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決不能讓陛下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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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狗東西?

陛下您說誰?”

聽到陛下自言自語,小喜子湊過來,卻被一把推開。

“滾開!

朕有要事,別來礙眼!”

小喜子在一邊點頭哈腰,一邊腹誹不已——什麼時候,發呆也算是要事了?

說起來,陛下發呆的樣子怎麼那樣神馳意迷?

若不是知道陛下現在邊連個妃子都沒有,還真會人誤會,他是不是深陷網不可自拔了呢。

很快,駕車輦到了棲宮。

“兒子見過母后!”

“皇兒來了!

快,到本宮邊坐。”

今日的太后,顯得格外和

李廣寧微微一怔,有些奇怪。

雖然不到頭腦,但他往常從來得不到母親慈,此刻心里一暖,立刻開心起來。

“母后,這幾日您子如何?

兒子朝堂上事務多,沒能來向母后請安,實在是兒子不對。”

“本宮一向都好。

皇兒不必擔心。”

太后笑得燦爛,“既然皇兒這樣忙,就應該好好照料自己的飲食起居。

皇兒是大燕之主,若累垮了子,社稷百姓可都沒有依靠了!”

“兒子記得了。

還請母后不必牽掛,兒子會注意的。”

“本宮之前給你挑的人,想來你是不太可心。

后來本宮想,這樣笨手笨腳的,置了也就置了吧。

明日,本宮再多挑幾個好的去伺候你,如何?”

李廣寧一怔,之前的喜悅然無存。

“不必了。

母后,兒子現在忙于整飭江南稅務,整合吳江門閥,卻沒有時間關注后宮事務。

過一段時間吧。”

“哪里用你自己心呢?

母后便替你選人辦。

你只管全心理政務就是。”

“兒臣說了不用。”

李廣寧表一下子難看起來,太后臉沉下來。

沒有發作,反而出笑容,“若不能照顧好皇兒,本宮這個做母親的,又該多麼擔心?”

“只怕,母后擔心的卻不是能不能照顧好我。”

李廣寧心頭寒意翻滾,冷冷地說,“母后當真這樣防備兒子,一定要在兒子邊安上耳目?

母后!

我與小七同問母后所生,為何母后如此厚此薄彼?

小七想要取兒子命,可最后母后依然不肯讓兒子懲辦他!

就連謀反的大罪,兒臣都依照母后的意思赦免了他,但就算這樣……母后依然要這樣不放心兒子?

前有徐燕秋,后面呢?

還是誰?”

李廣寧一口氣說完,膛劇烈起伏著。

該死的小七……母后偏寵他,那些門閥武將擁護他!

朕到底哪里比不上他?

就連杜玉章這妖孽……明明跟在自己邊七年,得了朕那麼多信任與寵……居然也選擇了他!

甚至為了他,想要自己的命!

李廣寧這樣激,連太后臉上也僵了。

太后是個極為跋扈的人,對李廣寧態度更是生冷。

若是以往,李廣寧敢沖撞當場就會翻臉呵斥。

可今日真是稀奇。

數變,最后還是吞下了這些質問,滿臉堆笑地說,“怎麼會呢?

小七不過是年紀小,小兒子總會得寵些。

被慣壞了,也是有的。

可皇兒你不同——畢竟,皇兒是先皇的子嗣,是本宮此生所留下的脈啊。

你是要做皇帝的人,母后自然嚴厲了些。

怎麼,皇兒竟然要怪母后了?”

抬出先皇,又出奇地慈,李廣寧勉強下怒氣,沒有拂袖而走。

太后今日卻格外啰嗦,拉著他說了半天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毫無重點,啰嗦不已。

等到終于肯放李廣寧走,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后了。

“瞧瞧本宮,幾日不見皇兒,太過思念,竟耽誤了這麼久。”

太后笑著,“皇兒也累了一日,快回去好生休息吧。”

“那兒子就先行告退了。”

太后目送李廣寧離開的背影,那目當真顯得無比慈

可李廣寧才走出棲宮,刷地一下子變了,是沉冰冷。

“這個不孝的東西!

竟然想頂撞本宮!

就算本宮想在你邊安幾個人又如何?

莫非你還想對我小七不利,才不敢讓本宮知道!

果然是那老東西的種——跟那老東西一樣人厭惡!”

“來人!”

“奴才在!”

小喜子趕過來。

太后施施然坐下,“你去給七皇子送個信。

就說他本宮替你拖住皇帝,本宮做到了。

他不必擔心。”

“是!”

“還有……”太后臉上突然漾起一,“這天氣乍暖還寒的,他萬萬保重子。

過幾日,本宮再囑咐人煮點補湯送去。

他這樣勞心,可切莫累病了。

等到他的大事了……咱們母子,就又能團聚了。”

……很快,太后的口諭就送到了苑的七皇子手上。

“替我回母后的話——兒子知道了,請母后不必擔心。

而且……那一天也不會太遠。”

七皇子微微一笑,展開手中一封疊好的信,又再次讀了一遍。

——殿下:臣已經與杜玉章順利面。

太后依照殿下計策行事,對他影響甚大。

我去時,他已經神魂無措,張皇無助。

臣以舊日誼向他示好,似乎對他有所

杜玉章當年逆天行事,無外乎對李廣寧存有私

現如今二人嫌隙早,臣將努力乘虛而,以,促使其回心轉意,重歸殿下麾下。

到那時,武將門閥與杜氏舊部都可為殿下所用。

再利用西蠻和談,造朝野震,不愁殿下大事不!”

仔仔細細讀了一遍,七皇子隨手將這信遞到一邊點燃的火燭之上。

火舌上信箋,化作飛灰。

不到片刻功夫,這一樁謀的痕跡已經煙消云散。

七皇子推開門,走出去。

他一直走到院落中央,抬頭看著天空。

天邊,一只飛鳥展翅飛過,自由地消失在天邊。

而院落四周,散布著許多全副武裝的士兵。

他們張地盯著七皇子——雖然在太后威之下,沒人敢對著謀反不的皇子有任何不敬。

但陛下也有嚴令,決不允許七皇子踏出這院子半步。

“總有一天,我也要掙苑的牢籠,飛到九五之尊的位置上。

到那時,你李廣寧……還有那個杜玉章……絕對會死無葬之地!”

七皇子面上依舊微笑著。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底的恨意無邊無際,只有撕碎那害他被囚了三年的罪魁,才能平息!

……從棲宮出來,李廣寧臉鐵青,一步上了駕車輦。

王禮正等候在棲宮門外,稟報說,“陛下,徐將軍恰好求見……”“朕現在不想見他!

他回去!”

李廣寧一聲低吼,打斷了王禮。

徐將軍就是當年暗中支持七皇子的武將魁首,可是他手握兵權,尾大不掉,又坐鎮西蠻邊關重鎮,本沒法懲治。

本來李廣寧就因為三年前的舊事,對徐家極為不滿。

此刻又在太后這里憋了氣,哪有心思見他?

“去宰相府!

除了杜玉章這個妖孽,朕今天誰也不見!”

“不行啊陛下!”

王禮卻不得不著頭皮勸解,“徐將軍是為了西蠻使節團的事來的!

聽說,那些西蠻人在邊境上等了半個月,與徐將軍部下沖突不斷。

這次竟然還死了人……”“西蠻人……這次若是任由徐家做主,大概又要挑起邊關戰了吧。”

李廣寧冷笑一聲,“這些門閥世家,只要自己的地位鞏固,哪里管國家百姓?

杜玉章說的沒錯——邊關不平,大燕就沒有真正的富庶發展。

總有一天,朕要將他們一個個除掉,再不能讓他們囂張!”

“既然這樣,陛下何不借此次杜相和談的契機,消除邊關患?”

“你懂什麼!”

李廣寧臉一下子難看起來。

“老七本沒有死心,那些門閥武將都蠢蠢

邊關和談,只要一著不慎,就會激起賣國風議,阻力極大!

若到了那時……”——若到了那時,就只能丟一個替罪羊出去,才能暫時平息民憤!

——可現如今這架勢,他李廣寧能拋出去的……除了那人,還能是誰?

“算了,你傳朕的口諭。

讓西蠻使團進來,別和他們起沖突!”

“是,陛下!

那徐將軍……”“不見!”

李廣寧眸子深沉,“朕說過了——今日,朕除了杜玉章那個妖孽,朕誰也不見!”

“杜相,宮中傳旨,陛下要來了!”

杜玉章勉強睜開眼,看到管家在自己病榻邊,一臉焦急。

“杜相啊,您現在的子……本不能下床,更不能跪迎圣駕啊!

小的去向陛下稟報一聲,免了您面圣的禮數吧!”

“不行!”

杜玉章撐起子,一把抓住管家。

作牽了傷口,就好像被活活撕裂,疼得他一聲嗚咽,了下去。

“絕不能對陛下說我了傷。”

杜玉章臉煞白,一聲慘笑,“管家,替我將那麻服藥倒上一碗。

我喝下去,撐到陛下走了,也就罷了——可絕不能讓陛下知道此事!

不然,我除了一死,本毫無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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