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我想起了阿的銀行卡。聽程母說,阿死後,托人到銀行去查了,阿銀行卡上的一百萬還在上面。顯然,殺害阿的人不是圖財。
“大娘,您給阿換服時,見沒見著一張銀行卡?”我問道。
“見著了。阿把銀行卡在子裡,我拆了半天才拿出來。我見阿這麼稀罕這張銀行卡,就放進的棺材裡去了。唉,一個可憐的人,銀行卡上能有幾個錢呢。”老大娘嘆地說。
“你把銀行卡放進棺材裡了?”我吃驚地問。
“對呀。還有的一個金戒指,我也戴在阿的手上了。總之,我沒要阿的一點東西。”老大娘聲明道。
我心想:幸虧你沒趁火打劫,否則,鬼嬰也會來找你算帳的。我聽老道士說過:人死了,魂還在,所以,不論誰做了對死人不利的事,死人都會一清二楚。
“那就好。俗話說:不發死人財,半夜鬼不來。您沒要阿的一點東西,所以,纔會安安穩穩過日子呀。”我欽佩地著老大娘。
“那是。”老大娘撇撇,說:“人呀,多做善事,錯不了。”
老大娘給我指路,一個多小時後,我們終於來到小河邊的一座山崗下。
老大娘下了車,指著半山腰的一棵大槐樹說:“你們看,阿的墳就在那棵大樹下,旁邊還有一塊半人高的石頭。”
“那兒就阿一座墳嗎?”我問。
“對。當初埋葬阿時,我請了一位風水先生,他說:這個地方好,埋在這兒託生快。”
我對老大娘說:“您帶我們上去吧。”
老大娘搖搖頭,說:“我就不上去了,因爲,你們要掘阿的墳,我怕不高興,怪罪我。”
老道士瞪了老大娘一眼,說:“你不上去算了,我們走吧。”
我對兩位僱來的小工說:“把工帶上,走。”
沒一會兒,我們一行四人就爬到了大槐樹下。
老道士盯著阿的墳頭,皺著眉頭說:“有些不對頭呀。”
“師傅,咋了?”我不解地問。
“按說:鬼嬰如果埋在這兒,氣會非常重,但是,我走到墳邊了,卻覺不到多氣呀。”老道士自己的鬍鬚,疑地說:“徒兒,你看,我的鬍鬚沒被氣吹嘛。”
“師傅,現在萬里晴空,沒有一風,您的鬍鬚當然不會了。”我笑著說。
“徒兒,你有所不知。我這鬍鬚呀,有一種特殊功能,那就是測氣。如果走到氣重的地方,鬍鬚就會象被風吹一樣地擺。氣越重,擺得越厲害。你看,我現在都走到阿的墳前了,但鬍鬚卻毫未。”老道士四張了一番,問:“不會找錯了墳吧?”
“師傅,絕對不會錯的。您看,墳前還立了一塊碑呢。”我走到碑前,指著碑上的字說:“上面寫得很清楚:阿之墓。”
老道士也走了過來,他蹲下來,仔細看了看碑上的字。不解地說:“看來,這兒確實埋葬著阿,不過,怎麼會沒多氣呢?”
我四看了看,附近沒見著別的墳墓了。
突然,老道士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說:“我明白了,阿埋在這兒,但鬼嬰已經不在這兒了。”
“難道鬼嬰離開它媽媽了?”我吃了一驚。
“對,阿把鬼嬰託付給一個千年鬼了,這個千年鬼把氣都送給了鬼嬰,所以,鬼嬰已經變了千年鬼嬰。”老道士說到這兒,驚慌地站了起來,匆匆說:“徒兒,趕把我的口袋拿過來。”
我見老道士神大變,知道大事不妙,忙把口袋搬了過來。
老道士解開口袋,從裡面拿出四把小桃木劍,對我說:“你趕把這四把桃木劍按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在阿的墳墓周圍,記住:劍時,一定要念殺鬼咒。”
我見老道士一副張的神,不免也膽怯起來,我哆嗦著回答:“師傅,我記住了。”
“你哆嗦個屁呀!”老道士罵道:“我對你說了n遍,見了鬼,不能害怕。你越是害怕,鬼就越囂張。就你這個熊樣,也不怕鬼笑話你。”
“師傅,我…我不是怕,是有點冷。”我狡辯道。
“大夏天的中午,還冷?你看你,額頭上直淌汗,難道是冷出汗來了?”老道士教訓道。
“師傅,我今後一定改,就是死到臨頭也不害怕了。”我信誓旦旦地說。
我按照東南西北的順序,在阿的墳墓四周桃木劍,每一把劍時,我就會念:“太上老君教我殺鬼,與我神方。上呼玉,收攝不祥。登山石裂,佩帶印章。頭戴華蓋,足躡魁罡,左扶六甲,右衛六丁。前有黃神,後有越章。神師殺伐,不避豪強,先殺惡鬼,後斬夜。何神不伏,何鬼敢當急急如律令。”
我把桃木劍好了,問老道士:“師傅,還有啥事?”
老道士從口袋裡翻出一個小塑料袋子,裡面裝著大約兩、三斤糯米。
“徒兒,你去把這些糯米撒在墳墓四周。撒糯米時,裡要不停地念:草木皆兵。記住,不停地念,一刻也不能停。”老道士代道。
我心想:老道士的名堂真多,撒個糯米,念草木皆兵幹嘛,真是好玩得很。不過,我不敢違背老道士的囑咐,邊撒糯米,邊不停地念叨著:“草木皆兵……”
我撒完糯米,見老道士拿出三柱香,點燃,在阿的墳頭,他閉雙眼,口中唸唸有詞。
然後,老道士象著了魔一樣,竟然繞著阿的墳墓蹦跳起來,我一看,頓時明白了,原來,老道士這是在“走禹步”。
禹步是道士作法時的一種特殊步伐,號稱“三步九跡“,走禹步就是用在畫符。這種符最厲害,不過,一般的道士不會走禹步,只有道行高的道士纔有這種本領。
老道士一面蹦跳著,一面吐唾,還不停地搖頭晃腦。外行看起來,還以爲這個人患了神經病。
兩個僱來掘墓的小工站在大槐樹下,吃驚地看著老道士作法,倆人頭接耳地議論著,顯得十分的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