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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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安十六帶來了足有百人之多,若不是仗著這麼多人,他也不敢輕易地闖雲遲居住的這使者行宮。不過,看著打在一起的東宮暗衛,也沒喊他住手。

雲遲目落在安十六的上,年模樣,貌不出衆,但卻有著十分好的武功,與雲影打在一起,分毫不顯敗勢,似有些旗鼓相當。

他目讚賞,“臨安花家的暗衛素來於市,不於人前,如今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笑了笑,“十六和十七是臨安花家這一輩裡選拔出的最出彩的,若非因爲我,他們不會對上東宮,也不會跟我來攪西南局勢闖蠱王宮奪蠱王。他們多年來,過的都是尋常的日子,心無雜地練功,武功自然不弱。”

雲遲點點頭,“都能和雲影比肩了,自然不弱。”

瞅了他一眼,笑著說,“大多數時候,他們都是安安分分的,是你治理江山下的南楚子民。”

雲遲低頭瞅著,輕笑,“你這是怕我找他算賬?將他如何?才與我說這樣的話?”

一本正經地說,“我說的是事實。”

雲遲頷首,煞有介事地說,“嗯,事實是,我的子民對上我,打起來半不客氣!”

咳嗽一聲,沒了話。

小忠子見自家殿下一直抱著人,生怕累著,連忙命人搬來椅子,放在了他後。

雲遲抱著花落座,也沒出聲阻止,饒有趣味地看著打鬥。

知道東宮的暗衛早在被安十六劫了悔婚旨意時就不痛快了,如今遇上安十六帶著人找來,自然想要分個高下。覺得反正花家已經暴在了雲遲的面前,而又答應嫁他了,被他窺得更多,也就無所謂了。

反正,臨安花家累世千年來,未曾做過危害誰家江山的事兒,這一代,若非因爲牽扯了皇權,牽扯上太子云遲,也更不會做出這許多對上東宮的事兒。

所以,雲遲應該不至於想要覆滅了花家,而花家也不容易被誰覆滅。

倒是不怕顯這些!

一個時辰後,安十六與雲影相互用劍抵著,未分勝負,陷了僵持。

雲遲淡淡一笑,似有預料地開口,“行了,都住手吧!”

也笑了笑,“十六,收手!”

雲影和安十六各退一步,收了劍。

安十六還劍鞘後,用袖子抹了一把額頭的汗,轉大步向花走來,他不同於安十七,比安十七更大膽些,也更恣意些,幾步便走到了花面前,先盯著雲遲瞅了一眼,拱手見禮,“太子殿下!”話落,將花仔仔細細地瞧了一遍,皺眉喊了一聲,“主!”

雲遲沒說話。

對他說,“本來我明日讓十七去與你匯合,沒想到今晚你竟找來了。”

安十六看著,“傷了?看起來十分嚴重?”話落,看向雲遲,直言不客氣地相問,“太子殿下這是錮了我家主?”

雲遲目清清淡淡地看著他,“我就算錮了,你待如何?”

安十六不客氣地說,“太子殿下若是錮了我家主,不說我家公子會如何,我等也會與殿下爭個長短。”

雲遲頷首,“嗯,你敢與我這樣說話,不愧是得重,說服勵王爲你所用,以二十萬兵馬攪西南局勢,連安書離和陸之凌都不著頭緒。”

安十六看著雲遲,見他神雖淡,但語氣溫和,他又看向花,安安靜靜,也十分隨意平和,似不像是被錮,他心中揣思著這到底是個什麼形,口中卻說,“在下慚愧,非我一人之能,書離公子與陸世子對西南不悉,我才能對他們瞞天過海,若是擱在南楚任何一個地盤,怕是也不能瞞過他們。”

雲遲微笑,“你一不居功,二不卑不,果然不錯。”話落,他低頭對花說,“這個也要了吧!”

知道他指的是要陪嫁,一時噴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這是做什麼?見了臨安花家的人,都要納你東宮的羽翼不?”

雲遲笑著說,“也無不可。”

安十六不明所以,直覺不是好事兒,立即斷然地說,“在下不東……”

他還沒說完,安十七衝上前,一把拽住了他,同時捂住了他的,小聲說,“十六哥,你不懂,先別胡說話。”

安十六沒出口的話被迫吞了回去,不解地看著安十七。

安十七對他又小聲說,“你先弄明白事始末,再說吧!別剛一來到,就一副找太子殿下強要人的架勢,咱們主,以後是要嫁給太子殿下的,你這時候得罪了人,以後看你怎麼找補回來。”

安十六聞言大驚,不敢置信地看著安十七,“你說什麼?”

主好不容易悔了婚事兒,如今這又是弄的哪出?他看著花,睜著大眼睛,一時說不出話來。

覺得安十六不像安十七一般三言兩語好打發,偏頭對雲遲說,“讓我單獨與他們說說話吧!你在我邊,他們放不開話匣子。”

雲遲也看出安十六不同於安十七,痛快地點頭,將放下起,“好,你子不好,時間不要太久。”

點頭。

雲遲避了開去。

安十六見雲遲離開,看著花,滿腹疑問。

如實地將奪蠱王前後發生的事與他詳略得當地說了一遍。

安十六聽罷,久久無言。

安十七在一旁說,“主爲了子斬公子的命,當真是捨得出去,如今把自己的一輩子都捨出去了。”

輕輕地搖頭,“也不全是爲了他的命。”

安十七看著花,“那主您還爲了什麼?”

嘆了口氣,低聲說,“昏迷的半個月裡,我約約是有些意識的,雲遲爲了救我,不惜每日耗費功力,折損自己,不計以往恩怨,對我的照顧也無微不至至極。他能爲我如此,我還有什麼捨不得的?”

安十七睜大了眼睛,似有所悟。

又低聲說,“我這條命是他救的,所謂人若死了,便什麼都沒有了,我與蘇子斬的緣分,若是不得他救我,那一日也會斷送在蠱王宮,如今被他救活,這是第二條命了,我第一條命給了蘇子斬,第二條命給雲遲,全他,也算是全了我自己。”

安十七懂了點兒,只是覺得有些可惜,“主一直不喜歡做太子妃,費了無數辛苦傾軋,可是沒想到,還是兜轉回了原點。”話落,他問,“您能適應得了東宮深深宮苑裡的生活嗎?”

笑了笑,“以前我一直抗拒排斥,未曾認真對待,昔日我在東宮那般折騰,雲遲叮囑東宮上下待我十分敬重,以後我認真些,應是不難生活。”話落,肯定地說,“難也要去適應,我不是出爾反爾的人。既然答應做他的太子妃,便儘量去做好。”

安十七慨,“主從小到大,遷就過誰?這以後若是忍耐苦楚……”

笑了起來,“不至於的,我生來就不是個會吃虧讓自己苦的人。如今與雲遲是平等換,他救我,給我蠱王,我嫁他,以相許。從此刻起,不計較以前那些,重新開始。他待我好,我待他也會好,他待我不好,主放棄我,那我便離開,也沒什麼的。”

安十七聞言不言語了,轉頭看向一旁一直沉默的安十六。

安十六深深地嘆了口氣,終於慨地開口,“看來主與太子殿下著實是有緣,您千方百計悔婚,悔婚懿旨都拿到手裡了,偏偏爲了子斬公子來南疆闖蠱王宮,偏偏又被太子殿下救了命拿到了蠱王,似冥冥中便有註定,也是沒法子的事兒。”

點頭,“看來這命定之說,有時候不可不信。”

安十六道,“太子殿下救了主,便是我們臨安花家所有人的恩人,不說用蠱王相換,只說這份恩主回報他以相許,也是應該。臨安花家上下所有人,想必都不會有異議,畢竟主的命最重要。”

微笑,“能生於花家,長於花家,是我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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