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
莫求、符鰲兩人已經推杯換盞良久,要等的人,卻遲遲還沒有來。
“最近事繁忙,加之陸府催的,族中數得上名號的人幾乎都去了前面。”
符鰲放下酒杯,掃了眼遠比以往寂寥的街道,道:
“咱們再等等。”
“不急。”莫求點頭:
“時間還早。”
又等了片刻,樓梯才傳來略顯急促的腳步聲。
“抱歉,抱歉。”符二爺符俞安的影出現在二樓,朝著莫求抱拳拱手:
“臨時有事纏,來的晚了些,莫大夫等的急了吧。”
“二爺說笑了。”莫求起:
“這種時候還要勞煩您親自跑一趟,已是不該,該是莫某的不是。”
“都是自己人,別那麼見外。”符鰲笑著擺手:
“還是說正事要。”
“是。”莫求點頭,從旁包裹裡取出六個瓷瓶,遞給符俞安:
“金剛油。”
“金剛油!”符俞安接過瓷瓶,面慨:
“想不到,金剛寺不外傳的煉聖藥,莫大夫也能煉製出來。”
“機緣巧合,曾經用過此。”莫求眼神微,解釋道:
“不過莫某這金剛油與金剛寺的略有不同,但藥效相差無幾。”
這非虛言。
現如今的金剛油配方,經由他多次調製,已經與原版大相徑庭。
其中的幾味主藥,皆換較爲常見的藥,煉製手法也不一樣。
“這樣……”符俞安面驚歎,至於信與不信,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莫大夫不愧神醫之稱,醫理湛,竟是能重現這等聖藥之妙。”
“既然藥效相差無幾,要出手,自是容易,畢竟對於絕大多數後天武者而言,煉最是進展緩慢。”
“有勞。”莫求雙眼一亮:
“在下想換三轉通脈丹、一氣丹這等後天煉氣丹藥。”
金剛油雖好,與他而言已經無用,倒不如換取後天煉氣丹藥助長修爲。
“這……”符俞安聞言,面當即生變,遲疑了一下,才苦開口:
“莫大夫,你所求的丹藥,與這金剛油一樣,都是有價無市。”
“不知能否換其他丹藥?”
“符家給你的報酬,多有丹藥,若莫大夫應允,我們可以數倍提供,經年不斷。”
“如何?”
說著,一臉希冀看來。
“二爺。”莫求輕嘆一聲,道:
“我已經二十九了,符家厚待,莫某不敢忘,只不過那等丹藥卻非在下所需。”
普通丹藥雖然能助長修爲,但太過緩慢,遠遠不符合他的要求。
尤其是在服用過頂級的丹藥之後,過那等速度,再恢復緩慢,最是不了。
“可惜!”符俞安無奈,最終點頭:
“既如此,我那裡還有一瓶一氣丹,可以先給莫大夫,其他的我會多方打聽。”
“有勞!”莫求面一肅:
“二爺,只要丹藥手,就算是讓莫某加些添頭,也不是不可以。”
“明白了。”符俞安嘆息一聲,收起包裹站起:
“符鰲,你下來一趟。”
“是!”
符鰲一愣,跟著對方下了樓。
兩人行出酒樓,在一僻靜地停下,符俞安了包裹裡的東西,道:
“這件事,給你來辦。”
“啊!”符鰲面一變:
“二叔,這等丹藥,通常都在先天高人手中,我哪有那麼大的面子。”
“總要試一試,實在不行我會幫你。”符俞安兩眼一翻:
“莫求,我們符家看樣子是留不住了,倒不如全你們的義。”
“這話何解?”符鰲一臉迷茫:
“莫兄在符家待的好好的,也沒有要走的意思啊。”
“哼!”符俞安輕哼,道:
“莫大夫言明自己二十九,又求這等寶藥,顯然是想嘗試在三十歲之前就先天。”
“如此,方有機會去尋那修仙大道!”
說到此,他不輕嘆一聲,才繼續道:
“不管與不,只要他執意想尋求仙道,咱們符家就不可能提供幫助,他早晚都是要去陸府的。”
“符家對他的資助,也會慢慢淡薄,唯有你們的可以越來越好。”
“這對你來說,興許是件好事!”
“修仙……”符俞安表複雜。
他初識莫求,對方還是靈素派一個小大夫,不過算略有微名。
而今,對方的追求,竟已不再是他所希冀的先天之境,而是傳聞中的修仙者。
一時間,他的心頗爲複雜。
有些慨,但更多的,竟是嫉妒和暗自希對方失敗的小心思。
定了定心,纔回過神來。
“東西我先拿走。”符俞安沒有注意他表的變化,繼續開口:
“有消息了,過來拿就是,我也會幫你問問。”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把陸四爺給伺候好,同時與莫大夫打好關係。”
“從我們得到的消息看,他雖非先天,但在先天之下當無敵手,當做一位先天高手也無不可。”
“嗯。”符鰲點頭。
“走了!”
揮了揮手,符二爺轉離去。
目送對方走遠,符鰲矗立街角良久,才收斂心思,折上了酒樓。
“爺!”
剛上二樓,就見符家的一個下人正自焦急等待。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怎麼了?”符鰲本就心不悅,此即更是眉頭一皺,大聲斥道:
“大呼小什麼,何統,到底什麼事?”
僕人面通紅,結結的開口:“陸……陸……陸四爺出城了!”
“什麼?”符鰲表一滯: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爺!”僕人跺腳,道:
“陸四爺出城了!”
“怎麼回事?”符鰲心頭狂跳,忍不住怒道:
“不是告訴你們,好好伺候四爺,怎麼能讓他出府,而且還出城?”
“陸四爺一定要出去賞景,我們哪敢阻攔?”僕人一臉的無奈:
“爺,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符鰲怒吼:
“趕人,都跟上去,如果四爺一汗,我就要了你們的命!”
“是,是!”
“還不快去!”
僕人形一,慌忙朝樓下狂奔。
“莫兄。”深吸一口氣,符鰲強行穩住心緒:
“勞煩你也跟著跑一趟吧?”
“我!”
莫求微皺眉頭:
“我就不必了吧。”
他現在只想抓每一分每一秒修行,增加實力,並不想四竄。
尤其是,現今整個東安府都不太平。
倒不是怕事,畢竟以他現今的修爲,也僅有些許先天和幾乎不曾面的修仙者能對他造威脅。
而且……
真要遇到危機時刻,他也不是沒有底牌。
“怕是不。”符鰲苦笑:
“四爺如果只是隨便走走,自是無妨,萬一他今夜不打算回來的話,你作爲陸府客卿大夫,怎麼也要跑一趟。”
“好吧!”
莫求嘆氣。
…………
烏雲頂,好似手可,沉甸甸的落在心頭,讓人心抑鬱。
山林、道之上,微風捲,帶起些許落葉。
燥、鳥鳴聲,也消失不見。
“風雨來啊!”
高山之上,一人揹負雙手,遠眺紫門所在:
“這些日子,陸府的攻勢越發急促,看樣子他們已經有些等不及了。”
“沒關係。”林中,一位頭戴面紗的子緩步行出,赤足懸於地面一尺,淡然道:
“有我等在,除非陸觀瀾親自出手,若不然不可能這麼快拿下紫門。”
“……”對方沉默,良久方道:
“他,真的死了?”
“八九不離十。”子聲音一冷:
“就算沒死,怕也離死不遠了,此番正好探一探陸家剩下的家底。”
“唳!”
說話間,天際一頭蒼鷹陡然一折,化作一道黑線,落在子肩頭。
蒼鷹上綁有信箋。
取下後,子面上輕紗難掩雙目一亮:
“陸南殊出城了!”
“出城?”另一人輕笑:
“不過是釣魚的餌罷了。”
“那又如何。”子冷笑:
“魚餌水,能否釣來獵猶未可知,吞下魚餌走了獵也是常事。”
“唔……”對方面沉:
“你想試一試?”
“當然!”子屈指輕彈,肩頭蒼鷹當即騰空而起,直飛高空:
“如果陸府只是現今這點實力,我們大可不必害怕。”
“這,對我等來說,也是個機會!”
“嗯。”
另一人眼神閃,緩緩點頭。
…………
“殺!”
紫門所在。
殺聲震天,鮮遍染山坡。
不知多高手齊聚此地,如同羣蟻一般,一點點蠶食紫門的防。
“陷地陣、刀網、奪命牛針、閻王飛梭……”
“全都是岳家已經失傳的暗,想不到,竟然全都出現在這裡!”
陸瘋子負手而立,過軍帳朝上方看去,眸子中滿是凌厲殺機:
“不過,他們還能堅持多久?”
在他周,、丹騎兵、大戟武士、玄甲護衛,已是整裝待發。
…………
雨。
淅瀝瀝落下。
在城外走了兩日,陸四爺好似並無確切的目標,只是帶人隨意遊。
不過雖然出了城,他的也未中斷。
每日裡,好酒、好、好菜,乃至人,盡皆絡繹不絕出現在他的邊。
隨用隨取。
不過這種好日子,顯然已經到了頭。
“爺!”護衛看了看天,和提前撐在塌上方的油紙傘,大聲道:
“看樣子,雨會躍下越大,咱們這樣堅持不了多久,必須找地方避避雨。”
“唔……”
陸四爺一手把玩著一個子,聞言百無聊賴的揮揮手:
“去前面找個地方歇息!”
“是!”
後方,符鰲眼神閃爍,表繃。
前面不遠,已是雲霞山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