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後,一衆人等進了臨安城。
臨安的百姓們聽聞太子殿下的車輦來了臨安,都聚在城門口街道兩旁想一睹太子殿下容姿。
上一次,一年前,太子殿下來臨安時,輕裝簡行,只帶了幾個人,未驚太多人,直接登上了花家的門親自送了太后賜婚懿旨。
而這一次,雲遲帶了五百臺聘禮,浩浩湯湯地進了臨安,未用禮部員,也未請當世大儒,而是親自前來登門求娶。
花並不知道雲遲在沿河城停留那一晚其實就是爲了等五百臺的聘禮,在他們即將進臨安城時,早就等候了的聘禮先一步地擡進了臨安城,直直地擡去了花家。
五百臺的聘禮,浩浩湯湯城,徹底地驚了整個臨安城的百姓,這才造了百姓們都傾巢出來圍觀,當知道太子殿下親自來臨安花家求娶花時,都驚掉了下。
誰也沒想到一年前懿旨賜婚,一年後懿旨悔婚滿了各州郡縣天下各地,這轉眼不過兩個月,風雲變化,太子殿下平順了西南,收復了整個西南境地後,竟然親自帶了聘禮前來求娶花。
這也太戲劇姓了!
比戲摺子上演的還一波三折地讓人驚。
花也驚訝了,每日與雲遲待在一起,竟沒發現他什麼時候讓人備了這麼多聘禮,按照規制,南楚皇室宗親娶妻,聘禮也就一百八十臺,太子可以適當地高出其他人些許,也頂多兩百臺,當年皇上迎娶皇后,也不過兩百二十臺。
而云遲直接擡出了五百臺的聘禮,這何止是逾矩?
花聽到外面鬧哄哄時,掀開簾子瞅了又瞅,四人擡的聘禮一臺一臺地正擡進城,看不見首尾,就連他們的馬車也只能稍作等候,讓聘禮先進去。轉頭看向雲遲,“你弄這麼大的陣仗做什麼?這聘禮也太不合規矩了。”
雲遲淺笑,目溫溫潤潤,“你哥哥將太后悔婚懿旨遍天下,天下誰人都知道太后數落了你無數宗罪,說你當不得天家的媳婦兒,當不得我的太子妃,事雖過去許久,但很多人也都還記著,如今我不弄出這麼大的陣仗,豈不是你以後一直會讓人詬病?我要讓世人都知道,你是我五百臺聘禮,心甘願,甘之如飴地求娶做太子妃的,我說你當得,你就當得,別人誰說你都做不得數。”
花心下,又氣又笑,“你這是和太后置氣呢?還是和我哥哥比能耐呢?太后下了悔婚懿旨,你偏偏又求娶回來,我哥哥將悔婚懿旨遍天下,弄得天下皆知,你就弄五百臺聘禮砸平了花家的門檻,也要天下皆知嗎?”
雲遲輕笑,“也不全是,主要是不想委屈了你。”
花忍不住好笑,“這下子可不委屈了,五百臺聘禮,可以想象,消息傳遍天下,傳到京城時,皇上和太后以及一衆朝臣的臉,估計都不太好看。”
雲遲收了幾分笑意,眸染上溫涼,“這個江山給我做主,那麼,誰也難以左右制衡我。我要讓父皇、皇祖母、一衆朝臣們都知道知道,我娶你的決心,從來就不是開玩笑。”
花笑看著他,接他下面的話,“也要讓他們知道,太子云遲要做的事,誰也干涉不得。將來,這個天下,你如何洗牌,你說了算,哪怕是不可攀越的大山,你也會用千刀萬刃地劈開。”
雲遲眸又轉暖,看著,“這聘禮,逾矩是沒錯,但我要改古制,改朝政,改軍制,改革天下,以後一步步的謀劃,就從此開始。”話落,他認真地看著,“不過,我雖然爲將來算計,但娶你是真心,沒有這算計,我也一樣待你心誠。”
花笑地看著他,“我知道,我會陪著你,刀山火海,奉君而行。”
雲遲容,手一把拽過,將抱在了懷裡,低頭吻下。
花手捶他,“馬上就要進城了,外面都是人,人人都要一睹太子殿下儀容姿,別胡鬧,一會兒你我怎麼見人?”
雲遲只能蜻蜓點水一吻,頗有些無奈地說,“好吧,來日方長。”
花紅著臉笑著瞪了他一眼。
一個時辰後,聘禮悉數地擡了臨安花家,雲遲的馬車也緩緩地了城。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
隨著馬車沿著街道行走,百姓們的歡呼聲不絕於耳。
花聽著外面人聲聲,熱鬧非凡,手推雲遲,“聽到臨安百姓們熱的喊聲了嗎?不掀開簾子臉?”
雲遲淡笑,“不急。”
花扁扁角,想著做太子坐到雲遲這份上,天下萬民稱頌,真是極本事的。歷朝歷代,也鮮有人能極他。
這樣想著,忽然想到了什麼,角的笑意攸地收了。
雲遲敏地捕捉到了緒變化,淺笑,聲問,“怎麼了?回家了近鄉怯?”
花搖搖頭,又出淺笑,“是啊,每次回家,長輩們都噓長問短,說的最多的就是我這次回家,一定要安分地多待些日子,兒家家的,日裡在外面跑像什麼樣子,真愁將來沒人敢娶。”
雲遲失笑,“他們都說錯了,有人敢娶的。”
“是啊,你嘛。”花笑著拉長音,“太子殿下何等人,自是不必怕我不安於室的。”
雲遲低笑,“嗯,不怕,即便不安於室,也總知道回家的。”
花氣笑。
馬車來到花府門口,花府的老老一衆人等早已經等候在了門口。街道上沒睹到太子儀的人,也齊齊地追著來到了花府這條街道。
馬車停下,花笑著看了雲遲一眼,先下了馬車。
下車的作是用跳的,腳步落地輕盈,襬輕晃,臉上揚著燦爛的笑容,目掃了一眼等在門口烏的人,笑得明清脆地說,“我回來了。”
雲遲挑開車簾,緩緩下了車,便看到了站在下,整個人從到外的愉悅的花,明,臉上的笑容更明,彰顯著極好的心以及鮮能看到的從心底深發出的溫暖。
他暗暗想著,臨安花家在花心裡的地位一定很重很重,所以,爲了花家累世千年的規矩不被破壞,甘願自逐家門,心底深,一定是極不舍的。
原來,嫁給他,不止讓舍了蘇子斬,還舍了心底深最溫暖的地方吧?
他與的條件換,用以相許換蠱王救蘇子斬,表面上看起來,是互相公平,但其實是不太公平的,還多付出了一樣,捨棄了自己的家,或許,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還要捨棄更多。
“哎呦,你可算是回來了,讓太祖母看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拄著柺杖快步走上前,去花的臉,絮絮地說,“嗯,長開了些,又漂亮了些。”然後,又去抓的手,瞇著眼睛打量纖細的子叨叨地說,“這瘦得跟柳枝一樣,我就說外面哪裡有家裡好?飯食肯定是極差的,你偏偏每次都不聽,總是往外面跑……”
花笑地看著老太太,聽著絮絮叨叨,同時數著鬢角的銀髮想著雲遲不知道給餵了多山珍海味,可惜都白吃了。
花家的其餘人等也想圍上花,但隨即便看到了下了馬車的雲遲,都不約而同地向他看來,然後齊齊跪拜見禮,“拜見太子殿下!”
雲遲從花上移開目,便看到了黑跪倒的一地人,說也有近千人,老老,男男,他目掠過,有的人在去年來花家時見過,有的人他沒見過,心想在外的花家所有人應該都得到消息回來了。
可想而知花家對此事的重視。
他溫和含笑上前,親手扶起花的祖父祖母,稱呼道,“祖父、祖母請起!”話落,又扶起花的父母,“岳父、岳母請起。”之後,目看向衆人,笑道,“諸位都免禮起吧!本宮今日爲求娶而來,不拿自己當外人,諸位也不必多禮。”
衆人齊齊道謝起,無論是見過雲遲的,還是沒見過他的,都齊齊打量他。
這是花家歷經千年以來,集花家所有自家人,隆重地接待的第一位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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