簡直能讓他言聽必從, 什麼做早餐, 本不在話下。
“辦公室里沒別的,培三明治怎麼樣?給你煮咖啡拿鐵。”
都是簡單不費事, 但是蘇暖很喜歡的。
所以蘇暖說不出拒絕。
他們都太知道彼此的弱點了, 一就中。
沈北宸將外套一, 挽著白襯衫的袖子就往小廚房去了。小廚房是為了給沈北宸加班特意準備的,沒想到最后為了蘇暖用得最多。
平底鍋煎培的聲音滋滋響,旁邊辦公室的書們全都在羨慕嫉妒。
蘇暖理直氣壯地著, 滋滋地吃著早餐,然后霸道地宣布:“征用沈總的休息室,我要睡覺。要是沈總下班的時候我還沒醒,麻煩沈總帶我回家。”
然后打著呵欠,真的去沈北宸的辦公室睡覺了。
今天,別有一份黏人和任,這都是平常看不到的。沈北宸看著,開心得不得了。
他喜歡冷靜理智、日天日地的蘇天師,也喜歡在他面前人心撒使小子的蘇暖小姐。
這每一個,他都舍不得,怎麼辦才好呢?沈北宸看著漸漸睡的臉,希自己預想的能實現。
如果離開了,有生之年,他將一切安排好,也可以為個人,不顧一切。
這天星云集團總部的人進出總裁辦都很小心,因為沈總做事都輕手輕腳,說話輕聲細語,嚇得整個公司的人都戰戰兢兢,生怕將將未來的總裁夫人給吵醒了。
可惜,所有人的小心翼翼,都沒能讓蘇暖睡多久,才下午三點,蘇暖就被電話吵醒了。
“老板,你在哪?”高杉著急地說,“你讓我監視的房子,真的有人來了。他們憑空出現,好像是從陣法里出來的。”
蘇暖一下子坐了起來,清清嗓子問道:“現在呢?他們去哪里了?”
“在追蹤三個修士的痕跡。”
蘇暖略一沉,說:“你上去告訴他們,人是被我們抓的,請他們到酒吧去。我等會兒就回去,把其他人都回來,事急……不,等等,希和辛恬別讓他們回來。”
高杉是個直腦筋,說什麼就是什麼,立刻照著辦了。
蘇暖掛了電話就翻起來,剛準備跟沈北宸說有事離開,休息室的門就推開了。
“我可以一起去嗎?”沈北宸開門見山地說,“公司的事已經安排好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會作為非正式的方代表,全權理兩個世界流的事。”
蘇暖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都這麼說了,于于理,我都應該讓你去呀。不過,我一晚上沒有換服了,沈總不考慮人幫我準備個造型嗎?咱們先聲奪人,先用錢鎮住對方。”
用錢?沈北宸挑眉:“難道在都市修仙世界里,不是講什麼靈石嗎?”
“錢是法定貨幣,靈石嘛,你可以理解為黃金,是非常保值的貴重品。修仙也需要進行商品換,這不就是商業嗎?當然也需要貨幣,需要貨幣的地方,就講究錢。”蘇暖催促著,“快快,請個人來,給我做個造型,咱們去會會那兩個老頭子。”
沈北宸對自然是要什麼給什麼,立刻聯絡了造型團隊過來給做造型。蘇暖心打扮了一番,才往酒吧去。
一走進了風水酒吧,便看到柴榮、希、辛恬全都在,高杉和魔王在樓上,倒是麻哥被勸走了。
“不是說不讓你們摻和進來的嗎?”蘇暖對希和辛恬皺皺眉,“一家老小都在,摻和進來干什麼?”
“沒辦法,三觀正。”希淡淡地說,“我老婆是個法醫,三觀超正,影響了,不能忽略人民群眾的安全問題。”
“我沒這麼高尚。”辛恬嗑著瓜子,“我聽說有熱鬧看,想長長見識。唉……我在店里的地位太低了,你們一個個都是活了幾百歲的東西,不是有種族天賦的鮫人,就是兩千歲的刀靈、木傀儡,我呢?我就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以后想扛起閩越巫法的大旗,不得多看事,長點見識?”
這一個個,還立好了名目?蘇暖輕輕一笑,挽著沈北宸的手走進去,問道:“人呢?”
話音剛落,便覺兩道視線從酒吧某個包廂的位置傳出來,柴榮端著新沏好的茶上去,將包廂的簾子打開,介紹道:“兩位,這就是我們的老板。”
包廂里坐著兩個人,一個年過七十的白發老人,滿面紅,神矍鑠,擔得起鶴發四個字。另一個則是四十來歲的人,容貌可以說端莊秀,更奪人眼球的是打扮。
穿著致的手工旗袍,耳環、項鏈、鐲子、戒指,全套戴齊,右手甚至戴了三個戒指,全都鑲嵌著不知名的寶石。
滿珠寶氣,簡直能將人閃瞎眼,害的蘇暖差點沒認出這兩人是誰。
這不就是在原來的世界里曾經見過的,白云觀的一代首座大弟子武陵春和二代大弟子秦樓月嗎?當年蘇暖代表自己小研究院去參加盛會,還是武陵春帶著他師父的法寶震元旗去炫耀的。
“兩位好,我是酒吧的老板,蘇暖,這位是我未婚夫沈北宸。”蘇暖挽著沈北宸的手,巧笑倩兮,“該怎麼稱呼二位呢?”
包廂里的兩人都驚詫地看著,他們只看到一個打扮時的麗子走來,那樣子,仿佛是要參加電影節走紅毯的明星,怎麼會是個修士?
居然有這麼漂亮的人,而且,這樣子,似乎在哪里見過……
年老的心中遲疑著,眉頭暗皺,但轉念一想又否決了。
他時隔千年才又回到這個世界,怎麼可能見過這個才二十出頭的小姑娘?
“本尊來自另一個高階修仙世界,白云觀掌門座下首席大弟子武陵春。”他沒站起來,只是仰著頭,神傲踞。
旁邊的中年人也沒有站起來,神淡漠地說:“二代首席大弟子秦樓月。”
果然是他們。蘇暖暗自說,也不在意,只和沈北宸在兩人對面的沙發上坐下,面帶微笑地問道:“原來是武先生和秦士。”
跟沈北宸學了很多應對的技巧,例如,面對氣勢洶洶的上門找茬的人,先讓他們等著,挫挫銳氣。然后,見了面,再裝傻充愣,等著對方提起。
果然,武陵春和秦樓月一見裝傻充愣,就撐不住了。他們在修仙世界里都是人人尊敬的大佬,來到個低階沒有靈氣、沒有修士的世界,吃了冷板凳不說,還要被人裝傻!
“蘇暖是吧?你昨天晚上抓人了吧?你可知道自己抓的是什麼人?”武陵春拍了一掌桌面,怒道:“那是我白云觀的弟子!我師父江城子的徒!我不想被人說白云觀欺負沒有法力的凡人,你們識相的,最好將他們三個請出來,客客氣氣、認認真真地賠禮道歉。”
“否則的話。”秦樓月端著茶,冷淡又高傲地說,“你們會知道,白云觀的手段!”
蘇暖輕輕地笑了一聲:“白云觀的手段嗎?”
曾經在修仙世界里,蘇暖就沒怕過白云觀。不過就是個人數眾多,但掌門卡在渡劫期卡了兩千年的門派,除了掌門,沒有一個人能進渡劫期。當初就是修仙奇才,三百多年的時間,直接從羅盤修煉到渡劫期。
在修仙世界里,整個白云觀的弟子加起來,在手下也撐不過半小時。
至于現在?蘇暖很想提醒他們,這里是的主場,誰給誰好看,還不一定呢。
“好大的口氣哦。”辛恬第一個沉不住氣笑了,“白云觀這麼牛,為什麼掌門心的弟子會被我們這群會玄學法、不會修仙的人抓住了?還是我們老板一打三、一招制服。我說,你們這白云觀,不會是虛假招生吧?說著研究高科技,實際上開挖掘機?”
武陵春和秦樓月登時被氣得臉鐵青,武陵春又是一掌拍了茶幾,怒喝道:“不要將我等的手下留,當你們囂張跋扈的本錢!如果白云觀真的出手,后果你們負得起嗎?”
“那就……”
“恬恬。”蘇暖阻止道,又對兩個老人好聲好氣地說:“抱歉,我們對那個世界了解不多,畢竟沒去過。”
“不過,白云觀這個名字,略有耳聞。”沈北宸不不慢地了一句,“在本世界的歷史上,也曾有過白云觀這個名字,不過是近兩千年前的事了。關于門派的最后記載,是掌門江城子帶著整個門派飛升了。現在看來,是進另一個世界修仙了。兩位是白云觀的一代二代弟子,請問兩千年過去了,江城子飛升仙了嗎?”
蘇暖聽著不端起茶來,免得自己笑出聲。
沈總不愧是沈總,一句話就到了白云觀弟子的肋上。
對啊,白云觀這麼厲害,掌門飛升了嗎?
武陵春和秦樓月的臉瞬間由紅轉青,秦樓月冷冷地說:“本門的修仙事,你們這些沒有修煉的人本不懂,說了又能怎麼樣?”
“是是是。”蘇暖一臉好說話的樣子,和沈北宸唱雙簧,“三位修士就在樓上,兩位這里請,這就帶走他們吧。”
說著站起來,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老板……”辛恬和柴榮同時著,眼中滿是“你怎麼能隨便就認輸了”的神。
蘇暖搖搖頭,又面帶微笑地說了一句“請”,姿態做得十分完,仿佛是怕了修仙世界的修士。
武陵春和秦樓月這才滿意了,輕哼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武陵春捋著胡子,說:“帶路吧。”
“這邊請。”蘇暖在前邊帶路,將兩人請到了樓上,將門一開,就在門邊站著,抬手說:“他們就在里邊,請吧。”
武陵春心中存著提防,先試探地道:“相容?椿歲?”
話音落下,里頭立刻傳來三道驚喜的聲音:
“是大師兄!”
“大師兄來救我們了!”
“嗚嗚嗚~大師兄終于來了!”
武陵春聽到聲音,確認三個同門都在里邊,便松了口氣,邊走進去邊說:“你們三個真是的……?!”
他才走了三步,登時發現了不對,立刻回頭道:“樓月你別……”
可是話說出來已經來不及,秦樓月已經走進來了,而兩人同時發現了不對——
他們的修為,好像被封起來了一樣,不管什麼法,都施展不開!
“你……”武陵春扶著墻氣,對一個七十歲的老人來說,沖出去有點困難,只能罵道:“你這個卑鄙小人!竟敢設計陷害我們!”
蘇暖一臉無辜,順手就將鍋甩了出去:“你們三個真是的,為什麼不告訴大師兄和……大師侄這房間里有鎖靈陣?現在好了,買三送二,怎麼辦?”
“噗~”
“哈哈!”
跟上來的辛恬和圍觀的魔王都不客氣地笑了出來,引得房間里的三個小的面紅耳赤,兩個年老的臉難堪。
“我、我以為……”小姑娘小聲說,被魁梧男捂住了。
但是要說的話,在場的人都知道。
以為,低階無靈氣世界的天師,能布下什麼高深陣法?對大師兄來說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誰能想到,連白云觀的首座大弟子都被困住了?
“別擔心,這是只因為這個世界沒有靈力,你們的修為發揮不出來而已。等等吧,買三送二之后,還會有別人來救你們的。我想,到時候咱們就能好好談談了。”
蘇暖好心地安著,順手就將門給關上了。
留下五個人呆在一個房間里。
柴榮看著有些擔心:“咱們這麼做,不會惹怒高階修仙世界的人吧?要是他們因此大舉進攻,怎麼辦?”
“修仙世界沒有你想的那麼團結,他們一個門派都不一定上下團結,何況整個世界。能驅使他們所有人一起行的,只有利益。唔……”蘇暖想想了一下,做了個比喻。“你可以當戰國時期的六國攻秦。說著好聽,其實各有目的,還沒打到門前,已經潰不軍了。”
“雖然蠻橫,但兩軍對壘,除非有絕對優勢,足以碾,否則講什麼仁義道德,別人只會認為你好欺負。”沈北宸補充,“得強橫些,否則就等著吃別人的強橫。”
在場的人瞬間驚醒。
一開始,柴榮等人比較謹慎,擔心對方只是派些弟子來,卻被他們扣下。而且派人來接,再度被扣下,用的手段更像是,這是限制人自由吧?
長期經法律觀念浸染的眾人,是有點難以接的。
但是蘇暖和沈北宸說得對,他們的世界,被對方悄悄放了個傳送陣法,隨便來去。這要是換在同一世界緯度,不就是隨意侵犯他人國土?這要是不抓起來,那以后他們這個世界,不是高階修仙世界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還怎麼搞關系良好的正確邦?
不想為高階修仙世界的附屬領地,就得出點,告訴對方,他們不是好欺負的,沒有哪個世界的人,可以任由他們宰割。
“都別擔心。”蘇暖含笑安,“經過今天的事,高階修仙世界應該也知道咱們的本事,不敢隨便來了。下次他們再來,就會客客氣氣的了。”
“不過,在那之前,咱們也得好好組織對策,想好怎麼做這場談判。”沈北宸分析著,“這幾天,你們都要參加個會議。”
“正好,我也試試新做的能不能用。”魔王著懶腰說。
蘇暖聞言不回頭,吃驚地說:“你的,這麼快就做好了?”
“真正手起來又不花什麼功夫,從前覺得好費時間,不過是將時間都用在了找材料上。現在材料說有就有,工齊全,又有過做一次的經驗,哪還能不快?”魔王說著便有些興,“很久沒會過做人是什麼覺了。”
做人令這麼興嗎?蘇暖心中很多,但事繁雜,來不及整理,只是和沈北宸討論著。
“要聯絡各大門派的人,讓他們知道這件事。高階修仙世界派人過來,在咱們這里布下傳送門,不是過來這麼簡單。這中間太多事可以做了,趁這個機會,我覺得,我們要開啟另一個時代了。”
沈北宸也是這麼想的,他聯絡各方,坐下來進行了好幾次討論會,終于確定了要怎麼面對高階修仙世界。
討論剛結束,派在老房子陣法那里又收到了信息。
白云觀又一次派人來了,并且來的不止白云觀的人,還有其他的修仙門派。
這一次,高階修仙世界的人直接表明了份,表示要這邊給個說法,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扣下他們的人。
雖然用的是詢問的口氣,但是言行舉止都客氣了很多,恰到好地表現出怒氣,但是也不敢盛氣凌人。
所以,負責看守的玄學門派弟子也客氣地將他們帶到了風水酒吧。依舊是瓜果點心清茶款待著,直到蘇暖和沈北宸到來。
“這位便是蘇老板嗎?”這次來的還是個老人,年紀看起來和白云觀大弟子武陵春差不多,但是修為比武陵春低一點。蘇暖猜測,他應該是江城子的二弟子應天長。
果然,那老人招呼一打完便自我介紹:“在下白云觀掌門座下二弟子應天長,這兩位,是景天門、爻夜派的長老。”
他們用古老的方式,抱拳,蘇暖則出手,面帶微笑地等著與對方握手:“三位好,我是蘇暖,這個事件的第一負責人。”
三人中只有應天長跟握手了,不過一沾手就拿走了,應天長的神很冷淡:“蘇老板,你抓走我的同門,看樣子還囚了他們,是不是該給個說法?”
蘇暖微微笑著,八風不:“看來應先生是個講道理的人,那可好說話了。我也想問問,貴派無緣無故在我們的世界布下傳送陣法,來去自如就算了,還裝神弄鬼嚇唬我們這個世界的普通人,害得他買了房子不能住,這怎麼說的?”
應天長的神有些難看,想說的話幾乎就寫在臉上了。
一個低階世界,沒有靈氣,他們想來就來了,還要什麼說法?把這個世界當一個小境,定時開一開,讓小輩來踩踩點,玩一玩。至于這個世界的人會怎麼樣,管他們什麼事?
可他們沒說出來,蘇暖就當沒發現,又說:“有道是鄉隨俗,貴派的弟子來這里裝神弄鬼嚇唬人,違反了我們的治安管理條例,拘留個十五天,也是合合法的。你們那個世界也是有國家的吧?難道外國人在你們國家犯了法,還要按照外國的法律來判?”
一番話把應天長準備好的話都堵住了,他沉著臉站了一會兒,才沉聲問道:“蘇老板的意思,是要把我那幾個同門關夠十五天?”
“是這個道理。”蘇暖依舊是溫可親的樣子,點頭說:“不過,罰你的同門,和你們設立陣法隨意出是兩件事。不管你的同門怎麼樣,傳送陣法這件事,我們是要好好討論討論的。事嘛,總是一碼歸一碼的。”
應天長的臉更難看了,他忍著冷笑,語氣里的嘲諷之意卻都出來了:“蘇老板的意思,難道還能對傳送陣法做點什麼?”
“也不能做點什麼。”蘇暖謙虛地說,“不過陣法嘛,萬變不離其宗,我現在可以關掉傳送陣法,也可以做一個同樣的陣法,通向你們的世界。我想,這不是什麼難事,如果應先生不行,我現在就能試試,怎麼樣?”
應天長朗笑一聲,終于還是出了狂妄的本,背著手說:“是嗎?那我可拭目以待了!”
他們你來我往,說得十分客氣,但是話語中的火/藥味,已經非常嚴重了。話說到這步,不拿出點真本事,就不行了。
不過,對方的態度很閑適,蘇暖也不好劍拔弩張,一副惡婆娘的樣子。所以溫溫和和地說:“那就等應先生等等,哦,需要安排住宿嗎?還是說,應先生擔心我們設下什麼惡毒陣法,決定自己找住所?”
這話顯然是激將法,但是應天長還真就不相信了,難道一個沒靈氣的世界,還能催生什麼登峰造極的法師不?
“蘇老板說了鄉隨俗,那就請蘇老板安排吧。”應天長自信從容地說。
辛恬在旁邊聽著,非常想提醒他:你那個大師兄,就是這麼直接地踩進我家老板的陷阱的!你還要重蹈覆轍,狂妄自大的人,真是好對付啊!
蘇暖輕輕一笑,回道:“希,就由你帶應先生去酒店吧?”
應天長上下看了他一眼,那目明顯在說:哦,鮫人。
希也冷冷清清地扯了扯角,開車送三人到了酒店,送到酒店房間的時候,提醒了一句:“三位,請記住,在一個地方,就要守一個地方的法律,如果你們要鬧事。我想,你的同門們,就是最好的例子,你不會也想被拘留十五天吧?”
應天長冷笑一聲,將門關上了,隨后,他要在房間里布下防護法,免得被人聽。可是這個世界沒有靈氣,他的修為只夠維持他的壽元,不能再做別的事。
剛拈訣,還沒正式念咒,就覺得丹田像被掏空了似的,冷汗涔涔地下。
“同修,你別試了。”另外兩人趕阻攔道,“這里沒有靈氣可以補充修為,再浪費,你的壽元就會減,這不是開玩笑的!”
“放心,你師父讓我們陪你來,是早有準備的。”令一人將符咒取出來,說:“這是早就蘊藏了靈力的符咒,可以支撐一段時間。”
他說著將符咒點燃,然后說:“好了,這張符咒是用來隔音的。現在,咱們可以跟你師門聯絡了。”
語罷,又將一張符咒點燃。
“是應天長嗎?”符咒后邊傳來蒼老的聲音,語調緩慢地說:“況怎麼樣?你把你大師兄他們救出來了嗎?”
“師父,弟子無能。”七十歲的老人垂首慚愧著,“弟子沒能見到大師兄等五人。”
“哦?”江城子頗有些意外,“什麼人,竟然能連你們三個都攔住了?”
“江掌門,并非是我們修為不行,而是這個世界沒有靈氣,我們不敢輕易用法。用一點,咱們的修為就一點,對壽元有損吶。”
對修仙的人來說,壽元比修為更重要,有足夠的壽元,才有足夠的時間慢慢提高修為,爭取進下一個階段。對白云觀這一大群人來說,他們耗費了近兩千年的時間,老一輩幾乎都掙扎在化神期、渡劫期,要是壽元損,就沒有時間,等待他們的就是坐化。
這等況下,誰不珍惜修為,第一前提就是保護壽元?
這一點,江城子是可以理解的,不過,他并沒有很放在心上:“既然如此,我讓人再送些符咒過去。”
沒有靈氣的狀況,他們早就想過。
可是,符咒準備好了,人都準備出發了,往傳送陣上一站,芒閃過了,人卻沒有送過去。
“怎麼回事?”送行的弟子笑話他,“你把法訣念錯了?”
“不。”站在陣法里的弟子冷汗都飚了,難以置信。“是……法陣被中斷了。”
送行的弟子直接呆住了:“被中斷,是什麼意思?”
“就是,陣法被修改了,那邊的門被關上了。”帶著符咒的弟子揣著符咒就跑,不等稟告就直接沖到江城子面前,驚慌地道:“師祖,傳送陣法被……被那邊切斷了!另一道門被關起來了!”
眾人本來要斥責他竟敢打擾老祖宗修行,聽了這話,齊齊變,連江城子也不由得變,坐直了,讓門派里最擅長陣法的弟子去查看了。
而那弟子回來,報告道:“師祖,確實被切斷了。不過不是那邊的門關起來了,而是咱們這里的門,被關了。”
這話說出來,室一陣沉默。
半晌之后,江城子才緩緩地說:“想不到飛升兩千年之后,那個世界還有人能做到這一步!”
傳送陣法一般由三個部分組:出口、通道、口。一般來說,破壞傳送陣都是破壞出口,因為口掌握在布陣人的手里,很難找到機會下手。
但是破壞出口,就會造一個很大的問題,那就是布陣的人不知曉。一旦有人從口進傳送陣,再進通道,沒有出口,就會永遠迷失在通道中。或者被通道里各種混的時空流卷不知名的世界,找不到離開的道路。
總之,破壞出口對布陣的一方來說,是非常危險的行為。
但是如果想破壞口,對外人來說,就非常艱難了。因為每個流派對陣法的研究不同,那麼布陣的手法自然也不一樣。如果有誰能破壞傳送陣的口,就說明對方已經將布陣方的布陣手法一清二楚,只是不愿意讓他們卷空間流,所以才手下留。
“對方,這是警告意味十足,又手下留,希好好談談吶。”白云觀的長老臉凝重地說。
江城子也面不虞,沉聲問道:“現在還能跟應天長聯系嗎?”
弟子試著用傳聲符,那邊一下子傳來了聲音:“師父,弟子應天長,您有什麼吩咐?”
傳送陣法都被關起來了,卻還能傳聲?白云觀的眾人對一眼,明白這是對方給的暗示。
暗示,在那個被他們稱為低階的世界里,對方才是主場,他們這些人過去了,全都等于自投羅網。
“天長。”江城子緩緩地吩咐,“傳送陣法被對方關起來了,符咒無法送到,你跟對方說,三天之后,我們愿意在傳送陣法前面對面會談。”
那邊酒店里,應天長和其他兩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傳送陣法被關起來,等于他們再也回不去原來的世界,只能在這里漸漸消耗壽元,不出十年就會死去。
原來,蘇暖真的一次又一次地給他們留下了余地,只是他們沒有珍惜。
一開始三個小弟子被抓,蘇暖等來的是傲慢上門,企圖強行帶走。于是,武陵春等兩人也被鎖住了修為,困在房間里不能離開。
后來,他們來了,打著商談的旗號,試圖威脅,一邊說著商談一邊準備符咒,企圖強攻。于是,蘇暖干脆將傳送陣法也關了。
這個蘇老板,他們真是惹不起啊!
應天長深吸一口氣,給酒店前臺打了電話:“我要聯系蘇暖。”
前臺很快給他轉接,蘇暖懶洋洋的聲音傳來:“喂,應先生,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應天長咬著牙說:“蘇老板,三天之后,我師尊在傳送陣法前,與你商量本次事件。希到時候,蘇老板不要放我們鴿子。”
“哦?這樣嗎?我一定會準時到,并且帶著你們過去的。放心,我們不搞威脅,就是好好商談,確定合約,然后就放人了。”
蘇暖笑著安,聽著那邊啪的一聲把電話掛了,登時樂得直笑,將手機丟在沙發上,脖子繼續看數據庫了。
沈北宸也準備好了一大堆事,回來一看,趴在沙發上,臉對著數據庫,目卻看著窗外,仿佛在思考著什麼。
“想什麼呢?”沈北宸在旁邊坐下,低頭玩著的長發,指尖有意無意地過的耳垂。
“想武陵春。”
沈北宸的手指一頓,登時啞然。
武陵春?那個七十歲的老頭子?是他不夠帥還是他不夠年輕?為什麼他朋友會想一個老頭子?
蘇暖爬起來,蹭著窩進他懷里,仰頭看著他的臉,一邊著他的耳垂,一邊問:“我有沒有跟你說過,其實他們那個世界,就是我之前呆的地方?”
沈北宸特別喜歡這個姿態,仿佛貓一般,又好像他才是馴養的大貓。耳垂被撓得的,渾的骨頭都了,再大的怨氣都能消散。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像貓的咕嚕:“沒有,但猜到了。”
如果不是待過那個世界,不會對那邊的陣法了如指掌,隨便手就能將修士困住,還把傳送陣法給關起來了。
修士注重法,就容易忽略高科技,酒店里發生的一切,他都是能聽到的。
“你以前,見過武陵春?”沈北宸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點,可是酸意非常明顯。
不會是見過武陵春年輕氣盛的樣子,對人家還有點那個意思吧?
“你想什麼呢!”蘇暖笑著了他的耳朵一下,慨地說:“我只是個羅盤,在遇到你之前,本不懂得什麼是。”
換言之,是他教會了。
沈北宸滿心的酸意,就被這一句話給哄好了,甚至心尖還甜甜的。
“不過你猜得也不算錯,我確實見過武陵春年輕點的樣子,如果相對七十歲來說,五十歲算年輕的話。”蘇暖窩在他溫暖的懷抱里,回憶著。
“那個世界有個聚會,五年一次,只有最厲害、最有前途的修士才能參加,你就當是達沃斯論壇那個級別吧。反正,不是大佬或者大佬國家,就不能參加。我第一次去的時候,是跟研究所的教授去的,那時候,我還只是個化元期的小修士,被帶去長見識的。那也是我唯一一次參加,就見到了武陵春。”
“算起來,應該是我渡劫的兩百年前。那時候的武陵春雖然也是個老人狀態,但還是五十多的樣子,不是現在這個七十歲垂垂老矣的樣子。兩百年的時間,才讓他長了二十歲左右,也是功力深厚了。”
可是對修士來說,蒼老是非常可怕的,那代表他的修為沒有增進,修為已經撐不住他的歲月。過去兩千多年的時間,只讓武陵春的外表長到五十歲,而這短短的兩百年,就讓他的外表老了二十歲。
他的修為已經撐不住了,壽元即將走到盡頭。
這些沒有說的話,沈北宸都明白。
“我看到他的樣子,就想到了自己。”蘇暖回憶著,“北宸,你知道嗎?我曾經是那個世界里,天賦最高的修士。江城子前后兩個世界加起來,活了兩千五百多歲,還是沒有迎來渡劫。而我,只花了不到四百年,就迎接渡劫了。”
可是渡劫之后呢?飛升了嗎?
沒有,被劫雷劈得灰飛煙滅,所有的修為幾乎一朝散盡,魂魄落這個世界。
現在,命運讓遇到故人,給了重新回到修仙世界的機會,又一次將修仙之路開在眼前。這一次,還要重復上一世的命運,再一次花幾百年的時間去拼一個結果嗎?
那個結果,會是上一世的結局,毀滅,魂魄落時空流,隨便進一個。還是像武陵春這樣,花幾千年的時間掙扎著,卻迎來壽元的終結,連渡劫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