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華帝抬頭,將皇后眼底未藏好的得意瞧個正著。
瞧瞧,這便是太后塞給他的正宮。
心機之淺薄,眼界之狹窄,讓他怎能不煩不厭?!
“想不到皇后在后宮,消息倒是比朕還靈通!”
聽聞此言,皇后有些心驚跳,磕磕絆絆地解釋道:“臣妾…臣妾也是無意中聽說的!”
而后又連忙道:“皇上,現在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再讓予澤鬧下去,京城之中豈不是人人自危?”
“人人自危?”宣華帝笑了,“皇后倒是很會夸大其詞危言聳聽!你倒是說說,他干了什麼讓京城人人自危的事了!”
這蠢婦,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事還沒搞清楚就跑來告狀,想讓他懲罰小三兒,真是自作聰明!
皇后立刻來了勁頭,說的那一個唾沫橫飛。
“皇上,你不知道予澤膽子有多大!朝廷重臣之,他說關就關,還把人家折磨的神智不清!”
“宋婉兒被人擄了去,他竟讓侍衛挨家挨戶搜查,知道的說他是個皇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這天下之主呢…”
宣華帝厲眼過去,“皇后,說話是要付出代價的!”
他的兒子他清楚,再是混賬也不可能有這種想法。
不過是年輕狂罷了,怎地在皇后口中就變他要造反了?
因著宣華帝的震怒,殿門外的太監、宮跪了一地,“皇上息怒!”
“臣…臣妾只是一時口誤……”皇后臉發白,卻仍堅持道:“皇上,實是予澤太過放肆,臣妾看不過眼,一時激才會說錯話的。”
“雖說是臣妾口不擇言,可予澤犯了大忌卻是事實;還皇上能嚴懲,以正視聽!”
皇后咬了咬牙,干脆豁出去了。
接著道:“若非貴妃妹妹的言傳教,予澤豈敢如此!平日皇上多寵著兩分,臣妾無話可說,可事關朝廷法度,皇上可不能再如此縱容了!”
“哦?你想讓朕怎麼做?”宣華帝聲音和,臉上看不出喜怒。
呵,爛泥扶不上墻的東西,朕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膽子。
可皇后卻好似得到首肯般地道:“貴妃妹妹是皇上的心頭,臣妾可不敢妄言!只是,依宮規的話,最輕也得罰足三月吧?”
“否則,以后那些皇子個個都學予澤,豈不是要了套了?尋因問源,既源在貴妃妹妹上,自然得罰;以便警示其他后妃,您說呢?”
喲,野心還真不小!
言語間將宋婉兒說紅禍水,又說小三兒令智昏,這會兒又將火燒到煙兒的頭上;一箭三雕,算盤倒是打的不錯!
宣華帝好整以暇地看著,“還有什麼要求,索一并說了吧!”
皇后大喜,以為皇上真的同意了嚴懲,更加得意道:“不是臣妾說,予澤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依臣妾看,不如將他丟到軍中歷練幾年,到時候總能懂些事兒!”
軍中艱險,那小子文不武不就,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把命丟在那兒了。
“至于宋婉兒,仗著有兩分姿就勾引皇子,賜死都不為過!念在父宋天辰對皇上一向忠心的份上,就杖責八十吧,也好讓長長記。”
‘啪啪啪’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門口的趙紫煙將手掌拍的震天響,蓮步輕移,臉上還帶了三分若有似無的笑意,“皇后娘娘的主意可真不錯,陛下覺得呢?”
宣華帝狠狠瞪了一眼福海。
這沒眼的狗東西,人來了也不知道提醒一下他。
福海暗暗苦。
就貴妃娘娘那個臉,他哪里敢出聲;萬一得罪了人,回頭罪的還是他!
“朕覺得不怎麼樣!小三兒不會辦事,那是他自個兒造的孽,與妃何干?回頭朕把人進宮里來好好訓一頓也就是了!”
“至于皇后…祖先有訓,后宮不得干政;皇后卻張口教訓丞相府閉口妄言兵權,實在可惡,著足半年,印暫且由貴妃掌管!”
“皇上!”皇后尖,“臣妾并沒有做錯什麼,您不能這樣對臣妾!”
皇后惡毒的眼神看向趙紫煙,皇上分明就是袒護這個賤人!
不服!憑什麼!
“不必了,臣妾擔待不起!便按皇后說的吧,臣妾足三月;至于怎麼罰澤兒和宋小姐便由皇上定奪吧,臣妾告退!”
別以為不知道他想順水推舟,替罪羊已經有了;到時候他一推二五六,苦的還不是兒子和兒媳?
趙紫煙扯了扯角,早看了他的臉。
無妨,反正也沒對他抱什麼期。
他寵,接著;不寵,樂得逍遙。
趙紫煙走的干脆利落,渾然不顧宣華帝已然全黑的臉。
“皇上,您瞧瞧妹妹…”
“你給朕閉!”宣華帝抄起桌上的茶杯扔了過去,“滾出去!”
皇后很不甘心。
眼看著要說服皇上下旨了,那個賤人卻突然跑出來橫一杠,害得皇上瞬間就改變了主意。
但此時也不敢再捋虎須,只有被偏的才能有恃無恐,對皇上從來不敢像那個賤人那樣隨心所。
雖說把皇后轟出去了,可宣華帝卻還是覺得心頭有郁氣。
都怪那個渾小子,要不是他惹出這些事兒,怎麼會害得自己…
“去把那臭小子宣進宮來,朕非要好好教訓教訓他不可!”
想到剛剛妃的神,宣華帝覺得非常頭疼,這要怎麼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