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錦夜正在看好戲,冷不丁戲演到了自己上,他同地看了張虛懷一眼,“本王和劉太醫,陳太醫都很。”
“個屁!”
張虛懷破口大罵:“你這個不孝徒,有好事竟然還想胳膊肘往外拐,天打雷劈劈不死你。還有你李錦夜,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好了,就這麼說定了,咦,你暖閣里有客,誰啊?瞧著面的,我瞧瞧去!”
玉淵聽著這顛三倒四的話,心想:這脾氣還是和從前一樣的臭不可聞!
李錦夜上前一步,低聲道:“這一百家醫館你打算何年馬月才開起來,不會等到虛懷七老八十吧?嗯?”
那個尾音太妙,玉淵竟然生生聽出幾分不一樣來。
“就數你最聰明!”
默默地看了李錦夜一眼,扭頭就走,子剛扭過去,想著他的眼睛,忙又轉過來,“能看清嗎?”
李錦夜淡聲道:“我這眼睛也是最近幾天才有些征兆,時好時壞,這會是好的。”
“那你……小心腳下。”
說完,燙了一天臉又燒了起來,咬咬牙,心道:高玉淵,有點出息行不?
……
原本冷清的暖閣,一下子多出兩人,再加上一個去而復返的謝奕為,頓時熱鬧起來。
羅媽媽又張羅著添了兩雙筷子,李錦夜因為來頭大,自然做了主位。
陳清焰看到這兩人時,心先沉了一半,再聽張虛懷與玉淵這般說話,另一半的心也沉了下去。
永安侯府素來與平王走得近,陳家順其自然的,就站了平王陣營。而竟然和安王、張太醫他們相。
李錦夜見是陳清焰,心里也暗暗吃了一驚,只是他也是大風大浪經歷過的,臉上半點不顯。
倒是張虛懷,心里藏不住事,直白問道:“陳清焰,你怎麼會在這里?你和我徒弟是什麼關系?”
陳清焰心里正琢磨著要如何回答,不想謝奕為突然話道:“那個……他我三叔,阿淵也我三叔,半個親戚的關系。”
“你納的是妾,又不是娶妻,你是他哪門子三叔。”張虛懷毫不客氣。
謝奕為:“……”
陳清焰:“……”
玉淵不想讓陳清焰太難堪,主解釋道:“師傅,他與我說些事。”
“孤男寡湊在一起說什麼事,有傷風化!”
這話一出,連大大咧咧的謝奕為都變了臉,更別說陳清焰。
玉淵臉一紅,氣得不知道說什麼好,心道:倘若你知道過了年我還要拋頭面給人看病,這點風化也算不得什麼!
李錦夜手按在張虛懷肩上,那雙眼睛還是那麼黑。
“怕是清焰兄新納小妾有什麼不妥,他才來找你徒弟說說,雖然分了府,到底還是一個爹生的。”
“一個爹生的沒錯,但……”
肩上的手驟然施,張虛懷痛得倒吸口涼氣,話順著嚨咽了下去。
陳清焰順勢站起來,“高玉淵,府里還有事,我先回去。”
“我送你!”玉淵跟著起,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走出暖閣,陳清焰突然開口道:“我不知道你和安王悉,但有句話多說一。”
“你是想讓我和他們,別走得太近?”
陳清焰點點頭。
玉淵似乎笑了一下,“我也想勸你一句。”
“別和平王他們走得太近?”
玉淵也點了下頭,“榮華富貴這東西沒個頭,從前我高家也是云端上的人,到頭來下場是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暖閣熱的原因,眼角有一抹由濃轉淡的嫣紅,微微挑起,襯得臉蛋瑩白如雪似的。
聲音很淡,著說不清、道不明的了然意味,陳清焰這才察覺到,這場巨大的變故其實并沒有從心里過去。
怕是藏得更深了。
陳清焰心下忍不住嘆息--倘若被這樣的姑娘喜歡著,該是何等幸福的滋味。
“陳清焰,找個門當戶對的姑娘親,走走路子看能不能外放做個地方,遠離京城的是非……”
玉淵的話沒說完,陳清焰已經揮揮手大步離開。
有些話,誰不知道;
但一顆心,誰能控制?
……
玉淵回到暖閣,目連掃都沒掃過張虛懷,直接對上李錦夜,“王爺突然臨寒舍,有事?”
李錦夜一聽這話,就知道這丫頭在生氣,暗下用腳踢了踢張虛懷。
張虛懷立刻就炸了起來,“怎麼,我說錯了嗎,難道不是孤男寡?”
“師傅求我去江南給王爺治病的時候,可沒說過孤男寡?”玉淵這一回毫不客氣的懟回去。
張虛懷先是一怔,再胡子一翹:“他和暮之,能一樣嗎?你們那是……那是……青梅竹馬的份!”
“虛懷,別胡說!”
李錦夜出聲呵斥,一扭頭,看向玉淵的眼神,比外頭的夜還要溫淡。
玉淵把碎發至耳后,微微避開他的視線,“師傅,你別胡說。李錦夜,你說正事吧。”
張虛懷回以兩人一個白眼。
李錦夜卻微微蹙了眉,剛剛頭發的俏皮姿態,和小時候在孫家莊時,何其相似?
“是這樣,昨兒晚上施過針一個時辰后,腦袋確實奇疼無比,但難得的卻一夜安睡。”
“王爺……你,你……睡不著覺啊?”謝奕為大吃一驚。
李錦夜看了他一眼,“最近事多,夜里總走眠。”
“那……是得好好看看。”
玉淵沒聽兩人說話,心里先是默默高興了一回,又盤算了一回。
不管如何,這針確實有些作用,照著這個思路往下走,看看能走到哪一步的。
這次的藥里只在里面放微末的一點三分三,如果加大一些用量,是不是效果更大些?
只是,加大多合適呢?
李錦夜用眼角的余看著,的眼神是虛的,一定是在想藥的事。
以前從未留意過,這丫頭竟然有這般的決心。
玉淵察覺到有視線落在上,抬頭的瞬間,李錦夜便挪開了。
原是錯覺。
玉淵想了想脆聲道:“一天時間太短,看不出所以然來。師傅,一會我幫王爺施針,你在邊上看著,每天晚上施針,再配以用藥,七日后你們再來。”
李錦夜輕咳一聲:“那便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