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都得算進去！”王大嬸也跟著應和。
看熱鬧的也有眼尖的，直接指著王家的口袋，扯著嗓門大喊：“哎呀天娘！咋流黃湯子了？這……瞅著……咋這麼眼？”
這麼一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過去了。
一瞧，可不是嘛，那黃澄澄的，混雜著明的東西正沿著子口袋往下滴答呢！
關鍵那口袋位置也是別致，就在肚臍眼下邊偏左一點點，黃湯子往下流，看著就像從流出來的一樣。
不仔細看還真得想偏。
王大嬸眼珠一轉，故意喊道：“呦喂！王家，這是啥況啊？這湯湯水水的，你別不是尿子了吧？”
尿子？
好家伙，四五十歲的人還尿子？
這可比打架更惹人注目啊！
眾人一下子看過去，盯著王家，橫看豎看。
偏巧這會也到了下工點了，吃飽喝足了，誰不看個熱鬧？
眼看著人越來越多，你一句我一句的，給這王家說得臉皮犯綠。
本來還想和趙梅花理論理論的王家這回啥也不顧不上了，雙手護著口袋：“放你娘的狗臭屁！你他娘的才尿子呢！你全家都尿子！”
“不是尿子？那是啥？”
“該不會是拉了吧？”
拉了？
咦？
這一下子起哄的人更多了，就連親兒媳婦都忍不住后退兩步。
王家老臉一紅：“放屁！你個瘋婆子，滿噴糞！”
“那不然你說是啥？”王大嬸明知故問，早看到這惡婆子悄默地拿了個蛋藏兜里了，這一準是沒護好，把蛋給碎了。
“這是……這是……”口袋里揣得是啥，比誰都清楚，王家支支吾吾不知道該說啥了。
“說不出來那就是拉了！大家快來看看啊！四五十歲的老婆子拉兜子了！”
“放狗屁！那他娘的是活生生的蛋！是我剛從老趙家窩里掏出來的！還熱乎著呢！”
王家不了了，嗷的一下子喊出來，這一喊完就傻了，呆在原地，心虛得舌頭直打結。
“我……我是說……”
得！這算是被逮個正著了！
“大家都聽到了吧，這老婆子手腳不干凈，我家，連蛋也惦記著，為這還把我家閨打了！自己都認了，可誰也冤枉不了！”
趙梅花逮住時機，冷著臉呵，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
滿廠子誰不知道趙梅花疼孩子，尤其把那小丫頭當寶貝疙瘩，王家偏生對心肝下手，這事還能善了？
那必然不能了。
當即就再次重申，非讓這王家給們閨道歉，不止道歉，還得再賠們家翻三倍的和蛋。
最后還得再簽個條子，保證日后絕不小丫頭一下。
王家那是一百個不愿意啊，可廠長副廠長都開口了，說要在社會主義新世界，那就要堅決杜絕這種打架斗毆，狗的不正之風，要不道歉，那就得走人！
那可不行！
堅決不能走人！
當初可是揚眉吐氣，風風出來的，說是要跟著兒子去城里清福的。
要就這麼灰頭土臉地回去了，不得被村里那些死八婆笑死？
翻了個白眼，恨不得拿眼神兒瞪死趙梅花。
可人家也不怕這套，冷冷地反瞪回來，一個眼神就給嚇壞了。
不不愿地寫了條子，回了家那還得想法子買三只活母，再來三個頂好的蛋。
王家愁得直抓頭！
然而這還是沒能消解趙梅花心里的恨意，尤其是看到小丫頭著那只老母，死活不肯松手時，就更氣啊！
只恨不得把王家抓到治安去。
再說福安，三歲半的小腦瓜也是真的理解不了死亡的含義。
看著那只平時超級鬧騰的老母安安靜靜的趴在地上，著急地一個勁托老母的頭：“你快點起來呀！和福安一起做游戲呀！”
“快點起來嘛，福安給你抓蟲蟲吃！”
一眾人看的那個心疼喲，最后還是趙梅花把閨抱起來，摟在懷里哄：“福安乖，聽媽媽給你說，咱們家的老母它困了，想要睡覺了，福安不可以吵它呦。”
“困了？”福安仰著頭，一副懵懂無知的樣子。
“對啊，就像福安晚上需要睡覺一樣，咱們的老母它也需要呀，只是它要睡好長好長時間，福安最懂事兒了，我們不吵好不好？”
媽媽在福安眼里就是個超級無敵厲害的漂亮仙，福安相信媽媽的話，重重地點點頭：“好。”
福安低頭超小聲地說了句“晚安安”，然后抱住媽媽的脖子，帶著小小鳥一起回家了。
瞧著大約是沒事兒了，這群人才算松口氣。
只是，那好好一只大卻是誰也不敢燉了吃，就連趙老太那麼省吃儉用的人這回也破天荒地擺擺手：“算了，吃啥吃啊，好歹是和咱福安混了出來的，找個地兒給埋了吧。”
不為別的，就為以后孩子問起來也能有個代。
不過小孩子嘛，緒變化得快，難過一陣兒也就好了。
等趙老太把地里新出的芝麻和自留田上種的黃豆拿給趙梅花的時候，福安就高興的跟什麼似的了。
著盆子，指著那堆剝了殼的豆子：“黃豆！”
“對，是黃豆！回頭讓媽媽放點鹽，放點油，給你炒豆子吃，好不好？”
“好啊！”
嘎嘣脆的豆子，咸咸的，可好吃啦，今天早上媽媽還給哥哥、姐姐裝了一大把呢！
說到哥哥姐姐，福安小腦瓜一歪，眼著外頭，太都要落山了，哥哥姐姐還沒回來。
媽媽明明說太落山，哥哥姐姐就放學的呀，怎麼還沒有見到人吶？
左看右看，實在見不到人，福安坐不住了，和媽媽、外婆打個招呼，自己抱著小小鳥跑出去，到門口眼蹲守。
沒蹲著哥哥，倒聽到路邊的小草小花自言自語了。
“聽說了沒，廠子里那只又又干凈的老母死了。”
“啥？咋會死了？我看那幾個孩子都喜歡它的吧，養得那麼好，咋會死了？”
“給人吃了？”
“啥啊，沒有，被個老太婆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