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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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差すほうへ

我將信將疑地問道。

「等,等等,帕林庫⋯⋯⋯你在說什麼⋯⋯」

「字面意思。憑借我的力量,是可以讓相川滝復活的。這樣一來年你那未來永劫的戰鬥便可以告終了」

「不,但是⋯⋯,那種事⋯⋯,不可能⋯⋯」

「做得到的。如果是為了年的話我一定會讓它功給你看。與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的『滝』一起回到原來的世界,以『相川渦波』的份度過餘生。那就是年所冀求的無上幸福了吧?我絶對會讓它實現的」

帕林庫如同一個常年相的同伴一般,表示願意為我的力量。

這番話直讓人不敢相信我們到剛才為止還在互相廝殺。

「雖說沒辦法立馬就讓你們回到原來的世界,但是終有一日會備妥的。所以直到那時為止,你們就兩個人一起找一個偏僻的地方居吧」

帕林庫拋下我單方面地推進話題。

不過,他的這番話對我來說也不算壊事。所以,我並沒有制止他說下去的意思。

豈止如此,我甚至像抱住最後一稻草般乞問道:

「真、真的嗎──?」

「沒錯,當然是真的」

「你說謊⋯⋯⋯人死不能那麼容易復生。正因如此,才必須要前往『最深部』──」

「但是,我功地實現了海因的『再誕』啊。你也見過了不是嗎?」

縱使心對此無比,但這急轉直下的話題實在讓我難以爽快地接。帕林庫繼續向半信半疑的我說明起來。

「但是⋯⋯,本人說不是那樣啊。拉緹婭拉們也說了不是一個人」

「嘛,們當然會那麼說了。不過,在跟面對面流過之後,你真的那麼認為嗎?那份記憶,那種格,那個語氣,那樣的生存方式,你真的能斷言不是那個海因嗎?年,你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

第一次邂逅海莉的時候,最先浮現於腦海之中的就是海因的面容。

而且本人那不是海因的主張我也覺得並不屬實。最後一次見面時,我甚至完全將了再臨的海因。

所以我在面前才會拚命逞強。

正因為是在我所尊敬的那位騎士面前⋯⋯⋯

「雖然確實混進了雜質,但是,那毫無疑問是海因・赫勒比勒夏因本人。我功實現了海因的復活。而且這次我有自信做得更完

帕林庫斷言道。

他的話中沒有毫的迷茫。

既肯定了海莉就是海因的『再誕』,又表明了接下來會實現滝的『再誕』的決意。一切都像是已經決定好了一般。

「啊、啊嗚⋯⋯,嗚嗚⋯⋯」

我哽咽了。

在這突如其來的希面前,我已經泣不聲。

抖只因這完的Happy End,而非先前那般絶栗。

但是終究不能將這些話囫圇吞棗地咽下。我絞盡全力編織詞,確認著Happy End的條件。

「但、但是,『我』本就不是『相川渦波』,『滝』也不是我的妹妹⋯⋯」

當幸福臨近時我的態度卻曖昧躊躇了起來。

看到我這樣,帕林庫微笑著。

「你剛才不是說過了嗎。說即使如此年也要去拯救滝來著?放心吧,相川滝肯定也會將你當做兄長看待的。畢竟你們的相貌完全一致啊」

我用《Dimension》審視起自己的姿態。

確實,就跟在記憶中看到的『相川渦波』一模一樣。既然連我自己都會搞錯,那麼作為他親妹妹的滝搞錯的可能也不低。

但是,那樣未免過於──⋯⋯

「那會讓你產生罪惡嗎?那樣的話,就直接將相川兄妹兩人一起復活好了。年你就報上『基督(救世主)』的名字,在一旁守護不幸的相川兄妹讓他們得到幸福便是。讓這對兄妹獲得幸福就是年的使命不是嗎?他們一定會非常謝你的哦?即使只是在一旁守,對年而言也能稱得上Happy End了吧。關鍵是給你的痛苦畫上句號,這樣就夠了對嗎?」

他立馬就提出了替代方案。

這個方案是在知我的格的基礎上提出的。我無法予以否定。

「確實,是這樣⋯⋯」

「當然,到那個時候再邀請你後的小妹妹和我主(PS:帕林庫對拉親的稱呼)們也行。那樣年你也能跟同伴們在一起獲得幸福了。如此一來,就是所有人都能幸福的大團圓結局不是麼」

「誒?啊、唔,嗯⋯⋯」

我差點忘了後的瑪利亞。

想到同伴們的存在,我產生了一些愧疚

並且也湧起了對尚未解決的一個問題的不安。

帕林庫敏銳地察覺到我這份不安,立刻補充道:

「你大可放心,使徒西斯就由我來打倒,然後救出那個緹亞的孩子。就算過程中出現了什麼犧牲,我也會統統將其復活。所以說你完全不用擔心」

緹亞也好,別的什麼也好,帕林庫許諾他都會為我奪回來。

確實,如果那也能實現的話,那我所有的煩惱就都不復存在了。

「嗯⋯⋯」

我輕輕頷首。

「你已經無需再去考慮什麼了。越是去想,你就會越痛苦。對年來說最好的選擇,就是到一個跟大陸或迷宮都毫無關係的遠方,平穩而幸福地度過一生⋯⋯」

這是一條嶄新的,無比幸福、無比好的道路。

如今的我,本不存在接這條道路之外的選擇。

這是我最想聽到的話、也是我最想走上的『道路』

在再好不過的時機,以最糟糕的形式,我得到了這一切。現在在場的只有我和帕林庫兩個人。所以我沒必要逞強或抵抗。

但是,這樣的話只有我一個人益,帕林庫從中得不到任何好。這僅剩的思考能力促使我發問:

「但是,你不是想和我戰鬥嗎⋯⋯?」

「已經足夠了啊。你已經沒辦法繼續戰鬥下去了不是嗎?那我也不會勉強你。我會去尋找下一個敵人的」

說完,帕林庫朝跪地哭泣的我出手。

覺一切都合合理。已經沒有任何氣力去思考的我,只能全盤接他的提議。

──帕林庫給予了我報酬。

他認可了我來到異世界之後堅持到今天的鬥,並準備了對等的報酬。

我深陷於這份之中。如同一個尋求雙親的剛誕生不久的嬰兒那般彷徨。

「啊,帕林庫⋯⋯⋯我、我⋯⋯」

維持著跪倒在地的狀態,我抖著出手。

帕林庫的手和我的手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待到手與手相之際,我的故事便會落幕吧。

我那以回到原來的世界為目的,以迷宮──不,以揭世界的真相為目的的故事便會落下帷幕。

然而──

「──不可」

在這大雨傾盆如同我心寫照一般的荒原上,傳來一道凜冽的聲音。

因為第三者的介,我和帕林庫二人獨的環境隨即崩壊。

伴隨著仿彿籠罩著整個世界的霾被撥開的錯覺,其人隨即現出影。

接著就是一道和的清風。

拂去明的風之裳,銀髮了。

後則跟著一名金髮年。

我認得這二人。

是海莉和萊納。

作為兩新的『楔子』,們的到來為我不得不再次故作堅強的契機。

自然而然地,我止住了出的手。

「如果你牽上那只手,就是帕林庫的勝利了喲,年。戰鬥還遠遠沒有結束。你萬萬不可輸給他的

剛一現,海莉便以嚴厲的口吻喝止我。

銀髮隨風飄搖,海莉將萊納置於後,一個人向這邊走來。

帕林庫和我都因為第三者的介而驚訝不已。因而我也好他也好都沒能立刻予以任何回應。

不顧一臉呆滯的帕林庫,海莉牽起了我的手。接著催促我遠離帕林庫

盡力驅使著僵的雙,我舉步維艱地走著。

海莉對帕林庫說道:

「你還是一如既往地擅長神攻擊呢,帕林庫。但是,只在自己於優勢的時候才予人恩惠這種做法,恰恰是卑鄙小人的做法」

「⋯⋯你、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帕林庫的口氣相當搖。總是沉著冷靜的他會有這樣的反應實在是稀奇。

他現在這副表證明海莉的登場徹徹底底地出乎了他的預料。

但這也無可奈何。畢竟作為『魔石人類』的,是不能出現在這裡的。是不可能也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

理所當然地,海莉的正在不斷溶解。儘管在使用風魔法中和『世界奉還陣』的影響,但是本算不上完。死亡,正一點一點地、確確實實地迫近。繼續留在這個地方的話,會跟先前那些士兵迎來同樣的命運。

但是,縱使正不斷地轉化為魔力粒子,海莉仍沒有毫的焦慮。

「趕快離開這裡!會被吞噬的啊!你到底為什麼要來這種地方!?」

帕林庫地將手力一揮,驅趕海莉。

我跟帕林庫的想法一樣。

「海莉⋯⋯,你、你的,在溶解啊⋯⋯!你為什麼要來這兒⋯⋯!?」

城堡一別之前,我切實地告誡過要逃走了。

「容我說聲抱歉。從一開始我就打算來到『這裡(中心)』的。⋯⋯呵呵。不過,瑪利亞小姐的火焰真是讓人了把汗呀。我們如果不是風屬的騎士的話可真就危險了呢」

海莉將死亡的風險一笑置之。

看來最初就沒有逃走的想法。現在想來,我在城堡要逃走的時候,確實沒有點頭表示同意。但是,再怎樣也沒有想到會挑這個時機出現。

「海因他弟!你趕快帶這個笨蛋離開這裡!使用你們的魔法的話,現在還來得及!不然的話,這次你兄長的一切真的會煙消雲散啊!」

不管面帶笑容完全沒有逃走的意向的海莉,帕林庫衝萊納吼道。

萊納的也不例外正在溶解當中。

們兩人都是高級別的騎士,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完全溶解的吧。但是留在這裡依舊十分危險。

即使如此,萊納依舊保持著沉默,一也不

取而代之地,海莉答道:

「我是不會離開這裡的。──年已經讓我明白了。要為了重要之戰鬥到最後一刻,絶不放棄。所以我也要逞強一把,戰鬥到最後哦」

諷刺的是,在已經不再逞強的我面前,海莉卻表示自己要逞強的決意。

聽到的話,我不卻步。

「為了重要之、而戰⋯⋯?」

那種玩應兒,我已經完全放棄了。

我已經捨棄了一切,任憑帕林庫置。

但是,海莉卻帶著絶不允許我那樣做的意志接近過來。在一瞬的扭曲之後,海莉綳了臉嚴肅地說道:

「你聽好,年。帕林庫是沒有能力讓死者復生的」

接著,斷言帕林庫無法實現我冀求的Happy End。

這毫無慈悲的宣言讓我不由噤口。

帕林庫也驚得張大

「你,你在說什麼啊,喂⋯⋯」

依舊不管到出乎意料的帕林庫,海莉繼續跟我傾訴:

「好好看看在你面前的我就明白了。他就連自己的朋友都沒能功復活不是麼。明明有那麼新鮮的,他還是沒做到」

我無法輕易作出回應。因為一旦認同了海莉的說辭,就意味著方才提示給我的『另一條道路』會被堵死。

所以,對海莉的話作出回應的是帕林庫

「不不,等等。給我等等啊,喂。明明就是功了好不好⋯⋯⋯你不就是海因・赫勒比勒夏因嘛⋯⋯!」

「不對。我是海莉」

海莉果斷否定。

因海莉的斷言而有些畏的帕林庫隨即遭到海莉進一步的追擊。

「──你在復活海因這件事上失敗了」

「才沒有失敗啊⋯⋯!復活功了啊。你就是海因。我功地實現了『再誕』!」

「⋯⋯既然這樣,那你又為什麼要拋棄了被你復活的我呢?難道不是為了逃避自己的失敗嗎?」

「哈、哈啊?不不,等等。講真的你給我等等。我那麼做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啊。一定要說的話,那也是出於善意啊。都是為了讓壽命不長的你隨意做自己想做的事啊」

「你撒謊。你不可能有那種想法」

「不不,我是真的出於好心啊!?就算是因為對象是我,但是你這講的也太過份了吧,喂!」

「其實是因為你看不下去才對吧?因為你在作為自己好友的海因這個男人已經永遠也回不來的這個事實面前到痛苦對吧?所以你才想將作為果的我當做不存在的東西」

「哈,哈哈,哈哈哈哈。海因,你在扯什麼啊⋯⋯?我看上去是那麼有的人嗎⋯⋯?不不,本說不上這個。說到底,我本就沒有失敗。你哪裡算得上別人了。就算樣子和別變了,但是你的神依舊是海因不是嗎⋯⋯?」

「那麼,第一次看到我的姿態的時候,你又為什麼要出那樣悲傷的神呢⋯⋯?明明好不容易才能跟好友再會了,你的表卻那樣悲傷⋯⋯,果然不還是因為你失敗了嗎?」

「不對⋯⋯⋯不是那樣。反了啊。我那時候是因為功了才到悲傷⋯⋯」

「你看!你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功了卻會讓你到悲傷呢!!」

「那、那是因為──⋯⋯」

在海莉怒濤般的質問攻勢之下,帕林庫漸漸變得無言以對。

看得出他因為全然超出預料的事態而到了混。當然我也一樣。

「你是做不到讓死者復生的。沒錯,不可能做得到。所以說,年,你不能被他騙了!這個男人妄圖用他本無法實現的承諾籠絡你!!」

接著,海莉站到我前打算從帕林庫手中保護我。

海莉這番頗現實的話語搖了我的心。讓我開始相信──不存在那種萬事盡如人意的Happy End。

「等等,年!我絶對沒有在這件事上說謊!」

帕林庫連忙喊道。他打算抓修復開始斷裂的我和帕林庫之間的聯繫。

如今在我們面前的帕林庫已經完全喪失了一貫的冷靜和沉著。

可能海莉的登場就是有這麼大的衝擊力吧。不,說不定他現在這副異常的狼狽模樣是別有原因。

面對態度強勢地論辯的海莉,帕林庫語氣暴地試圖說服

「你之所以不肯承認自己是海因,全都是為了年對吧!?是為了鼓舞跟你於相同立場的我們對吧!?你是想告訴我們,不管被灌以怎樣的記憶,不管想起了怎樣的記憶,『自己都是自己』對吧!?但是啊,你的這份自我犧牲神,這份滿溢著騎士神的做派,這份好管閑事的格!不管怎麼看,你就是如假包換的海因啊!」(PS:因為帕林庫也有使徒的記憶,所以這裡他用了「我們」)

「確實容易讓你們這麼想!但是,那終究是你們的誤會。我就是不認為我是海因」

「你這傢伙──!!」

帕林庫咂舌道。

理解到跟海莉已經沒法正八經兒地講通道理的他,看向我,並出雙手,指著海莉訴說道:

年!誠如你所見,我讓『海因』再誕了!而且也一定能實現小哥妹妹的『再誕』!」

為了不輸給他,海莉展雙臂。

展示著自己的宣言道:

年!我不是海因!我是海莉!帕林庫本做不到『再誕』!他失敗了!作為結果的我必須要講清楚!我就是我!我的回答就跟最開始一樣,沒有任何改變!」

兩者的主張完全相反。

要相信其中一方就必須要完全否定另外一方。

這是幸福與不幸、生與死的雙重抉擇。

這過於沉重的選擇讓我的開始戰慄。在我到迷茫之時,們的爭吵也不曾停歇。

我與帕林庫的爭辯,現在被海莉繼承了。

在我所認識的人中,帕林庫上功夫是最了得的。然而在這場爭辯中海莉和帕林庫卻是對等的。就像友人一般,對等了。

「不對!你就是海因・赫勒比勒夏因!不有記憶,連格也一樣!雖然因為年的原因,讓你的別產生了變化,但是那個笨蛋的神確確實實地在你之中!我已經證明了只要有『』的話就可以繞過『魂』這一點了!!」

「不對!我是海莉・維斯普佩!雖然我的確是以海因為原料創造出來的!雖然我確實有一些名海因的男人的記憶,但是不是一個人就是不是一個人!之所以會覺相像,那也是因為『我』和『海因』的興趣有那・麼・一・點・點・重・合・罷・了!只是偶然而已!名為海因的男人並沒有復活!現在存在於此的是『再誕』失敗的劣質品,海莉・維斯普佩!事到如今,我終於可以拿出自信來證明這一點了!!」

海莉現在的談吐方式與我很像。甚至就跟不久前的我如出一轍。

在聲明不管自己是不是『魔石人類』都無所謂,自己就是自己。

不知不覺間,我和海莉的立場完全調換了。

如今已經不是我在到絶的海莉面前逞強,而是海莉在陷的我面前逞強。

沒錯。

從旁觀之,海莉正在勉強自己是極其顯而易見的事實。

歇斯底里地喊出自己的主張的如今正雙膝抖著。儘管到方才為止一直擺出一副凜然的表,但是我不會看錯,現在正因為對自己的否定而到痛苦。海莉是在對自我的喪失到害怕吧。正因為其實本沒有什麼自信,所以才會像這樣一味地宣泄出自己的辯詞。

在模仿我。

彼此在城堡分別之際,海莉曾說過「會相信我」。現在就是在踐行這句話。

海莉親眼目睹了我在面前逞強的姿。現在正通過立場的轉換要求我負起那份責任。

的這番舉在我的心中掀起了波瀾。

這樣啊,原來在那個時候,海莉眼中的我就是這樣的姿態嗎⋯⋯⋯

與自己立場相同的人在自己面前展現出如此強烈的要活下去的意志,竟然會如此耀眼奪目。

說實話,即使到現在我依然認為就是復甦的海因。畢竟足以證明這點的證據實在是太多了。

但是海莉依舊厲聲喊著。

縱使那是世界的真實,也要予以否定。就算那是世界之『理』,也要與之背道而馳。

「已經死去的人,絶對無法再度復生!再度得生的我,毫不認為我是海因・赫勒比勒夏因!我就是我!!」

「──即使如此,作為海因的友人,我也要斷言存在於此的『魔石人類』就是海因・赫勒比勒夏因!」

演變了互相抬杠的狀況。為了一場沒有任何邏輯的單純的爭吵。明明是這樣,其中的一句話卻像刀子一般刺進了我的膛。

『我就是我』

正因為是海莉對我這麼說,才顯得有說服力。

帶著真摯的目,海莉向我如此訴言。

要我也像一樣大聲喊出『我就是我』這番話。讓我也勉強自己保持住自我。

以生命為代價,海莉綻放出最後的輝。

被海莉的氣魄倒的帕林庫換了一種攻擊方式。大概是理解到海莉無論如何都不會搖了吧。

「喂,海因他弟!你能接這樣的事嗎!你的兄長可就在這裡啊,如果這樣下去的話──」

「──兄長大人他並不在這裡。而則是一個命不久矣的、名海莉的『魔石人類』」

但是萊納甚至連話都不聽完就打斷了他。

萊納的斷言表明他不接任何勸說。因為他的表太過平淡,以至於不清楚其心中所想。

看到萊納這副樣子,海莉出了得勝的驕傲神

「怎麼樣,帕林庫。萊納已經給出證明了。存在於此的不是海因・赫勒比勒夏因,而是海莉・維斯普佩!」

「證、證明?不過就一句話也能為證明⋯⋯?」

「能夠賦予生者價值的絶非自己。只有願意相信你的人才能賦予那份價值。所以,只要你是孤一人,那麼不論怎樣對人類這一存在上下其手,你也永遠都得不到什麼答案的。只有借助第三者的幫助,才能夠證明自己是自己啊。有人教會了我這個道理⋯⋯⋯所以──!」

海莉改變了談話的對象。

用比看著帕林庫時更加真摯的目看向我:

「──年也是一樣的哦!我本不覺得你是什麼『始祖渦波』!更不是什麼『渦波』或『基督』!年就是年!我也好萊納也好,還有倒在那邊的也一樣,我們都是這樣認為的!」

接著,又指示我看向倒在地上的瑪利亞。

看向那名絞盡了全力,直到最後一刻依然肯定著我的存在的──

「瑪利亞小姐的吶喊,我也聽到了哦。人家都說到那個份上了,你難道還要說自己什麼人都不是嗎?還要說自己沒有價值嗎?還要輸給帕林庫嗎?『我』可不想看到那麼遜的年!!」

銀髮飄搖,海莉將自己的願訴說出口。

那聲『我』是指誰呢?

我沒有問出口。

因為我知道就算問也只會逞強地拿出別的答案。

但是,既然・他・這樣說了,那我就有回應的義務。

真是一讓人懷念的『楔子』

縱使數量過萬的『楔子』灰飛煙滅,同伴們的『楔子』也紛紛被拔除,我的心中依舊還留著一舊時的楔子。

他曾將各種各樣的東西托付給我。

他直到最後也不曾用名字稱呼我。

我至今還記得他將一切托付給了既不是名為渦波的異邦人也不是始祖的,一個年(我)的事。

因而,我絶對不能在他的面前展出自己沒出息的樣子。

已然滿是瘡痍的心,終於到了依舊留存著的『楔子』的存在。

帕林庫是打算將所有足以地固定住我這一存在的楔子全部拔除掉的吧。不過他千算萬算終究還是算了自己無法及已死之人留下的『楔子』這一點。

「你不是要幫助自己的同伴嗎?你不是要打倒帕林庫嗎?你不是要以迷宮的最深部為目標嗎?」

我確實這麼說過。

那為了不讓這些為空話,我就不得不再努一把力了。

還有『同伴』在注視著我。僅僅如此,我就失去了放棄的資格。

「──也許一開始真的只是逞強。也許只是為了面子而在人前故作堅強。那樣像沙子壘起的城堡一樣脆弱的東西,一旦等到你孤一人的時候,必然會在頃刻間崩毀吧。⋯⋯但是,總有一天那份逞強會變真正的堅強。我已經決定了要去相信那份可能。是你讓我相信的啊。⋯⋯所以呢,年。你可以為了我再逞一會兒強嗎?」

海莉莞爾一笑。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的笑容。

如今站在這裡的海莉選擇了相信我那番故作堅強的說辭。那份信任讓出了這份笑容。那份信任讓得以從地獄一般的痛苦中超

正因為我也明白那份痛苦,所以我才無法做出背叛這副笑容的行徑⋯⋯⋯

「──我現在好想看看啊,看看那・時・候沒能看到的年那帥氣的模樣。那既是我的留,也是我好不容易得到的重要的心願」

那似乎就是海莉找到的比生命還珍視的寶

而這也正是,他存在於此的證明──是海莉在逞強的證明──是帕林庫才是正確的證明──但同時也是海莉以海莉的份生存著的證明。

在海莉的後,帕林庫搖頭。

他的表複雜到不能再複雜。

年⋯⋯⋯不要被迷了。你不必勉強自己去背負那個笨蛋擅自作出的期待。海因他就在這裡⋯⋯⋯他就在這裡啊⋯⋯」

想必我現在的表也跟他一樣吧。

即使淚如泉湧。縱使淚如雨下。就算泣淚橫流,我仍然反覆擺首。

拚命抑制住吐意,反覆吸氣,鞭策痙攣著的肺與胃,我榨出臺詞。

接下來我要跟海莉一樣去逞強,去說謊。

「不⋯⋯,他(海因)並不・在・這・里⋯⋯⋯他・不・在・啊⋯⋯⋯果然,你在騙我呢。帕林庫⋯⋯」

「──!你聽到剛才的話,居然還要這麼說嗎,年!那樣真的好嗎!?一旦你認同了那個說法,就意味著妹妹也回不來了哦!?」

我終於還是沒有牽起帕林庫向我出的救濟之手。

其實我心裡是想要握住那只手結束這一切的。但是,釘進的『楔子』卻讓我無法選擇那條路。它讓我放棄了如夢似幻的幸福世界,將我拉回到了現實。

在這殘酷的現實中,我故作堅強地說:

「就算不依靠你,我也會親自找到滝⋯⋯!!就算真的死了,我也絶對不會依靠你⋯⋯!因為你是我的敵人,是我的敵人啊!!」

我的眼眶已經盈滿淚水。

即使如此,我還是一字一句地斷言。

我到底還是決定要走上這條既沒有意義也沒有價值,更不存在什麼報酬的『道路』

而理由,只有一個。

因為有對我抱以期待的人在。僅此而已。

「所以說你不要這樣逞強啊,年⋯⋯!是看著你這樣,連我都覺得艱難了⋯⋯!」

帕林庫也是一樣,痛苦到連呼吸都很困難。

「是啊,活著就是這麼艱難⋯⋯⋯但是,它就是這麼個東西。人活著就是一件痛苦而艱辛的事啊,帕林庫⋯⋯」

甩了一把眼淚,我出一抹微笑,看著帕林庫說道。

拒絶了輕鬆的死,選擇了艱難的生。

令人不可思議的是,帕林庫竟然將到這樣的我上了。並且,預料到接下來的路會是多麼艱辛的他,一副泫然泣的模樣。

就這樣我們兩個人在將自己所有的話語都傾吐給彼此之後──訣別了。

驅使著站都站不穩的,我再次對帕林庫引劍相向。

我明確地表達出自己將再次戰鬥的決意。

「──『連接』」

看到這一幕,海莉放下了懸著的心並詠唱出魔法。

碎了一個作為魔法道的戒指,打造出翠綠的魔法門。

這道『連接』的魔法並沒有到『世界奉還陣』的影響而消失。是因為使用了魔法道的原因嗎,門的狀態顯得十分穩定。

「呵呵。我一直都相信你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哦,年。真是帥極了」

海莉稱讚我的逞強帥極了。

明明我覺得是讓看到了相當沒出息的一面,但是在海莉眼中似乎並非如此。

在稱讚了我之後,海莉將暈倒的瑪利亞送進了『連接』當中,並取消了魔法。

「瑪利亞⋯⋯?」

「放心吧。只是將送到安全的地方罷了。這樣就可以不用顧慮周圍戰鬥了吧?」

「嗯,接下來我要再一次與帕林庫戰鬥⋯⋯」

我向前邁步,接近帕林庫

但是卻遭到了海莉的制止。

「先等一下,年。與帕林庫的戰鬥請先給我」

「誒、誒?為什麼⋯⋯?」

「以年現在的狀態去戰鬥的話,又會讓帕林庫神攻擊得逞的。現在先讓萊納幫你將到污染的神狀態調整好。治療的時間我會為你爭取」

「污染⋯⋯?」

我對自己的『狀態』進行確認。

──狀態:混7.87 神污染1.22 認識阻礙0.23──

確實說不上正常。

「這是帕林庫的得意伎倆。一邊談話一邊揪住別人心的隙,弄他人的神。是偏離了常軌的『咒』」

但是,我卻對污染程度之輕到了驚訝。只是這種程度的話,其實就跟平時沒什麼兩樣,因此我再次提議組共同戰線。

「但是,你一個人還是太危險了。果然還是讓我一起⋯⋯」

「請不要阻止我。即使是為了我自己,這場戰鬥我也必須要獨自進行。在這裡與他戰鬥是對海莉・維斯普佩的人生而言絶對必要的經歷」

我對如此主張的海莉使用『表示』

──狀態

名字:海莉・維斯普佩 HP 73/176 MP 82/265-100 職業:無

級別16

力量8.22 力8.46 技巧7.98 速度9.45 賢能9.12 魔力12.33 素質3.25──

那一時曾達到30多級的級別如今減到了一半左右。

HP和MP的殘量也不容樂觀。恐怕狀況的惡化也沒有好轉。現在的一定比在柯爾庫那時還要痛苦⋯⋯⋯

毫無疑問,海莉是贏不了帕林庫的。

但是,並不打算讓出道路。

帶著微笑,海莉緩緩地述說著:

「我一定會死去吧。今天,就在這個地方。⋯⋯但是,那絶非是自暴自棄的死亡。而是為了實現比自己生命還重要的約定而不得不前往戰場。所以,讓我去吧。這一次,請你務必在我的後見證這一切。──年」

儘管做出了跟以前一樣的自殺宣言,但是的表卻與那時截然不同。

跟那時不一樣,因為沒有辦法了所以想死,因為都無所謂了所以想死,因為死了更好所以想死,如今的海莉心中已經不再有那樣的

那是一種自己就是為了今天,為了這個時候而誕生一樣的,不可退讓的信念。

我也沒有產生任何的不滿。因為那位我尊敬的騎士也是這樣。

在如此堅定的意志面前,我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相對地,我詢問的同行者。

「萊納⋯⋯⋯你也覺得這樣可以嗎⋯⋯?」

從始至終,萊納都只是默默地點頭。

「就依喜歡吧,基督」

一句多餘的話也不說,他簡短的回答道,然後就開始用神聖魔法治療我。

儘管依舊面無表。但是從他的上我也到了一份覺悟。

萊納接了海莉所選擇的結局。

萊納對海莉的珍惜,一定在我百倍之上。就連這樣的他都接了,那我自然不能說些任的話。

我只能目送著海莉的背影。

接著,在滿溢著芒的戰場上,銀髮飄搖的,伴著渾溶解而的魔力粒子,毅然決然地前進。

「來吧,我來做你的對手。帕林庫

「⋯⋯又來啊。⋯⋯你這個大笨蛋」

帕林庫以本應不會讓任何人聽到的聲音輕語。

只是一句單純的自言自語。

但是,作為次元魔使的我和海莉卻聽到了。

接著,以他的這聲輕語為信號,雪白奔馳而出。

不得不迎擊這名雪白的漆黑男子的表,因痛苦而扭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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