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不許死在我前麵走廊口原本擁吵鬧的記者也被江鶴棣的手下引走了。
一路順暢地走到地下停車場,司機早就開著車等我們了。
我忽然想起柳雲毓,問道:「我媽媽沒事吧?」
江鶴棣以為我在說秦蘭枝,冷笑了聲說:「那個人還在華城,最近收斂了不。」
的確,自從柳雲毓告訴我我的世,要把楚煙霏從楚家趕走後,就收斂多了,好久沒問我要錢了,也不我的黑料敲詐我了。
至於會不會向楚煙霏要錢,那是們倆人的事了。
反正對我的那點養育之,我早就已經回報了數萬倍。
我糾正江鶴棣道:「我說的是柳雲毓,我的生母。」
江鶴棣神一滯,很快反應過來了,說:「沒事,沒人敢把怎麼樣。」
從醫院出來後,我想回楚家去住。
江鶴棣藉口楚家已經不太安全,要帶我回棣園。
已經好久沒回那裡了,說實話很懷念。
來到棣園,門鎖上居然還留著我的指紋,很輕易就開啟了門。
房間的裝修未變,還是我以前離開的樣子。
悉的覺撲麵而來。
未進棣園之前,我因為佟梨的事痛苦而焦慮。
可是一進棣園,我的記憶瞬間被拉回到六、七年前,外麵的繁雜塵世,全拋到了腦後。
換好拖鞋後,我信步走進客廳,四下打量了一圈,視線忽然落到牆邊博古架上擺放著的東西。
我怔住了。
博古架上擺放著的,正是當初我埋葬在城郊墓園的白瓷骨灰盒。
過去兩年多了,白瓷依舊嶄新如初,且沒有一灰塵。
顯然是被人常常揩拭。
我不自地走近,看到骨灰盒後麵擺著一楨小小的畫框。
我拿起照片仔細端詳起來。
照片裡笑靨如花的那個人正是我。
一頭濃長發,掌大的小臉上蛾眉杏眼,鼻樑翹而,角上揚,出一口如編貝般潔白整齊的牙齒。
我覺得這張照片很悉,想了片刻,纔想起是我當初放在墓碑裡的那張黑白照片。
被江鶴棣拿來放大了,且調了彩照片,還裝進了畫框裡。
因為是彩照片的原因,原本在墓地看到的那種幽怨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明與艷。
那時的我好年輕啊。
差不多二十二歲的景,六年前。
那時和江鶴棣還算好,我對他滿懷癡,眼睛裡時常帶著飽滿而癡纏的意。
這意怎麼掩飾都掩飾不住。
不像現在,再深的意都隻埋藏在心深,表麵上卻一副巋然不的模樣。
江鶴棣長闊闊地跟上來,修長手指從我手中拿過相框,堪堪放回原來的位置。
我嗔道:「幹嘛,還不許我看?這照片可是我本人。」
他手上照片,手指劃落到眼睛上,垂眸說道:「以前的你,看向我時,眼睛裡滿懷意,現在都沒有了。」聲音裡帶了憾。
其實還是著他的。
隻不過我現在不再是攀附著他而生的淩霄花,而是一株可以獨立生長的木棉花。
習慣了被我依賴的他,麵對現在獨立的我,估計有些不太適應。
我微微一笑,指著骨灰盒對他說:「這東西你幹嘛還留著?快扔掉吧,放在家裡多不吉利?」
江鶴棣拿起骨灰盒,晃了晃,「這裡麵你裝的是茶吧?活這麼久,你還是唯一一個敢欺騙我的人呢。」
說到這裡,江鶴棣的麵沉了下去了,聲音帶著責怪。
得,難怪要帶我回棣園呢。
是要跟我秋後算賬來了。
我抬眸看向他,問道:「賀先生打算怎麼懲罰我?」
江鶴棣並未言語,忽然拿起骨灰盒朝地上摔去,我急忙往後退了幾步。
白瓷骨灰盒摔到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碎片濺得到都是。
裡麵的茶末因為天氣已經結塊了。
看到那結塊的茶末我忍不住想笑,笑完角又拉下,心裡湧起一陣辛酸。
但凡當年有丁點辦法,我也不會用此下策。
江鶴棣指著骨灰盒碎片,聲線喑沉地對我說:「這就是我對你的懲罰。寧鳶,記住,你隻能死在我後麵,不許死在我前麵。」
語氣一如既往地霸道。
我知道他什麼意思。
我的癌癥五年生存率還差著幾個月。
如果這幾個月不再複發的話,那我的病就徹底地治癒了。
江鶴棣手把我攬在懷裡,輕拍我的後背,低沉溫潤聲音從我頭上傳下來,「好好活著。」
他不想讓我死。
我輕輕推開他,莞爾一笑,「我自然會好好活著的,為了我自己,為了迎迎和麟麟,我都會好好地活下去。」
獨獨沒有提他。
因為從小缺,所以潛意識裡我一直在尋找能救贖自己的人。
可是找來找去,發現真正能救贖我自己的,並不是男人,也不是孩子,而是我自己。
江鶴棣沉遂雙眸掠過一失,不過隻是一閃而過,他很快又恢復先前的淡定自若。
在偌大客廳繞了一圈,最後返回到沙發上坐下。
傭人給我們端來手工磨製的咖啡。
咖啡香氣撲鼻,我端起來輕抿一口,味道醇厚,口先苦後甘,像極了人生。
放下茶杯後,我的視線落到沙發上。
紺青藍的真皮沙發,從我嫁給江鶴棣那一刻就有。
六、七年前,我時常會坐在這個長而大的沙發上,守著一盞孤冷的燈,等待江鶴棣的歸來。
等得夜夜心焦。
那時的我,得真是卑微啊。
可是得越卑微,越得不到江鶴棣的真心。
倒是現在,把深埋在心底,表麵上變得從容,灑,什麼都不在意,反倒被江鶴棣在意起來。
人類真是種奇怪的生。
江鶴棣走到我畔坐下,後背斜倚在沙發上,長疊,拿起桌上的咖啡杯慢慢地品著咖啡,英俊麵容氣定神閑。
一點兒也不像城門失火的樣子。
要知道江氏集團從上到下所有人,一大清早就被江鶴嶠的醜聞搞得頭昏腦脹。
可江鶴棣卻置事外,泰然自若,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
這很反常。
我端起咖啡杯,用咖啡的餘溫暖著手心,看向他,問道:「江鶴嶠醜聞的事,是你派人搞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