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高聳的山坡上,冰層和灰塵像瀑布一樣傾瀉而下,掀起大團大團白的浪花。
雪崩如山傾,視線所及,幾乎遮蔽了天日。
速度看似緩慢,奈何不等車隊整掉頭,就已轟然撲至近前。
“棄馬!”
符俞安見狀大吼,形高高躍起,腳踏飛雪,筆直衝出十餘米。
隊伍中皆是高手,即使是趕車的馬伕,也是煉有的武者。
只可惜,面對這等天地之威,就算是修仙者,也是無能爲力。
衆人各展份,或上躍、或逃遁,在雪崩之前,飛快的遠離。
“轟……”
大雪好似浪,重重拍擊下來。
沉重的馬車好似玩,被輕鬆掀飛,木箱碎裂,無數金銀四下飛。
馬聲嘶吼,衆人咆哮,在震耳聾的轟鳴聲中,幾乎微不可聞。
“律……”
混中,一騎一馬當先,四蹄踏雪,帶起團團雪花,逆撲山坡。
猙馬!
這頭異遍鱗甲,能控水流,帶著莫求、陸沐卉率先衝出雪崩。
“律律……”
讓他人面大變的雪崩,對於這頭異來說,卻彷彿嬉戲場。
的積雪,輕鬆承載它那重達千斤的軀,甚至還是揹著兩人的況下。
躍出雪崩之勢,莫求一馬背,腰間劍錚然出鞘,劍輕輕一震,就把兩來襲箭矢擊飛出去。
“小心,有埋伏。”
“譁!”
雪花散,一道道白影從雪地裡冒出,各持刀兵,無聲殺來。
沒有怒吼,沒有咆哮,唯有冰冷殺機。
這些人不知何時藏在雪中,趁著陸府兵、符家護院一片混之際,急速來襲。
看人數,不下數百。
其中還不乏高手!
雖然早就預料到此行會遇到截殺,這等況,依舊出乎意料之外。
莫求皺眉,當即一拉繮繩,猙馬不悅咆哮,但還是朝後衝了過去。
他此行的任務,就是確保十九娘不出事,屆時陸府自有厚賞。
其他的,一概不管。
“保護小姐!”
“殺!”
“大膽逆匪,隨我殺!”
剛剛衝出雪崩的陸府衆人來不及修整,就連連怒吼,迎向來敵。
“唰!”
勁風呼嘯。
一片飛蝗似的弩箭,自白逆匪中飛出,劃過一道巨大的弧線,朝著陸府衆人拋而來。
箭如雨,不風,讓人呼吸一滯。
“咄咄!”
“噗!”
“噼裡啪啦……”
霎時間,有人被萬箭穿心,有人拼命閃躲,更有高手揮舞兵刃攔截。
即將型的陣勢,也告一崩潰。
“殺!”
白逆匪趁勢猛衝,長槍如林、圓盾在後,更有刀兵、劍戟陣。
從來襲之勢看,這羣逆匪進退有度,令行止,一看就知非是普通江湖人。
更像是,戰場兵。
玄教能與朝廷兵丁廝殺十餘年,自然不可能都是草莽之輩。
而兵的好,就在與大規模作戰。
兩方一接,陸府衆人就不停倒退,不人被長槍貫穿當場死。
“轟……”
勁氣咆哮,槍林當即阻。
符俞安一抖紅纓槍,崩飛眼前一片槍影,單人如鑽,狠狠扎逆匪陣勢之中。
符鰲等人隨其後,刀劍劈砍,勁氣呼嘯,割稻子一般收割人命。
兵在大規模廝殺之際確實強悍,但與頂尖高手相比,依舊難以抵抗。
“符俞安,我來會會你!”
混中,有人大吼,刀如,先天真氣呼嘯,猛衝符家幾人。
“轟……”
對撞的真氣,瞬間清空數丈之地。
“玄教玄冰使!”
符俞安面一凝,手腕狂抖,紅纓槍當空炸開一團團環形氣勁。
另一面。
又有數人猛撲而來,當頭兩人氣勢洶洶,一刀一劍斬十餘米。
先天!
“山派的花家二老,來的正是時候,拿你們的人頭震一震其他人。”娘子親軍副統領仙面泛冷笑,持劍迎上。
劍一震,道道凌厲罡勁呼嘯而去。
論修爲、武技、實力,仙都能力東安府三大家族族長一頭。
僅次於摘星樓樓主、玄音閣閣主,等寥寥幾位先天頂尖高手。
此即以一敵二,依舊穩佔上風。
“陸家貪得無厭、慾壑難填,百年來盤剝百姓,以滿足一傢俬,引得民怨沸騰,依舊不知悔改,今日我等就要替天行道。”
“隨我殺!”
飛雪之中,有人怒吼。
隨即山坡之上,再次冒出幾十人,趁其他人盡數被攔截之際,猛撲莫求兩人。
他們呈弧線包裹而來,阻住去路,殺機滔滔。
見狀,莫求卻是面不變,只是輕拉繮繩,緩緩讓開前位置。
“噗!”
積雪下,十餘健僕猛然穿出。
多日來一直泯然衆人的健僕,此即卻顯出讓人驚駭的修爲。
每一位,最弱也是二流高手。
其中最強的兩人,赫然是先天強者。
“怎麼會?”
來襲衆人面大變,尤其是看到兩位先天之後,更是眼泛不解:
“爾等是誰?”
東安府的先天高手,他們無一不認識,面前這兩位卻從未見過。
“你們不用知道。”一人冷哼,大手輕擡,恐怖的先天真氣就橫掃而出。
“轟!”
人羣撞,勁氣呼嘯。
對方人數太多,終究有十餘人衝了過來,不過一個個面絕。
他們很清楚,陸府車隊之中的最強者,不是所謂的先天高手。
而是前方那位弱弱的小姑娘。
“給你。”翻下馬的陸沐卉從上取出一張靈符,遞給莫求:
“風行符,我七叔親手繪製,對先天高手也有不小作用,等下如果遇到危險,就用它來逃命。”
“多謝十九娘。”莫求雙眼微亮,接過靈符放進懷裡:
“不過在下的責任是護你周全,逃,卻是不必了。”
陸府七爺的名號,他有所耳聞,也是一位修仙者,雖然修爲不高,但於符籙之,經其手煉製的靈符,無不威力強悍。
“嘻嘻……”陸沐卉輕笑:
“我你來,就是想讓你陪我說會話,可沒有指你能保護我。”
說著輕輕搖頭,素手在上一抹,一層靈就把籠罩在。
金剛符!
靈只有薄薄一層,防力卻是毫不弱。
那位陸南殊陸四爺,就憑藉這道靈符,抗數位先天良久才崩潰。
以莫求現今的實力,即使全力以赴,也沒有把握一擊破開此符。
做好防,陸沐卉輕輕側首。
“錚!”
發間玉簪隨之輕,緩緩飄出。
玉簪長不足一尺,宛如明玉所制,上有飛繪刻,奐。
而今,卻綻放尺許靈,輕飄飄懸浮陸沐卉前,好似一柄短劍。
法!
莫求眼眸一。
他一直都好奇,陸沐卉使的法是什麼,現今卻是見到了,竟然是每日都會見到、卻經常被他忽略的頭頂玉簪。
玉簪小巧玲瓏,外放的鋒芒,卻讓莫求下意識繃軀,心生寒意。
他毫不懷疑,即使把黑煞真發揮到極致,也難擋此之利。
法……
心中慨,陸沐卉已是屈指一彈,前玉簪好似水霧般飄散而去。
“唰!”
眼前虛影一閃,夢幻飄忽,一閃而逝。
而前方二十米地方的一人,軀突然一僵,眉心也多了一抹嫣紅。
“唰!”
“唰!”
玉簪無序閃爍,每一次浮現,都會讓一人喪命。
不論是煉武者,還是後天流高手,乃至先天,在修仙者的法面前,盡皆是即將被收割的命,無有不同。
莫求功聚雙目,五集中,視線、知循著那道流不停移。
得益於修爲的增加,且修行了浮屠第三卷,他的知力再次提升,已是能勉強看清場中的況。
只不過看清歸看清,易地而,除非在七丈開外,若不然他連逃怕都逃不掉。
咦?
眼眸閃,莫求心中暗自生疑。
陸沐卉使法並非直來直去,而是有一定之規,似乎是一路劍法。
只不過這等劍法無需握劍,更顯妙,變化多端,但無定劍劍理也能窺探一二,甚至提前一步察覺變化。
難不,修仙者也有劍法門?
念頭轉,他的形陡然一崩,手臂輕震,劍自行朝前一彈。
“叮……”
一柄鋼針似的法,突兀出現在知之中,恰好被劍攔截。
“唰!”
鋼針一,瞬間消失不見。
莫求心中一驚,氣神轟然炸開,手中劍如有神助朝後一點。
“叮!”
“叮叮噹噹……”
霎時間,莫求手臂狂舞,無定劍幾乎發揮到極致,在三尺之地瘋狂閃爍。
極致的生死力,讓他的意識幾乎一片空白,唯有一抹劍痕悄然浮現。
攔截、攔截,拼命攔截。
“叮……”
再次一聲輕響,莫求面一白,真氣空發虛,幾乎當場跪倒在地。
渾筋骨,更是無一不痛。
好在,已經有人接手。
“玄教針黃老怪!”陸沐卉面冷肅,使玉簪攔住鋼針,定眼朝遠一人看去,脣咬,眼中滿是後怕:
“卑鄙無恥,閣下堂堂一位修仙者,竟然扮做普通人,暗中襲。”
如果不是莫求及時攔截,上就算有保命的手段,能否存活下來,也是兩說。
“呲……”對方冷笑:
“王敗寇,誰管什麼手段,沒想到,一介凡人,竟然能攔住我的飛針?”
他定眼看向莫求,眼中有不解。
自己出手突兀,就連陸沐卉都沒能察覺不對,此人如何發現的?
難不,他的神念知,比陸沐卉還強?
而且還能攔住自己的風劍訣,此子的劍法簡直就是詭異。
“唳!”
陡然,天際傳來一聲尖利長嘯。
“好個丫頭片子。”黃老怪面一變:
“你們早有埋伏。”
“你知道的太晚了!”陸沐卉角微翹:
“我們的人一直在後面跟著,就是爲了把你們引出來,好一舉殲滅。”
“撤!”
“想走?休想!”
…………
戰持續了一個時辰,就告總結。
幾位逆匪先天斃命,那黃老怪斷臂逃生,據說雖然能活下來,修爲也會削弱,再難威脅陸府修仙者。
“那個就是莫求?”尚雲披貂裘,立於陸北海側,瞇眼看向下方的某個人影:
“竟然能擋住法,即使只堅持幾個呼吸,也極其了得。”
“他所修行的無定劍,號稱劍法絕巔,就連老爺子都讚不絕口,稱其已道境。”陸北海語聲淡漠:
“這個人,我不方便手。”
“明白。”尚雲輕笑:
“等回去,讓我的人手就是,還有那個董小婉的,聽說蓉蓉對很是看中,陸大哥打算怎麼辦?”
“無需理。”陸北海眼神一沉:
“依計行事就好!”
下方。
莫求正在朝陸沐卉告辭。
“你要走?”陸沐卉面帶詫異:
“這荒山野嶺的,你要去哪裡?”
“我早些年在附近發現了一株草藥,算算時間,應該了,所以打算過去採來。”莫求回道。
此話倒也不假。
只不過,他這株‘草藥’,靠吞噬氣爲生,活人難以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