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天意我垂眸，盯著幽藍而麗的鑽戒對賀青裴說：「其實用不著買這麼貴重的戒指，我平時不怎麼戴這些首飾的。」
「這是我媽留給我的，說是送給未來兒媳婦的，讓我們做為傳家寶傳下去。」
賀青裴的母親一定是個溫慈的人吧。
不知為什麼的，我居然不自地想起喬綺蘭，那個高貴、刻薄的人。
賀青裴的母親，肯定跟不一樣。
賀青裴見我發獃，從地上站起來，一把拉起我的手，聲音愉悅而歡快地說：「走，我們快去民政局。」
駕車趕到民政局，隔老遠就看到隊伍排得很長。
這才剛剛清早，隊伍就已經從民政局門口往外排了大半條路了。
雙隊的新婚夫妻在等著排隊登記，說也得上百對。
也是，今天是人節，這麼浪漫的日子，肯定有許多人想來登記了。
車也很不好停，停車的地方已經停滿了車。
最後賀青裴還是把車停到遠一家商場的地下停車場。
停好車後，我們步行走了差不多兩站路，來到民政局門前排隊。
就這一會兒功夫，前麵隊伍又增加了一長串。
看這景，等到我們時，肯定得下午了。
賀青裴有些沮喪，對我說：「早知如此，就不選今天了。」
想著要等一天才能領上證，我也有些沮喪。
早飯還沒來得及吃呢。
為了漂亮，我今天特意穿了一雙高跟鞋，搭配上的珍珠米長。
站上這麼一天，肯定很累。
我看向賀青裴說：「要不，我們改天再來？」
賀青裴抬腕看了看錶，說：「等等吧，來了又走，不吉利。」
我莞爾，「沒看出來你這個大學講師還迷信的呢。」
他也跟著笑，垂下眸，眸眼深深地著我，「九年前，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覺得你命中註定會是我的老婆。你看，讓我說中了吧，週週轉轉，你最終還是嫁給了我。」
「老婆」二字，讓我深有。
這麼接地氣的稱呼，平實的，帶著手可及的溫暖。
江鶴棣好像從未稱呼過我「老婆」呢。
又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隊伍沒怎麼減，天空卻下起了雨。
我拿包擋在頭上，臉上剛化的妝可別花了，影響一會兒拍照。
賀青裴拉著我往樹下靠了靠。
因為天氣預報沒有雨，所以誰也不會想到今天會下雨，都沒帶傘。
雨越下越大，甚至還颳起了風。
雖然南城四季溫暖如春，可是下雨的時候還是涼的。
再加上我今天為了漂亮，隻穿了一條長，冷得有點發抖。
很快，就有人忍不了，抱怨著離去。
我對賀青裴說：「要不我們也走吧，改天再來。」
「再堅持一會兒。」賀青裴把我拉進懷裡，抱著我，用他的替我遮擋著風和雨。
他把我抱得的，像是生怕我要離開似的。
我微微笑了笑，在他懷裡低聲問：「青裴，你在擔心什麼？」
「擔心這一走，你不會再跟我來了。」賀青裴聲音低沉，帶著約的擔憂。
「我就這麼讓你沒有安全嗎？」
「是，很沒有安全。每晚睡前，我都擔心，明天醒來還能不能看到你。」
這正是我和江鶴棣在一起時的心寫照。
患得患失。
越是在意一個人，就越害怕失去。
我不再說話，默默地等著。
忽然肚子咕嚕一聲響。
我尷尬地按住肚子。
賀青裴問我：「你早上沒吃飯？」
「沒來得及。」
接了賀娉娉一個長長的電話後，我忽然一時興起，給賀青裴去了個電話，答應他去領證。
原以為很快就會辦完，沒想到要排這麼長時間的隊。
賀青裴朝對過街道看了看，對我說：「那你等著，我去對過買點吃的，再順便買把傘。」
「好。」
等他買回吃食和傘時，上的襯衫和頭髮都已經了。
賀青裴把吃的遞給我，撐著傘說：「附近商店的傘都賣了，我去了更遠些的超市才買到，等急了吧？」
「還好。」我從包裡拿出紙巾替他拭掉臉上和上的水，說：「實在不行，我們就回去吧，改天來領是一樣的，沒必要非得趕在人節這天。隻要好的話，天天都是人節。」
賀青裴著我，眸子裡掠過一擔憂，「其實是你後悔了對嗎？」
我沒說話。
是有點後悔。
從車上下來，看到民政局門口黑地排了這麼長一隊，我忽然變得冷靜下來。
捫心自問：真要跟邊這個男人走向婚姻嗎？
然後一下雨，我就更加後悔了。
我們老家有個習俗，就是結婚或者登記那天如果下雨，婚後夫妻兩人的肯定會出岔子。
我平時不迷信，可是一麵對時，就開始信這些有的沒的了。
賀青裴沒說什麼，隻是指了指我手裡的飯說：「先吃吧，吃完再說。」
他買的是油煎包和手磨的豆漿。
油煎包好吃的，餡很香。
豆漿也好喝，像在裡麵加了牛似的。
賀青裴看著我吃完後，問：「還要等下去嗎？」
我不忍心讓他失，點點頭，「再等等吧。」
他沉默地舉著傘，把傘往我這邊靠了靠，雨水打了他半個肩頭。
我輕輕地把傘往他那邊推了推。
他又往我這邊推，說他是男人，不怕淋雨。
我沒說話，隻是暗中把手向他的手。
他反手把我的手握得更。
好不容易等到中午。
有工作人員出來，大聲對我們說：「都回去吧，停電了，沒辦法列印結婚證了。旁邊修路的把電纜挖斷了，不知什麼時候才能修好，別等了。」
他話音剛落，人群中響起一片抱怨聲。
賀青裴臉上出濃濃的失。
我卻鬆了口氣。
或許是天意。
從民政局回到住，賀青裴回去換服。
我煮了碗薑湯給他送過去，讓他趁熱喝下，省得冒。
可他卻一副興緻缺缺的樣子，好像提不起神似的。
第二天，保姆吳嫂翻看報紙，忽然指著報紙一角，對我說：「迎迎媽媽，快來看，你上報紙了。」
「因為什麼上報紙了？」我覺得詫異，走過去從吳嫂手中接過報紙看起來。
上的是南城時報。
報導昨天人節有很多冒雨登記結婚，下麵配了很大一張黑白照片。
照片裡是許多人在民政局門前排隊。
可我一眼就看到了我和賀青裴的影。
因為我和他的外貌和氣質都比較出眾，在一眾人等中特別顯眼。
我心裡咯噔一下，這下子藏不住了。
江鶴棣應該很快就能找到南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