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深厚楚煙洲的話說得不算客氣。
賀青裴怔了片刻，看向我眸溫潤，話卻是對楚煙洲說的，「鳶鳶上大一時，我就認識了。當時新生學，人山人海，可我一眼就看到了，其他人瞬間變了灰背景。那年的年輕稚，一白像落凡間的靈。那時我就暗暗對自己說，這就是我要找的孩。」
說到這裡，賀青裴微微一笑對我說：「不好意思，未經允許就擅自喜歡你。」
眼神真誠，明凈得像有萬千星辰在閃爍。
我垂下眉默不作聲，心卻跌宕不平。
上大一時，我差不多十七週歲，九年前。
在這個什麼都匆匆的時代，一個男人能喜歡一個人九年，可以說相當不易了。
楚煙洲眸涼了涼，並未說話。
賀青裴繼續說：「可惜鳶鳶總是一副冷冰冰拒人千裡之外的樣子，那時的我年輕，臉皮薄，怕被拒絕。等我終於鼓足勇氣想向告白時，卻得知要結婚了。直到今年再次重逢，我告訴自己，已經錯過那麼久了，以後不能再錯過了。人生能有幾個九年？」
說完他握我的手。
因為太過用力，得我手指骨節生疼。
麵對賀青裴的告白，我心惶恐，有片刻不安。
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了。
我沒想到賀青裴居然對我青睞這麼長時間了。
更沒想到他這樣的校草人，會暗中喜歡我九年。
畢竟上大學時，他邊不乏追求他的姑娘。
我格一向向，不說話，看在外人眼裡，會覺得我冷冰冰，拒人千裡之外。
倘若那時賀青裴再主一些，說不定我就不會和江鶴棣發生這麼糾結的了。
會過上普通人的生活，每天上班，下班，照顧孩子。
為房貸和柴米油鹽擔憂。
日子過得平凡瑣碎，卻溫暖。
不過，即使那時賀青裴主追求我的話，我也不會和他在一起吧。
畢竟那時的我，心裡一直慕著救我出水的那個白年，也就是和江鶴棣長得一模一樣的何深霖。
楚煙洲聲音涼涼地對賀青裴說：「希你說話算話，不要辜負鳶鳶，否則我第一個不會饒了你！」
楚煙洲待人一向溫和，今晚不知為何總是針對賀青裴。
好在賀青裴並不覺得難堪，聲音堅定地回道：「好。」
說完他看向我，「我會好好照顧鳶鳶和迎迎的，把迎迎視為親生。」
楚煙洲又問：「那你們什麼時候結婚？」
我怔住了，急忙對楚煙洲說：「煙洲，你為什麼問這個？」
我從來沒想到會和賀青裴結婚。
隻是覺得累的時候，孤單的時候，邊有這麼個人陪著我，好的。
至於結婚，我真是怕了。
賀青裴大約看出我心的不安，把我兩隻手都握在他的手心裡，微微笑了笑，對楚煙洲說：「隻要鳶鳶願意，我隨時都可以。」
楚煙洲語氣毫不友善地說：「結了婚就不許離婚。鳶鳶的餘生，隻有喪偶，沒有離婚……」
「煙洲……」我嗔怪地打斷楚煙洲的話。
楚煙洲並不理我，繼續對賀青裴說：「你知道鳶鳶患過癌癥的事嗎？再有三年如果不複發的話，的病就完全治癒了，這三年不能再懷孕。」
賀青裴垂下眸，沉默片刻，很快抬起頭迎上我的目說：「我能接。如有不幸，我餘生不會再娶。如果鳶鳶不願生孩子，那就不生，迎迎就是我的親生兒。」
我的眼圈不自地紅了。
原以為賀青裴對我的喜歡，不過是一時新鮮，或者因為寂寞。
沒想到他的喜歡，比我想象得要深厚得多。
楚煙洲剛才列出的條件可以說是十分嚴苛了，估計沒有哪個男人能接。
賀青裴居然一一答應。
楚煙洲得到賀青裴的保證後，麵這才緩和了，聲音也溫和了下來，說：「你是幸運的，至比我幸運。」
他抬頭看向車窗外，嘆了口氣，「我這輩子恐怕也娶不到心的人了。」
楚煙洲這句話說得沒頭沒腦的。
讓人忍不住想。
片刻之後，楚煙洲把視線從窗外收回，對我說：「鳶鳶，如果他欺負你，告訴我，我會第一時間趕到，幫你教訓他。」
我點點頭，「謝謝你，煙洲，你是個好人。」
「被發好人卡了呢。」楚煙洲無奈地笑笑，「好了，你們下去吧，就不留你們了，路上開車慢點。我得去醫院給江先生取葯了。」
「好，你也慢點開車。」
想到江鶴棣正高燒在床，我的心就不自地飛到他上去了。
不知多久才能把江鶴棣忘乾淨。
真希在電影裡過日子，下一個鏡頭變一行字幕：多年以後……
多年以後，我和江鶴棣，肯定會各自過著各自的生活。
他的世界一如既往的轟轟烈烈，我的世界則平淡溫馨。
可惜生活不是電影，再難也得一天一天地挨。
賀青裴拉著我的手，上了他的車。
雪越下越大，路也越來越難走。
一路上我沉默不語，賀青裴邊開車邊時不時地瞄一下我。
像極了以前的我。
以前我和江鶴棣在一起時，總是時不時地瞄他。
原來真正一個人，會把自己放得很低，低到塵埃裡。
世間，不過你我，我他，他又你。
真正兩相悅的，之又。
何必苦苦拘泥於這份執念呢？
想到這裡，忽然就釋然了。
我看向賀青裴問道：「你有沒有什麼想問的？」
他沉思片刻，故作灑地聳聳肩，說：「沒有。」
「真沒有？」我不信。
「別忘了我是教哲學的，看事要比一般人更徹。」賀青裴沉靜麵容，著普通人沒有的豁達。
的確。
普通男人斷然不會陪著我，千裡迢迢地跑來江都看一眼我的前夫。
也斷然不了，著的人，心裡藏著別的男人。
車子開到三岔路口時，後麵有輛車忽然提速超過我們的車，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賀青裴急忙剎車，因為雪天路，兩車還是撞上了。
不過人沒事，應該隻是保險杠蹭了一下。
我剛要下車去檢視，賀青裴忽然抬手按住我的肩頭，聲音警惕地說：「不要，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