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三姐喜歡雲榛，那雲榛有了喜歡的子，你也要追到他麵前，罵雲榛負心漢，罵雲榛的夫人狐貍，還放狗咬嗎？」楚曦玉又問。
白緋再次無話可說。
當然不會了。
但為什麼……
對楚曦玉就會這樣呢。當初為什麼會這討厭呢？
好像是因為……
映歌姐姐用太深，覺得映歌姐姐那麼好，攝政王這個紈絝，能有人喜歡就不錯了，憑什麼不珍惜。
看見映歌姐姐哭的這麼難，就忍不住討厭楚曦玉。
其實真算起來，他們兩人，又做錯了什麼？
「你要替蘇姑娘出口惡氣，但我想說，就算蘇姑娘自己，也沒這個立場來找我們的茬。是王爺什麼人？憑什麼？我們怎麼樣，和又有什麼關係！」楚曦玉冷冷說道，最後向君夜宸，眉目溫：
「我們家王爺這麼招人喜歡，要是每個喜歡他的人，他都要娶，那攝政王府都住不下了。」
白緋：……
你是哪兒來的自信，認為你家人見人怕的王爺是個萬人迷。
「言盡於此，你自己好好想想。若你覺得我有錯，所以找麻煩，這事兒我們不認。但你要是覺得不喜歡我，想來找麻煩，我奉陪到底。」楚曦玉說完這句話，拉著君夜宸，轉就走。
白緋看著他們兩人離開的背影，臉猶豫，想說沒什麼沒說出口。
「現在知道自己錯了？」齊老頭笑問。
「沒有！我是為了映歌姐姐！我沒做錯。」白緋，但下一刻，就低下頭，小聲道，「師父教我箭，讓我不許以此炫耀欺弱小，我卻仗著自己投壺好，欺負楚曦玉。我……我有負師父的教誨……」
「還有呢？」
「還有……不該放狗咬。沒有做錯什麼，惹了映歌姐姐難過，我可以不喜歡，但也不該……欺負人……」
「知道就好。若無冤讎，隻是仗著自己的喜惡，就隨意針對，那就是恃強淩弱，吾輩習武之人，最不恥之為！」
「我知道錯了師父……」
……
將白緋懟了一頓，楚曦玉心曠神怡。
看向旁的君夜宸，「你是不是認出了齊爺爺的來歷？能讓白緋拜師，來歷非凡吧？」
他應該看出來了。
不然也不會故意激齊爺爺給指點一二。
「當年蔚家軍八大名將之一，齊疆。」
楚曦玉一愣，八大名將！
竟然是這樣的人！
「那怎麼會在這裡？這種級別的名將不應該在鹿鳴書院供著嗎？」
「自從承運九年北涼城一戰，他因傷退伍……再無音訊……」
承運九年，北涼城一戰。
那是蔚家軍由盛轉衰的轉折點……
那一年，我軍主力被引走，北夏夜襲北涼城。那時城中隻有半支蔚家軍戍守，而北夏……
四支強軍聯攻。
城中守將是長公主的夫君，八大名將之首的霍將軍。
那時長公主帶著一半蔚家軍和主力軍在一起，收到訊息立即馳援，卻被截。
其他各路援軍，都沒來得及趕去。
那一戰，霍將軍死守一夜，北涼城，最終還是被攻破了，但蔚家軍死戰到了最後一人。
活下來的幾個，全部是剛開始打殘了，被拖下去養傷的。
八大名將，在這座城裡，埋了三個，廢了一個。
齊老頭，就是被敵方大將斬斷一隻，被抬下去，才免於一死。等他蘇醒過來，長公主終於趕過來了，但……
城門已破，滿目瘡痍。
長公主抱著夫君首痛哭，一夜白頭。
而不過三歲的孩子，被拋在屠城的萬人坑之中，連都沒能湊全……
那一戰後，齊老頭因傷退伍。他不想要什麼封賞，恨不得將自己也埋在北涼城。
但他活下來了，他總要做點什麼。
他找到了當年的老友白軍師，來到了齊州居，這一，就是大半輩子。
楚曦玉收回記憶，突然覺得齊疆這個名字有點耳。
齊疆？
這不是後世《守城兵論》的作者嗎？這是一本專攻守城的兵書，詳細記載了許多以數兵力守城的戰……
這種兵書都是軍事機，並沒有流傳到民間。
楚曦玉也隻是隻聽其名，未曾見過。
原來，這位齊將軍居大半輩子，不要朝廷的封賞，不要功名利祿，以畢生之力，在寫兵書……
守城。
楚曦玉想起攻破的北涼城，似乎明白了什麼。
這一戰對於有些人來說，隻是史書一筆。但對於有些人來說，永遠都活在昨日。
日日都不能忘。
……
遊學到了尾聲。
楚曦玉也準備和書院閨秀匯合。
銀月護送到大門口，有一搭沒一搭說話。
「王爺終於可以休息一下。不用每天天不亮就起來熬藥……」銀月笑著道。
楚曦玉一愣，「那葯是王爺熬的？」
「楚姑娘不知道嗎？」銀月驚訝。
楚曦玉搖搖頭。君夜宸沒有跟說過，也本沒想過，金樽玉貴的攝政王，會親自給煎藥。
不可思議道，「王爺，為何會為我煎藥？」
「王爺說，當初他臥病在床，都是楚姑娘熬藥。有來有回煎一次葯。」銀月回憶了一下，話音一頓：
「後來是因為您喜歡喝王爺煎的葯，所以王爺就不假於人手了……」
雖然他也搞不懂，同樣的葯，同樣的爐子，同樣多的水，熬出來還有喜歡和不喜歡的區別嗎？
楚曦玉：……
我看起來是很喜歡嗎？我喝的很勉強好不好！
但……
楚曦玉心底一陣溫暖。
當初那麼盡心照顧，隻是因為王爺因傷罷了。
沒想到……
有來有回？
這人從來不會讓你的付出白費。他總是能十倍百倍的好，還給你。
「銀月公子，麻煩你幫我和王爺說聲……」楚曦玉話說到一半，又作罷：
「算了，沒事。」
銀月不明所以。
但也沒有多問。
楚曦玉不想和他說謝謝。
下次對他更好的還回去。
有來，有回。
楚曦玉在遊學最後兩日，展示了廚藝，贏得齊州眾人敬佩。
不管和君夜宸怎麼樣，不管名聲如何，這廚藝，卻是當之無愧的膳院第一人。
自此，遊學結束，眾人返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