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以人償債，也是可以的
看過蕭弈的私賬。
賬麵上的銀錢數額以萬為單位，一旦全部換糧食，如果蜀郡來年冇有鬧荒，那麼那些糧食都將爛在手裡。
幾百萬兩雪花紋銀，等同打水漂！
等那些幕僚走後，南寶試探道：“二哥哥，你就這麼相信我？我既不會看星象也不會占卜，如果來年冇有發生春旱……”
蕭弈並不在意。
這小姑娘不知道，剛剛描述春旱時的表有多驚恐擔憂。
他毫不懷疑，如果他剛剛拒絕屯糧，小姑娘怕是會直接哭出來。
他手了的小腦瓜，“我說過，南說的話，我都會信。有我在，蜀郡不會死一個百姓。”
窗外風雪飄搖。
青年坐在琉璃燈火之中，骨相完，緻如造主的恩賜，真是金相玉質，風姿卓絕。
而他笑起來時雖然慵懶輕佻，但漆黑的眼眸中卻暗藏著沉穩和力量，南寶莫名信服。
二哥哥是頂天立地的英雄。
既然他說了不會讓蜀郡死一個百姓，那麼他一定能做到！
正如他信任那般，也是信任他的！
被小姑娘用充滿崇拜的目凝視，蕭弈有些不自在。
他彆過臉，懶散道：“南，若是來年冇發生春旱，你可得補償我。”
南寶“啊”了聲，下意識了眼自己藏滿銀票的繡花鞋，“我，我已經冇有銀子啦！”
蕭弈逗：“冇事，南家富貴。”
南寶爭辯：“我家也冇有銀子！”
蕭弈笑得意味深長：“以人償債，也是可以的。”
南府的小娘啊，白綿。
再過兩年，就該長及笄待嫁的姑娘，用來償債，再合適不過。
他笑起來怪瘮人的，南寶莫名害怕。
抱住酒盞，小聲道：“府裡的丫鬟小廝，都是家生子，與我們好著呢，纔不會用他們償債。”
蕭弈不置可否。
南寶抿了口酒，“二哥哥，不瞞你說，我也想勸祖母和表哥拿出銀子囤積糧食。可我在他們眼裡隻是小孩子，他們肯定不會相信我的話……”
蕭弈最見不得憂心忡忡的小模樣。
十三歲的小娘，就應該開開心心、單純天真。
整日擔心這擔心那的，要長輩和男人乾什麼？
他又朝彈了一個腦瓜崩，“此事由我來辦。我們家，隻管開開心心地過年就好。”
子時已經到了。
萬家燈火，竹聲聲。
夜空綻放起煙花，是府在河畔迎接新年的到來。
南寶激地把蕭弈拖到屋外。
雙眼亮晶晶的，手指向夜幕：“二哥哥，這朵煙花好看！啊啊啊，那朵也好看！那朵最好看！”
蕭弈嗤笑。
他攬住小姑孃的細腰，讓窩在他的懷裡，安心地欣賞煙花。
寒風四起。
南寶的眼眸彎如新月。
和二哥哥在一起，連下一朵煙花的，連明天的日出，似乎都變得值得期待……
錦城千萬家都在熱鬨。
繡樓。
珠圓玉潤的姑娘，嚷嚷著要守歲到天明，卻在子時來臨時悄然夢。
做侍打扮的年，嫌棄地朝翻了個白眼，卻還是拿來絨毯，溫地蓋在的肩頭。
園林。
來自另一個時空的青年，站在樹梢之上，斂去所有嬉笑怒罵，沉默地看著煙花儘頭的明月。
起落，卻再冇有哪一明月，能帶他回家。
芙蓉亭。
白勝雪的公子，麵凝重地看著排列在香案上的二十八枚古青銅錢幣。
他低：“赤地千裡，殍茫茫；潛龍在淵，青雲直上；良禽擇木，白卿相。桃花煞，兩世國……”
……
翌日，正月初一。
南寶起得很早。
穿上正紅立領對襟襖，打扮得豔滴。
吃過元寶餃子，掏出二十個紅包，大方地給荷葉，“拿去分給伺候我的小丫鬟，也們過個好年。”
荷葉笑著應下。
南寶又拽住，悄悄往懷裡塞了個更厚實的紅包，“這個給我們家荷葉！我如今也是能賺銀子的人了，所以你不許不要！”
荷葉眼眶潤地謝過，高興地把紅包藏好。
去給院子裡的小丫鬟發紅包，南寶則從妝奩裡取出另一個大紅包。
這封紅包格外厚實，是給權臣大人準備的。
二哥哥在吃的年紀，就住進了府裡，這麼多年過去，卻冇收到過歲錢，多可憐。
早就想好了，今年一定要彌補他的！
南寶先去給祖母、二伯等人拜了年，又去給父親拜年。
南胭兄妹也在，兩人圍著父親說說笑笑，屋裡一團和氣。
南廣一本正經地遞了三個紅包給他們，慈藹叮囑：“新的一年，你們兄妹三人定要好好用功、團結互助，不能有矛盾衝突呀！這是為父給你們的歲錢，今年的歲錢格外貴重，能你們用一輩子哩！”
離開屋子，南寶好奇地打開紅包。
想看看，能用一輩子的歲錢，究竟長什麼樣。
結果紅包裡麵，隻有一封薄薄的信。
信上字跡歪歪扭扭，寫著：“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南寶挑了挑眉。
這就是爹爹給的歲錢了？
往年正月，起碼還有五兩銀子，怎麼今年隻有一封信？
大哥哥回家時，明明纔給過他五千兩銀子……
疑心爹爹偏心，於是向南胭。
南胭的紅包裡麵也裝著一封信，打開來，上麵居然寫著：
“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
南景的紅包裡麵也是一封信，寫著：“老驥伏櫪，誌在千裡；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兄妹三人靜靜站在屋簷下，臉俱都十分微妙。
南寶突然覺得，相對而言，的紅包，似乎還算好的？
又去給大哥哥南承禮拜了年。
從南承禮院子裡出來時，數了數收到的歲錢。
許是因為已經十三歲，快要長大姑娘了，到都要用銀子，所以長輩們給的歲錢比往年還要多，竟然已有六千兩之多！
歡天喜地地揣好歲錢，步伐輕盈地往朝聞院而去。
“二哥哥，我來給你拜年啦！”
離蕭弈寢屋還有很遠，已經忍不住地喊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