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紅著的眼睛一下子就愣了,看著安十六,似乎有些傻。
花笑著起,示意秋月和安十七隨先走,將地方和人留給安十六。
小金這樣的姑娘,是極好的,心腸不止耿直,還能明辨是非,這樣的姑娘極有。有很多人面對失去親人,有時候理解是一回事兒,過不去心裡的坎又是另外一回事兒,都不能做到這般不怪。
走得遠了些,花回頭去看,見小金依舊坐在山石上,安十六蹲著子在與說著什麼,小金似乎十分安靜地聽著,漸漸地出笑意,想著緣分這種東西,有時候是妙不可言的。
小金是個通的姑娘,雖然也喜歡漂亮的人和事,但不見得會被其迷。否則也不會多年來都安靜地陪著阿婆待在這山林山野小地方過日子。
若是真嫁給安十六,安十六會讓幸福一輩子的。
古往今來,臨安花家的任何人,還沒有誰做過負心人。
秋月也回頭看了一眼,問花,“小姐,咱們還等等十六公子嗎?”
安十七接過話笑嘻嘻地說,“十六哥估計一時半會兒不想離開呢。”
花失笑,“不必等了,我們走吧,反正如今也沒什麼事兒,他晚回去幾日也可以。”
秋月點點頭。
雲遲在前方五里等了半個時辰,便見到花趕了上來,不見安十六,他微微揚了一下眉梢,笑問,“怎麼了一個人?”
花心極好地說,“十六看上小金了,正在求娶呢,若是事,估計要留幾日。”
雲遲也出笑意,“看來沒怪你了。”
花點點頭,說,“小金真是一個好姑娘,比他哥哥通,不知道哥哥的死因,跑去鎮上打聽,聽人說哥哥降而又反,該殺,又聽人許多人說你好,你沒來之前,各小國了一片,民不聊生,無人會去管百姓們死活,你來了之後,平定象,西南真正劃歸了南楚,雖然各小國都覆滅了,但是百姓們卻沒有覺自己爲亡國奴。不怪我。”
雲遲頷首,笑著說,“大多數百姓們都說好,看來安平西南惠利百姓的政策起到了極大的作用。”
花點頭,“正是。”
隊伍行走起來後,安十六果然沒追上來,留在小金和阿婆的籬笆院子裡。
秋月在私下悄悄問花,“小姐,咱們直接回臨安嗎?公子如今仍舊在桃花谷呢?咱們不順道去桃花谷看看了?”
花搖頭,輕聲說,“不去了,回臨安吧!讓十七給哥哥傳個消息回去,就說我與太子殿下回臨安等著他。”
秋月點點頭,明白花,不能這時候帶著雲遲去桃花谷,否則置蘇子斬於何地?桃花谷那一谷之中,就是一安靜的世外之地,就不去打擾蘇子斬的安寧治病了。
於是,隊伍途經玉石鎮時,沒有停歇,繼續向前行走。
時當酷暑,三伏天氣,花不想出去頂著大日頭騎馬,便乖覺地坐在馬車裡。
雲遲自然也陪著坐在馬車裡。
馬車裡放著話本子、奇聞志怪小說,野史雜談之類的書籍,還有許多京城送來讓雲遲過目的奏摺,以及兩封皇上的書信,他收到後,並未開封查看。
除了這些,還有棋盒、古琴、筆墨紙硯等一應事兒。
花開始時每日捧著話本子來看,後來將話本子看完後,又看了車上放置的所有奇聞志怪小說以及野史雜談等書籍。
看書太快,一日幾卷,沒多時日車上除了雲遲的周折和書信,都被他看完了。
雲遲失笑,“你怎麼看書這麼快?不該是囫圇吞棗吧?”
花隨手扔給他一卷書,“你來考考我,看看我是不是囫圇吞棗。”
雲遲手接過,隨意地翻了中間的一頁,對說,“雲嵐國一卷講了什麼?”
花毫不思索地將那一卷逐字逐句地背了下來。
雲遲待背完,笑著扶額,“我也自詡過目不忘,但是卻不如你,過目一遍後,也只能囫圇個大概,你這是天生記憶異於常人?”
花彎起角,“算是吧,傳這種東西,讓人生來就得天獨厚的。哥哥與我一樣。”
雲遲慨,“雲族一脈,數千年來,丟失了多傳承,皇室雖以雲姓立於高,但雜念太過,驅使於皇權,也只傳留了一息,人人都道我天賦異稟,卻殊不知你比我更甚。花家累世千年,不爭權奪利,固守本心,尊崇先祖,守其志,才能讓子子孫孫傳承其宗,不怠分毫,留下的先人的東西更多,令人敬佩。”
花淺笑,“花家是尊崇先祖,守其志,是爲傳承,但也是顧小家而已。雲家雖有權利心,立於高,站在雲端,世俗所累,雜念太多,了傳承,但是爲天下大安。”
雲遲點點頭,“也有些道理。”
花笑看著雲遲,“何必妄自菲薄?我不如你之多矣,比如,我有些時候,自私自利,自己如意便好,鮮顧忌他人,而你不同,所行所止,都是爲了天下。”
雲遲失笑,手點花額頭,聲說,“我拉你陪我,也是一己之私。我也沒有你說的這般全是爲了天下,是人都會有不足之,誰都不例外。”話落,他手將花一縷髮捋順到耳後,看著的眼睛說,“臨安花家做好事兒都不留名,雲家做的利民之事,天下人都能看到,臨安花家做的也許比雲家還多,但無人看得到,花家也不想讓人看到。”
花心下一,想起了五年前川河谷大水,那是花家在近年最大的一次出手,從難民營中被哥哥和花家的人救出來後,與哥哥商議,調上百糧倉,無數資,花家千畝之地的十年極累,都用於了那次川河谷大水。
事後,哥哥與收尾乾淨,所有花家的人,一起撤出川河谷,未留痕跡。
若是任何一個員當年被下派到川河口治水,頂多好奇之下追查一番,追查不到,也就罷了,回朝廷領功去了,偏偏那年去的人是僅十五歲的雲遲,他爲儲君,豈能不查個清楚?一時查不出來,不代表永遠查不出來。
笑著揚眉,“你想說什麼?”
雲遲手拿過一旁的棋盒,笑著說,“若是真正自私自利的人,是不會甘願爲了蘇子斬而去捨命奪蠱王的,若真是沒有大義之人,是不會暗中做利民之事的。你有小私心,也有真大義,也別妄自菲薄自己。”
花大樂,也不反駁他,對他笑問,“你拿棋盤做什麼?”
雲遲將棋盤擺在小方桌上,對說,“我不信你棋藝不,你看書太快,如今無書可看了,我們對弈吧。”
花眨眨眼睛,笑語嫣然地說,“堂堂太子殿下呢,贏了我,也沒什麼可驕傲的,輸給我呢,是很丟面子的事兒啊。你確定?”
雲遲失笑,“在你面前,何來面子?從相識之初,你便沒給我這東西。”
花想想還真是,無言了片刻,又氣又笑地說,“好吧,我不輕易與人下棋的,今日就陪你下一局吧。”
“只一局?這一路還遠著了。”雲遲笑著說。
花笑,“你我下完一局後,後面的路你喊安書離來下好了,我不下棋。”
“嗯?爲何?”雲遲看著他。
花抿了一下角,淺淺淡淡地笑,“不喜歡唄。”
雲遲見眼底一瞬間的恍惚,那笑容縹緲得很,嗓音攸地輕若雲煙,雖然一切都很不明顯,但他與相時日已長,敏地捕捉到了。暗暗想著,怕不是不喜歡這麼簡單。
他溫和地笑看著,“爲何不喜歡?”
花懶洋洋地說,“費腦筋,很累。”
雲遲失笑,“所以,父皇去東宮那日,尋你下棋,你便不費腦筋地應付他?”
花想起當日,大笑不已,笑罷,對雲遲說,“你父皇其實是個很不錯的人。”
雲遲“嗯”了一聲,淡淡溫涼,“父皇這一生,無功無過,雖不是庸碌之輩,但也沒有多英明睿智,他爲太子期間便溫和,登基後,從未用過鐵手腕,也就養了南楚社稷下,有許多不目的東西,愚積愈多。”
花收了笑意,認真地說,“你會不同於皇上的,南楚在你手中,將來一定會史治清平,河清海晏,四海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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