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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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家的思過堂,位居於花家祖祀祠堂的外堂,近千年來,極的時候能派上用場,大多時候,其實就是形同虛設。

在花長到十歲之前,花家的思過堂已經百年沒人罰被關過了,十歲那年,惹急了花灼,花灼一氣之下,拿出了長兄的份,將花關進了思過堂。

沒想到,這一關,對還極有用,自此花灼就找到了對付花的辦法。

只要花將他氣得狠了,他便將罰去思過堂。

這一招百試不爽。

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蟑螂,思過堂裡的一隻小蟑螂,也要將嚇的直

六年來,花每年都要被花灼關進去一次。

以前頂多被關一兩天,如今一關就是三天,可見著實氣得狠了。

推開木門,進了思過堂後,在草木叢生中穿過青石磚的地面,踩著遍地青苔的臺階,進了堂屋

堂屋空曠,線黑暗,正對著門的牆壁雕刻著佛祖的佛像,其餘三壁雕刻著經文,中間擺放著一張古老的八仙桌,上面擱著香爐與筆墨紙硯,桌子上放著上一次被關進來時寫的幾張經文。

因時常有人打掃,十分乾淨,但又因有佛祖像,所以,不能在此殺生,因此,蟑螂極多,無人迫害。

最怕的就是蟑螂,第一次被關進來時,足足地了一天。

花灼在當年算是找到了治的法子。

後來,關思過堂便是最害怕的事兒了。

只不過花灼不知道,在第三年時,花就不怕蟑螂了,但不想讓花灼知道不怕,否則哥哥氣不消,還要重新找法子治,所以,瞞到了今日。

如今進了思過堂,蟑螂就在腳底下爬,一個接一個的,也不理會,直接邁過去,進了里門。

裡面落著鎖,是供奉花家列祖列宗的地方。

開啓銅門,走了進去。

偌大的祠堂,供奉著花家每一代嫡子嫡孫傳承守護花家之人的牌位,數百人。便是他們,代代傳承,代代守護,讓花家累世安寧了千年。

拿起香案上的香,每一個牌位三炷香,逐一地祭拜。

每當這種時候,鮮有地虔誠。

祭拜了幾人時,安十七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主,我與花離給您送飯來了。”

這纔想起來還沒吃早飯,本來是說好與雲遲一起陪太祖母用膳的,奈何趕上哥哥一大早就回來了,連飯也沒吃點點頭,走出了祠堂。

安十七和花離一人提了幾盒飯菜,正在給擺放到桌案上,見從裡面出來,安十七看著,“主來了之後,又先去給祖宗上香了?”

點頭。

安十七笑著說,“主想不想知道你來了思過堂後,公子是怎麼爲難太子殿下的?”

看了他一眼,“無非是拿我的婚事兒爲難他,恐怕提了許多要求。”

安十七一掌,“主還真是猜對了。”話落,他比劃,“這麼厚的一摞宣紙,公子拿出來的,遞給太子殿下,說是大婚議程與要求,不用商議了,就按照他說的辦,可真狠啊。”

無奈,“哥哥是把氣都撒到他上了,也難爲他替我過了。”

安十七聞言嘖嘖了一聲,“主心疼了?”

默了默。

花離湊到近前,瞧著花,“十七姐姐,我看你這副樣子,不像是不喜歡太子殿下啊?那早先的那位子斬公子,你到底喜歡不喜歡他呀?”

見他一副八婆的模樣,手用力地拍拍他腦袋,不答反問,“拿來這麼多飯菜,你們兩個人是要留下來陪我一起吃嗎?”

安十七點頭,“是啊,我們也沒吃早飯。”

花離撇,“十七姐姐顧左右而言他。”

氣笑,“喜歡不喜歡的,太簡單了,哪能輕易地一句喜歡或者不喜歡就能定論?這世上有很多東西,說起來簡單,但其實是很複雜的,有很多時候,都說不清楚。”

花離不懂,看著花,一副求解的模樣,“十七姐姐,你說明白點兒。”

搖頭,“說不明白。”

安十七花離的臉,說,“你個小屁孩兒,問這些做什麼?別問主了,長大以後自己會。”

花離扁扁,不服氣地說,“十七哥哥,你也只年長我幾歲而已,把自己當得跟大人似的。”

安十七氣笑,“我陪主闖過蠱王宮,就憑這個,你就得服氣。”

花離果然沒聲了,他的確服氣,被花當日帶去蠱王宮見識的沒多人。後來有許多人都深以爲憾,沒能見識見識南疆蠱王宮下生活的活死人暗人。

二人陪著花用過早膳,安十七對花前來思過堂後,花灼與雲遲的對話說與了花聽。

聽罷後,無奈地說,“既然哥哥和太祖母都如此說了,我還有什麼法子?”話落,看了一眼佛堂,“我算是花家的不肖子孫了,對不起列祖列宗。”

安十七也跟著嘆氣,悄聲說,“主,我聽聞咱們花家在幾百年前,也是出過一位皇后的,那位淑靜皇后……”

攸地白了。

安十七徑自說著,“那位淑靜皇后與當年還是太子的懷玉帝相識於微末,後來得知他是太子時已晚,彼時已深種,無奈之下,離家族,從族譜除籍,落戶於花家對其有恩的南府,了南府的小姐,嫁了東宮。奈何,當時已是世末,前朝百年弊端早已經不堪重負偌大的國政,懷玉帝即便天賦才華,但因自小中奇毒,即便後來雖解了毒,但被拖得已弱不堪重負,想挽救前朝幾近傾塌的江山,最終,有心無力,羣雄逐起,英雄輩出,天下大後,咱們花家要接回淑靜皇后,奈何傳回話,令花家族長率衆開臨安城門,放南楚太祖爺兵馬通關,願隨懷玉帝一起,飲毒酒於皇宮,伴他於九泉……”

他說到這裡,忽然覺得周圍很靜,覺得不對勁,轉頭看向花,當看到蒼白的臉,心下一,“主,你怎麼了?”

定了定神,木聲說,“沒什麼,在聽你說話。”

安十七看著,“你是不是又看見蟑螂了?”

“嗯”了一聲。

安十七鬆了一口氣,“你怎麼就怕蟑螂呢?這樣的小東西,憑你的武功,一掌就都化灰了,竟怕的不行。”

不說話。

安十七看到額頭、鼻尖似都有細微的汗,放在桌案上的手骨,指尖似都發白,他嘆了口氣,“幸好公子還是心疼主的,只說不讓太子殿下來陪,沒說不讓屬下來,我就在這裡陪你好了。”

花離在一旁眨著眼睛說,“十七姐姐,你別怕,我也留下來陪你。”

笑了笑,聲音很輕,“嗯,有你們陪著我,我就不怕了。”

花離聽得有趣,對安十七追問,“十七哥哥,剛剛你說到哪了?後來呢?淑靜皇后明明深懷玉帝,爲何要讓咱們花家開城放南楚太祖爺通關啊?”

安十七敬佩地說,“淑靜皇后是爲了咱們花家,當年前朝天下已經迴天無力,南楚太祖爺兵馬過臨安,若是我們花家不開城門,那麼,南楚太祖爺就會發兵攻打花家,當年開了城門,我們花家所有人都避過了世改朝換代的劫難。否則一旦對上,輕則難免有死傷,重則舉族全覆。只是可惜了淑靜皇后和懷玉帝,當時二人都不過雙十年華。”

花離也跟著可惜了兩聲,問,“淑靜皇后也喜歡太祖爺嗎?我聽野史說,太祖爺爲了一生未立皇后,連子嗣都未留下。”

安十七搖頭,“這就不知道了,野史都這麼傳,不過我覺得吧,淑靜皇后最的應該是懷玉帝,否則不會爲了他離家族除籍嫁給了他,最後陪著他赴了九泉。若喜歡太祖皇帝,當初就該嫁給他,也不至於最後落得那個追隨懷玉帝赴死的下場。”

“也是!”花離嘟囔,“原來咱們花家幾百年前就出了一個嫁皇家的人啊。”話落,他寬說,“十七姐姐,既然有先人在前,你也不是特例,我們花家過了幾百年還是好好地延續著,你就不要擔心了,就聽公子的順應天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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