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是真的認了。
臣在意之人,在意之,都不過是暫且替他一時……臣早就知道了。”
人世間,哀莫大于心死。
杜玉章心中真的安靜了。
可他腮邊那抹嫣紅,卻又浮了上來。
這代表著心肺間的病癥,是他每次氣郁于,引發臟腑中那病發前,都會出現的征兆。
李廣寧自然不知道這個。
甚至每次見了杜玉章這樣,他都會火攻心,下手更加狠辣。
但這一次,杜玉章這樣子,卻讓他暗中心驚跳。
他不覺上前一步,“其實,朕也不是一定馬上就……”“陛下!”
誰料此時,門外傳話之人等了許久,以為李廣寧沒有聽到。
他又傳了一遍,“白皎然大人,已經到了。”
“啊……對,白卿到了!”
李廣寧突然驚覺,不能白皎然在外面等待太久。
他回頭看了看一室狼藉,“杜玉章,你快將地上這些文書撿起來,收拾干凈!
然后到外面廳堂中尋朕。”
說罷,他推開門邁出去。
門外,還傳來他急切的聲音,“白卿來了?”
杜玉章看著他一路走出去。
他跪在地上,再抬頭也只能看到君王微抬的下,和角那一抹欣喜的笑。
遠遠地,一個神俊秀的年郎走進來,一白綢常服,用金墜上花紋。
腰間,是一塊碧翠的玉闕。
這人,也像他腰間碧玉一般溫潤。
這就是白皎然。
杜玉章之前只見過他一次,卻永遠忘不掉李廣寧盯著這人背影看時,那盼的眼神。
“叩見陛下!”
“白卿平!”
李廣寧親自將白皎然攙扶起來, “來,到一邊廳堂中。
朕與卿,也有些日子未曾相見了……”君臣相得,相談甚歡,真是和諧好畫面。
外面聲音漸漸聽不到了,杜玉章低下頭,留給他的,只有這滿地狼藉和一傷痛。
“杜大人,您怎麼還沒過去?
陛下催促了!”
大總管王禮闖進來,見到這滿地文書和茶杯碎片,吃驚地住。
“這……這是陛下方才又發火了?
杜大人,您怎麼還跪在地上啊!
您起來呀,陛下要你過去見白大人呢!”
“陛下他說……我收拾好了再去。”
杜玉章茫然地搖頭,“我,我收拾不好……我不想去……”“杜大人,您可千萬別!
陛下的脾氣您不是不知道!
要是您不去……”王禮急了,唯恐這兩位當真又沖突起來,出了什麼事。
前幾日杜玉章昏迷不醒,陛下那個脾氣差的呀,所有人都戰戰兢兢,唯恐引火上。
這要再來一次……王禮跪下來胡將文書摞在一起,“我來收拾,我來收拾就好!
杜大人您趕過去吧!”
他手上突然一滯,原來,那堆疊的文書中,還夾著前幾日才接的圣旨。
王禮眼看了杜玉章一眼,將圣旨遞過去,“杜大人,這個……可不敢丟。
您收好了。”
杜玉章一言不發,眼睛死死盯著上面龍飛舞的旨意。
李廣寧親自下的令——任命他為和談使,負責與西蠻和談的全部事宜。
——他還有職責,有該做的事……他不能就這樣垮下去……“……好的。”
杜玉章強迫自己站起,將圣旨接了過去。
“陛下我去見白皎然是麼?
我去。
我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