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雅想了想,道:“你該不會是認爲,昨晚的案曝,是‘靈創生’的人搞出來的吧?”
“我不知道,以你對謝曉磊的瞭解來看呢?”孟超搖頭。
“有可能。”
呂雅若有所思,“謝曉磊搞宣傳很有一套,向來喜歡劍走偏鋒,倘若他堅信自己是清白的,絕不會放過這個增加曝率的機會——但如果是他主曝,不更說明他心裡沒鬼?和我們查找的,殺死金永強的真兇,似乎沒什麼關係。”
“也是,看來只能等申玉鵬那裡的結果出來再說了。”
孟超的作忽然停頓,似乎想到什麼。
呂雅揚起眉:“怎麼?”
“不好意思,雅姐,這裡有沒有什麼……橫貨?”孟超著肚子,紅著臉問。
“橫貨?”
“就是菜,能酣暢淋漓,風捲殘雲的那種。”
“……你剛纔還沒有酣暢淋漓,風捲殘雲嗎?”
“沒有,我以爲這都是上主菜之前的小涼菜什麼的,等了半天也不見菜上桌,這才問你一下。”
孟超實在吃不慣這種會員制的私房餐廳。
最終還是回到九沙大學城的垃圾街去大快朵頤。
沒想到呂雅還一路跟著,搞得他有些鬼鬼祟祟,不想被同學們看到,否則又要費一番口舌來解釋。
九沙大學城就有一座二十四小時營業的極限流驗中心。
孟超躺在修煉艙,任憑基因藥劑和高能營養緩緩沒過自己的口鼻。
藥順著鼻腔和口腔,緩緩涌肺泡、胃壁,並順著三萬六千個孔滲到了每一條細管裡。
他進深度冥想狀態,任憑生電流和思維的火花相輝映。
接到申玉鵬的電話時,已經不是深夜,而是次日凌晨五點。
吃的不是宵夜,而是第二天的早點了。
呂雅執意要把孟超送去。
並且故意讓申玉鵬等人看到孟超從的車上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有種向申玉鵬“宣誓主權”的味道,告訴申玉鵬,“孟超是我的人”。
孟超對此一笑了之。
換普通大學生,對於抱富婆大這種事,肯定有著扭的自尊心,容易患得患失,想東想西,無法以平常心來對待。
但孟超可是從末日歸來的重生者。
他見過億萬顆毀滅的星辰在龍城上空綻放。
他見過數千萬人用大半個世紀建設的城市被夷爲平地。
他見過無數輝煌的大廈瞬間崩潰,而崩落的鋼筋混凝土還沒砸落到地上,就被上萬度高溫的風暴轟灰燼。
他見過人類變人形的焦炭,在熊熊燃燒中哀嚎。
他見過無數亡靈從支離破碎的軀殼中噴涌而出,又在瞬間被靈能狂沖刷得乾乾淨淨,不留半點曾經存在過,歡笑過,哭泣過,欣喜過,悲傷過的痕跡。
見過這一切的孟超,在某些時候,從某種角度說,擁有一顆無比而深邃的心靈。
爲了拯救龍城,創造好的未來,他可以毫無心理負擔,面不改,理直氣壯去抱呂雅的大。
也可以在抱呂雅大的同時,仍舊警惕的野心和莽撞。
更可以在擺了呂雅一道之後,再次泰然自若去抱的大。
至於同時抱呂雅和申玉鵬的大,更是小菜一碟,常規作了。
只不過,抱大歸抱大,不管再怎麼抱,他都會堅持自己的本心,當一個熱龍城,捍衛家園,無私奉獻,高尚的良好市民的。
孟超走進和申玉鵬約好的粥鋪。
“呂小姐送你來的?”申玉鵬問道,“昨天的事,沒有生氣吧?”
孟超點頭:“有。”
“這樣……”申玉鵬遲疑,“會不會有些不好,影響你和之間的合作?”
“呂小姐並不是因爲我爲人忠厚老實或者風趣幽默,才和我合作的。”
孟超聳了聳肩,“在我值得合作的能力和條件尚未消失之前,我想,我和的合作應該會繼續下去吧?”
“孟超同學,你真的很有意思。”
申玉鵬啞然失笑,把孟超讓到了裡間。
凌晨五點,天空仍舊像是一塊灰的堅冰,路上沒什麼新人,粥鋪老闆蜷在角落裡輕輕打著呼嚕,裡間只有一桌客人,是神悍的兩一男。
他們都洗掉了臉上的油彩。
眼底綻放的芒,卻讓孟超一眼認出,他們就是昨晚跟隨申玉鵬突金牙巢城的警和裁決者之一。
能當上警或者裁決者,自然擁有級數以上的實力。
雖然他們都刻意制各自的生命磁場,孟超還是能到,他們呼吸之間,繚繞在周的靈能漣漪,極有節奏地舞蹈,跳躍。
“紅茶,白葉,蘭花,我的左膀右臂,得力干將。”
申玉鵬微笑著說,“這位孟超同學,就不用多介紹了吧?”
三個名字,顯然都是代號。
名紅茶的孩子看著也就二十多歲,著頭皮剃了一個短寸,進了粥鋪,裡還一刻不停嚼著口香糖,軍綠馬甲鼓鼓囊囊,每個口袋都裝滿了槍械和彈藥,馬甲兩側出的手臂上,疙疙瘩瘩都是,腰扎武裝帶,腳踏黑戰靴,一副槍械狂人的樣子。
名白葉的,則是一名三十多歲,氣質相當儒雅的中年男子,他的五很淡,像是用稀釋過的墨水畫上去的,孟超只要一挪開視線,就忘了他長什麼樣子,混人羣中,絕對找不回來。
“蘭花”卻是一名雙眸細長,亭亭玉,非常有書卷氣的。
眼底偶爾閃爍的芒,卻富有神的節奏,就像是催眠大師手裡不斷搖擺的鐘表,讓人忍不住沉溺其中,對生出莫名的信賴。
“一個是槍械專家,一個應該是跟蹤和報高手,還有一個則通心靈法,三人的實力至達到地境巔峰,搞不好突破了天境。”
孟超這樣想著,在四人邊坐下,微笑道,“諸位好,說真的,我還是第一次距離傳說中的‘警’和‘裁決者’這麼近,覺怪怪的,沒想到你們也喝皮蛋瘦粥。”
一句話說得板寸頭的槍械狂人“紅茶”笑起來:“什麼意思,裁決者就要不食人間煙火?”
“不是,我就是……”
孟超想了想,“從小聽過太多關於‘警’和‘裁決者’的故事,相比斬殺怪的‘獵殺者’,你們的消息總是一鱗半爪,真假難辨,平添幾分神彩——聽說你們的份都是絕,就這樣把真面目暴在我面前,沒關係吧?”
“沒你想得這麼誇張。”
申玉鵬解釋,“裁判庭是專門對的執法機構,我們要抓捕的很多嫌疑人都是有頭有臉還掌握強大武力的超凡者,大張旗鼓上門,很容易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纔沒有像‘獵殺者’那樣大肆宣傳,但也不至於說‘絕’這麼誇張。”
“再說——”
“紅茶”勾起角,“你怎麼知道,自己看到的,一定是我們的真面目呢?”
的心有些飛揚跳。
像是個沒心沒肺的假小子。
孟超正回答。
餘忽然掃過白葉的手。
白葉正用筷子去夾碗裡的牛丸。
見孟超盯著他的手,不由道:“不好意思,忙了一個通宵,得實在不行,沒等你來,先吃了一陣,不介意吧,孟超同學?”
“不介意。”
孟超若有所思,“不過,你們調查過我?”
白葉微微一怔,瞳孔驟然收。
申玉鵬饒有興致地看著孟超:“何出此言?”
“我見過白哥的手。”
孟超道,“北線攻勢的時候,在碎星湖區的東湖基地,最後幾天,有兩次到食堂去,經常會遇到一名臉有些焦黃的同學,坐在我的附近。
“雖然他比眼前的白哥矮了半個頭,手掌也糙得像是砂紙一樣,但你們拿筷子的姿勢卻一模一樣。
“這是一種非常專業的姿勢,不像是拿筷子,倒像是拿筆或者刻刀,而且在夾丸的時候,都喜歡向左轉半圈,再夾起來,讓丸沾滿湯——那應該就是你吧,白哥?”
白夜淡淡的五,浮現出濃烈的驚詫。
申玉鵬笑道:“孟超同學,碎星湖區的食堂裡,至數千人同時用餐,你該不會記住所有人雙手和夾菜的特徵吧?”
“所有人,當然不至於。”
孟超道,“但有人在窺探我,我還是能到的,暗暗記下窺者的特徵,並不是太難的事,奇怪,我不過是個平平無奇的大一新生,境界勉強突破二星,有什麼地方,值得警的注意呢?”
申玉鵬看了紅茶、白葉、蘭花一眼。
四人沉默了幾秒鐘。
紅茶第一個繃不住,笑出聲,指著白葉道:“老葉,你還說自己的易容和跟蹤天下無雙,能在短短一天改變數十次造型,和同一個人打道,卻不被對方發現,原來都是吹牛啊,哈哈哈哈!”
白葉的表,一半懊惱,一半佩服,又看看自己出破綻的雙手,苦笑道:“孟超同學,你這樣,搞得我今後都不敢再吃牛丸了。”
“別介意,孟超同學,這的確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申玉鵬解釋,“但當時的調查目標並不是你,而是呂雅,因爲你接過的僱傭,我們只是例行公事。”
“呂雅?”
孟超微微一怔,“爲什麼?”
“當然是爲了怒濤山脈地底深,我堂弟申玉龍整支團隊神慘死的事。”
申玉鵬笑著說,“這件事,難得不值得仔細調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