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哥哥替你實現願啊
窗外傳來除夕夜的竹聲。
薑歲寒瘋狂敲窗：“蕭家哥哥，南小五，出來看焰火啊，我屯了好些焰火竹，來玩兒啊！”
竹聲震耳聾，完吞冇了蕭弈剛剛的那句話。
南寶了耳朵，被迫提高聲音：“二哥哥，你剛剛說什麼？”
蕭弈麵無表。
他很想把薑歲寒綁在焰火上，讓他表演飛天。
他鬆開手，淡淡道：“無事。”
南寶提起子爬上羅漢榻，推開糊著高麗紙的綺窗，探頭朝外張，果然瞧見園林裡焰火絢爛。
各式竹堆積在屋簷下，侍們笑瞇瞇地同薑歲寒套近乎，向他討來漂亮的焰火，纏著他教們耍玩。
是除夕夜該有的熱鬨。
“真好看！”
忍不住讚歎。
蕭弈單手支頤，斜睨著。
焰火的照落在白的麵頰上，更顯小姑娘骨相緻。
的睫捲翹修長，瞳珠溫潤似水，倒映在眼中的焰火，宛如熾熱的人間星河。
他手，懶散地捲起的一縷檀發把玩。
他微笑：“再過一個時辰，就要十三歲了，可有什麼新年願？說出來，哥哥替你實現啊。”
南寶憨：“我希二哥哥早些功名就，位極人臣！”
蕭弈挑眉。
不等他多想，小姑娘補充道：“如此，二哥哥也能早些進京，幫我相看夫婿。我都想好了，三品以下的員一律排除，但若是對方長得特彆好看，可以酌加分……”
蕭弈麵無表。
他想把南寶和薑歲寒一起綁在焰火上，讓他們共同表演飛天。
南寶毫不知他的想法，仍舊趴在窗畔，欣賞園林裡的焰火。
目落在遠。
芙蓉亭燈火明，還陳設了香案。
白勝雪的青年，手執桃花木劍，另一手拿著黃符紙，裡唸唸有詞。
驚歎：“二哥哥，這位沈公子，瞧著像是儒家的讀書人，可他這是在作法驅邪呢？”
蕭弈順著的視線去。
他道：“沈議喜歡鑽研道家典籍，對學說也十分通。每年除夕，都要占星問卦，算來年運勢。”
南寶點點頭，心裡的小算盤打得啪啪響。
如果花重金，不知道沈議可願意為全家算一算來年運勢？
蕭弈又補充了一句：“嘗心時曾師從於他。”
南寶靜默。
想著嘗心那半吊子的巫蠱，頓時對沈議不抱任何期了。
寒風拂過。
紛飛的雪籽落在園林裡，侍們提著輕紗裾笑鬨穿梭，焰火在長夜裡綻放，今年的除夕夜格外安寧。
窗畔，南寶端起一盞溫酒，抿了小口。
彎起眉眼：“二哥哥，今夜與你看雪、看焰火、看熱鬨，我很快活。”
蕭弈不以為然。
小姑娘若是嫁給他，他保證每天都能過得很快活，就連深夜在床笫間也能很快活……
酒醇厚香濃。
隨著子時臨近，府外傳來鞭炮聲，是百姓們在準備迎接新年。
南寶抑揚頓挫地誦：“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屠蘇。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
向蕭弈，丹眼亮晶晶的：“二哥哥，我念得好不好？”
蕭弈麵淡漠。
一首七言絕句而已，念得不好才比較困難吧？
他朝窗外出手。
寒風把細雪吹落在他掌心，輕盈冰涼。
他眼眸晦暗：“今冬的雪，一場接著一場，比往年都要多。”
而且自打秋起，天氣就格外寒冷，連往年不結冰的湖麵，也結了厚厚一層冰。
南寶笑容乖甜，搖頭晃腦地背誦：“‘野客預知農事好，三冬瑞雪未全消’，二哥哥，下雪是好事呢，正所謂瑞雪兆年——”
話未說完，忽然啞口。
白的小臉上，悄然流出凝重。
前世，在十三歲的那年春天，蜀中大旱，農事顆粒無收。
蜀郡鬨了荒，死了很多百姓。
盛京城撥的賑災款遲遲冇有到位，最後還是南府聯合蜀郡富商，開倉放糧救濟百姓，才度過難關。
那時養在深閨，依舊過著錦玉食的日子，因此對蜀郡荒冇什麼深刻印象，還是剛剛纔突然想到的。
而過了今夜子時，就十三歲了！
南寶皺著小臉。
老天爺給重生的機會，定然是希能救下更多的人。
既然知道了蜀郡會鬧荒，不如提前做好準備。
揪住蕭弈的袖管，“二哥哥，來年春天——”
剛啟齒，就無法再說下去。
在彆人眼裡，不過是個涉世未深的深閨小姐。
要怎麼告訴二哥哥，來年春天會有一場旱災呢？
即使說出來，恐怕二哥哥也不會相信。
蕭弈看著小姑娘言又止的模樣。
他了的臉蛋，嗓音人：“是不是有想告訴哥哥？”
小姑娘垂著眼睫，冇吭聲。
不安地揪著繡帕，白小臉瀰漫著從未有過的嚴肅，眉宇間都是思索，彷彿是在考慮該如何向他開口。
蕭弈好整以暇地托腮，隨意彈了下的額頭，“與哥哥見外了？”
“我怕我說出來，你不信……”
“隻要是南說的話，我都信。”
南寶輕輕咬住瓣，斟酌良久，細聲道：“二哥哥可還記得，我曾與你提到過的那場夢境？”
“記得。”
“那場夢境裡，我十三歲那年春天，蜀中大旱，農家顆粒無收，整座蜀郡都在鬧荒，死了許多百姓……”
南寶一邊說，一邊注意蕭弈的表。
可權臣大人一如既往的漫不經心，像是冇把任何事放在心上。
不黯然。
就知道，這種話說出來，誰也不會相信。
正思索辦法時，忽然聽見蕭弈問道：“你希我屯糧？”
抬起頭。
權臣大人斂去了那分慵懶，麵冷峻而認真。
是他平日裡，理卷宗時的表。
猶如溺水之人抓到浮木，連忙點頭：“對，屯糧！”
“屯多？”
“多多益善！”
“本侯明白了。”蕭弈不假思索地喚來十苦，“派人去鄰近的郡縣，把我帳上流的錢財全部換糧食。”
他又喚來其他幕僚，一一佈置吩咐。
南寶怔怔看著他。
權臣大人，就這麼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