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時衍想,他永遠也不會忘記,當他和平常一樣拿起報紙的時候,目會停留在一個名字上,那麼久,那麼久。
這個名字,那麼悉,又那麼陌生。
從悉到陌生,隔的不僅僅是距離,更是時間。
這麼多年了啊……
紀父問道:“也就是說,從那次涼城的聚會,爭相報道席靳南和涼落的事之后,你才開始著手調查的?”
“是,不過,爸,爺爺,我到現在也不明白,席靳南為什麼要把涼落帶到明面上來。如果涼落一直默默無聞,我本不可能有這樣的發現。他是有恃無恐,還是認為,這件事過去了將近二十年,已經沒有人會記得了?”
紀父陷了沉思,沒有說話,紀老爺子嘆了口氣:“別說席家,就連我們,如果不是今天提起,我們都快要忘記了,涼家……其實還有人活著,好好的活著。”
紀時衍抿著,雙手垂在側,卻不由自主的握拳頭。
紀老爺子又問道:“你查了這麼多,又查得這麼詳細,時衍,你打算怎麼辦?”
“還在考慮要怎麼辦。不過,我有一個請求。”
“你說。”
“這件事,我希您們不要手。我來全權理就好。”
紀老爺子皺了皺眉:“你一個人,可以嗎?”
“爺爺,您放心吧,總有一天,我會把涼落帶到您面前來的,您好好看看,是不是和小時候……一樣的調皮。”
紀老爺子笑了笑,向桌上散的照片。
大十八變,這涼落和小時候的涼落,還是有很大的區別。
但是眉眼神韻間,還是依稀能看出當年的稚模樣。
“我和你爸答應你。”紀老爺子說,“這件事,你就放手去辦吧,我們等你的結果。”
紀時衍笑了笑:“好。”
紀老爺子站了起來:“照片收起來,該吃飯了,不然都要變吃宵夜了。”
紀家的每個人臉上都寫著滿滿的心事,聽見紀老爺子這一句玩笑話,又都笑了笑。
涼落的出現,的確是讓紀家無比的詫異,又無比的心疼。
想當年,涼家的千金小姐,多麼的飛揚跋扈,萬千疼在一,不知道險惡苦難為何。后來突然莫名失蹤,又輾轉到現在,該吃了多苦,了多委屈。
這些,也都只有涼落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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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城。
付甜甜洗完澡出來,拿起自己的手機,發現有一條未讀短信。
是涼落發來的。
付甜甜頓時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有一種不好的預。為什麼涼落給自己發短信,而不是打電話。
來不及想太多,付甜甜連忙點開了短信,只看見簡潔明了的三個字——
對不起。
付甜甜一下子就明白了。
涼落姐……果然沒有能夠幫上忙。這件事,真的沒有任何轉機了嗎,真的要眼睜睜的看著溫江哥哥的公司,被席氏收購了嗎?
其實從見到涼落的時候,心里就有強烈的預,涼落就算幫忙,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容易。
付甜甜把手機往沙發里一扔,突然轉就往外面跑了出去。
急匆匆的打開臥室門,跑過走廊,徑直推門走進了付父的書房里。
付甜甜跑得又快又急,一下子上氣不接下氣:“爸!”
付父從書桌前抬起頭來,一看是自己的寶貝兒,笑了笑:“怎麼了甜甜,這麼晚了,還沒睡覺?”
“爸爸,”付甜甜有些張的說,“我有事找你。”
“哦,倒難得你來找我,這麼冒冒失失的。爸爸說過多次了,孩子要矜持穩重端莊一點。”
付甜甜不停的點頭:“好好好,爸爸,你說的這些,我都可以做到。我……我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付父好奇的問:“什麼事?”
付甜甜從小被他慣壞了,滴滴的,格也跋扈,大大咧咧,要什麼他都給什麼,很這麼正兒八經的說要他答應一件事。
付甜甜咽了咽口水,看著付父的臉,小心翼翼的問:“您……您幫一幫溫江哥哥,好不好?”
付父的臉當場就僵了起來。
付甜甜一看不好,趕說道:“爸爸,我也是沒有辦法了,我能找的人都找過了,能拜托的人也都拜托了。可是……可是都沒有辦法。爸爸,我只有你了,或許你能幫溫江哥哥的,你能的,對不對?”
“甜甜!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我不能看著溫江哥哥變現在這樣,他要是哪一天想不開,從許氏大樓上跳下來了,爸爸,我也跟著他跳下去,不活了!”
付父開始還只是臉難看一點,現在聽到付甜甜說這樣的話,氣得渾發抖:“你!甜甜,你……你……你說的這是什麼混賬話!”
甜甜一看他咳嗽起來,連忙跑過去順著他的背:“爸爸……我,我只是想讓你幫溫江哥哥而已。”
“你說我憑什麼要幫他?以前,他還是你的未婚夫,我們和許家有婚約。現在呢?你自己大手一揮,把婚約給解除了,我有什麼義務要去幫他?”
“我喜歡他!”
付父氣得反問:“喜歡他,那你還取消婚約?”
付甜甜跺了跺腳:“我……爸!我是為了他能真正的喜歡我然后娶我,而不是因為婚約娶我,這你不都是知道的嗎?”
在的攙扶下,付父慢慢的重新坐下來。
“好了好了,你也別說那些話來氣我,我也不說什麼撒手不管的話來刺激你。”付父擺了擺手,“就算你不來求我,于于理,我也應該幫許溫江一把。但是我幫不了,甜甜,爸爸也有無能為力的事,你明白嗎?”
付甜甜嘟囔著說道:“你要是真心想幫,總可以的。”
“你比我更清楚,誰是這次收購案的策劃者吧?是席氏,席氏做主的人又是誰?是席靳南!席靳南是什麼人,他一說話,整個涼城的商界都要抖三抖,你讓爸爸去和席靳南作對?”
“這……”
“許溫江倒臺了,你為了他,現在是要把我們付家也給搭進去嗎?”
付甜甜不甘心的咬了咬:“就沒有任何辦法了嗎?”
付父點點頭:“有啊。”
“你去求席靳南,只要他一點頭,那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可是他會點頭嗎?再說了,你是我的兒,我也不愿意你去做那種低聲下氣的事。”
付甜甜有些絕了。
涼落去求都沒有用,去,席靳南恐怕一句話都不想和說。
“好了,很晚了,回去睡覺。”付父拍拍的頭,“許溫江還年輕,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東山再起了,收購又不是破產,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嚴重。”
付甜甜一下子垂頭喪氣。
付父見這樣,又忍不住叮囑一句:“甜甜,你已經是大人了,你應該明白,自己肩上的責任,不要胡思想,更不要做傻事,聽到了嗎?”
付甜甜點了點頭。
付父這才放心下來,親自把兒送回了房間。
和付甜甜一樣郁悶,記掛,而且牽腸掛肚,輾轉反側都在想著許溫江的事的,還有涼落。
席靳南那里,再怎麼求,也是真的沒有辦法了,他不會松口。
那麼不如,好好的,想一想自己的事。
但是,不會放棄許溫江。
和席靳南之間,有些事,是不會被掩蓋掉的,只會越來越明顯。
而且,也不會忘記,自己心深,最堅持的東西。
涼落起關掉燈,蓋好被子,習慣的著小腹,慢慢睡去。
離簽合同還有三天的時間,這三天里,能改變什麼嗎?
第二天。
涼落昨晚睡得早,又睡得沉,所以一大早就醒來了,雖然醒得早,但是覺神很好。
瞇著眼睛看了一眼窗外,覺時間還早,又閉上眼睛,蹭了蹭枕頭,裹著被子,打了個哈欠。
涼落張著打著哈欠,毫無形象可言,卻突然聽到邊傳來低沉的聲音:“怎麼醒來了,又把眼睛給閉上?”
涼落的哈欠打到一半,被這一聲給嚇到了,裹著被子就往一邊挪了挪:“席靳南……你,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來不久。”
“誰讓你不經我的允許,就進別人的房間?”
席靳南淡然的看著:“那我已經進來了。”
涼落瞪了他一眼,一臉的戒備和警惕:“你出去。”
席靳南卻好像沒有聽到的話一樣,站在船邊,居高臨下的看著:“我要是沒有進來,還看不到你睡醒之后……這麼可的樣子。”
涼落很想鉆進被窩里去,可還是冷著臉重復的說道:“你出去。”
不適合和席靳南,在這樣大冬天的大早上……打罵俏。
他和的關系,也遠遠沒有緩和到這樣的地步。
席靳南微微皺了一下眉,然后出手去,拉了拉的被子:“起來,吃早餐,不能一直睡。”
“我不用你管。”
“我聽管家說,你昨天回來之后,就一直在廚房做甜點。今天早上正好我有時間,你做給我吃。”
涼落本來想說“我才不做給你吃,我憑什麼要做東西給你吃”這種話的,可是突然轉念一想,把被子掀開,坐了起來,卻一口答應了下來。
“好啊,沒問題。”
席靳南看著,勾了勾,眼睛里倒是難得的蓄起了一點點的笑意。
涼落也笑了。
就做的那些甜點,就不信,吃不死席靳南!
席靳南的眼睛往下一瞟,看了一眼的睡,微一挑眉:“都是要當媽的人了,還穿這麼稚的睡。”
涼落頓時就翻了一個白眼:“席靳南,你現在馬上給我出去!出去出去出去!”
氣不過,隨時抓起一邊的枕頭就扔他上,整個人都有點抓狂。
席靳南接住飛過來的枕頭,隨手放在船尾,依然淡淡的笑著看著:“出去可以,快點下樓,廚房都給你讓出來了。”
涼落揪著被子:“哦,席靳南,你早就做好準備了,就等我上鉤了。”
“你不是喜歡下廚房麼?”
“我是沒有事可以做。”涼落了眼睛,“總得有點什麼打發一下時間。”
“沒有事可以做?”席靳南微微挑眉,“重新上班,要不要?”
涼落看著他,一時間沒有回答他。
好一會兒,才問道:“還是以前的職位嗎?”
席靳南慢悠悠的回答:“總裁太太,兼職總裁的助理。”
涼落笑了笑:“那我還是呆在家里,好好學我的甜點吧。”
他不解的問:“為什麼?”
“和我的專業不對口。”涼落說,“你還是永遠不明白,我想要的是什麼……”
涼落記得,最開始要見到席靳南的時候,本沒有想過要和他結婚。
想的是,用在工作上最優異的表現,來博得席靳南的贊許。
毫無疑問,他是涼城最功的商人,也是的投資人,工作能力強,也算是對得起他收養的這份吧。
可是,從一開始,就想錯了。
因為席靳南要的不是這個。
席靳南神微微有些凝重,靜靜的看著:“等你生下孩子,你可以去公司鍛煉,我不會阻攔你。”
“生下孩子我就離你越遠越好了,我干嘛還要留在席氏?”涼落笑了笑,“再說,你現在讓我回公司上班,別的同事會怎麼看我?”
席靳南剛要回答,涼落忽然想起什麼:“噢……對了,或許你要的本不是我去公司上班。你是想把我放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好好的看著我吧。”
多麼溫馨的一個早晨,卻因為涼落的這句話,氣氛一下子就有些變了。
席靳南盯了好一會兒,角的弧度沒有下去,眼睛里的笑意卻是沒有了:“你怕我看著你,是還想去找許溫江?”
“有什麼不可以的嗎?”
他單手叉腰,眉尾一挑:“不、可、能!”
席靳南說完這句話,轉就走出了房間。
涼落看著房間門被關上,眼睛里的神采微微一暗,笑了笑。
洗漱完,隨時把頭發扎起,看著鏡子里臉紅潤的自己,卻再也笑不出來了。
剛剛的那句話,是在試探席靳南的態度。
果然,他對許溫江,還是沒有任何的余地可言。
涼落下樓,走進餐廳,看見席靳南在餐桌前坐著,手指挲著下,目不轉睛的盯著手上的報紙。
聽見腳步聲,他抬頭看了一眼,卻什麼都沒有說,又重新看起了報紙。
管家走了過來:“太太,食材已經幫您準備好了,就是昨天下午您學過的,請跟我來吧。”
涼落笑著點頭:“好。”
半個小時后,席靳南的面前,端上了今天的早餐。
一杯不知道怎麼形容的果,還有一碟玉米餅。
原本應該是金黃的玉米餅,現在卻是黑得一塌糊涂,看樣子應該是焦了。
席靳南的角了。
涼落看上去卻笑意盈盈的看著他:“好了,讓你等久了,吃吧?”
席靳南沒有,只是看著:“你天天學,就做這個樣子?”
涼落攤攤手:“對下廚這方面,我只有這個天賦,那有什麼辦法。是你自己非要我做的,又不是我非要給你做。”
話音剛落,傭人又端上來另外一份早餐,放在涼落面前。
席靳南看了一眼。
涼落的早餐,應有盡有,雖然份量小,但搭配得十分富。
涼落笑了笑:“我是孕婦,必須要保證吃好。席靳南,這可是我親手做的,你嘗嘗。”
他雙手擱在早餐兩邊,淡淡的看著。
涼落喝了一口牛,也始終看著他。
就這樣僵持了兩分鐘,涼落也笑不出來了:“不吃就倒了,趕去公司,我不和你玩兒了。”
反正也不相信,席靳南真的會吃。
他一直錦玉食的,而且很挑,哪里肯吃做的這無比失敗的早餐。
就他那脾氣,不損兩句就不錯了。
席靳南修長的手指拿起果,微微晃了晃:“能把果榨這個,你也沒放七八糟的東西。”
涼落撇撇。
看著席靳南面對著這份早餐,那為難的樣子,心里也舒坦了。
誰知道席靳南又接著說道:“那……嘗一嘗,也沒有什麼不好。”
涼落一怔,眼睛里滿是不可置信。
他真的要喝這杯果,還要吃這份黑得跟炭一樣的玉米餅?
席靳南是不是今天沒睡醒?還是……被氣得真的瘋了?
這不像他的風格啊。
杯子越來越靠近席靳南邊,管家在一邊看得不停的冒汗,畢竟管家是親眼看著涼落怎麼把這份早餐做出來的,都替席先生一把汗。
眼看著席靳南就要喝了,涼落卻忽然站了起來:“好了。”
席靳南的作一頓,抬眼看著。
“吃不吃這份早餐,不意味著什麼,也本不代表著什麼。”
涼落一邊說著,一邊快步的走了過去,一把搶過他手里的果,連著托盤一起端起拿給管家,作快速利落。
席靳南也沒說話,只是靜默的看著的作。
直到涼落轉重新看著他的時候,他才開了口。
“我沒有覺得代表什麼,”席靳南說,“你既然愿意做,那我也愿意吃。”
涼落眼睛清亮的看著他:“席靳南,說實話,我不想每天跟你這樣下去了,也許你覺得很有趣,可是對我來說,一點也不,而是一種煎熬。”
席靳南卻明白了想說的是什麼,眼睛里的溫度一點一點的消失。
“你不是希我不要去找許溫江嗎?我可以答應你。但是,我的條件也很簡單。”涼落說,“讓我搬回以前住的地方去,我保證,再也不和許溫江有任何往來,你要是不相信我,不放心的話,可以派人監視著,我沒有任何意見。”
反正也幫不了許溫江了,見或者不見,都沒有任何的區別了。
無能為力,這樣的覺很讓人難過。
席靳南冷笑一聲:“你在這里住著,不搬出去,我也有辦法讓你也見不了許溫江。”
“可是長著我上,你阻止得了一次,不可能次次都能阻止。說不定……哪天我趁其不備,就跟許溫江又私奔了。”
“你以為我找不到你麼?”他反問。
涼落笑了笑,毫不在意:“你能找到又怎樣。除非……你打斷我的,不然我就一次又一次的,無時無刻的不想著跑。”
席靳南也站了起來,走到面前,氣勢人。
其實涼落再怎麼裝作若無其事,也比不過席靳南上這與生俱來的貴氣。
他輕聲說道:“我不會打斷你的,我舍不得。但是,涼落,我可以讓許溫江永遠都等不到,你和他在一起的那一天。”
涼落定定的看著他:“席靳南,他要是死了,我也跟著他一起死。”
“你死了,你舍得死嗎?”席靳南出手指,輕輕的把耳邊散落的發,挽在耳后,“你還有那麼多事不明白,在心里著,就不能等哪一天,都明白嗎?”
涼落咬著下。
是,席靳南說的對。
“你把我看得很……可是我卻從來沒有看過你。”
他聲音很輕,就像是他那一天,在耳邊求原諒的語氣:“你只需要記得,我你,那就足夠了。其余的,我來扛。”
“席靳南,你真的是要死我。”涼落手推開他,“孩子我已經懷了,我會順利的生下來。許溫江的事,你反悔,沒有遵守當初答應我的約定,我也不想和你計較了。”
他著的肩膀:“許溫江他會害了你!涼落,你清醒一點好不好?”
只是不停的搖頭:“可是,可是……我想要搬離這里,回到我以前住了十多年的地方去,你卻都不同意。我事事必須依著你,你就半點也不能順著我嗎?”
“合理的要求,我都會順從你的意思。你不能一個人住到別的地方去。”
“可是我不想看見你!再也不想!”
席靳南眼眸一沉:“我想!”
涼落抬眼看著他,沒有說話。
可是每次不言不語的時候,的眼神,就會無比的倔強,倔強得讓席靳南心寒。
“不要再為了許溫江而惹我生氣。”他沉聲說,臉郁,“否則,我可保證不了,我會忍不住對許溫江做什麼。”
“你這是在我。”
“你不許想著他,更加不能對他用!”他強迫抬頭,和他對視,“我不允許,涼落,你聽到了沒有!”
涼落回答:“我也曾經想過,你不喜歡唐雨蕓……那該多好。”
席靳南一怒,低下頭去,尋到的瓣,正要吻上去,涼落卻偏頭避開。
他渾一僵。
“角旁邊要是再添一個傷口,公司里的人不知道私底下會怎麼說你,”涼落笑了笑,看著他的下,“去公司吧,席靳南。”
他卻問道:“你說你不會去見許溫江,更不會喜歡他。涼落,聽話,快說。”
“我以前說的還,保證的還嗎?”
“那麼再說一次也沒有關系,”席靳南放了聲音,“這次,我相信你。”
抬眼,看著他的眼睛,笑得眼睛彎彎的:“我想搬出去住,席靳南。搬出去后,我保證不會見許溫江,更不會和他有任何的可能。”
他聽完,握住肩頭的手驀然收,幾乎快要瘋了。
的的確確是按照他的要求,把這番話說了出來。可是為什麼要私自加上一個前提,這個搬出去住的前提?
“為什麼一定就要搬出去?嗯?”
“搬出去不是更好?”涼落回答道,“互不打擾,各自安好。”
“你好我不好!”
“你不覺得我們兩個這樣天天吵架的相模式很累嗎?”
席靳南眉頭一皺:“我們完全可以不吵架的,只要解決了許溫江這件事。”
涼落搖了搖頭:“不,席靳南,你想的太簡單了,你也把我過去承的那些痛苦想的太簡單了,除了許溫江這件事,我們之間還有太多太多了。”
“你說,我改。”席靳南耐著子說道,“只要你留下。”
自從兩個人從北海道回來以后,他這幾天,都已經快要糾結到崩潰了。
涼落總是在給他出難題,總是在各種不配合。
能用的方法,其實席靳南都已經用過了。
捧著,哄著,對好,說輕言細語,什麼都可以依著,可就是倔。
一如既往的倔。
涼落忽然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你還記得,從北海道回來的時候,我在車上冒發燒,燒得整個人都糊涂的事嗎?”
席靳南不明白為什麼突然說這些,但還是點了點頭:“記得。”
“那個時候,雖然我全乏力,頭重腳輕,但是我心里,一直很明白一件事,一直都明白。”
“什麼事?”
“那就是離開你,”涼落回答,“我那個時候,就在想,等回涼城了,如果我真的懷孕了,那我一定要搬出涼城別墅,一個人住,安安靜靜的養胎,直到孩子出世。一直到現在,席靳南,我依然還是這麼想,沒有改變。”
“好一句沒有改變……”他忽然勾起角,笑得嘲諷,“那麼我也一樣,我的決定,不會改變,你好好的住在這里,哪里都別想去。”
席靳南說完這一句話,轉就走。
一個早上,又這樣鬧得不歡而散。
涼落喃喃的說道:“如果不走,那麼以后每天,我們都會這樣,又有什麼意思呢?還不如走得一干二凈,一了百了。”
席靳南上車,趙旭一看他的臉,心想今天又得要打起十二分的神來面對工作了。
“席總,今天醫院那邊,會安排唐雨蕓小姐做檢查。等觀察一段時間,就可以正式手了。”
席靳南沒有什麼反應,只是應了一聲:“嗯。”
“所以……我們是直接去公司,還是……”
“我有說要去醫院嗎?”席靳南反問,“好好開你的車。”
趙旭連忙應道:“……是的,席總。”
趙旭只好在心里嘆,果然是風水流轉啊。
想當初,唐雨蕓小姐多麼風,多麼席總的重視,可如今呢?
手在即,席總卻對不聞不問,只是安排了沈峰在邊。看樣子,等唐雨蕓小姐的病一好,席總最后的關心,也就隨之消失了。
再看看涼落,以前還在公司的市場部當個打雜小妹,結果一夜之間,在眾人眼里,搖一變了席太太。
現在涼落次次都把席總氣得不輕,可是涼落倒是一點事都沒有,席總把在那里的氣,全發在手下的人上了。
趙旭跟在席總邊這麼多年了,還沒看見過哪個人,有本事讓席總生氣這個樣子,卻還無可奈何的。
車子順利的停在席氏大樓下,席靳南剛一下車,忽然有一道影就撲了過來。
他側避開,眼疾手快的一把反抓住那人的胳膊,還沒看清是誰,就聽見一個孩的聲音道:“哎呀哎呀,疼,席總,你輕點,是我,我是付甜甜。”
席靳南聽到這句話,眉頭更加皺得高了,手上的勁也沒松:“付甜甜?我是認識付家的千金付甜甜。”
“對,是我,就是我。”
席靳南話鋒一轉:“不過,你是以付家小姐的份來找我,還是以一個暗許溫江的人的份來找我?”
付甜甜一聽這句話,頓時就萎靡了下來,也不掙扎了:“席總,你已經知道我是來干嘛的了。”
“當然知道,”席靳南冷哼一聲,“許溫江倒是艷福不淺,一個一個的人都幫著他求。這碗飯,他吃得不錯。”
付甜甜連忙反駁道:“溫江哥哥才不是吃飯的人!”
兩個人說話的空隙,席氏集團門口前的保安也迅速趕了過來,在一邊站著。
席靳南也沒再回答付甜甜,松開了,轉往公司里走去:“把攔住,不準進公司。”
“哎……席總,”付甜甜急急忙忙的喊道,“席總,席總,席靳南!”
付甜甜還沒說自己是來干什麼的呢,席靳南已經把拒之門外了。
好吧,看來莽莽撞撞的來找席靳南,是沒有一點用的了。
付甜甜也沒再糾纏,啃著手指看著席氏集團的大摟,暗暗的傷心。
真的沒有辦法了,無力回天了。
喬慕宸今天也是姍姍來遲,在旁邊目睹了整個過程。
他看著付甜甜一個小生,水靈靈的,一副哭無淚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又看著席靳南決絕離開的背影,忍不住嘆了口氣。
哎,這個席靳南,真的是一點憐香惜玉的心都沒有。
喬慕宸靜靜的看了好一會兒,本來是不打算管的,但是看著付甜甜在這里站了都快十分鐘了,還是那副委屈的模樣,這腳就不由自主的往付甜甜邊邁過去了。
看到付甜甜這麼無助,他也該替席靳南哄哄,多積點德。
付甜甜正出神的站在原地,突然聽到有人在耳邊問道:“哭了?”
聲音渾厚低沉,帶著掩不住的關心。
嚇了一跳,連忙往后退了退,轉頭看去:“喬……慕宸哥哥,原來是你啊。”
“沒哭就好,別在這里杵著了,”喬慕宸拍了拍的腦袋,“席靳南可不懂憐香惜玉,你別在這里等了。”
“你都看到了?”
喬慕宸點點頭:“嗯。”
付甜甜絞著手指:“我不知道要怎麼辦,我一點都幫不了溫江哥哥,我……”
“你能陪伴他,那也是一種幫助。回去告訴許溫江,以后還是要好好做人,踏實做事。”
付甜甜卻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喬慕宸當場就看破了的意圖:“別看我啊,付甜甜,涼落都幫不上了,我就更別說了。”
付甜甜頓時又垂頭喪氣了。
喬慕宸著下看了一眼,忽然輕聲問道:“你和高奕源,關系還比較好吧?”
他印象中,高家和付家,來往一直很切。
那麼相應的,高奕源和付甜甜,兩個人應該是悉的。
付甜甜愣了一下,然后點點頭:“還好啊,上個星期,我還和他一起吃了飯。”
喬慕宸忽然笑了,笑得特別的耐人尋味:“既然這樣,那就好辦了。”
“啊?什麼好辦了?”
“沒什麼。”喬慕宸見這副水靈靈的樣子,不免得有些哥哥的范兒,了的臉,“高奕源這幾天都不在涼城,你知道吧?”
記得他認識郁晚安的時候,晚安也是這個年紀。
那個時候的晚安,沒有現在這麼艷人,倒是也和現在的付甜甜差不多,別有一番滋味,清純無比。
現在的郁晚安越來越漂亮了,可是卻不再屬于喬慕宸。
“知道啊。”付甜甜點點頭,“他去日本了嘛。”
愚人節快樂,新的一月新的開始麼麼噠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