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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勵王死後,葬火海,千年寒蟲蠱與千年萬毒蠱也隨著他一起化了灰燼。

勵王暗衛被雲墨帶著一半雲衛與安書離和陸之凌所帶的所有暗衛圍殺殆盡。

二十萬無主的勵王軍在安書離和陸之凌有效的安排下,在梅舒毓帶著三十萬兵馬依計運兵包抄中,反抗者無幾,四恐慌的逃竄,最終悉數繳械投降。

這一戰,毫無懸念,三十萬兵馬大獲全勝,贏得十分乾脆。

清掃戰場,收編二十萬勵王軍,等等諸多事宜,陸之凌都推給了安書離和梅舒毓,然後與雲墨一起去了南疆都城。

他到底還是不放心,想去看看花在行宮裡到底是個什麼形?

雲墨自然不反對,也反對不了,便由了陸之凌與他一路而行。

梅舒毓也想跟著陸之凌一起,奈何這大軍當初雲遲給他調派帶來,沒有云遲的命令,他實在不敢扔下這大軍離開,更何況如今又收服了勵王的二十萬兵馬,他更不能離開了,他不是陸之凌。

但是這五十萬兵馬,他還是自己應付不來,於是便拖著安書離,讓他相幫,畢竟,這一戰的主要功績可不是他,是安書離和陸之凌,如今走了個陸之凌,他可不能讓安書離再甩手不管了。

安書離無奈,只能幫著梅舒毓一起,接手了收編整頓事宜。

三百里地,半日快馬,便進了南疆都城。

陸之凌隨著雲衛進了行宮,一路衝去了正殿,在正殿外的院中,看到了躺在樹蔭下聽採青讀書的花

他腳步猛地頓住,仔細地看著花

上蓋著薄被,被子搭在腰,儘管只能看到一半量,但他還是清楚地看明瞭瘦了極多,本是帶著幾分瑩潤的臉龐,如今看起來,帶著幾分的瘦弱和蒼白,眉心著幾分青紫之氣,整個人的氣息也是十分的虛弱濁重。

顯然,這是了極重的傷勢。

他呼吸屏了屏,一時沒走上前。

聽到靜擡頭,便看到了站立在不遠的陸之凌,一風塵,藍錦裳蒙了一層灰土,但依舊不失他的俊秀風采。

採青連忙收了話本子見禮,“陸世子!”

對陸之凌微笑,“你這麼快便進了都城,看來太子殿下差事兒辦得極利落妥當。”

陸之凌深吸一口氣,拍了拍上的灰塵,走向花,對問,“了極重的傷?”

點頭,“嗯,險些丟了一條命。”

陸之凌駭了駭,看了四周一眼,只有採青一人陪著花,他抿脣,問,“可方便單獨說話?”

淺笑,搖頭道,“不太方便,以後我得儘量避嫌了。”

陸之凌頓時皺起了眉。

笑了笑,對他說,“採青無礙的,以後會近跟著我,有什麼話我們就這樣說吧。”話落,對採青說,“去給陸世子搬一把椅子來。”

採青應是,立即去了。

陸之凌看著花,眉頭越皺越,見採青去了殿,問,“太子殿下了你?”

搖頭,“沒有,等會兒你坐下來,我們慢慢說。”

陸之凌滿腹的疑問,只能悉數下,問,“太子殿下呢?”

道,“他去了王宮,公主葉香茗被困在了王宮的道里,手中有噬心蠱,他去理了。”

陸之凌點了點頭。

不多時,採青便搬了一把椅子走了出來,清脆地說,“陸世子請坐!奴婢去給您沏茶。”

陸之凌頷首落座。

看著他,慢慢地坐起,靠著躺椅的椅背,對他問,“勵王死了?二十萬勵王軍收編了?”

陸之凌點頭,將他與安書離接到太子云遲的飛鷹傳書當即啓程趕到梅舒毓的軍營,制定了計策,匯合了雲墨等雲衛,拿著千年的寒蟲蠱暗中進了勵王軍殺了勵王之事詳略地說了一遍。

聽罷,笑著說,“勵王怕是到死也不明白自己怎麼就會這麼輕易被人殺了?”話落,又說,“原來千年的寒蟲蠱與千年的萬毒蠱相殺,是同歸於盡的結果。”

陸之凌看著似乎還如以前一樣,言談隨意,淺淺而笑,沒什麼改變,但他總覺得,還是有哪裡不同了。

採青沏了一壺茶,遞給陸之凌一盞,又端著另一盞站回花邊,等著茶不太熱了再給喝。

陸之凌端著茶瞅了採青一眼,此時也看出了,採青有暗衛的氣息和功夫。

對陸之凌笑著說,“你一定很想知道我如今怎麼待在這行宮裡,我與你說說經過。我儘量長話短說,你也好乾淨去清洗風塵。”

陸之凌搖頭,“我不急著沐浴,你慢慢說,我將收編二十萬勵王軍之事都推給了安書離和梅舒毓,就是爲了來看看你況。”

自是知道他這般進都城來行宮的最重要的目的是爲了,否則陸世子一定不願意往雲遲面前湊,心下一暖,笑道,“多謝了,你我淺言深,這份我收下了。待我回京之後,一定會去敬國公府向敬國公和夫人賠禮道歉的,昔日在京城,拉你下水,拉敬國公府下水之事,真是多有得罪。”

陸之凌麪皮,搖頭說,“不必賠禮,你並沒有對敬國公府造什麼實質的害,太子也是明白人,並未牽連別人。”話落,又說,“況且,能得你利用,也是我和敬國公府的福氣。”

失笑,“這話說的,讓我著實無了。”

陸之凌也忍不住笑了,這一笑,讓他了幾分張和拘束,灑地說,“你快說吧!我近來因爲你的事百爪撓心,想知道,又無人可問,別賣關子了。”

點頭,便將如何設計他得了葉香茗的引,如何利用梅舒毓得了南疆王引,如何被雲遲查知,又如何讓安十六利用勵王和勵王軍攪西南境地局勢引雲遲出京,以及如何在雲遲出京當日帶著人全面作,攪都城引起風波,闖蠱王宮,如何在第八層栽在了暗人之王手中要與之同歸於盡,如何被雲遲所救,昏迷了半個月,醒來答應了他以蠱王救蘇子斬命相換做太子妃之事等等。

沒有瞞陸之凌,逐一都說了。

陸之凌聽著,越聽越驚心,臉不停地變幻,當聽到最後,他再也坐不住,騰地站了起來,心海翻涌,不能自制,手中的茶盞也握不住手打碎在了地上。

他真是沒想到,花爲了蘇子斬,做到這個地步,爲了他的命,答應做雲遲的太子妃。

在沒有誰比他更清楚想要逃開雲遲之心,在南楚京城時,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一切能讓利用的人,都會毫不心慈手地拉人下水利用上了,最終,無非是爲了退婚。

而且,功地做到了,讓太后下了悔婚懿旨。

可是如今,臨安花家拿到了太后的悔婚懿旨,徹底地恢復自由了,本可以跳出這個牢籠,自此天高海闊,再與雲遲沒有半關係,偏偏,因爲蘇子斬,兜轉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地。

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他與蘇子斬算得上深厚,知道他從小到大,傾軋不易,本來在得知花爲了他來南疆奪蠱王,還曾羨慕不已,覺得他真是有福氣。

可是如今,這樣的福氣,未免太大了,大到他蘇子斬本就承不住,承接不起。

他不知道,若是蘇子斬知道了爲他做到如此地步,會如何?

以他對他的瞭解,他是一個寧願舍了命,也不願意如此犧牲的一生來活著的人吧?

他氣翻涌半晌,開口卻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你……怎麼能夠答應……”

雲遲想要花之心,天下沒有人不清楚,但是他沒想到,雲遲這般不惜代價。

看著陸之凌,知道他心中不平靜,甚至可以稱得上波濤洶涌,卻平和平靜得很,微笑著說,“我想讓蘇子斬活著,哪怕他若是得知此事,生不如死,俗話說,人死如燈滅,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活著,總比死了強。哪怕是我強加給他的命也罷,也想讓他站在下,好好地活著。”

陸之凌抿脣,“可是你呢?你……拿一生來換……”

淺笑,“我與蘇子斬的緣分,只能說沒有修夠。我與雲遲……”輕輕地嘆了口氣,向天空,輕且輕地說,“我昏迷那半個月,他做的一切,我約是有意識的,一直以來,我排斥的,不是他這個人,無非是他的份罷了。我對雲遲,做不到以怨報德,他明知我爲蘇子斬,卻依舊做低自己以條件相換,只爲了要我,我允諾陪他一生不假,但他也是賠給了我他自己的一生,我便沒什麼值與不值了。陸之凌,我這樣說,你可否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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