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我若不欺君,真對不起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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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分開時,杜玉章眼角通紅,神凄楚。

李廣寧又是一陣心,看到杜玉章還不看自己,李廣寧著他下,將他的臉掰了回來。

“躲什麼?

嗯?

說,這麼晚,自己跑去東宮做什麼去了?”

“……”李廣寧將杜玉章發上花瓣拈落。

眼前人一襲白,溫潤如玉,他心頭一陣悸

一時間,將此人拘在懷中的沖愈發強烈。

“若是不說,朕就只當你去了西蠻的歡迎宴——要重重罰你了!”

杜玉章眼神一,看向李廣寧。

“若是臣當真去私會了西蠻主,陛下該當如何?”

李廣寧只聽了這假設,眸瞬間沉。

他惡狠狠道,“朕就將你關在朕的寢宮里,每日只侍奉朕!

別說什麼西蠻主,除了朕,你連個外人也見不到。

杜卿,你不是說心儀朕麼?

那你就只看見朕一個也就夠了!

你覺得呢?”

杜玉章的臉白了。

他咬著牙,輕笑一聲。

“陛下對臣,真是一貫地下得了狠手。”

“誰讓你欺君?

這都是你應得的!”

欺君?

杜玉章垂下眼簾。

方才,他就是去見了蘇汝,他還特意在馬車中碎了幾大朵玉蘭,染了一芬芳。

唯恐李廣寧沒注意到,還將一片花瓣別在發上——欺君?

他杜玉章煞費苦心,就是為了欺君!

李廣寧從前那樣折辱他,不就是為了個莫須有的“欺君”?

呵……這君若是不欺,怎麼對得起他!

“說話!

去做什麼了?”

“臣不想說。”

“不想?

看來你是忘了自己的份了!”

“臣從不敢忘記自己的份!”

杜玉章突然抬頭,眼中有淚浮現。

“臣不過是陛下的一個奴才,更不敢希求陛下半點憐惜!

東宮雖好,終究是過去,臣不過自欺欺人,自己吹一首曲子,裝作心上人依舊在對面聽……臣卻哪里有臉,向陛下說這些?”

李廣寧愣住了。

舊日東宮時,杜玉章琴、畫俱是一流,也常常在宴上演奏,或者將畫作當應酬禮品送人。

但沒幾個人知道,杜玉章也吹得一首好笛子——只是他很演奏給別人聽,只有有心事的時候,才會用笛聲傾吐心聲。

唯一的例外,就是與自己在一起時,往往吹些曲子給自己聽。

可現在……一晃三年,他也再沒聽過那人的笛子了。

李廣寧突然心中一酸。

舊日回憶排山倒海般襲來。

朦朧,玉蘭花香,眼前的杜玉章咬著,眼圈也紅著,當真楚楚可憐。

“玉章……”李廣寧下意識出手。

卻沒想到,他還沒挨到杜玉章的子,杜玉章已經主仰起臉,將臉頰在他掌心里。

那一雙眼睛微微閉著,約有淚

杜玉章聲音也在抖,好像是多年的委屈,今日竟同時迸發出來。

聲問,“陛下,臣這一世……是不是也等不到陛下的一喜歡了?”

“誰說朕不喜歡玉章?”

李廣寧口而出。

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什麼,他電般收回了手。

可杜玉章分明已經聽到了。

他睜開眼,眼眸在夜中顯得分外亮。

“朕……朕是說,若杜卿日后乖覺些,朕也不是不能對你有些垂憐。

可若是你不聽話……”李廣寧頗有些慌,聲嚴厲。

他心里,卻漸漸漾起——若不是強自按捺,他只想將杜玉章在懷中!

“臣聽話。”

杜玉章卻主他懷中。

滿懷溫香玉,李廣寧連威脅也說不下去了。

他輕著氣,手臂漸漸用力,終于將杜玉章箍在懷里。

“玉章……朕心里……這些年……何曾不思念當年?”

一場事,無盡旖旎。

就算一切結束,李廣寧依然不肯松開杜玉章,抱著他。

杜玉章也就在他懷中。

卻無人看到,他上那一抹嘲弄的笑——卻不知是嘲人,還是自嘲?

……杜玉章回到宰相府的時候,李廣寧還不舍,眼神不住在他臉上流連。

杜玉章只是笑,眼角卻依舊帶著紅——那一點紅勾得李廣寧心里又是疼,又是酸,只恨不得將杜玉章進自己里,再不要分開了。

等到李廣寧走了。

杜玉章臉上的笑也漸漸消失了。

他獨自走回房間,打開那小小的倉庫。

這些日子,里面東西又多了許多。

寶玉,閃耀奪目。

杜玉章卻一眼也懶得看,只撿起地上小匣。

兩只金馃子,一只錦囊,靜靜躺在杜玉章手心。

打量許久,杜玉章邊微微一笑。

他一揚手,用力一丟!

噗地一聲,濺起些塵土。

曾經珍惜無比的心意就這樣埋沒在無窮無盡的富貴累贅中,再也看不到了。

杜玉章轉走出倉庫。

他抹了一把臉,又抹了一把——明明都不將那人放在心上了的。

可不知道為何,眼淚卻一直淌下來,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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