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橙在鐵網上的手拿下來，轉過看向后。
站在三步開外的男生抬步走過來，站在側，長睫低低斂下來，視線落在懷里抱著的畢業論文上。
愣了半晌，喻橙回過神來，想起他剛才的話：“沒什麼大問題，列舉的案例不過關，回頭改掉就行。”
其實跟寧桉算不上，所以才會對他突然過來說話表示吃驚。
會計本科總共三個班，一班二班通常是在一個大教室里上課，課程表基本一致。三班則是由另外的老師帶。
除非是那種公修課，三個班才一起上。
寧桉作為會計三班的班長，喻橙跟他實在是沒什麼集。不過他的另一層份是學生會主席，喻橙曾加過學生會，跟部門的人出去聚餐的時候跟他見過好幾次。
寧桉側靠著鐵網，朝里面看了一眼，爾后垂著眼，視線又落回手里的畢業論文：“用不用幫忙？”
“不用不用。”喻橙連忙擺手：“我回去自己弄就行。”
寧桉點點頭，不再說話，頭側過去專心看打球。
好似他走到這里停下來只是為了看學弟學妹們打網球一樣，神專注得堪比賽場上的裁判員。
喻橙想起這人明明比自己后進教研室，卻跟差不多時間出來，想也知道他的論文應該沒什麼問題。
歪著頭，眼睫撲扇著，還是有些好奇：“主席的論文呢？”
“我嗎？”收回視線，寧桉垂眸看著的臉，角揚起一抹笑意：“論文給導師看過了，他說沒問題，可以定稿了。”
喻橙：“……”
羨慕，嫉妒，恨！
這才剛起步，還不知道要修改多次，人家直接定稿了。
寧桉笑著補充：“所以才問你要不要幫忙啊，我現在清閑的。”
“主席你是故意的吧？”喻橙轉了轉眼珠。
寧桉微挑了一下眉，眼底有一疑，天真無邪的樣子，像是剛學懵懵懂懂的小學弟，認真道：“我不是故意的。”
“……”就是跟他開個玩笑，他怎麼還當真了。
寧桉撓了撓頭，糾正：“別主席了，你忘了嗎，我卸任了。”
喻橙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了，他們這一屆即將畢業離開校園，理所當然的，寧桉肯定就不再是學生會主席。
大三就退出了學生會，后來的事倒也沒特別留意，以至于連現在的學生會主席是誰都不清楚。
聳了聳肩，笑道：“我忘了。”
寧桉正要說什麼，那邊忽然跑過來一個生，淡的線衫，白運長，高高地扎了個馬尾。
生站在鐵網，隔著數不清的小方格看外面的兩人：“學姐學長要不要一起來玩？”
喻橙像是被到了某神經，整個人僵住了。
學姐？
這妹子怎麼就知道是學姐？
就不能是大一大二的小學妹嗎？
喻橙垂下眼睫打量一下自的裝扮，深綠的連帽衛，前印有卡通人圖案，搭配背帶牛仔，小白鞋。至于臉上的妝，出門前特意畫了適合春季的桃花妝，水靈靈清輕薄的那一種。
渾上下滿滿的都是好不好。
“學姐？”妹子手里握著網球拍，歪著頭看，等的回答。
喻橙想也沒想口而出：“你怎麼知道我是學姐呀？我明明就是大一新生小學妹！”
寧桉：“……”
妹子似乎是沒想到這麼說，表呆了一下，手里的網球拍差點掉地上，張了張，里沒吐出字來。
手緩緩抬起來，指了指抱著的畢業論文。
循著手指的方向，喻橙垂下頭，看著論文本白封皮上宋加的二號字，工工整整寫著“本科畢業論文”幾個字。
喻橙：“……”
好吧，當剛才那一句“我明明就是大一新生小學妹”的話是一陣空氣。
寧桉同學還算是有眼力見，擔心喻橙會尷尬，輕咳了一聲，微揚起下示意網球場地，轉移話題道：“要不要打一局？”
“我可是網球社的得力干將，你確定？”
喻橙也很快把剛才的小曲拋到腦后，論文本子夾在腋下，擼起一只袖子。
寧桉聲音清朗：“不湊巧，我是籃球社的得力干將。”
“籃球社？”喻橙角一撇：“那跟網球有什麼關系？”
想了想，寧桉一本正經地回答：“都是球。”
“……”
喻橙把論文放旁邊臺階上，找妹子借用了水杯在上面，直起把另一邊袖子也擼起來，掌心合在一起啪啪拍了兩下：“來吧。”
寧桉是的對手，站在隔網的另一端。
邊上圍觀的人一看是學長和學姐的巔峰對決，紛紛站起來搖旗吶喊。
學弟們自然站在寧桉這邊助威，學妹們就站在喻橙那邊，兩只手放在旁邊大聲喊著“學姐加油”。
雙方對壘，戰火一即發。
士優先，第一局由喻橙發球。
熒綠的小球被握在手里，向空中拋了幾下，另一只手握著球拍手柄轉半圈，看起來是球場老手。
第一個球發出去，寧桉就沒接住。
圍觀的學弟們：“……”
抱著學長可能是潛力這一想法，他們繼續圍觀，然后就發現學長這只買完可能要賠得子都沒了，紛紛倒戈向學姐奔去。
寧桉的心理影面積隨著后援會的倒戈逐漸擴大。
連著幾局下來，寧桉學長找到手，打得總算能看得過去了，好歹接住了幾個球。
“不行了，老了老了老了。”
喻橙停下來，手扶著腰，把球拍遞給旁邊的學妹，搖著頭退到一邊去，一屁坐在水泥臺子上，大口氣。
那邊小學妹還跳起來給鼓掌：“學姐太厲害了！網球打得超漂亮！”
喻橙招了招手，謙虛地笑了一下。
目掃視一圈，沒看見寧桉的影。
他走了嗎？
喻橙抬起手了額頭滲出的薄薄一層汗珠，作很輕，怕把臉上的妝給掉了。
一瓶水忽然進眼簾，修長的手指在瓶蓋的位置。
面前是一雙悉的白球鞋，喻橙沒抬頭就猜到來人是誰，手握住那瓶水：“謝謝。”
“畢業后打算在哪兒工作啊？”寧桉蹲下來吹了吹臺子上的灰塵，轉個坐在旁邊，目放遠，著打球的學弟學妹，聲線略低：“帝都嗎？還是就留在這邊。”
喻橙握著礦泉水沒擰開，手托著下：“帝都吧。”
寧桉抿了抿，想要問什麼，最終卻沒有開口，扭頭沉默地看著生的側臉。
喻橙轉過頭來，剛要問一句“你呢”，話堵在里沒能說出來，因為看到一個影由遠及近。
再悉不過的影，讓喻橙驚詫地瞪大眼睛。
周暮昀從網球場外走進來，走到面前，站定，居高臨下地看著。
這樣的高度，喻橙不得不努力仰起頭才看到男人的臉，手指出來一巍巍地指著他：“你你你……”
“你”了半天，也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周暮昀低低地彎下腰，湊到小姑娘面前，直接無視掉旁邊的男生，肆無忌憚地挑著眉，開口問：“學姐有男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