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客氣了,陸,領導知道又要罵我了。”邵涇川的書魏行俠一邊笑著搖頭,一邊把陸爲民請進寢室,“你們夏書記是知道邵書記和陶書長的脾氣的,還來這一套,這不是爲難我們下邊人麼?”
陸爲民和魏行俠算是見過幾次面了,爲了迎接這一次省委書記田海華的考察調研,夏力行分別帶著孫震、王舟山、安德健、高初以及陸爲民跑了兩次昌州,也和李志遠專門去了一次昌州,主要就是要了解確定田書記一行這一次來州調研考察的目的意義。
陸爲民也知道這是一個機遇,所以每一次去省裡都是很積極的主和省裡有關對口部門接,像省委書記田海華的書唐風,副書記邵涇川的書魏行俠,省委辦公廳書一、綜調一等室的有關領導,力求儘快悉日後這些需要經常接的對口單位負責人和有關工作人員。
在這方面安德健倒是給了陸爲民不指點,像這臨近年邊上了,帶些州這邊的土特產,既有了意,融洽了關係,又不違反規定,這也算是一個融系的過程。
陸爲民發現安德健對於省委辦公廳這邊的況很悉,尤其是省委副書長兼辦公廳主任奚一帆和安德健很親熱,而且那種親熱絕對不是表面意義上的客套,那種自然隨意流出來的親,只有你仔細觀察才能覺察得到,這讓陸爲民對安德健的深藏不又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
作爲邵副書記的專職書,魏行俠掛著書一的副長,實際工作卻主要是爲邵涇川服務,陸爲民跟著領導去昌州也和魏行俠聯繫過兩次,還算談得來。
魏行俠這名字取得頗爲豪氣,很有點燕趙男兒的雄姿,但本人卻是一個皮白皙個頭也不高的眼鏡男,年齡也不過三十出頭,說話溫和友善,很有點人緣。
“呵呵,安書長專門打招呼,就是說既要現我們州人民的一番心意,又不能違背原則,幾包野生的竹蓀和幹筍,還有就是咱們大淮山出產的原生態羊肚菌和葛,不值兩個錢,但是勝在純天然無污染。”陸爲民攤了攤手,笑著道:“魏如果連這點心意都不讓我們表達,我們也能難以向州六百多萬老百姓待啊。”
“得,陸,你這是太客氣了,還是你們安書長更是能理解咱們下邊人的難啊,來,來坐,領導們在談話,咱們哥倆沒事兒也嘮嗑嘮嗑。”魏行俠一口東北話聽起來也有些變味,他是昌江人,但是父親在東北當兵二十年,找了東北媳婦,所以讀書時代一直在東北長大,後來一家人跟隨父親轉業回了昌江,這口東北口音也再也改不了,雖然在昌江也工作生活了十幾年了,但仍然未能學會正宗的昌江話。
省委書記和地委書記談話這是每一次考察調研的必修科目,而且一般說來都是最後的軸戲,當然在此之前,省委主要領導也會據工作需要考量,也要和行署專員談話,至於其他領導也會據況來確定,但無論如何像跟隨省委書記而來的一位副書記和一位常委也會參予這項工作中來。
“魏,你這一口東北話口音可是太特殊了,回昌江這麼久了也沒改過來?”陸爲民站起來雙手接過魏行俠遞過來的茶杯,笑著道:“嫂子也是東北人?”
“嗨,你還真別說,我說咋我這口音就改不過來呢?除了母親影響外,一個重要因素就是我找了個東北媳婦兒,不是地道東北人,也是從東北搬遷過來的,這種生活環境下來,你在單位上改一點,在家裡就得要退化回去,連帶著我兒子也變得一口東北和昌江口音混合語言了,在學校里人家都以爲他是外地來班的。”別看魏行俠文質彬彬,可說話也還風趣大方。
“昌州說北方話的人不,其實這是好事兒啊,日後普及普通話也是一個必然趨勢,省得那時候再來改。”陸爲民笑著道:“我朋友也是將北方話的,不過我可沒影響。”
“哦?陸對象是哪兒的?”魏行俠有些驚詫,州這邊說北方話的人可很見,沒啥大型國有企業,而且商業氛圍也很薄弱,自己老闆也在說州需要著力發展工商業,否則這座城市難以發展起來。
“魏,你也別陸陸的,直接我爲民好了,我家是195廠的,朋友在195廠財務上班。”陸爲民笑笑。
“呵呵,行,我就你爲民,你也別我魏,我魏哥俠哥都行。你們這是兩地分居啊,爲民,這可夠辛苦的,對了,你家是195廠的,怎麼會分配到州這邊來?你們這要調到一起可有些困難啊。”魏行俠頗吃驚,他知道陸爲民是嶺南大學畢業的,要說也算是重點大學,怎麼家在195廠,卻分配到了州這旮旯地區來?
“我母親是南潭人,我的戶口也在南潭,魏您是知道這大學畢業分配原則的,所以我就回南潭了,前兩個月才調到地委給夏書記當書。”陸爲民隨口笑著回答道:“誰說不是呢,我朋友也是怨聲載道,沒準兒哪天就要和說拜拜了。”
“呵呵,爲民你這話就是笑話了,昌州看似很遠,對於一般人來說自然是難事兒,對於你來說不算難吧?只不過你現在的位置特殊,這就要得看機會了。”
對這個話題魏行俠倒不好多說,以陸爲民現在的位置,自然是不可能有機會調回昌州去的,但也有一條例外。
夏力行已經在黎擔任了三年多地委書記,現在又在州擔任地委書記,要說在外人眼中這從黎到州,一樣是擔任地委書記,似乎有點貶謫的味道,但是魏行俠自然清楚這其中的奧妙。
省委主要領導對夏力行的爲人行事和能力作風都很看好,據說甚至某位中組部領導也曾經對夏力行有過不錯的評價,之所以省委讓他從黎地委書記到州這個旮旯貧困地區擔任地委書記,當然有其理由。
估著夏力行在州擔任地委書記的時間不會太長,而且肯定會有一個上升空間,這也是魏行俠在工作中從自己老闆和省委田書記隻言片語流出來的信息揣出來的,雖然未必準確,但是魏行俠估著也八九不離十。
不過魏行俠對陸爲民很有好,所以這話裡也就出那麼一半縷,至於說陸爲民能不能領會理解到,那就要看陸爲民的悟了。
“沒事兒,魏哥,我有這個心理準備,不是說一此門,便不由己麼?”陸爲民有些俏皮的自我解嘲道:“我和朋友也說了,趁著年輕多學點多幹點,免得日後來後悔,還是比較贊同我的觀點。”
“嗯,你有這個心理準備就好,咱們幹書的,本來就是勞碌命,由不得自己,但能在領導邊工作也算是一個緣分造化不是?能學到悟到不東西,日後也能益一輩子。”魏行俠眼中掠過一讚許,這陸爲民相當會說話,難怪這麼年輕就能被夏力行選做書,聽說還幹過南潭那個開發區的管委會副主任,看樣子也當得起這個人。
“魏哥說得對,在領導邊學到悟到的東西絕對是一筆寶貴財富,夠我們用一輩子,我在夏書記邊雖然只有一個月時間,但已經讓我益匪淺。”
陸爲民這番話倒不是諛辭,夏力行爲人行事很有值得學習之,在某些方面他有和孫震近似之,但是孫震相比之下個更爲突出一些,而夏力行言談做事時那種淳和中正之氣,無一不現出一個久經宦海上位者的泱泱氣度,這一點或許和他長期擔任主要領導有關,但是也絕不是一般領導所能養蘊而的。
二人正說笑間,“篤篤”敲門聲響起,魏行俠起開門,“喲,高,請進,快請進。”
“小陸也在魏這兒?”高初一眼看見滿臉含笑的陸爲民,稍稍愣怔了一下,這小子倒是靈啊,啥時候和魏行俠也能攪得這麼近乎了?
“嗯,高,夏書記那邊兒讓我九點半過去,也還有一個多小時,正好魏也沒出去,我就來陪魏聊聊天。”陸爲民不聲的接上話。
“呵呵,怎麼,高有安排?”魏行俠也笑了起來,“我和爲民都沒啥事兒,就在這裡瞎掰,高有啥安排,我們聽從安排。”
“魏說哪裡去了,李專員和孫書記、王書記陪著邵書記在品茶呢,安書長陪著陶書長去夜遊枇杷山了,當年陶書長在州可是當過多年的知青,對枇杷山很有,這回有時間也想去看看,晚上夜遊大概更有不一樣的覺吧。”高初微笑著道:“我就擔心領導們都有安排了,幾位兄弟卻還沒安排好,所以過來看看。”
“沒事兒,咱也不敢走遠,怕領導召喚,就呆在房間裡穩當。”魏行俠理解高初,幹這一行的,啥都得關照到,心眼兒小的人沒準兒一個不小心就得得罪了,日後補上都是個疤。
當陸爲民陪著高初離開魏行俠的房間時,已經是九點半了,很顯然省委田書記和夏力行談得很投機,超出了原定的一個半小時,這是一個很微妙的信號,一直到十點鐘夏力行才紅滿面的從田書記房間裡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