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既然這麼害怕,為什麼不跟我說?

29.8% / 180/605

席錦北看著他的背影,還在瑟瑟發抖中,冷不防聽到他說:“如果有下次,席錦北,就不是一只手那麼簡單了。你這手還有救,不像尹巧如,子彈穿過了掌心,這輩子都不能用力了。”

哐當一聲門響,席靳南……走了。

此刻已經是深夜,地繁華鬧市的酒店外,依然車水馬龍,熱鬧得很。

席靳南徑直上車離開,面沉如水。

涼城別墅。

席靳南一路上都在拼命的忍著煙癮,讓自己專心致志的開車,不要分神。

回到家之后,站在燈明亮的大廳里,他才看到自己的皮鞋尖上,沾了一點點跡。

席靳南厭惡的皺起眉頭。

管家輕聲問道:“席先生,有什麼需要嗎?”

他抿了抿,只是和往常一樣,隨意的問道:“太太呢?”

“先生,這麼晚了,太太早就睡下了。”

“知道了。”

席靳南上了二樓,沒有去涼落的房間,而是回到了自己的臥室里。

他把服統統下,扔在垃圾桶里,進了浴室。

洗完澡換上干爽的服,席靳南的心才稍微舒暢了一點。

想起涼落現在已經睡下了,在夢中了,席靳南又皺起了眉頭。

倒是跟個沒事人一樣,該吃吃該睡睡,他該怎麼說才好,是心大,就沒當回事麼。

席靳南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凌晨了。

可他一點睡意都沒有。

在房間里休息了一下,席靳南還是打開門,走了出去。

走廊里空無一人,他路的來到涼落的房間,拉下門把,走了進去。

這段時間他好像是一個夜行人一樣,進的房間的時候,總是在做這些的事

席靳南打開了燈。

大船上,涼落側躺著,頭發像海藻一樣鋪散在下,安靜睡著。

席靳南走了過去,站在旁邊,靜靜的垂眼看著他。

記得他從醫院離開的時候,雨蕓也是這麼睡著。

席靳南靜靜的站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

他發現……涼落的眉頭皺著,從他站在這里的時候,就一直這麼皺著了,平時很皺眉的。

而且,的額頭上,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

難道是熱?

席靳南這麼想著,手已經不控制的了出去,替涼落把被子往下拉了拉。

可是過了好一會兒,涼落依然在源源不斷的出著汗,也睡得越來越不安穩。

席靳南無法淡然了,的汗,手卻突然一把被涼落給拉住。

“不要……我要走……”涼落無意識的呢喃著,說著夢話,的攥著席靳南的手,“離開,放我離開……來了,他來了……”

席靳南看著纖細的手,用力的拉著他,不肯松手。

他把的夢話,一字不的聽在耳里。

席靳南在涼落邊坐了下來。

“他是壞人……對……不……壞人,我……我要跑,可是……跑不掉……孩子,要孩子……”

席靳南勾起了角,又很快抿平。

他大致知道,夢見什麼了。

就連在夢里,都記掛著,要離開他,離得遠遠的。

涼落的手慢慢松開,席靳南正準備回自己的手,突然又再一次被席靳南握住。

……有,刀……刀片……帶的刀片……”

席靳南目沉沉的向涼落,還在夢囈當中,不停的,反反復復的說著這幾個字。

他頓時搖了搖的肩膀,輕聲說道:“涼落……涼落,醒醒?”

……刀,刀上……有…………”

涼落越來越不安,豆大的汗珠在的額頭上不斷的往外冒,席靳南連續的喊了好幾聲,也沒能功的把從睡夢中喊醒。

夢里,涼落不斷的看見那枚刀片,就是今天信封里,夾帶著的那枚刀片。

手中落,刀片上沾著跡,蹭在地毯上……

轉眼間,刀片又回到了手中,又一次從手中落,刀片上沾著跡,蹭在地毯上……

反反復復的,夢見今天發生的這件事

最后刀片割破了的手指,鮮頓時爭先恐后的涌了出來……

“啊!”

涼落驚一聲,猛地從睡夢中驚醒。

眼前一片空白,頭頂的燈晃著的眼睛,有些迷離。

涼落的意識晃神了好幾秒,著氣,好一會兒,才慢慢的回過神來。

這是的房間,的船上,剛剛只是……在做夢。

可是好恐怖,腦海里翻來覆去,都是那枚帶的刀片,似乎是在預示著什麼。

“終于醒了?”

旁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帶著一點點悉的音,涼落嚇了一跳,揪著前的被子,側頭往一邊看去。

席靳南站在那里,低頭看著,目有些擔心。

涼落搖了搖頭,又問道:“你……你怎麼在這里?”

席靳南淡淡的回答:“你說夢話的聲音,就差沒有把保安給來了。”

涼落愣了好幾秒:“啊……那我的聲音,豈不是很大?”

“嗯。”

“那抱歉,我……”涼落咬咬,“我不是故意的。”

席靳南看著,明知故問的說道:“說說看,你到底是夢見什麼了,這麼害怕?”

“我……”

涼落有些遲疑,不知道要不要說,該不該說。

席靳南把的表看在眼里,卻沒有說什麼。

“沒什麼,”涼落說,“噩夢罷了。我沒事,你……你可以走了,我繼續睡覺……”

席靳南卻站著,一

“噩夢?”

“對……對啊,”涼落說,“就是一個噩夢。你這麼晚了,也該去休息了,我就不打擾你了……”

“那要是你下半夜,依然說夢話了?”

“我不會的……”

席靳南眉尾微微上挑:“這種事你能保證?”

涼落還沒來得及回答,席靳南又說道:“你反反復復的說著那些話,我都聽得很清楚。”

其實,席靳南的目的,不過是希涼落能對他實話實說罷了。

的害怕,把的彷徨,統統說出來,說給他聽,告訴他,……真的很害怕。

可是卻說,沒什麼事,就是一個噩夢。

涼落的表很明顯的僵了一下:“啊……啊?你來了很久?”

席靳南終于繃不住了,低聲說道:“管家都告訴我了。”

涼落長長的“哦”了一聲,就沒有下文了。

席靳南心里一堵,抬眼看著:“既然這麼害怕,為什麼不跟我說?你自己一個人扛著,有什麼用呢?”

“誰說我怕了,”涼落回答,“我不怕。”

“不怕?”

“對,不怕。”

席靳南掃了一眼額頭上的汗珠:“這個時候,倔有什麼用嗎?”

涼落不說話了,著被子,抬手抹去額頭上細的汗。

席靳南的表變了好幾次,最后竟然長長的嘆息了一聲:“你還是這樣,不服,一點都沒有變。”

涼落忽然笑了,角上揚:“告訴你了,有什麼用嗎?你能替我承擔這份害怕嗎?你能讓我不再一直想著那枚帶的刀片嗎?你能讓我不再做噩夢嗎?”

不是不想服,不想找個依靠。

而是,本沒有依靠。

他的懷里,滿是唐雨蕓的氣息,不想靠近,更不想欺騙自己,自欺,又欺人。

“至,你可以告訴我。”

涼落反問道:“管家不是告訴你了嗎?”

原本兩個人之間,完全是可以溫脈脈的,偏偏讓涼落攪了這個樣子。

的確害怕,可以帶著這份害怕,向他求救,訴說恐懼,不再一個人承擔著。

席靳南大概也是無可奈何,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倔強,倒也沒再說什麼。

一時間安靜下來,寂靜無聲。

涼落又被子:“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我要睡覺了。”

席靳南淡聲問道:“你難道不想知道,是誰寄給你的嗎?”

涼落想了想:“這件事,你完全可以理的。”

席靳南又問道:“可是現在,我要理的是,你很害怕,做噩夢,要怎麼理?”

“我已經做過噩夢了。”涼落說。

“下半夜你睡著,又做噩夢,說夢話,吵到我休息了,怎麼辦?”

“那我……不睡覺?”

席靳南懶懶的說:“看在你這麼害怕的份上,我還是在這里看著你,比較好。”

說完,他就上了船,自顧自的在涼落邊睡下。

涼落懵了一下,很快轉看著他:“喂,席靳南!”

的話音還在里,整個人被他的手一扯,跌進了他懷里。

席靳南作迅速的把被子蓋好,摟著的腰躺下。

涼落有些別扭。

拿手抵在自己和席靳南之間,

席靳南的聲音在頭頂淡淡的響起:“你就不能弱一點,說一句你害怕,不行嗎?”

涼落垂下眼:“我不害怕。”

“不害怕,怎麼做夢都想起今天那封信?”

“我也不知道,當時我看到的時候,的確沒有什麼特別的覺,沒想到晚上會……”

席靳南皺了皺眉。

涼落咬了咬下,又說道:“席靳南,我會不會有危險?”

他很快回答:“不會。”

頓了頓,又說道:“你要是擔心,可以隨時找我。”

他沒有用害怕這個詞,換一下,可能會比較容易接

就是這樣的子,他也得讓著幾分。

涼落不著痕跡的往后挪了挪,拉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才說道:“其實……我真正害怕的,不是這麼裝神弄鬼的事。”

席靳南低聲問道:“那……你怕什麼?”

涼落心里泛起一苦楚,又被了下去,盡量平穩的開口:“我最害怕的時候,是唐雨蕓從我面前摔下臺階的時候。”

席靳南微微一僵。

“我沒有辦法接,一個好端端的人從我面前摔得頭破流。”

席靳南正要說話,涼落已經先他一步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席靳南。反正直到今天,你依然不會相信我。”

席靳南淡淡的說道:“這件事,我……已經原諒你了。”

“我沒有錯,不需要你的什麼原諒。”

席靳南沉默了一下,才緩緩的說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拒不承認。這件事已經翻過去了,沒人會再提起了。”

涼落微微撐起,認真的看著他:“我背了不該有的黑鍋,對于我來說,就沒有錯。”

席靳南出食指,在的眼睛上點了點:“關于這件事,我問過沈峰。”

“沈峰?”涼落眉頭一皺,笑了笑,“他和唐雨蕓,不是穿一條子的嗎?”

“沈峰是我放在雨蕓邊的人,”席靳南說,“所以,他的話,我有理由相信。”

涼落點點頭,只說了一句:“哦。”

捂著打了個哈欠,有點困,可是神志卻越來越清楚。

“今晚……讓我休息吧!”涼落提議道,“我很累。”

席靳南沒有回答,只是摟著,沒有松手。

涼落拉了拉被子,尖尖的下埋進被子下,忽然忍俊不的笑了起來。

席靳南瞥了一眼:“笑什麼?”

涼落搖搖頭:“沒什麼。”

“說說看。”

涼落一直在笑,笑得眉眼彎彎:“你要聽?我怕你生氣。”

席靳南沉聲回答:“你說。”

“我有些不敢相信,我會妥協,我會答應你的所有不合理條件,安安靜靜本本分分的待在涼城別墅里,等著懷孕,生孩子,然后離婚。”

的聲音很輕,席靳南靜靜的聽著。

涼落又說道:“我更加不敢相信,我會接這一切,沒有任何反抗。如果……按照我以前的個,我想,我會不顧一切的逃離,不會乖乖的待在這里。”

“逃?”席靳南眉眼一挑,語氣上揚,“天涯海角,你能逃到哪里去。”

“可是逃掉,至還有一線的機會,待在這里,真的就只能任你宰割了。”

席靳南問道:“那你為什麼不逃?”

他倒是想聽聽,的理由。

雖然的確逃不掉,一旦他發現跑了,天涯海角,無論跑到哪里,他都會把找出來。

涼落現在是聰明了一點了。

逃跑,浪費的只會是的時間,的力氣,對于而言,其實沒有任何的好

抓回來以后,依然要順從他的話。

如果涼落真正的想離開他,就應該是像現在這樣,等一年,生下孩子,然后離婚。

這個孩子,會是席家以后的繼承人。

他會好好對待這個孩子,因為這會是他唯一的一個孩子。

他,和涼落的孩子,一定是人上人,所有最好的東西。

涼落直接坐了起來,半支著,慢慢的說道:“從我八歲到現在,十多年的養育,我不想欠你,欠爺爺,欠席家,任何人。”

席靳南眼眸微微一瞇。

“就讓這個孩子,為最后所有的了結吧。”涼落笑著說道,“至,他生下來,錦玉食,過得比任何人都要好。”

的頭發從肩頭了下來,垂落在前,臉上的表的,一直在笑。

比起以前,這個時候的涼落,看上去才是正常的

席靳南看著,涼落也笑意盈盈的和對視著。

出手去,輕輕的的臉頰。

涼落撥開他的手:“很晚了,睡覺吧。”

說完,平躺下,拉了拉被子。

席靳南看上去若有所思。

涼落看著他說道:“席靳南,船小,恐怕容不下你。”

他沒有說話,低垂著眼,指尖一下又一下,在被子上輕輕點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涼落都快要重新睡著了,忽然聽見席靳南說:“你知不知道,雨蕓……也收到了一封恐嚇信。”

涼落聽到這句話,一下子瞌睡全沒了。

的問道:“唐雨蕓……也收到了?”

“嗯。”

“席靳南……你到底是得罪了誰啊?”

他側頭看著

涼落撇撇:“這下好了,那個人看來是要沖著你邊的人下手了。我估計……唐雨蕓的危險要大一點吧?”

畢竟,唐雨蕓才是他最重要的人。

席靳南淡淡的回答:“席家,恐怕目標更大一點吧?嗯?”

涼落徹徹底底清醒了。

好一會兒,才從震驚和恐慌中回過神來,咽了咽口水:“你……你這麼有能力,難道不會揪出來是誰嗎?比如……席錦北?他可是有前科的人。”

“我知道是誰。”

涼落這才松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不是怕死。

是怕,委曲求全了這麼久,權衡了這麼久,為的是死里求生,能重新生活。

而不是,這樣不明不白的被人盯上。

席靳南目忽然一厲:“你知道是誰嗎?”

涼落遲疑了一下,回答道:“難道不是……席錦北嗎?”

“……他不過是炮灰罷了。”席靳南冷笑著說道,“真正在背后指使的,恐怕,你永遠也想不到是誰。”

涼落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是誰?”

席靳南沒回答,反而是翻在了下。

涼落上一沉,他的軀牢牢的覆著

涼落一下子也忘記去想是誰了,慌的說道:“席靳南,你……你還有力?”

“有沒有,你試一試就知道了。”

“不是說好今晚休息的麼?”涼落推搡著他,“我不行……”

席靳南懶懶的,雙手撐在側:“那是你說的,我沒有答應你。”

涼落一急:“你!”

席靳南一臉坦然的看著,手慢慢抬起來,就要落在上。

涼落急中生智,忽然喊道:“等等,席靳1南――”

“嗯?”

“我記得,你答應過我,除了離婚,其他的事,你都會答應我。”

席靳南點點頭:“沒錯。”

-本章完結-

📖 本章閲讀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