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廣寧急著去見徐妃,一句話也沒有代。
杜玉章獨自在寢殿中,卻不敢臥在龍榻上,而是坐在地上,倚著床腳。
枯坐久了,他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殿燭火依舊幽幽晃,他的影子孤零零地,拉得老長。
夜已深。
李廣寧這一夜,都沒有回來。
“王總管。”
“杜大人!”
“陛下何時回……”問到一半,杜玉章搖了搖頭。
“算了。
王總管,幫我備轎吧。”
出了寢殿的門,天空飄起了小雨。
杜玉章冒雨回到馬車上,周冷,立刻覺得口有些難。
杜玉章這時才猛然驚覺——李廣寧去見徐妃的時候,將藥方帶走了,沒有還給他!
“這……若是向陛下討要時,正遇到他心境不順,只怕又是一場風波。”
想到李廣寧的殘酷,杜玉章心頭一。
今日他經歷了太多,又聽說自己可能時日無久。
他只想找個地方舐傷口,卻無力再承李廣寧的暴了。
“杜大人,咱們去哪?”
“去……”杜玉章突然頓住。
他發現,自己似乎并沒有一個,可以用來傷口的地方。
苦笑了一下,他囑咐車夫,“去衙吧。”
到了衙,杜玉章還是如往常一樣,點燃一蠟燭,開始理公務。
又是一夜通宵,東方才泛起魚肚白時,他聽到一陣喧嘩。
“杜大人,您在嗎?”
“是誰?”
一個不認識的員走了進來,滿臉都堆著笑。
“給杜大人請安!
我林安,是在太醫院當差的,管著宮中用藥的事兒。
昨日陛下吩咐了,我給杜大人送上些藥材來——快,給杜大人搬進來!”
話音未落,幾個小太監就抱著一包包配好的藥走進來。
每一包都用油紙包好,整齊地捆扎著,外面還注明了其中配伍與分量。
“按照陛下的吩咐,這用的都是太醫院中所藏最好的藥材。
杜大人,上面都寫著日期,您就派人按時煎服,子一定會大好的!”
“林總管。
陛下既然吩咐你來配藥,那有沒有將我那藥方給你?”
“有是有。
只是方才我向陛下復命時,陛下又將那方子要回去了。
杜大人,您也別著急——陛下說了,務必將最好的藥材給你配現的藥送來。
有陛下這句話,您還要這方子有何用?”
……林安坐馬車離了宰相衙,去皇宮復命。
李廣寧見了他,漫不經心地問,“藥都送過去了?”
“回陛下,都送到杜大人衙了。”
“衙?
朕不是你親手送到他手里?”
“臣正是送到了杜大人手中啊。
昨夜我去杜大人府中,聽說他還未回來。
今早再去,才知道他一夜都在衙辦公。”
“就這麼迫不及待,要準備那該死的和談?”
李廣寧眉頭蹙起,“不是說病了?
虧得朕還憐惜于他,為他多有些憂心。
看來,這什麼得病,也不過是小題大做,自憐自艾!”
自言自語到這里,他心里有些不痛快。
不冷哼一聲,“這妖孽東西,是演給朕看!
真是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