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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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眠眠看到了唐寧詫異的眼神,淡定道:“不管白無良是人是鬼,那日記上的老頭和道士肯定都是和他家副本有關的關鍵NPC,可以從他們這里問到關于白家破局的信息。”

唐寧想想也確實如此,他關心道:“你一個人去可以嗎?”

姜眠眠點頭:“沒問題。”

一旦下定決心就沒有最開始的彷徨,又恢復了唐寧所知的那個姜眠眠。

“如果這兩個npc真的有用,我到時候帶你去見他們,看看能不能對你家有幫助。”姜眠眠道。

唐寧愣了一下,“不用了......”

道士,應該就是除去鬼的吧,他...他不想傷害媽媽......

“先再見,有時候發消息給我。”姜眠眠揮手。

和唐寧告別后,姜眠眠走到等待已久的白無良旁,白無良對調侃道:“你跟唐寧聊了什麼事這麼神神的,有什麼是我不能聽的?”

姜眠眠淡淡道:“開你的車,別廢話。”

深厚的搭檔誼上讓白無良哪怕不知道姜眠眠要做什麼,也依然按照姜眠眠給的目的地行駛。

“今天怎麼不補覺了?”白無良一邊開車一邊問。

往常姜眠眠一旦上車就會呼呼大睡,會抓住每分每秒補覺,更確切地說,是抓住白無良在的每分每秒的補覺。

副本世界一旦閉上眼,隨時都有危險會發生,只有在白無良的邊,時刻保持警惕的姜眠眠才會卸下防備。

“在想事。”姜眠眠道。

“你家現在的況怎麼樣了?那個躲起來的怪還沒有面嗎?”白無良問。

姜眠眠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朝白無良開門見山地問道:“你來這次副本前,把每一個玩家的家庭背景都調查得清清楚楚告訴了我,唯獨沒告訴我你家的況。”

“我家里人都沒了,沒什麼好說的。”

白無良專注于開車,似乎不想解釋,姜眠眠也沒有繼續問。

沒有問,也沒有閉眼睡,只是盯著外面的風景,睡眠不足讓對眩暈很靈敏。

大約過了兩三分鐘,閉口不言的白無良忽然道:“有一些你知道的。”

“我的父母他們都是潔癖。”

姜眠眠緩緩閉上了眼。

“剛出生的小孩子哭起來眼淚鼻涕一大把,還有小孩子逃不開的屎尿問題,再加上他們上班很忙,沒有時間照顧我。所以從小,是我爺爺把我拉扯大。”

“我和我父母的并不深。”

“長大后我爺爺查出了食道癌,那時候沒有網絡上的各種籌款,普通家庭只要有一個人得了這種病,就會掏空家底。”

姜眠眠沒有說安的話,只是安靜地傾聽白無良的訴說,知道白無良并不需要聽這些東西,白無良的心比想象的還要強大。

“再后來我爺爺去世了……”白無良沉默了更長的時間,無數風景從他冷峻的側臉旁飛逝而過,化為了模糊的塊,他靜靜地目視前方,“家里為了他的病付出了很多,我的父母或許是接不了這種刺激,雙雙跳樓亡。”

“那你呢?”姜眠眠輕聲問道。

“我?我進了卡牌游戲,可以輕松還完家里欠下的所有債,在比房價還要貴的公墓里買下一家四口的墓地,為白家最出人頭地宗耀祖的人。”

“我是說,那你有沒有得病?”姜眠眠睜開了雙眼。

車子驟然停了下來。

另外一邊,唐寧送走了姜眠眠后,給他們騰位置的林蘊湊了過來,他沒有問姜眠眠和唐寧聊了什麼,而是問道:“你下午還有什麼打算?”

“我得把貓帶回家。”唐寧說了一下自己和周康的計劃,林蘊聽到之后陪唐寧一起去買了貓包和背包。

他們找到了周康,帶小咪和周康一起上車。

裝在貓包里的小咪很乖巧,它不像別的小貓那樣會不停,只是安靜地蜷一團,著貓包里的鏤空網格打量著唐寧。

帶貓進家最怕貓突然發出靜,不過小咪很通人,它似乎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去做什麼,一直很安靜,看起來很是可靠。

唐寧將貓包拉開了一個小口子,他小心翼翼地進一手指撓了撓小咪的下

小咪瞇起了雙眼,看起來很舒服地發出了呼嚕聲。

唐寧好幾天沒有到開心了。

他有點想開心了。

很快,林蘊驅車到了唐家樓下,唐寧沒有帶小咪一起走,他先一個人走下車門打算去看看家里的況,林蘊、周康和貓在樓下等他。

唐寧走在狹窄的樓道上,他一步一步朝閉的家門靠近,現在是下午三點半,媽媽也許還在房間休息,而蘇安云會干點什麼?

唐寧一邊胡思想,一邊將鑰匙在門把手上,只不過還沒等打開房門,房門就自己拉開。

唐寧的心驟然一跳,他抬起眼,對上了蘇安云的面容。

“小寧,你怎麼回來了?”蘇安云的聲音有點詫異。

唐寧嗅到了一點若有似無的腥味。

他垂下眼,看到蘇安云手里拿著一個垃圾袋,似乎是要去丟垃圾。

......這是?!

難道說蘇安云剛剛和媽媽吃了那種塊一樣的東西嗎?!唐寧又迅速看向蘇安云,他沒有從蘇安云的上看到跡,但這不排除蘇安云把干凈的可能

“哥哥。”唐寧將手向蘇安云手里提著的垃圾袋,“我來幫你倒垃圾吧。”

蘇安云的臉上出了一個好哥哥該有的笑容,他的手微微移開,避開了唐寧出的手,他聲道:“不用了,外面天氣這麼熱,你剛到家,又要下樓一趟,太麻煩了,趕快進去吧。”

唐寧還是盯著垃圾袋,出于他的直覺,他認為這垃圾袋里不對勁。

唐寧記得他今天中午走的時候,廚房里的垃圾還不怎麼多,沒必要再去倒一次垃圾。

而自從他翻垃圾袋被媽媽發現之后,家里的廚房垃圾就丟得特別勤快,唐寧嚴重懷疑此刻是哥哥和媽媽吃了塊一樣的東西后為了理才要丟這個垃圾袋。

在唐寧懷疑的時候,蘇安云已經走了出去,唐寧并沒有追上去,而是拿起手機給林蘊發消息,讓林蘊快點把車開走,再讓他們蹲守在垃圾桶旁邊,看看能不能拿到蘇安云丟的這袋垃圾。

做完這一切,唐寧走進了房間,客廳里沒有人,安靜又空,窗口掛著的風鈴在夏日的微風中輕輕搖晃。

唐寧放輕了腳步,他小心翼翼朝媽媽所在的房間走去,也許是他在這兩天這個點不會來到家里的緣故,媽媽臥室的房門是半開著的,只需要稍稍湊近就能看到房子里發生了什麼。

唐寧在房門旁站了一會兒,并沒有聽到什麼哭聲,可是唐寧還是有些放心不下,他忍不住屏住呼吸,過門朝媽媽的房間看去。

地面收拾得很干凈,沒有跡和針線盒,被子疊的干干凈凈,穿著長袖的人背對著唐寧坐在梳妝臺。

說是梳妝臺,其實就是一張桌子上面擺著一面鏡子、媽媽日常喜歡的花,還擺著一支嶄新的口紅,是哥哥以他的名義送給媽媽的口紅。

媽媽這是在干什麼?

唐寧仔細打量了一會兒,發現媽媽伏案書寫著什麼,寫字用的是右手,只是媽媽的右手了傷可能行不便,導致每寫一會兒,就要用左手捂一下右手的胳膊。

唐寧看得直皺眉,要寫什麼東西比養傷還要重要?

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抬起頭,擺放在桌上的鏡子出了布滿尸斑般的慘白面容,渾濁的雙眼通過鏡子朝屋外的唐寧看去。

森森的目像一盆冷水潑在了唐寧上。

唐寧的在一瞬間僵住,而不停筆的人也停下了作,緩緩轉過頭,出了麗依舊的臉龐,“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此刻鏡子上面只倒映出人的后腦勺,似乎剛才那些恐怖的畫面只是唐寧的錯覺。

如果是從前唐寧看到這種轉變只會覺得心慌,而現在他雖然仍舊有點被那詭異的畫面嚇到,卻依然堅定地站在原位,手抓住門框,出聲問道:“媽媽,你在寫什麼?”

媽媽無比自然的回答:“當然是在記賬呀,你什麼時候也給我養記賬的習慣……”悉的嘮叨聲再一次響起,唐寧的視線不自覺落在了被服遮著的右胳膊上面,他記得剛才媽媽了好幾次傷口,是很疼嗎?

人的嘮叨也隨之慢慢止住,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確定被服遮擋住后,還是有些蓋彌彰的用手捂了一下胳膊,“我和你說啊,你以后久坐了要記得多活肩頸,不然就會像我這樣年紀一大把了,這里酸那里酸。”

唐寧站在門邊靜靜地看著他的媽媽念叨,在人說完長長一段話后,他輕聲道:“疼嗎?”

人活胳膊的手停頓了一下,出了一個滿不在乎的笑:“這有什麼疼的,都是老病。”

唐寧的后槽牙無意識咬住,他的口每一次在和這個存在相的時候,都酸楚沉悶得像是堵著一團郁氣,怎麼呼也呼不出來。

怎麼可能會不疼呢?

媽媽是那麼能忍痛的格,只有疼到不了,才會......

就在這時,手機屏幕亮了一下,唐寧拿出手機一看,是林蘊那邊發來的消息:“找到那個垃圾袋了!”

找到了!

那個總是被媽媽和哥哥理掉的垃圾袋!

唐寧發現后也顧不上和媽媽多聊,他深吸一口氣,對媽媽道:“肩膀不舒服,就不要再寫這些東西了,多多休息。”

從前都是媽媽對他嘮叨這些,讓他注意,這一次唐寧站在門邊,對媽媽認真道:“最要。”

媽媽有些怔愣地看著他。

唐寧垂下眼,輕輕地關上媽媽房間的房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周康對他發來消息:“我翻了垃圾袋,找到了你說的那個類似于塊的東西,只不過這個東西是殘渣,我不能完全鑒定,只能知道這是類似于治療系的道,但它的功效和負面作用我都不能確定。”

唐寧看到這個答案愣了一下,他的腦海中突然回想起了第一天晚上的事,那時蘇安云和媽媽在廚房用餐,他出去撞見這一幕時,蘇安云說什麼.....

“正想找你,要吃夜宵嗎?媽媽在廚房燉了補藥。”

補藥,有治療效果的道

所以第一天晚上蘇安云原來說的是真的嗎?

唐寧記得今天中午他看到媽媽傷的右手還垂落在半空中不能,現在媽媽就可以用右手寫字了,這是不是意味著媽媽剛剛吃了這個補品?

唐寧又想到他今天問蘇安云媽媽的傷能不能好,雖然蘇安云向說會好的,可在回答之前,蘇安云沉默了一段時間。

現在唐寧已經知道媽媽和哥哥在廚房間吃的東西可以治療媽媽手上的傷,所以哥哥只要讓媽媽吃補品就能治好媽媽,那麼蘇安云為什麼在當時要沉默那麼一段時間?

是蘇安云不想治好媽媽嗎?還是說那個東西很稀,不能夠隨便吃?吃了還是會造某些傷害?這個東西是蘇安云提供的還是媽媽提供的?

唐寧的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他僅僅憑著這一些信息無法推斷出的真相是什麼,唐寧努力回想這些天他經歷的一幕又一幕,他記得昨天晚上,廚房間在吃這個補品的人是哥哥,而當時媽媽一直站在門外,像是在守門一樣。

也許是因為“媽媽救了他”和“媽媽傷”這兩件事在他的腦子里畫上了等號,唐寧的手不自覺向他口袋揣著的瓷娃娃。

哥哥也救了他很多次,是不是因為哥哥救了他也會傷?

柏映雪說閉室的怪要遵守規則,哥哥模樣的瓷娃娃為了他破壞了好幾次的規則......

那麼昨天哥哥吃補藥,是不是意味著哥哥為了他也傷了?

手指著瓷娃娃上的一道道裂痕,唐寧的眉頭漸漸皺起。

可是他記得第一天晚上,哥哥和媽媽就躲在廚房家里面吃這個東西了,那個時候媽媽和哥哥難道有其中一個傷了嗎?

第一天發生了什麼?

唐寧記得很清楚,第一天下午的時候,雖然他乞求哥哥去幫了柏映雪,但哥哥是用了一種跟怪協商過后的方式,這樣并不算違反規則吧。

那麼第一天是媽媽在吃補藥嗎?還是說哥哥了傷?

唐寧約約覺到自己好像找到了這個家破局的關鍵點在哪里,雖然目前的線索還不能讓他完全推斷出來,但總比之前毫無頭緒要好的多。

“砰砰砰。”一陣敲門聲突然響起。

坐在房間沉思的唐寧連忙回過頭,他看到蘇安云站在房門口對他溫淺笑:“小寧,下午還要學做飯嗎?”

唐寧的思緒還停留在補品、媽媽和哥哥三者上,他呆怔了一會兒,和含笑的蘇安云對視后,唐寧才趕點頭。

學,當然要學!

從前唐寧只是喜歡吃東西,吃到好吃就會覺得到滿足,可現在唐寧發現他更喜歡看媽媽吃他做的食,這種滿足遠超唐寧食的快樂。

蘇安云循循善道:“是不是還要學做魚”

今天唐寧煮的魚在媽媽這里反響不錯,唐寧還想再做幾道關于魚的菜,他聽到蘇安云的話點點頭。

蘇安云見狀說:“家里現在沒有魚了,麻煩小寧去菜市場買幾條魚吧。”

現在去菜市場?

唐寧莫名覺得蘇安云有點想把他特意支開。

是哥哥和媽媽在家里還要做些什麼事嗎?唐寧有些好奇蘇安云的機,不過他沒有強行留在家里,哥哥到目前為止做的事都沒有害過他,既然蘇安云想要讓他離開,那肯定是有蘇安云自己的安排。

蘇安云從口袋里出了幾百塊錢放在唐寧手中,“要買好的魚,這樣煲的魚湯才好吃。”他又和唐寧代了一些買魚的注意事項后,將唐寧送了出去。

唐寧轉過看了一眼蘇安云,蘇安云對他笑了笑,溫和地催促道:“快一點,不要錯過時間了。”

錯過時間?菜市場的關門時間嗎?

唐寧還想再問,不過蘇安云已經把門關上了,唐寧離開家門,走到小區門口和躲在車子里等待著他的林蘊、周康會合。

“蘇安云讓你去買魚?”林蘊聽到了如此生活化的代后,有點不清蘇安云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嗯,哥哥還說要買好的魚,還說讓我快一點,不要錯過時間。”雖然不知道蘇安云的這些話有沒有特別的含義,但唐寧生怕自己的腦子理解不了,了蘇安云的意思,他將蘇安云代他的東西完完全全告訴了隊友。

周康聞言說道:“買好魚的話,那我能出上一些力。”

三個人里也就周康像是會買菜的人。

周康又垂眸向貓包里的小咪,“還可以給小咪買一條魚,如果我以前知道要給他買魚就好了……”簡單的一句話有著說不清的憾和傷,小咪對周康綿綿的喵了一聲。

林蘊并不知道周康和貓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在這個副本中,每個人的家里都有著各自的傷心事。

他們開著車,很快來到了附近的菜市場。

菜市場里賣魚的小攤販有很多,唐寧本就分不清楚哪家的魚好,他茫然地四,看著魚在吐泡泡,而周康來到這里倒是如魚得水一般,他領著唐寧來到了最里側的一個小攤面前。

下午這個時間點來買魚的人并不多,此刻除了唐寧他們這批顧客外,在這里還有一個老頭在挑挑揀揀。

老頭和周康幾乎是同一時間道:“我要這條魚。”

兩個人的手都指向了同一條魚。

唐寧有點詫異地看向那位老頭,只見這老頭矮矮小小的,大概七十多歲,穿著灰襯衫和大衩,踩著人字拖,他見到白白胖胖的周康后,笑著道:“小友,眼不錯啊,不過你知道這魚怎麼燒好吃嗎?”

“這麼好的魚,用來紅燒清蒸都不錯。”周康回道。

老頭搖了搖頭,正在這時,站在周康后的唐寧小聲道:“買來煲湯的。”

老頭這才把一直放在周康上的視線移到了唐寧上,他看著唐寧白白凈凈如蔥削一樣的手指,這手可以用十指不沾春水來形容了:“還知道煲湯呢,你會做飯嗎?”老頭樂呵呵地問。

如果是以前唐寧被問到這個問題,他只會很愧地搖搖頭,但是今天他正好跟蘇安云學了做菜,還正好是煲魚湯這道菜,唐寧可以說是現學現賣了,“我會。”

他的眼神澄澈明亮,聲音又清亮聽,干干凈凈的一個漂亮小孩很是討人喜歡,原本就長得慈眉善目的老頭笑得更和善:“小友,你真的會做飯?”

這個老人上的氣場很是讓人舒服,就像是家中的長輩,唐寧看到對方和善的模樣,他的話也跟著多了一些:“今天中午我就做了魚湯,我媽媽和哥哥都很喜歡喝。”

“哦,真的嗎?”老頭興致地求教:“有沒有什麼訣傳授給我一下?”

唐寧沒有藏著掖著,他把蘇安云教給他的菜譜告訴了這位老頭,這老頭聽到連連點頭,他對唐寧說:“你確實適合拿走這條魚,那小友家的那條大魚就由老夫來幫你理吧。”

什麼?

唐寧呆呆地看著這位老頭,他有點茫然道:“我家里沒有魚。”

老頭和唐寧對視,他的笑容忽然一收,神變得肅穆,那蒼老的雙眸凝視著唐寧,連同一直嘮家常的語氣也變得嚴肅:“我觀小友印堂泛黑,眼有,眉間見黑氣,浮而飄忽,是為清風作。”

如此大的氣質轉變,哪怕對方踩著人字拖都有一種大于市的高人氣派,唐寧覺這一幕好像有些悉,在哪里見過又在哪里聽過一樣。

似乎白父日記上就寫過,說白母去菜市場買菜時遇到了一個買魚的老頭,那老頭指點了他們許多。

難道說,眼前這個老頭就是白父日記里提到的那位?!

老頭頓了頓,又道:“此外,小友右額角晦暗且微微凹陷,是為家宅不寧。”

一旁跟著的林蘊和周康都變了臉,唐寧扭了一下脖子,他突然想起來,之前蘇安云教他做菜的時候說的那些像是意有所指的話。

——“小寧,你要記牢了。”

——“如果有機會遇到殺魚厲害的師傅,你記得去問問他,家里有大魚該怎麼理。”

哥哥今天特地喊他去買魚,是不是并非為了支開他,而是為了讓他在菜市場到這個老頭?

不要錯過時間,是指不要錯過遇見這個老頭的時間?

老頭看著唐寧,說:“令堂是不在了吧,是否有什麼心愿未了?”

在聽到這句話的剎那,唐寧臉上原本的神一點一點收斂了,近乎于冷漠,他就像一個起了應激反應的病人,那激烈的緒讓他本該的臉部,原本澄澈的眼眸也變得偏執。

“小友,我觀你面相,發現你本該有之災,然你夫妻宮如玉,瑩潤有,看來小友你的配偶對你頗有助益。”

他說到這里語氣有點驚訝,“不過此又微微凹下,這等奇特的面相,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唐寧仍舊一盯著這個老頭,仿佛一頭警惕的小,可他的眼眶是紅的,老頭嘆了一口氣,繼續說:“令堂一片慈,令人容,但人有人道,鬼有鬼途,鬼終究陌路,鬼而人,若長久相,小友,你便不得長久了……莫要讓令堂一片慈母之心付之流水,你該有所決斷了。”

決斷?什麼決斷?

唐寧紅著眼地這個老頭對視,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心,也許渾都倒流到了頭頂,讓他很想喊這個老頭別說了。

別說了。

不要再說了。

他不想要什麼決斷,他也不想要聽什麼高人的話,所以請別再說了。

老頭從懷里掏出了一道黃符咒,他將這符咒遞與了唐寧,唐寧垂下眼簾,手指微微抖。

這張符......

是傷害媽媽的符咒......

唐寧本能想要拒絕這道符咒,但傻子都知道這是非常難得的道,即使他不用,也有別的隊友能用到。

垂落在側的手不斷抖,那盤踞在腔的郁氣和酸楚也跟著發生震,他看著古樸黃的紙張上筆走龍蛇般的朱紅,那抹紅毫無煞氣,有的反而是圣潔。

四周的一切似乎都悄無聲息,凝固了暗淡無的圖畫,而唐寧目之所及的世界只剩下了這張符箓。

“拿著吧……”這位老者將符咒放在了唐寧手中,他踩著人字拖轉而離去,悠悠然融了人群中,當這張符咒落唐寧抖的手中時,周圍的環境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耳邊那些喧囂聲接連而來。

買菜的吆喝聲,魚撲騰的水聲,聲聲耳,忽然間似有風來,拂至耳畔,唐寧約聽到一道蒼涼的聲音漫唱道:

“老母與子別,呼天野草間。

白馬繞旌旗,悲鳴相追攀。

白楊秋月苦,早落豫章山。

本為休明人,斬虜素不閑。①……放下!放下!”

他抓著這張符箓,再看周圍,繁華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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