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意外極了賀庭黝黑眼眸掠過一詫異。
停頓片刻後,他緩緩地問:「寧小姐都猜到了?」
我點點頭,「青裴是你和裴阿姨的兒子吧?」
賀庭勉強扯了扯角,做出個笑模樣,說:「寧小姐果真是個聰明人。」
他頓一下說:「不過這件事,我希寧小姐保。寧小姐是個聰明人,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應該知道吧?」
他這話算是威脅了。
我一怔,隨後直視他的眼睛,磊落地說:「知道,放心好了,賀先生的,我絕對會守口如瓶的,因為我還想多活幾年。」
賀庭微微一笑,「好,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心。」
不聰明的話,恐怕我早就像陶夭夭那樣莫名其妙地失蹤了。
我的命珍貴得很,餘生還有許多重要的事去做呢,不能因為這些不相乾的事浪費掉。
賀庭側眸轉向窗外,了一眼,收回視線,沉聲問我:「剛才那個小娃是你和青裴的孩子?」
聽他提到迎迎,我不得不謹慎。
我在腦子裡,飛快地權衡著利弊。
如果說「是」的話,賀庭會不會就此帶走迎迎?
可是如果說「不是」的話,他斷然會懷疑到江鶴棣頭上,說不定迎迎會有命危險。
兩相比較,選其輕。
我對賀庭說道:「是青裴的。我和青裴其實早在上大學時就認識了,他喜歡我好多年了。我之所以離開江都,甚至不惜詐死,就是為了青裴。」
賀庭聽我這樣,似乎很滿意。
他沉默片刻說道:「既然你們倆不錯,又有孩子了,那就好好地過下去。青裴同他母親一樣,都是至至之人,希你日後不要辜負他。」
賀庭的話讓我意外極了。
我詫異地問:「賀先生不反對我和青裴在一起?」
賀庭抬眉,聲音緩而沉,「我為什麼要反對?」
「青裴是你的兒子,而我是你婿的前妻。這麼複雜的關係,你真的一點兒都不介意?」
這種況下,換了任何一個父母,都會反對吧。
賀庭笑了笑,原本威嚴的眸變得稍稍和了些,「是有點介意,可是看你們很好,且有了孩子,孩子還那麼可,還是全你們吧。」
說到這裡,他頓了下,隔著車窗玻璃看了眼站在外麵的賀青裴,收回視線後對我說:「好好對青裴,那孩子其實也可憐。」
他這話說得沒頭沒腦的。
我一時理解不了。
因為賀青裴在我麵前一直從容鎮定,事遊刃有餘。
我在南城這段時間遇到許多困難,都是他在幫我。
於我來說,他就像個無所不能的大哥。
賀庭居然說他可憐。
真讓人難以理解。
我下意識地抬手了下散下來的耳發。
賀庭的視線忽然被我左手無名指上的藍鑽戒指吸引。
他指了指我手指上的戒指,聲問道:「這是誰給你的?」
「青裴啊,怎麼了?」我補了句,「是我們的結婚戒指呢。」
賀庭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像是自言自語似的說:「原來一直留著。」
我見狀說道:「青裴說要把這枚戒指當傳家寶傳下去呢。」
賀庭機械地重複道:「傳家寶,好,傳家寶好。」
等他再睜開眼睛時,眼白泛紅。
不知賀庭同裴一蔓之間發生過什麼事,但看得出來他在意裴一蔓的。
賀青裴年齡比賀娉娉小一歲,賀庭同他妻子也沒離婚,可賀青裴卻出生了。
這說明賀青裴是賀庭同裴一蔓非婚生的,也就是說裴一蔓是個地地道道的第三者。
可看賀庭對裴一蔓的態度,好像又不是個普通的第三者。
他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事?
看賀明鏘和賀娉娉的表現,兩人貌似都不知道賀青裴的所在。
如果知道的話,依著賀明鏘的子,賀青裴斷然不會活到現在。
賀庭見我起了疑心,笑了笑說:「我和一蔓的關係並不像你想象得那樣,一蔓對我有恩,對娉娉也有恩。這個恩,恐怕我們這輩子都還不清了。」
賀庭的話讓我越發疑了。
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複雜的關係?
裴一蔓在這段中,扮演的明顯是不彩的第三者角。
為什麼賀庭卻說裴一蔓對他和賀娉娉有恩?
不過賀庭不想解釋,我也不好多問。
賀庭開啟隨帶的包,從包裡拿出支票本和金筆,嫻地開出一張支票後,遞到我手裡,說:「來之前不知你和青裴有孩子了,也沒準備禮,這點錢算是給的見麵禮。那小丫頭長得很討人喜歡,模樣像媽媽更多一些呢。」
我盯著支票上那一長串的零,搖頭婉拒道:「這錢我不能要。」
賀庭眼裡閃過一意外,「怎麼,嫌?」
「不,這錢我要了,青裴會不高興的。」
賀庭隔著車窗玻璃又看了眼賀青裴,低低地嘆惜了聲,「那孩子,對我一直有見呢。」
我沉默不語。
剛纔在裴一蔓的墓地相遇時,從賀青裴的反應來看,看得出他對賀庭的確是有見的。
類似於恨織的那種。
或者更複雜一點的。
我沒有他那種經歷,無法同。
我朝車窗外看去,看到賀青裴沉俊麵容明顯帶了焦慮。
可能因為我在車上坐的時間久了點,他擔心我。
賀庭也覺到了。
他深深地著賀青裴,不捨地又看了幾眼,轉而對我說:「寧小姐,你下車吧。如果青裴問起,就說遇到個老人聊了幾句,不要提到我。」
「好。」
我剛要手去推車門。
賀庭讚賞地對我說:「寧小姐這麼聰明,將來一定會有個好前程的。」
他和江宗城是世,且二人是親家。
之前賀娉娉說江宗城在他們麵前說我是「災星」,可賀庭卻對我口稱讚。
看來人和人還是不一樣的。
哪怕家世、地位都一樣的人,品行和看法也不一樣。
我有些寵若驚,回頭朝他深深鞠了一躬,由衷地說道:「謝謝賀老先生的誇獎,祝您健康。」
賀庭讚許地點了點頭,朗聲道:「去吧。寧小姐其實是個很不錯的姑娘呢,以前對你有些誤會。」
我鼻子一酸,眼圈不由自主地紅了。
如果這話是從江宗城裡說出來的,那我和江鶴棣就不用過得如此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