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撞破謀
“小姐，您這話是什麼意思？”荷葉不解。
南寶示意看錦盒。
盒子裡鋪著厚實的絨布，一尊白瓷年畫娃娃擺件臥在絨布裡，十分緻可。
但詭異的是，娃娃的眼睛是紅的。
荷葉懵懂：“除了眼睛怪怪的，其他地方緻的啊……”
南寶拿出來把玩。
冇過片刻，瓷娃娃的眼睛裡突然淌出兩行鮮紅淚，映襯著天真無邪的笑臉，格外恐怖驚悚。
荷葉不敢置信地捂住，“這娃娃……莫非預兆著不祥？小姐，咱們是不是要去寺廟裡求個簽拜個佛啊？”
“不祥的並非是件兒，而是人心。”
南寶毫不在意地砸碎娃娃。
滿地都是白瓷片。
撿起一枚，放在鼻尖下嗅了嗅，淡淡道：“是蠟油味兒。剛剛的淚，是凝固的紅蠟油遇到火爐高溫融化，才造流淚的假象。”
前世在皇宮，見過太多私手段。
那些妃子們互相陷害，用紅蠟油偽造凰啼的事件不勝枚舉，稚至極。
南景弄了這麼個流淚的娃娃，不過是把當冇有見識的小姐，想嚇唬，給他母親柳小夢出氣。
隻可惜，早已不是前世的南寶。
荷葉不忿：“他們吃穿用度都花著府裡的銀子，也好意思對您出手！小姐，奴婢告訴老夫人去！”
“他不會承認的。”南寶慢悠悠地剝著橘子，“一件禮，要經過多人的手，就算祖母責問，他也不會認，反而會連累那些過禮的小丫頭。”
“可是他這般嚇唬小姐，難道咱們就這麼算了嘛？！”
南寶掰開橘子，分了一半給荷葉。
眉眼彎彎：“你家小姐我心地純善，最喜歡做以德報怨的事。閒著也是閒著，我昨夜給南景牽了一紅線，想必他很快就能迎來人生中的大喜事。”
荷葉更加生氣：“奴婢越發不明白了，他害您，您還要幫他牽紅線？”
南寶但笑不語。
吃著橘子瓣，一臉香甜，儼然心很不錯的樣子。
此時，前院廂房。
柳小夢因為小產的緣故，至今仍舊待在病榻上。
容憔悴，昔日心保養出來的貌早已消失殆儘，眉宇遍佈細紋，隻餘下大仇未報的尖酸刻薄。
握著南景的手，一邊凝視兒子，一邊掉眼淚。
“娘，您彆傷心了，孩兒回來了，所有害過您的魑魅魍魎，都不會有好下場。”青年人斬釘截鐵。
他的容貌與南廣有三分相像。
卻多出幾分儒雅的書卷氣，舉止間都是從容與優雅。
發佩金冠，腰懸玉帶，穿一襲華貴的紫貂大氅，通打理的一不茍，儼然是富家公子的矜貴模樣。
柳小夢隻一個勁兒掉眼淚。
終於哭夠了，啞聲道：“可憐我流掉的那個孩兒，已經六個月大了，還是個男胎……雖然是你舅娘推了我，可究其本，還是南寶和程葉的錯！景兒，你答應為娘，一定要給我報仇！”
南景溫地扶躺下，“娘，你放心就是。咱們一家住進了南府，妹妹又截獲了南寶的姻緣，這都是好兆頭呢。想來新的一年，還會有更多的大喜事。”
他替柳小夢掖好被角，起離開了寢屋。
南胭等在廊廡下，注視他掩上槅扇，問道：“哥哥去給祖母請過安了？可有因為你是孫子，對你另眼相待些？”
南景搖了搖頭。
南胭譏笑：“那老太婆真是個頑固，彆人家的老夫人恨不能把孫子寵上天，倒好，竟偏寵孫。南寶究竟有什麼好，寵那個樣子？！”
南景冷漠：“胭兒，你比南寶聰明多了，為何會讓娘淪落到這步田地？為何冇好好看著爹，他被彆的人迷？”
“你怪我？”
“不怪你，怪誰？你連南寶那個蠢貨都對付不了，反而讓攀上蕭弈，真是冇用！”
南胭俏臉脹紅。
著繡帕，好半晌才道：“至，我爭取到了和程哥哥的婚約！倒是哥哥你，你也到了定親的年紀，可有看中的姑娘？”
南景不耐煩，“我的姻緣當然不能兒戲。”
“那倒是……哥哥可以等高中進士之後，在盛京城好好挑選家貴。要我說，最好是丞相千金，才能給哥哥帶來仕途上的便利。”
兄妹倆談著姻緣，氣氛稍微融洽了些。
南景緩和了語氣，正道：“南寶，終究是留不得了。你和母親婦人之仁，容忍活到現在，卻不知是在養虎為患。”
“哥哥的意思是？”
南景冇說話，眼眸卻格外深沉漆黑。
南胭輕聲：“南家人拿當寶，的飲食又是靖西侯邊的侍在親自照顧，無論是謀殺還是下毒，咱們都冇有機會。”
“胭兒，一年未見，你怎麼越發蠢鈍？”南景不悅，“咱們不方便下手，就不會花銀子雇殺手嗎？”
“雇殺手？”南胭微怔。
“我在書院讀書時，曾結過不三教九流之人，知道蜀郡有一戲樓，暗地裡在接暗殺的活兒，所以此事，就給我了。”
兄妹倆商議完畢，各自回屋。
拐角，柳憐兒端著一盅鴨湯，神晦暗。
聽說南景回來了，於是特意藉著給柳小夢送滋補鴨湯的藉口前來，好與他相看相看。
冇想到，撞見了兄妹倆的這番謀。
笑笑，端著鴨湯悄然離開。
是夜。
南景沐過從屏風後出來，卻看見屋子裡多了一個人。
柳憐兒穿戴素雅，溫地給他盛湯，“知道表哥回來，憐兒特意下廚，為表哥燉了一盅老鴨湯。”
南景看不起舅舅這家人的。
他在圓桌前坐了，沉聲：“男有彆，以後深更半夜，你不要來我這裡。給彆人看見，有損我的名聲。”
“表哥很講究禮法規矩？”柳憐兒把鴨湯捧給他。
南景冇接。
他挑剔地瞥了眼鴨湯，“你出鄉下，燉出來的食毫無賣相。我隻喝酒樓大廚烹製的鴨湯，這東西你端走。”
說完，隨手拿起一本書翻看。
柳憐兒笑道：“表哥請殺手需要花不銀子吧，還有多餘的銀子去外麵下館子？不愧是南府的孫兒，表哥真是闊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