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謬讚！」楚曦玉謙虛道。
君惜萱輕聲一笑，「但是嫁攝政王府，可不是靠一張臉，就夠。你也是朝凰閨秀，知書達理之人，就該知道，喪婦長，不堪為嫡妻。令慈早逝，本宮深同，但卻絕對不能接，一個父母早亡的孤，為攝政王妃。」
楚曦玉黛眉微皺。
「聽聞你善妒。那連納妾，兄長都該好好考慮。善妒之，令家宅不寧，實非良配。」君惜萱的語氣裡，都著一輕視和鄙夷。
楚曦玉和這位皇後，僅有一麵之緣，而且還是同一陣線，實在不知道這莫名其妙的敵意，從何而來。
但，卻不是一個任人拿的柿子。
「皇後娘娘所言甚是。臣也覺得，自己實非良配。但王爺偏偏就鍾於我，非我不娶，臣卑微之，難道還能拒絕王爺嗎？」楚曦玉不不卑反問。
「你……」
「皇後娘娘這些話，還是留著和王爺說吧。娶妻還是納妾，那都是王爺的決定。您和我說，又有何用？」楚曦玉輕描淡寫，話鋒一轉，著君惜萱，眼神冰冷：
「說到喪婦長，不堪嫡妻。皇後娘娘莫非忘了自己，也是喪婦長？皇後娘娘如此瞧不上喪婦長，是瞧不起您自己嗎？」
禮記五不娶其一，喪婦長不娶。
但君惜萱和一樣，都是父母早亡。
世相似。
「本宮是凰籍，又是書院冊封的一品閨秀，自然和你不一樣！」君惜萱氣急。
惱楚曦玉敢當麵提亡母舊事。
卻不想想，是自己先提別人母親死的早……
所謂喪婦長不娶，就是禮記認為，母親早亡的子，沒有得到母親的教導……
沒家教，不堪嫡妻。
一般人家沒有這麼講究，但越是高門宗室，就越講究這些。
但如果是凰籍閨秀，就代表是朝凰書院最出類拔萃的人，自然是德禮兼備的好子。
可以忽略這一條不計。
若能獲封一品閨秀，那就是閨秀典範，更可以忽略這一條了。
這個獲封也更難。
最近十年，朝凰書院僅有三人獲此殊榮。皇後，和大盛雙姝。
「確實不一樣，但皇後娘娘依舊是喪婦長。」楚曦玉冷冷道。
君惜萱沒想到如此伶牙俐齒，麵對一朝皇後，也不墮半點氣勢，倒是小瞧了。
「楚曦玉，你說再多。本宮隻有一句話，絕對不會讓你進君家的門！」
楚曦玉微微一笑，「皇後娘娘，在家從兄，出嫁從夫，王爺的婚事，好像無論如何，都不到您來說三道四呢。時辰不早，娘娘沒有別的吩咐，臣先告退了。」
說完，楚曦玉規矩地行了一個禮，轉走了。
留下君惜萱氣的手帕都快爛。
這個人，能把兄長迷的神魂顛倒，果然不簡單。
絕對不能允許。
絕不。
……
楚曦玉麵無表走出攝政王府。
發現蕭清風正指揮著人，抬著一箱箱禮盒，搬車廂。
「這是？」
蕭清風微微一笑，「王爺吩咐，這些是送給楚姑娘和楚奕小公子的謝禮。」
「謝禮？」
「一謝楚姑娘這段時間的照顧，二謝楚奕小公子送的平安符。」蕭清風說道。
採茶湊上前，悄咪咪道，「小姐，這就是之前那些世家送的禮，王爺把子用的胭脂水和讀書用得上的筆墨紙硯，全部挑出來了……」
楚曦玉不由失笑。這傢夥……
行吧。
「有勞蕭大人替我向王爺轉答謝意。」楚曦玉福。
蕭清風笑道，「一定一定。」
楚曦玉在採茶的攙扶上了馬車，突然想起君夜宸，又起車簾道：
「蕭大人，王爺的傷，一不小心就會裂開。最近一段時間，還是您多照看元寶吧，以免它不小心傷王爺。」
蕭清風聽的一臉茫然。
寶爺多乖啊。
君夜宸不發話，它可不會撲的。
怎麼可能傷到王爺呢？
但聽見楚曦玉這麼說，自然點頭應是。心想回頭把這句話轉告王爺，王爺又要著樂了。
馬車噠噠，離開攝政王府。
採茶小心翼翼道，「小姐的臉不太好，難道和王爺吵架了？」
「沒有。」
「那您……」
楚曦玉正隨手擺弄一個禮盒，開啟一看，是一匹難得的白雲緞，市麵上有錢都買不到的極品綢。
若白雲。
這就是和君夜宸之間的差距，雲泥之別。
「拿這緞子，做個錦囊正好。」楚曦玉自語。
君惜萱的話，沒來由的讓人心頭煩躁。但楚曦玉轉念一想，自己從未打算真的嫁給君夜宸。
君夜宸的妹妹不待見，又如何。
又不是真的小姑子。管喜不喜歡。
「給誰做錦囊啊？」採茶好奇問道。
楚曦玉嘖了一聲，「給個專門給我找麻煩的人。」
什麼喪婦長不娶，什麼禮記規矩，一邊兒涼快去吧。
要好好讀書，做，從未曾想過靠嫁人來飛上枝頭。
更何況……
還可以慢慢等希之哥哥，看到的好。
嗯。
……
攝政王府，寢殿。
「你怎麼來了？」君夜宸有些意外。
君惜萱道，「陛下知道我擔心你，特意許我低調出宮，來看你一趟。」
「沒什麼大礙，快好了。」君夜宸淡淡說道。
君惜萱的視線停留在他的後腰，言又止。
「有話直說。」君夜宸換了一個舒服點的姿勢繼續趴著，隨手拿起枕頭邊的兩個皮影人擺弄。
這是遇螢裡的書生和螢妖。
他還是最喜歡這個故事。
將兩個皮影人放在枕邊，想的時候，就會拿出來看看。
「兄長為了打董，為了挨板子，衝冠一怒為紅，如今已經人盡皆知。世人都說紅禍水，迷了兄長的心智，讓兄長迷心竅……」君惜萱皺著眉道。
君夜宸嗤笑一聲，「本王惡名不減當年。」
「最近有傳聞楚姑娘善妒，容不得王爺邊有第二個子。這種傳言對楚姑娘不太好，妹妹以為，若兄長此時定下兩門婚約，就能破除這個謠言。對於楚姑娘，也是很好的……等風波平息了，將來兄長再將娶回來便是。」
君夜宸漆黑如墨的眼眸，直直盯著君惜萱。
看得頭皮發麻，淺笑僵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