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 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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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呵,這麼早就回來了?吃了沒有?沒吃將就在我這裡對付一頓兒怎麼樣,嚐嚐我的手藝。”

陸爲民剛走上走廊,就見了正圍著圍做飯的鄰居。

“嗯,吃了,今天沒啥事兒,在食堂裡吃了晚飯就可以回家了。”陸爲民笑了笑,這個鄰居好,有點兒自來的味道,而且大方。

“還是你們地委機關好,聽說那邊八錢管飽?嘿嘿,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兒,若是沒有地委行署領導們在裡邊吃飯,一塊五你也未必吃得下來。”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男子一邊搖頭一邊道:“這算不算是以權謀私?還是損公私?”

“嘿嘿,張哥,你這帽子扣得太大了吧,也就是給機關幹部的一點兒伙食上的補罷了,能把問題拔得這麼高?”陸爲民也聽出對方語氣裡有一說不出的酸怨之氣,笑著道。

“小陸,話不能那麼說,補從何而來?來自財政,財政也就是稅收,稅收取之於民用之於民,機關幹部有工資,怎麼還需要補?可能你會說這補可以是辦公經費節儉下來的,但這個節儉下來就說明無此必要,下一次預算就應該減下來,而且節儉下來的財政資金也沒有說就可以隨意開支,你機關幹部可以補,那一般普通老百姓該不該補?都是中國公民,怎麼你機關幹部就能有補,工人農民待業者就不該有補?”

陸爲民也沒有料到自己這鄰居居然如此牙尖利,一個食堂的伙食補也能上升到這麼高的高度來,而且說起來也是頭頭是道,琢磨琢磨也還得承認對方說的話的確有道理。

“張哥是學法律的?”陸爲民倒是真有些對自己這個鄰居興趣了。

“哎,學法律,算是沾點邊兒吧,我大學裡學的是政治經濟學。”似乎一下子及到了痛楚,男子原本眉飛舞的興頭一下子黯淡下來,一邊擇菜,一邊道:“鬼知道我怎麼會分配到文化局?整天無所事事,快要淡出鳥來了。”

“張哥兩口子都是從黎那邊過來的?”陸爲民繞過走廊裡的煤爐,一邊向自己所在的雜室走去,這種蜂窩煤爐隨可見,一道走廊裡說也有三四個。

“都在黎我還能過來?”男子沒好氣的道:“老婆在應陵,想調黎去不了,正好立地區,可以調州,總不能一直這樣兩地分居吧,我一咬牙也就過來了,倒了單位領導的恩人,差點磕頭作揖謝我了,來之前說得天花墜,來了才知道上當騙了,早知道就是兩地分居我也不能來啊。”

陸爲民也知道當初黎州分家時沒有人願意來,不機關幹部甚至寧肯提前病退也不願意來州,尋死覓活的有,籤畫押的有,像眼前這一位願意主州,那單位領導還不得當恩人一樣給供著?

“張哥,這也只是暫時的,我想地區裡邊肯定早有規劃,很快就要推全方位的建設吧。”陸爲民打開房門,把鑰匙收了起來。

“要說也是這個理,對了老弟,你在地委政研室,要說也就是該研究這些大政方針的,立地區了,可這條件比起黎那邊來可真是差太遠了,連那邊的縣份都不如,看看這街道,陋街破巷,圖書館、公園、電影院要啥啥沒有,有的也是破爛不堪,難道這些當的也就坐得住?不是說省裡有專項資金來支持州發展麼?怎麼都這麼久了,只聽打雷響,不見雨下來,半點靜也沒有啊,這是咋回事兒?”

鄰居的話一下子捅破了縈繞在陸爲民心中那層始終揮之不去的謎團薄

是啊,這要說州已經立兩個月了,怎麼卻沒有見多靜出來?

不說立竿見影要看到多項目開工,多工地沸騰起來,但是至也該在一些會議上有風聲傳出來纔對,但是自己也來了州兩三天了,在地委這中樞神經之地,居然也沒有聽到多像樣的東西出來,尤其是在今天看到夏力行陪同省領導調研之後居然緒不佳,這就更讓他到無法理解了。

正琢磨間,聽到走廊那一頭傳來一陣橐橐橐的皮鞋腳步聲,沒等陸爲民反應過來,男子早已經迎了上去,“冰綾,回來了?”

“嗯,回來了,累死我了,忙了一天,海鵬,你又這麼早就回來了??”撲陸爲民眼中是一個水靈靈的婦,梳理得很神的髮,手中提著一個紫提包,很淡雅的一打扮,烏黑的長髮在腦後挽了一個漂亮的髮髻,一氣息讓人眼睛也是一亮,尤其是那雙長並沒穿現在很流行的牛仔,卻是一條直筒,很有點職業的洗練氣息。

真還沒看出自己這個鄰居味道不怎麼的,找個媳婦卻是相當出彩,難怪寧肯調到州,還願意爲老婆洗做飯,並非無因之果。

“飯好了,我正準備做菜,冰綾,這是咱們的鄰居,小陸,陸爲民,在地委政研室裡邊搞學問呢。”沒等陸爲民吱聲,張海鵬已經很自豪的攬著婦腰肢,滿臉得意笑容:“小陸,這是我老婆江冰綾,在地區財政局上班。”

“喲,地委政研室裡邊上班?”婦揚起漂亮的老眉,仔細打量了陸爲民一眼,好奇的道:“這麼年輕就到地委政研室裡邊,大學剛畢業?”

“不,我都畢業一年多了,剛從南潭調上來。”陸爲民搖搖頭。

子眼神裡總有一種說不出的靈,前世沉浮幾十年,陸爲民對於的敏銳程度遠遠超過了他現在的年齡,這個人很有點不一樣的氣質,如果不是張鵬攬住對方的腰肢,對方只是有些無奈的笑著,陸爲民不太相信以張海鵬的水準能夠追到眼前這個子。

“哦,哪個大學畢業的?”子點點頭,能在縣裡打拼一年多就調進州地委政研室,雖說這州地區剛立,到缺人,但也不是隨便什麼阿貓阿狗的都能調進來,好歹這也是個地區,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不是誰想來就能來的。

“嶺南大學。”陸爲民不太喜歡對方這種有些刨問底的風格,但初次見面,他也不願意太失禮,只是言語間語氣平淡了不

覺很靈敏,似乎覺察到了陸爲民的淡漠,又仔細看了陸爲民一眼,這才轉過目,“沒吃就和我們一起吃吧,我們家海鵬手藝不賴呢。”

“謝了,我在食堂裡吃過了。”陸爲民不再多說,“你們忙。”

見陸爲民進了屋,張海鵬一邊忙著鏟菜翻鍋,一邊笑著對子道:“還是咱們倆自個兒吃更香。”

子也不多言,徑直進了屋,張海鵬很快就把鍋裡菜炒了出來擱在桌上,順手也把門掩上。

“這個陸爲民是哪來的?”這是一間四十平米左右的辦公室,有一道碎花布簾隔著兩截,江冰綾在布簾那邊正換,卻見自己丈夫涎著臉鑽了進來,一把摟住自己的腰肢,臉也在自己肩上,一抹愁思浮起在臉上,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海鵬,你這樣不行,老是這樣早不早回來,單位領導怎麼看?”

“沒事兒,領導都不在,我才悄悄回來。呆在單位上也沒啥事兒,我們那位主任除了喝茶看報紙,屁事兒不管,給他寫點東西他還吹求疵,我要真一撂給他,他就得傻眼。”見自己妻子緒不高,張海鵬眼珠一轉道:“冰綾,聽說江邊開了一家咖啡館,算得上是這州第一家呢,要不我們待會兒吃了飯去坐一坐?”

他知道冰綾讀書時就喜歡這些小資調的玩意兒,自己當初也就是憑著一手嫺的吉他本事和醇厚的歌,再加上俊朗的外表和優雅的談吐才把冰綾這朵學校裡的ROSE追到手,只不過現實總是殘酷的,這畢業一分配,冰綾分回了應陵,自己也好不了多,黎雖然是地區,但是卻是全省最窮困的地區之一,誰讓自己兩人都是黎這邊的人,而現在爲了和冰綾在一起,自己又不得不到了州這破地方。

“算了吧,今天我有些累了。”見海鵬手在自己前盤旋,本想推開對方手的江冰綾幽幽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海鵬怎麼就一下子變了這樣,原來在讀大學時那份瀟灑自如完全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分回黎三年在單位上就沒落個好印象,自己在應陵縣財政局好歹也是業務骨幹,可是看看他,在地區文化局就沒幾個人說他好。

這兩年黎都不進中專生,自己是中專文憑進不去,爲了調到一起,海鵬和自己都來了州,江冰綾對海鵬這一點還是很,所以纔會在海鵬提出要去辦結婚證時也沒有猶豫就答應了,原來兩人各在一方不覺得,但是真正在一起這才兩個月,江冰綾就發現海鵬的各種病都冒了出來。

其他啥江冰綾都可以容忍,唯獨海鵬那種心態讓無法接,便是調到州這邊,海鵬還是那種自命不凡高人一等的心態,可州這邊人生地不,只怕就惹人討厭了。

海鵬本來是從黎過來,若是好生努力一番,又有正牌子大學文憑擺在那裡,要求個上進並不難,可江冰綾就想不通他怎麼就在文化局這個本來算是清水衙門的單位裡也了人見人嫌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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