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聽著花灼的話,臉上盡失,喊了一聲,“哥哥!”
花灼閉了閉眼,對說,“妹妹,進京吧!去找太子殿下,我問過太祖母,說我們花家除了那一卷古籍,再沒有保存下來的關於魂咒更多的東西了,你去問問雲遲,皇室可有?你不能就這樣認命。我給太子殿下的那些要求和議程,都作罷好了,今日我便給他去信,讓他……”
花斷然地說,“哥哥不要,你別告訴雲遲,我……”
“你想瞞著他?”花灼了臉。
花低聲說,“他待我厚重,我不想他日日算計著我能陪他多時候,爲我殫竭慮尋找救治的法子,一心撲在我上而荒廢他的志向,他是要熔爐百鍊這個天下,開創南楚鼎盛的盛世的,我不能阻了他的路。四百年前,我沒能幫上懷玉,反而爲保花家,害了他,如今,不該因爲我而讓雲遲做不他想做的事兒,那樣,我就真是個罪人了,即便我死了,再生生世世,被魂咒所折磨,又多一份愧疚。”
花灼怒道,“是他非要娶你,否則你也不至於如此因他想到懷玉帝,一而再再而三發作得厲害,你還這般爲他著想,你……怎麼就不想想我?我只你一個妹妹!你若是出了事兒,我再上哪裡去找妹妹?”
花手拉住他的手,輕聲說,“哥哥!”
花灼看著,似不忍看,撇開臉,抿起的薄脣現出小時候花惹他生氣了哄他怎麼也哄不好的倔強。
花搖晃了他手臂兩下,小聲說,“哥哥,你不讓我自逐家門,我聽了你的,這件事兒,你就聽我的吧!魂咒無解,何必非要多拉著人替我日日擔憂傷心呢?雲遲爲天下而生,他不是一個人,肩負著他母后、姨母兩條命,也肩負著天下蒼生,他如今正在京城與禮部籌備我們的大婚,歡歡喜喜地忙碌著等著我嫁給他,就不要讓他徒增煩惱了。”
花灼不說話。
花又說,“那一日,他還住在臨安,我癔癥發作,他喊醒我,我對他說了陪他幾年的話,他便一下子變了臉,若是知道是魂咒,我命無多,屈指可數,定會承不住,我是他不惜命從蠱王宮救回來的,那時,他沒想著南楚江山,我真怕他若是知道,便什麼都不顧了,那麼便毀了他。”
花灼啞聲說,“你的意思,是要放棄了?你怎知皇室沒有關於魂咒更多的記載?也許有他相助,可以找到呢?”
花搖頭,“哥哥,魂咒無解,否則不會是十大之首了。”話落,輕聲說,“你放心,我不會放棄的,我自此後會盡量剋制自己,不會再魔障,不魔障,便不會發作嘔心頭了,我過兩日進京,會暗中查查,皇室是否有關於魂咒的古籍留下。但是哥哥答應我,一定不能告訴雲遲,我中的是魂咒。”
花灼不說話。
“哥哥!”花又晃手臂,“求你了!”
花灼閉了閉了眼睛,好半晌,才又氣又恨地說,“當真是懷玉帝嗎?一個寫出社稷論策的人,怎麼會對你這般心狠手辣?竟然哪怕讓自己地獄無收也給你下魂咒,讓你生生世世苦不堪言?”
花臉一下子又白了,“哥哥知道社稷論策?”
花灼盯著說,“昨日,子斬在書房,不小心遇到了,我去找他,便看到了社稷論策。”
花手捂住心口,子微微抖。
花灼看著,並沒出手幫。
過了許久,花腥甜著嚨,啞聲說,“社稷論策,是他十三歲所寫,那時,他雄心壯志,要重整後梁天下,奈何後來,他漸漸地知道,以他一人之力,後梁無力迴天,社稷論策,也就被他扔了,我撿了起來,地藏了。天下起時,我將社稷論策和那封信一起送回了臨安……”
花灼立即問,“四百年已過,社稷論策是你從哪裡拿到又收藏到你書房的?”
花目幽幽,“在雲霧山凰木上掛著的那盞燈裡,我請家裡人,將社稷論策放在那裡。我出生能走後,第一次上雲霧山,便取了下來,拿回了家裡。”
花灼雙手按在肩頭,“過兩日,讓天不絕陪你進京,我留在家裡,去找你說的那地,既是先祖留下,既是人所創造,便不會全然沒有解法,後世子孫說無解,只不過是對雲族的傳承日漸稀薄悟不夠破解不了罷了。四百年前,既有人能爲你施,如今,我便不信,解不了。”
花看著花灼,他好看的眉目堅毅,一如曾經勢必要擺怪病時的模樣,慢慢地點了點頭,低聲說,“哥哥,你我兄妹,也是極有了,前些年,我爲你想方設法治病,如今換做你爲我殫竭慮了。”
花灼見提到社稷論策,制了發作的魂咒,放心下來,將袖中的那捲社稷論策還給了,“你既收了這麼久,便好好繼續收著吧!十三歲便寫出這樣的社稷論策,扔了可惜了。”
花捧住社稷論策,指骨住,指尖微微發,似要拿不住,但最終,還是地攥在了手裡,點了點頭。
天不絕進屋時,花依舊捧著社稷論策。
天不絕瞧見了,問,“你手裡捧的是什麼?”
花慢慢地鬆手,將書卷遞給他,輕聲說,“就是我昨日與你說的社稷論策。”
天不絕好奇地拿到手中,翻看了又翻看,還給他說,“我老頭子除了醫其餘的一竅不通,給我看也是沒用。”話落,奇怪地說,“你拿著社稷論策,竟沒有發作?不是說你一旦想起懷玉帝和社稷論策,便會發作嗎?”
花搖頭,“今日沒有。”
花灼在一旁說,“險些發作,不過是自己控制住了。”
天不絕一喜,對花說,“你既然能控制,就是好事兒,說明主宰的是你的心念,只要你定住心,安住神,就不會發作。”
花灼點頭,“說得有道理,你自己控制心魔,便不會被心魔所控。”話落,對天不絕說,“給開些固本安神,養元定心的藥,短期,一定不能讓再發作了。”
天不絕拍著脯保證,“只要能控制住自己,不被魔障,我就能儘快爲養回幾分氣神。”
花灼點頭,對他說,“我方纔已經與妹妹商定,過幾日,你陪他進京。”
天不絕眨了眨眼睛,“我老頭子不喜歡京城啊!”
花灼說,“那也沒有法子,你必須跟去,在大婚之前,要去住些日子,暗中查查雲族皇室是否有關於魂咒的記載。”
若是以前,天不絕一定會說哪有大婚前將妹妹送上門給人家太子殿下的,但如今,花中的是魂咒之,進京這一趟,也是有目的,自然就不必說了。
他嘎嘎,“好吧!我老頭子多年沒進京了,到時候得易容一番,不能被人認出來,否則神醫谷的那幫子人一定會抓我回去。”
花灼說,“我讓十六和十七陪著你們一起進京。”
天不絕嘿嘿一笑,“有他們兩個小子保護我,我自然放心了。”
花也淺淺地笑了,“我們進京後,就住在東宮,沒有誰敢去東宮抓人的,即便沒有他們的保護,你也放心好了。”
天不絕著下說,“東宮啊,還沒住過那麼尊貴的地方,我老頭子也跟著沾了。”話落,他對花灼說,“蘇子斬那小子,是跟我們一起進京,還是留下來?”
花灼想了想,說,“他子還未養好,便留在這裡將養吧!畢竟解了寒癥纔沒多時日,一定不能大意了。回京之後,武威侯府一團麻,再加上京中諸事,他怕是不見得能好好將養,畢竟你要寸步不離地照看妹妹,他就給我照看好了。”話落,又對花將蘇子斬早先與他提的朝看顧花的打算說了。
花聽完沉默了半晌,嘆了口氣,“既是他打定主意的想法,就依他吧!”
天不絕嘖嘖了一聲,“也難爲這小子了!你的姻緣線怎麼就沒拴在他上?若是拴在他上,便沒這麼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