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了斷沒過三秒鐘,賀娉娉就答應了,「好,我馬上帶著份證去政務大廳。」
看到這麼迫不及待,我微微一笑說:「你先別急,我有個條件。」
「你還有什麼條件?快說。」賀娉娉語氣裡帶著不耐煩。
「『寧子嫿』那個號給我,包括它在各個網站的IP。」
「那家公司最值錢的就是那個號吧,前期投那麼多人力和力,剛要收到回報的時候,你卻想獨吞,倒是不傻。」
賀娉娉雖然脾氣大,卻不蠢,連這都知道。
看樣子私下覬覦那家公司不是一天兩天了。
我說:「『寧子嫿』主理人是我,也是我吸引來的,中途換人的話,肯定會掉,你們留著也沒多大用。不如重新註冊新號,培養新人。『寧子嫿』是我接手後新開闢的業務,其他那些纔是江鶴棣花一千萬收購來的。你是要『寧子嫿』還是那家MCN公司?」
之前拍的視訊已經上傳完了,「寧子嫿」停更有段日子了。
後期公司換了個新人,代替我做食節目,但是評論區反響很不好,一致呼籲讓「寧子嫿」出來。
賀娉娉如果一直關注的話,應該能看到這些評論。
果然沉思片刻,答應道:「好,『寧子嫿』給你。」
掛電話後,我聯絡上公司的會計,讓帶著公司的營業執照和公章等去政務大廳辦理轉讓業務。
手續很快就辦好了。
至於「寧子嫿」的轉讓協議,我早就打出來了,蓋上公章,讓賀娉娉簽過字,就好了。
「寧子嫿」在各大網站的賬號和登陸碼我早就有,當時份認證用的也是我的份證和手機號。
隻要我把碼改一下就好了。
賀娉娉又提到寧山和寧園。
我告訴,寧山的地契和寧園的不產證,雖然是我的名字,但一直在江鶴棣手裡。
要是想要的話,就去找江鶴棣要去。
離開政務大廳後,我寫了個地址給賀娉娉,告訴,這是我的墓地地址。
煩請,一個月後轉給江鶴棣。
告訴他,我癌癥複發,已經死了,骨灰就葬在這裡。
從此以後這個世上再也沒有寧鳶這個人了。
讓他死心吧。
賀娉娉聽我這樣說,自然求之不得。
不得我在這個世上消失,永遠消失。
我同達一個協議,我在江鶴棣的視線裡消失,讓不要對麟麟下手。
賀娉娉說江老太把麟麟看得特別,連也防著。
還說一直備孕,卻始終懷不上,也不想生,以後會把麟麟當自己的親生孩子來對待的,前提是我不要再招惹江鶴棣,最好永遠「死」掉。
我一口答應。
同賀娉娉分別後,我和楚煙洲一起去了我兩年前買的墓地。
下車後,楚煙洲拿著鐵鍬,我則抱著一個白瓷骨灰盒。
裡麵盛的是青灰的茶末。
這是在超市能找到的最類似於骨灰的替代品了。
一次買了幾十包,才裝了半罐子。
走進墓園,偌大墓園一水的青灰石碑,土黃墳塚。
周邊是蒼勁的鬆柏,時不時傳來烏的聲,讓人從心底生出一哀慼、悲涼的覺。
我從楚煙洲的手裡,接過鐵鍬對著黃土挖了起來。
挖出一個坑後,我把白瓷骨灰盒小心翼翼地放進去,把土掩埋好,再用鐵鍬實。
石碑上的字兩年前訂墓園時,就提前刻好了,隻簡單刻了「寧鳶之墓」四個字。
我又從錢包中取出一張黑白照片塞進石碑特製的框裡。
放好後,我打量著照片。
照片裡的我,頭髮濃,蛾眉杏眼,鼻樑翹而,笑容燦爛,潔白牙齒整齊如編貝。
哪怕是黑白照片,都漂亮得不可方。
我一直是漂亮的,哪怕現在,雖然神疲憊,卻依舊是個麗的人。
可我卻很拍照片。
這張照片還是同江鶴棣最好的時候拍的。
來之前特意去殯儀館理特殊的黑白照片了,不怕風吹日曬雨淋的那種。
那時候我也不過二十二、三歲的景,雖然生活抑,可是對充滿憧憬。
人也單純善良,對誰都不設防。
現在的我已經二十六歲了,是兩個孩子的媽媽,心俱疲,對誰都有所防備,哪怕是曾經最親的閨都不敢相信。
為了保護自己和孩子,連裝死這種伎倆都用上了。
不知變這樣,是好,還是不好?
可我又不得不這樣做。
緣於求生本能。
楚煙洲盯著墓碑上的黑白照片神落寞地說:「不知怎麼了,看到你把這張照片到墓碑上,心裡特別難,總想落淚。覺裡麵好像真的是你的骨灰似的。」
不隻他有這覺。
連我自己也覺得怪怪。
明知是假的,可是心就是不由自主地變得沉重、抑。
總覺心裡像有什麼東西一直往下墜似的。
為打破抑氣氛,我同他開玩笑道:「這些是假的,放心好了,我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楚煙洲忽然激起來,手握住我的雙肩,定定地盯著我的臉看了幾秒鐘。
接著把我攬到他的懷裡,手指上我早已長長的頭髮說:「鳶鳶,答應我,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一定。」
我被他搞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笑著掙他的懷抱,輕輕捶了他的膛一下,說:「幹嘛啊,搞得悲淒淒的,好像我真要死了似的。」
看他依舊愁眉不展的樣子,我安他:「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地活下去的,最近幾次去醫院檢查,都沒有查出癌細胞複發的況。再有三年多,如果癌細胞還沒有複發和轉移的話,那我就徹底治癒了。」
「也是。」楚煙洲終於轉悲為喜。
「天不早了,我們走吧,這兒天還沒黑呢,就森森的,好嚇人。」
「誰說不是呢。」
我和楚煙洲並肩走出去。
走出去數十米,我回頭,看向那寂寥的黃土和青碑。
小小黑白照片上的我,雖然笑得燦爛,可眼睛裡卻帶著幽怨。
莫名有種悲淒淒的覺。
不知江鶴棣看到會是怎樣的心?
聽楚煙洲說,我離開的這幾個月,他一直在四尋找我,發了瘋似的尋找。
剛才聽會計私下跟我提了一,說江鶴棣近幾個月頻繁出那家鳶文化傳公司,遇到誰就向誰打聽我的行蹤。
他一向高冷,很主同人說話。
現在居然逮誰都問,顯然是真著急了。
一個月後,等他看到這墓碑,應該會死心了吧?
這樣也好。
本就沒有結果的,一直糾纏著,對誰都是一種傷害。
長痛不如短痛。
這段也該做個了斷了。
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