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落借助他的力站了起來,剛剛站穩,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做,整個人又落了他的懷抱里。
沒有說話,他也沒有說話,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在黑暗中站著。
涼落心里泛起無盡的哀傷。
到底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從昨天晚上開始,席靳南一直有這麼莫名其妙的舉,還會說這些讓心的話。
他抱著,先開了口,原本就低啞的嗓音在這個時候更加顯得:“你就不抱抱我嗎?你的手,就一直垂在側,不肯回抱我一下嗎?”
涼落一愣,雙手緩緩的抬起,但是卻遲遲沒有落下。
以前席靳南抱,親,的手永遠是垂在側,不肯給他一點回應的。
總是在用這樣的方式表達著自己的倔強。
這一次,也一樣,即使席靳南開了口,依然遲疑了。
席靳南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抬眼看著近在咫尺的他,手指輕,最后還是雙手圈在了他的腰上。
他寬厚而有力的腰上。
涼落輕聲問道:“可能你不會知道,你突然說這些話,讓我有一種……要失去你的覺。”
失去?
是的,涼落說,失去。
席快南渾微震,低頭看著,薄抿:“涼落,你……”
“很奇怪吧,我從來沒有擁有過你,人也好,心也罷,可是我現在卻覺得,我要失去你了……”
越是這麼說,涼落心里就越是悲傷,聲音里也有點哽咽了。
席靳南一時間無言以對。
都說,人會有第六,原來是真的,而且還這麼準。
是他表現得太明顯了,還是的第六太敏了,一點異常都能察覺到。
他的確是要失去了。
可是涼落,他的落落,你不會失去他,永遠都不會了。
他會離開,會有人來照顧,一個本該就照顧的紀時衍,終于找到了。
席靳南輕輕的笑了一聲,笑聲低沉,手指拂過耳邊的發:“你怎麼會失去我。不會的,我你。”
“可是,可是,你把以前很說的話,突然這麼一遍又一遍的說出來,很奇怪……”
席靳南低頭,親了親的額頭,將橫抱起來,轉走到沙發上坐下。
而涼落,就坐在他的上,手還牢牢的圈著他的結實的腰。
席靳南坐下之后,又親了親的下,薄像是有火似的,灼得臉都紅了。
涼落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小孩子一樣,這樣任的坐在他的上。
其實說起來,在他面前,也的確還是個小孩子。
這麼一想,涼落忍不住笑出聲來,自己還毫無察覺。
席靳南有一下沒一下的親著的臉頰,親得的。冷不防聽到忽然自顧自的笑了,于是他就在瓣上輕咬了一口,以示自己的存在:“你笑什麼?”
涼落吃痛,“啊”了一聲:“你怎麼咬人?”
“我問你笑什麼?嗯?”
涼落心里也一下子陷了這樣的里,沉浸在席靳南制造出來的黑夜。
頭一偏,靠在他的肩膀上,雙手也更加收的抱著他的腰,往他懷里依偎去。
就讓放肆一次吧,就這一次。
以前和席靳南的相,永遠都是劍拔弩張,一即發,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能有現在這樣的環境。
他難得這樣溫,這麼甜言語的說著,他。
也是個人,也希自己能在心底深著的男人懷里,撒一次。
太累了。
察覺到的作,席靳南揚起角笑了,他的懷里完全被占據了。
“我問你為什麼笑,怎麼不回答?”
涼落輕聲說道:“你想聽?”
“嗯,”他應道,然后又補了一句,“你說什麼,我都想聽。”
“我在笑……”涼落微微抬起頭,有些調皮的說道,“說出來你會生氣的,哈哈。”
他的手在腰上了一把:“快說,不然我現在就生氣了。”
“好啦好啦,”涼落連忙求饒,“我說就是了。我剛才是在笑……你比我大。我在你面前,好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
席靳南微微挑眉:“你本來就是小孩子脾氣。不過……”
“不過什麼?”
他又在腰上了一把:“你敢嫌我老?嗯?”
“席靳南,席大叔,你好像真的是很老了哎……”涼落掰著手指頭數,“我才大學畢業,工作還沒滿一年,正是如花似玉的好年紀……”
席靳南淡淡的笑著,聽著說。
“而你呢,我算算啊,你已經……三十多歲了。”涼落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驚訝,“天吶,席靳南,你大我十多歲哎!”
“今天才知道嗎?”他涼涼的說,“嫌我老是吧……”
涼落咯咯的笑:“沒有沒有,男人越老才越有味嘛,男人更吃香呢。”
席靳南無奈的看著:“你啊……”
他尋到的,又一次深吻下去。
涼落有些半推半就,他也沒勉強,點到為止。
今夜……還很長,他不著急。
“大你十多歲我也能讓你吃不消,”他低聲說道,“你以前又不是沒有試過,比那些年輕人,更持久……”
“流.氓。”涼落瞪了他一眼。
席靳南只是笑,笑得眼角邊都有了細細的紋路。
反正這里一片黑暗,看不清彼此,但是卻能更加的近。
涼落坐在他的上,稍微挪了挪,就聽見他略微重的呼吸聲:“別。”
頓了一下,然后反應過來,臉蹭地一下就紅了。
還好看不清。
“你……你你你……”
他語帶警告:“再,我就真的耍流.氓了。”
“我剛剛才了一下,是你自己心思不正,盡想些七八糟的。”涼落反駁道,“席大叔,你都這麼大年紀了,怎麼還如狼似虎的。”
“因為太了。”他說,“有個人總是不住折騰……”
涼落捶了他一拳。
他笑,不說話。
涼落撇了撇:“那也是沒辦法的事。你放我下來吧,你去沖個冷水澡,就沒事了。”
“這樣不好,涼落。”
“有什麼不好的?快去!”說,“我肚子里有孩子呢,你可不能來。”
“要不是記著你肚子里有孩子,我早就把你辦了。”席靳南啞聲說道,“得了便宜還賣乖。”
“快去啦!”
席靳南似乎有些不愿,遲遲不愿意放開。
涼落也不敢,也覺到了那的頂著。
“我們商量個事吧,”席靳南抵著的額頭,“總是沖冷水澡,會壞的。而且,現在還是冬天。你總得幫我一把。”
“……怎麼……怎麼幫?”
“很簡單。”
二十分鐘后,席靳南起去了浴室。
涼落爬上了船,蓋好被子,側躺著睡下了。
浴室里嘩嘩的水聲傳了出來,咬著下,有些疲憊。
席靳南的聲音忽然傳了出來:“拿件浴袍過來。”
他說完,又重新關上了門。
涼落也沒說什麼,認命的起,穿上拖鞋去帽間拿了一件新浴袍,然后給了他。
席靳南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房間里亮了一盞小小的臺燈。
涼落背對著他,一不,看樣子似乎是睡著了。
他走了過去,在邊坐下。
涼落覺到船明顯的一沉,頓了頓,悶聲悶氣的問道:“你不回去嗎?”
“服沒法穿了,又洗了澡,只能在你這里睡下了。”席靳南回答,“不愿意也得愿意。”
涼落翻過來,看了他一眼。
席靳南淡淡的笑著,見翻過來,低下頭去又啄了啄的瓣。
涼落被襲,愣了一下。
席靳南笑得更開心了,躺下來,手把攬進懷里。
涼落也隨他,一直半閉著眼睛,一副懶懶的想睡覺的模樣。
席靳南抱著,下抵著的發心,臉上的笑意一點一點的收斂。
今天晚上的每一次纏綿,每一段對話,對他來說,都是一種撕心裂肺的痛楚。
在這樣痛苦中,又著帶來的快樂。
一半是天堂,一半是地獄。
席靳南第一次希,天不要太快的就亮了。
天一亮,他就得走。
即使再見,再次和涼落見面,也絕對不會有今天晚上這樣的好了。
面對著的時候,必須要裝作若無其事。
而他一旦在沒有看見的地方,眼底的悵然若失,才會慢慢流出來。
今夜,今夜……或許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他將永遠記得,記得這樣刻骨銘心的覺,記住這樣失去的痛苦。
這是他的報應啊,報應。
“你……好像有心事?”涼落在他懷里蹭了蹭,小聲問道,“一直都是一副有心事的模樣。”
“我的心事……”他勾了勾,“我的心事就是你。”
“我就在這里啊。”
“嗯。”
涼落又蹭了蹭:“那有其他什麼事……你現在就告訴我,不要瞞著我,好不好?”
“沒事。”席靳南說道,“公司的事罷了,有些忙。”
“哦……那你注意休息。”
“許溫江的公司已經正式并席氏名下了,你……”
涼落出一手指,點在他的上:“我不想聽到這個名字。我不欠他任何東西,他也不欠我。就這樣吧,來過……然后又走過,一個過客罷了。”
他很滿意這樣的想法,了的頭發。
他對的占有,還是這樣強得可怕。聽到已經完完全全忘記許溫江了,他真的很高興。
“你能這麼想最好。很晚了,睡覺吧,我陪著你。”
涼落已經閉上了眼睛,整個人半窩在他的懷里。
也知道,現在兩個人這樣的親,也許在明天早上醒來以后,都會變一場夢。
他放縱了自己,也放縱了自己。
兩個放縱的人,在黑暗里,表達著自己心底最深的真實想法。
明明相,卻因為種種事種種原因,變現在這樣想不敢,敢卻不能。
多麼痛苦。
涼落很在他懷里,被他這樣抱著睡覺,聞著他上獨有的味道,覺得很安心。
半夢半醒之間,能覺到席靳南的手一直在的肚子上,不停的挲。
那里,孕育著他和的孩子,第一個孩子,或許,也將會是最后一個孩子。
他的作很輕,像是怕打擾到,也有點小心翼翼的覺。
涼落也隨他,只是忽然想起一件事,嘟囔著說道:“醫生說,要做一下定時的檢查,你……有時間嗎?”
席靳南的結上下滾了滾,艱難的應道:“有。”
他騙了。
他當然有時間,就算是沒有時間,陪做產檢,沒有時間也要讓趙旭安排出時間來,陪去醫院。
可是他有時間,卻沒有了這個資格。
“嗯……”涼落又往他懷里了,“不然,我一個人去醫院,總覺得有種……有種莫名的凄涼,好像被拋棄了一樣。”
他輕輕的搖頭,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啞:“不會,不會……你怎麼會被拋棄。你值得最好的人,來擁有你。”
涼落也不在意他在自言自語一些什麼:“至,這也是你的孩子,是吧?你也有責任,不能是我一個人的事,你也該多關心關心他。因為生下來,還是你來照顧他啊……”
“嗯。睡覺吧。”
涼落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困意襲來,也逐漸的睡了過去,安穩的睡著。
這兩天一直都沒有睡好,今天席靳南在這里洗了澡,沒有換洗的服,所以留了下來。有他在,才睡得香甜。
而且,一夜無夢。
是睡得香甜,而席靳南,卻是一晚上都沒有睡,徹夜未眠。
他哪里睡得著?
現在過的每一秒鐘,每一分鐘,對他來說,都是無比的寶貴,千金難買。
他怎麼舍得睡?
只是讓席靳南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有一天,他也會被到這樣的一個境地。
若是當年,問心無愧,該有多好。
即使他問心無愧,可……他還是不了干系,因為他姓席,是席家人。在當年事里,他是其中一位。
涼落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了個懶腰,了眼睛,翻一看,邊已經是空落落的,沒有人了。
涼落手了邊,已經是一片冰涼。
這說明……席靳南已經走了有一段時間了,他躺過的地方,連一點熱度都沒有了。
涼落不免有些疑,是昨天睡得太香,所以導致今天早上起得太晚了嗎?
看了一眼時間,也才八點過幾分而已。
這……很早啊,一點都不晚。
涼落重新躺下,提起被子蓋住自己全,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在期待什麼啊……席靳南走了,不是正好嗎?
不然,還不知道醒來以后,看到他要怎麼辦,用什麼表和什麼語氣。
可是心里有失落是怎麼回事。
也許……是昨天晚上,太過深而讓沉醉其中,不愿意走出來了。
涼落這麼一想,頓時就覺得自己昨天晚上,真的是瘋了。
席靳南估計也瘋了。
他那麼溫的和說話,也那麼乖巧的在他懷里,有什麼說什麼,問什麼答什麼,相得已經不是用融洽就能形容的了,而是十分的甜。
這似乎是這麼久以來,他和第一次這樣相,像一對正常夫妻一樣的相。
原來,平平淡淡才是真,越是平淡,就越是幸福。
涼落覺得自己躺在這里胡思想,是最笨的方法,也是最容易影響的緒。于是手腳麻利的爬了起來,和往常一樣的把窗簾給拉開,讓房間里更加亮一些,然后打算去洗漱。
一拉開窗簾,過于明亮的線有些刺眼,好一會兒才適應。
等慢慢的能看清的時候,幾乎是一眼,就看見了對面房子的臺上,在昨天那個地方,昨天出現的那個男人,今天依然再次出現了。
什麼也沒做,連忙往洗漱間走去。
紀時衍雙手抱臂,看著小小的影頭也不回的離開,消失在窗戶前,嘆了口氣。
“周,你說我要不要買個遠鏡?”
“這個可以有。”
紀時衍了下:“好像……有點變.態啊,像窺狂一樣。”
周面無表的說:“原來紀總也知道。”
紀時衍轉笑了笑:“我都可以明正大的去靠近了,還在擔心什麼?不過是想看看睡醒的樣子罷了。”
“紀總您的癖好還真是……特別。”
“的任何,對于我來說,都是特別的。”紀時衍說,“二十年,我不能再錯過,更加不能失去了。”
其實對席靳南來說,又何嘗不是不能失去呢?
可他還是選擇讓涼落走了。
他之前,做了很多對不起涼落的事,這一次,就讓他為做最后一件事,也算是……唯一的一件。
哪怕,哪怕也許永遠都不會知道,他這一次親手將放走。
前塵往事,就這樣消散了吧,不該再因為過去,而痛苦不已了。
正是因為為了涼落好,所以紀時衍才會同意了這個折中的辦法。
“你看看,周,席靳南畢竟還是席靳南,說到做到,明磊落。你看看小別墅的保鏢,已經都撤走了。”
涼落也發現了。
洗漱完下樓,第一件事不是吃早餐,而是往外走去。
這一次,沒有穿著黑西裝帶著墨鏡的保鏢突然出現,擋在面前了。
涼落暢通無阻的走出了別墅,小小的花園里,鐵門,一個人也沒有了。
席靳南來了又走了,然后把這些人也帶走了。
這里,又只剩下。
涼落怔怔的站在門口,直到周叔提醒說:“太太,該用早餐了。”
才回過神來。
點了點頭,又掃視了一圈別墅門前。
周末愉快~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