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年一邊悠然自得地整理略顯凌的衫發,一邊好似幽怨地輕嘆:“唉,世道艱難,不提也罷。”
黑梟聽他這麼說,還真當他不提了,誰知才歇了半口氣的功夫,那年卻又自己接了下去:“最近價上漲,什麼都貴,手頭啊。”
黑梟:“……”
真心的,除了那小匪,他極對一個人這般無語,這青衫年再算一個。
“你知道東龍門那群貨有多能吃嗎,一頓飯要吃上萬只白面饅頭、幾百斤、幾百壇酒……”青衫年抱膝坐在黑梟邊,掰著手指如細數家珍一般。
岸上某藏著的金牌殺手們:“……”
主,您說說,您和掌門都多久沒回東龍門設宴請客了?
如此胡說八道賴他們能吃,真的好嗎?
人家還以為他們東龍門養的不是一群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而是一群飯桶。
不能彈的黑梟沉臉:“你能閉?”
“Emmmm……”青衫年手在笑臉面上了,扭頭極認真地看了黑梟一眼,道:“你這人看著有意思,接起來比我妹……比我還沒意思,不是你自己問我為什麼要接這單生意,我現在告訴你,你又不聽了。”
媽了個嘰,我為什麼要先揭他的面紗,直接碎他的骨再揭不行?
黑梟心郁氣。
“行了,本爺大人有大量,不與你計較”青衫年頗為大度地說,突然膝蓋著地,俯下去,大半個都俯撐在黑梟上方。
幽暗的月中,黑梟甚至能看見年實修長的脖頸,一點骨。
那,有兩點指腹紅痕,是被他之前掐的。
在黑梟微凝的目中,年仿若有執念一般手拍拍他的肩,爾后起:“你放心,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有過過命的朋友。你真心要護著的人,本爺可以考慮不手。下次見了本爺,可別下這般狠手了,差點真給我骨碎。”
青衫年不滿地嘟囔著,轉要走。
黑梟看見他掛在腰間的玉笛,眸微閃:“上回在江上吹笛的人,是你?”
青衫年形頓住,驀地回頭極燦爛得意地一笑,既便面遮臉,也能見那雙生得極漂亮的眼明亮璀璨:“本爺吹笛的技藝不錯吧,好聽吧?”
至此,黑梟至能確定這人確實不是敵人,語氣淡淡的:“馬馬虎虎。”
“好聽的話,下回你要再聽,本爺得收你錢。不貴不貴,一曲就收你一千兩銀子……算了,還是一百兩好了,想來你也沒什麼錢”青衫年說得高興,又要折回來。
黑梟黑臉:“啰嗦,快滾!”
“行了,瞧你這小暴脾氣,爺我這就走了”青衫年足下輕點,踏水而去:“正好本爺今日也有事要理,咱們下回再敘。”
幾點水滴自湖面輕旋而來,擊中黑梟上幾道。
黑梟坐起來,只見銀霜月下的幽藍湖面遠,一道青影飄然匿。
夜靜謐,湖面波輕潾。
黑梟暗自出了一回神:
這年他一定在什麼時候見過,但究竟是何時,在何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