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時衍一笑,正要說話,席靳南卻再次打斷他,先開了口。
“但是我放走,讓和你離開,我又有什麼意義?我徹頭徹尾的從的世界里退了出去,不能靠近,只能遠遠的看著,那這輩子,沒有了,有什麼意思。”
“你到底想怎麼樣?”
“折個中吧,紀時衍。”席靳南說,“你覺得怎麼樣?”
紀時衍眉頭一皺:“折中?什麼意思?”
“你別馬上帶走,我也不強留在我邊。”
“你的意思是……”
席靳南角一勾,那笑意里盡是無可奈何:“就讓在小別墅里,好好的住著。我慢慢的疏遠,你慢慢的接近。”
如果是在以前,席靳南一定會不顧一切的把涼落,強行留在自己邊夜王的不良寵妻。
哪怕恨他,哪怕他和糾纏到死,至死方休,哪怕沒有,只有恨,那也得在他邊,在他的視線范圍。
可是現在,他不這麼想了。
一個人,若是得真,又得深,是希幸福,而不是只在乎自己擁有。
涼落總說,席靳南,你沒有心,你從來不顧別人的,只顧自己的喜怒哀樂,讓所有人都為你的緒服務。
那麼,他就不能再這樣自私自利下去了。
紀時衍端起咖啡,不不慢的喝了一口,在心里不停的思考著,現在的況。
席靳南似乎不妥協這兩個選擇其中的任何一個。
也就是說,席靳南給出了第三個方案。
“你還想挽回什麼?”紀時衍問,“你都舍不得放手,卻愿意疏遠,你是在和我打太極。”
席靳南緩緩的搖了搖頭:“我不是為了自己,我也不是為了你,從頭到尾,我都是站在的角度在考慮這個問題。”
“喲,那還真是難得,席總居然會為別人考慮了。”
他不理會紀時衍的冷嘲熱諷:“因為我。”
不說這句話還說,一說,紀時衍就忍不住了:“你不配說!”
想想席靳南這些年來,做的這些事,他就氣憤難耐。
怎麼還可以這麼理直氣壯的說,他涼落?
席靳南眉尾一挑:“總而言之,你不可能現在就把涼落帶走,你也不能把當年的事全部告訴。我記得,今天早上,你不是還在臺上和見面了嗎?”
“是。”
“這樣難道不好嗎?”席靳南說,“你突然出現在面前,突然把帶走,帶到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里,你覺得會過得好嗎?就不會生疑嗎?事難道會和你設想的一樣,毫無的發展下去嗎?”
他一口氣拋出這麼多的疑問,倒是讓紀時衍怔了一下。
“我見了是見了一回事,帶走又是另外一回事。既然我非要把帶走,那我就一定有辦法讓能夠過的快樂。”
席靳南搖了搖頭:“我沒有親眼看著,我不相信。”
紀時衍擺了擺手:“席靳南,你現在想干什麼,一次說清楚吧。我給你兩個選擇,你卻給了我第三個選擇。好,真不愧是站在涼城金字塔尖的男人。”
“我不想干什麼,我只是想讓在以后的日子里,能夠很好很好的生活下去,就足夠了。”
咖啡廳里燈昏黃,別有一番調。
馬路上車馬喧囂,卻一星半點兒也傳不到這里面來。
兩個人對峙著,誰也不肯讓一步,誰都有自己的想法重生之桃人。
席靳南把這里包下來了,為的就是清凈和保。
紀時衍說:“你每次說的都比唱的還好聽,口口聲聲說是為了,你又為做過什麼呢?”
“我現在就是在為了。”席靳南回答,“所以我才不會同意你給出的任何一個選擇。你帶走,會生疑,會需要時間是重新融南城的生活。可是同時,我也不會讓再留在我邊,因為我更怕知道當年的事,然后承不住。”
“所以?”
“所以,我要讓心甘愿,安安心心的跟你走。”
紀時衍眉頭一皺:“什麼意思?”
“我會開始疏遠,這樣的話,不會顯得事發生得太突兀。”席靳南抬眼,看著對面的紀時衍。
咖啡廳里,只有席靳南略帶著疲憊的聲音,但是又帶著堅定的把握全局的自信,緩緩開始陳述,他的想法。
“你不用管我用什麼方法,你只需要知道,我不會再過多的干涉了。而你,可以重新靠近,紀時衍,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以全新的份站在面前,而不是以涼家世的紀家紀爺份。”
“為什麼?席靳南,你還是在怕知道當年的事?”
“怕,為什麼不怕。”他反問,垂在膝蓋上的手,慢慢的收,“既然我們已經不約而同的選擇讓不要知道當年的事,那就讓那些過去,統統都不要再被翻出來,擺在面前了。”
紀時衍閉著,用一種復雜的眼神在打量著席靳南。
席靳南坦然自若的接著他的打量,一點也不閃躲。
他的意圖很明確了。
他選擇的路,確確實實是把紀時衍提出來的兩個選擇,折了個中。
紀時衍貿然帶走涼落,會顯得太過突兀,而且在南城紀家那樣的環境里,也很難瞞住涼落當年的事。于是他讓紀時衍以全新的份出現在涼落面前,慢慢的靠近,再慢慢的,發展其他的關系。
他如果強行留涼落在邊,紀時衍就會把當年的事告訴涼落。那麼,他無法一下子放棄涼落,就選擇開始一點一點的疏遠涼落,他在疏遠的同時,也給了紀時衍靠近涼落的時間。
這樣一來的話,那些會讓涼落痛苦不堪的事,也就一直被時間掩埋著了。
只不過,他全的是紀時衍和涼落,他……委屈了自己。
席靳南這一次,他是要委屈自己,不再自私。
他決定放一條生路,也放涼落一條生路,然后,他給自己留了一條死路。
一條陷在后悔和痛苦之間,糾纏到死都不能解開的死路。
紀時衍的輕笑聲格外的清楚:“我想……我明白了你的意思了。”
席靳南面無表的回答:“明白了最好。”
“這真的是出乎我的意料獨寵,庶傾城。我沒有想到,你居然會這麼做。”
“有什麼不能想到的?”
紀時衍屈指敲了敲桌子:“因為這樣一來,你背負了很多啊,席靳南。”
“這不算什麼,”他眉頭微皺,“這就算是,我為做的,最后一點事罷了。”
“不讓知道當年的事,做為了?”
席靳南眉眼一厲:“從我收養到現在,我就是不希陷在當年的事里。那已經過去了,就讓它過去!承不了這麼大的打擊!”
“我覺得這是便宜了你!對你了,憑什麼?最不該上的男人,明明就是你!”
眼看著兩個人又要針鋒相對,爭論不休了。
席靳南卻突然冷靜下來,聲音也低了一點:“你也不想讓知道當年的事,不是嗎?”
“是。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一個人,本奈何不了你們席家。只會更加痛苦,更加難,我不愿意看到那樣的!”
“你也想在面前這樣說嗎?”席靳南一拍桌子,犀利的看著他,“你想把事鬧大?!”
“我倒是想!但是為了涼落,我只有忍,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了!”
“我也是為了!前半生已經過得足夠坎坷顛簸了,你想以后的日子,還活在仇恨和報復里面,而不是為自己而活嗎!”
紀時衍定定的看了他好一會兒,最后語氣一收:“你約我來,就是說這些?”
“是。”
“你覺得我會同意?”
“會。”席靳南微一點頭,“因為在這個解決辦法里,我沒有占著半點好。我倒是……在給你和之間鋪好路,又牽好線搭好橋了。”
“的確。我想了想,你這樣做,不過是想讓永遠活在當下和將來,而不是過去,也不想當年的事再次重新曝。席靳南,你總算站在涼落的角度,為好好考慮一回了。”紀時衍說著,又加了一句,“那我是不是要替謝謝你?”
席靳南沒有理會他的嘲諷,只是說道:“你不要高興得太早。要是我知道,你對不好,過得不快樂,我隨時會把搶回來。”
“那你恐怕就多費心了,這是不可能的事。”
“這樣最好。等到了一定的時候,你就可以無后顧之憂的帶走了,也會樂意和你離開。”
席靳南說完,端起咖啡,低頭喝了一口,掩去眼睛里的緒。
從紀時衍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就知道,他是守不住涼落了。
他就算強行守住了的人,也會守不住的心。
那還不如,他來做這個惡人,把推向紀時衍的邊。
已經不他了,心心念念的,就是要離開他,離得遠遠的獨寵,桃萌妃。就算現在紀時衍沒有出現,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以后,也會義無反顧的離開。
的離開,是早已經注定了,只不過是時間的前后罷了。
那就讓他親手來把送走,把推遠,讓離開得心安理得,心里不要有任何愧疚,至于所有的一切,他來背。
席靳南已經做好了準備了。
就像昨天晚上,他去見涼落,涼落說,他和有緣無分一樣。
是啊,這輩子,他和有緣在一起,卻無緣白頭到老。
這就是命,原來早已經注定,是他不愿意去相信。
沉默良久,紀時衍突然出聲:“我同意你的做法。”
席靳南也沒多大的表示,淡淡的應了一句:“好。”
“因為你說的,的確很有可行,也很有道理。我的目的也不是一定要算舊賬,我也是希能好,就好。”
“好好待。”席靳南放下咖啡,“值得你全心以待。”
“這是當然的。只不過我在想……”
席靳南瞥了他一眼:“有什麼就說什麼。”
“你心里藏了這麼多,你在面對的時候,你就不會心虛,你看著的時候,利用的時候,就不覺得寢食難安?”
席靳南勾了勾,一抹似笑非笑掛在邊:“一開始,是不在乎。后面在乎了,也管不了這麼多了。”
“不愧是做大事的人。”
事已經說清楚了,也談攏談妥了,席靳南也沒有繼續待下去的必要了。
他起,卻忽然想起什麼,停下了腳步:“等會兒我再去見一次,最后一次,真心實意的去面對。以后……就得冷漠了。”
紀時衍聳聳肩:“希你牢記今天晚上的約定就好。”
“……當然記得。”
席靳南轉就走,服務員立刻把他的大和車鑰匙一并遞了過去。他看也沒看手抓過,大步走出了咖啡廳。
外面刮起了風,冬天的風刺骨的冷,寒風凜冽,他卻毫不減步伐。
席靳南只要一想到,他要親手把涼落推到紀時衍邊去,他就無法忍。
可是除了這樣,他沒有別的辦法了。
因為,他更不愿意涼落知道當年的事,會恨他是一回事,他最主要的,還是害怕承這麼大的神力。畢竟涼家只剩下一個人了,這樣的殘忍事實,要如何去背負。
他會心疼,
而且,涼落遲早是要離開他的,在生下孩子之后,會離開他,想要自由的想法,一直就沒有變過朕的皇后很無良。
現在席靳南只想著一件事,那就是涼落肚子里的孩子,無論如何都要保住。
他已經快要失去了,他絕對不能再失去這個孩子,他和的孩子。
小別墅里。
涼落洗了澡,吹干頭發,穿著浴袍站在梳妝臺邊,忽然聽見樓下一陣聲響,周叔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了過來:“席先生……”
席靳南來了?
涼落一愣,下意識的就轉往外走去。
昨天他也是差不多這個時候來的,今天怎麼又來了?
涼落打開房門,就聽到樓梯上的腳步聲砰砰砰直響,席靳南似乎走得又快又急腳步又重。
還沒走兩步,席靳南已經上來了,出現在走廊的盡頭。
他看著,一直的盯著,腳步越來越快,眨眼間就來到了的前。
他大約是一路走得很急,微微有些。
而且涼落看到,他的頭發也微微有些,是汗水……還是外面下起了雨,打了他的頭發?
還沒來得及多想,席靳南已經一只手圈著的腰,一只手掌著的后腦勺, 轉將在墻上,低頭就吻了上來。
他的里還有黑咖啡的味道,又苦又。
他吻得很急,也有深,不斷的勾著教纏。
涼落整個人被他在墻上,彈不得。
“唔唔唔……唔……席……這里,這里是……是外面啊……”
好不容易口氣,出幾個字來,表達的不滿。
席靳南也沒有放開,只是抱著不斷往門口靠去,一腳踢開了虛掩著的房門,推著進去了,又勾腳把門踢上。
其實在外面又怎麼樣?誰敢說什麼?
不過是想順著,說什麼就是什麼罷了。
涼落被他擁著,一路被迫仰頭承著他的吻,一邊又不斷的后退著走,結果不小心絆了腳,突然一下子一就往下摔去。
只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摔倒在茸茸的地毯上,下著他的手,上……著他的人。
席靳南已經離開了的,允咬著修長的脖頸,呼吸漸漸的重了。
涼落有些害怕了,不停的著他的名字:“席靳南,席靳南,你……你……快停下啊……”
如所愿,在說完之后,席靳南果然停下了。
涼落松了一口氣,可是下一秒,的心又提了起來。
因為席靳南的薄緩緩上移,最后移到了的耳邊候選:妖皇后。
他的手探到的背后,將摟起,往自己懷里帶。接著,他在耳邊輕輕的說:“落落,我你……”
涼落渾一僵,腦子里霎時就空白了。
“我你,真的很很……你要記住了。”他在耳邊輕聲呢喃,像是在說夢話一樣,“以后,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要牢牢記住,我你,永遠不會變。”
這似乎是他有史以來,第一次這樣深款款的告白。
他,到了心坎里,然后開出花來。
涼落張了張,卻說不出話來。
“我以前很說這樣的話,我也不會說,但是這并不代表,我不你。”他親了親的耳垂,“我你,得心都疼了……”
席靳南的手向下,握住的手,然后一起,放在了他的心口上。
涼落能清楚的到,他的心跳,結實而有力的心跳。
抬眼看著他,一眼就進了他的眼眸深。
“席靳南,你怎麼突然說這些……”
也低低的呢喃著,從昨天晚上到現在的不安,一下子就被放大了。
雖然他一直在表白,一直在說他,可是,可是……
他給的覺,卻是……他從此以后,不會再了。
為什麼這麼纏綿人的話,卻給這樣一種生生離別的憂傷。
“以前說的太了,太太了,”他回答,“現在突然想起來,只想全部都告訴你。”
涼落剛剛洗過的頭發全部散開來,鋪在地毯上,散發著清香。
他埋首在的頭發里,鼻尖圍繞著的清香。
“全部告訴我……”涼落看著天花板,忽然笑了笑“我記得以前,我也跟你說過這樣的話。可是那個時候,你的不是我。現在,你……”
“現在,我只你。”
涼落推了推他:“起來吧。你這樣,會著孩子的。”
兩個人這樣雙雙倒在地上,瓣都十分嫣紅,無形之中就顯得曖昧了。
他微微起,涼落連忙坐起來,正要抬眼,眼前卻突然一片黑暗。
席靳南反手把房間里的燈關了。
只有窗外,窗簾的隙里,進來一點點微弱的芒。
問:“你……為什麼關燈?”
席靳南也沒有回答,只是手,將拉了起來。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