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我和我男人住在城郊的莊子上以賣菜為生,家境不算富裕,但日子過得也不差,唯一中不足的是我不能生育,多方求醫無效后,漸漸就放棄了,想著有合適的機會就抱個孩子來養。
那年的上元節,我男人去看花燈,我因子不適,沒與他同去,約二更時分,我男人回來了,懷里抱著一個睡的娃娃,我問他是哪里來的,他說是燈市上撿來的。
那孩子穿得破爛衫,臉上還臟兮兮的,我男人說是人家不要的孩子,我也沒多想,就把孩子留下了。
不曾想到了下半夜,莊子上突然鬧騰起來,說鎮國公府的小小姐丟了,正派兵四尋找,莊子上的里正得了上頭的命令,拿著小小姐的畫像挨家挨戶盤查,說是查出來誰家藏匿了孩子,九族都要掉腦袋。
我男人聽到風聲,出去看那畫像,發現畫像上的孩子正是自己抱回來的那個,頓時慌了手腳,匆忙將孩子藏在了地窖里,才躲過搜查。
搜查的人走后,我男人才和我說了實話,孩子不是撿的,而是有人給了他十兩銀子他去的,他背著我賭錢輸了家底,不住銀子的.,就做下了這糊涂事,為掩人耳目,便給孩子抹了泥灰,換了裳。
我得知真相后第一時間就他去自首,他卻說自首不僅自己要掉腦袋,連我都得被砍頭,我一介村婦,也沒個主見,就依著他的話,等第一撥搜查過去后,帶著孩子連夜逃了。
因怕被抓,不敢去人多的地方,一連數月都躲在山林里,白天挖野菜吃,晚上我男人下山給孩子弄些吃食,也不敢在一個山上待,不停換地方,過著野人一般的日子。
所幸那孩子特別乖巧,頭兩天哭鬧了幾回,后面就不哭了,漸漸地開始我們爹娘,就這樣過了幾個月,我男人突然染上了瘧疾,沒幾天就死了,臨死千叮嚀萬囑咐,我帶著孩子躲得遠遠的,這輩子都不要再回京城。
我一個人家,無分文,又拖著個孩子,能躲多遠,走走停停的,就流落到了紅藕莊園,幸得去避暑的二公子發善心,命管事的將我們收留在莊子上,給了兩間茅草房安,當時孩子已經瘦小枯干不.人形,也沒人認出是誰,我們母就在莊子上住了下來,直到如今。”
袖兒娘一口氣說完,力氣也耗盡了,卻還強撐著說道:“貴人,以上就是我所知的全部經過,保證句句屬實,不敢有半分瞞,我自知罪孽深重,死有余辜,任憑貴人置,只求貴人能信守承諾,不要連累無辜旁人。”
盛青云哪里還說得出話,倚著老夫人哭得肝腸寸斷。
老夫人聽著孫的悲慘遭遇,想起那些年因丟了孩子而暗無天日的日子,同樣悲從中來,老淚縱橫。
宋策萬萬沒想到袖兒還有這樣一番曲折的世,而袖兒娘,也極有可能要因為這事而掉腦袋。
昨日還在吹吹打打拜天地,轉眼便要大禍臨頭天人永隔,他怎麼得了?
“貴人,貴人,孩子的是袖兒爹,不是袖兒娘,求貴人看在袖兒娘十幾年含辛茹苦養袖兒的份上,饒了一命吧!”他跪在地上為袖兒娘磕頭求饒。
盛青云正哭得傷心,聞言然大怒:“沒就沒罪了嗎,縱容包庇就是協同犯罪,拐走我兒十二年,可知我每日是怎樣的煎熬,一句含辛茹苦就可以抵罪了嗎,我兒原本是該錦玉食的長大,卻因為和男人的罪,過著不蔽食不果腹的生活,好不容易千辛萬苦地長大了,又被送去侯府做了丫頭,倘若我們一直發現不了,將來還有可能配個小廝了此一生,你一張就我饒了,憑什麼,我憑什麼饒?”
一番聲淚俱下的質問,把宋策問得啞口無言,縱使他沒有孩子,也已然能到那種丟了孩子的痛楚。
“是小的說錯了話,請貴人息怒。”他俯首又磕了幾個頭,“可是貴人,袖兒眼下并不知道這些事,倘若你現在把袖兒娘殺了,袖兒或許本不會相信你說的話,還會因為你殺了娘而對你懷恨在心的。”
他已經想通了,袖兒娘確實有罪,所以現在要想保住袖兒娘,只能寄希于袖兒了,但愿能看在十二年相依為命的份上,讓的家人饒袖兒娘一命。
袖兒娘焉能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哭著道:“你不要說了,我這是罪有應得,何必再讓袖兒為難。”
老夫人還是清醒的,拍拍盛青云的手道:“他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就算要殺,也得等這婦人親口對孩子承認了自己的罪行之后再殺。”
盛青云發泄了一通,緒也漸漸穩定,抬手拭去眼淚,冷冷道:“我會盡快把袖兒接來見你的,在此之前,我不會殺你,你好好想想到時候怎麼和說!”
袖兒娘哭得聲音都沒了。
盛青云又道,“你男人可有說過當年給他銀子讓他孩子的是什麼人?”
“他不認識那人,只說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左手背上有黑的胎記。”袖兒娘回道。
說到胎記,盛青云想起袖兒脖子后面那道疤,急忙問道:“袖兒脖子上的疤是怎麼回事?”
袖兒娘目躲閃了一下,慚愧道:“畫像上特意畫了蝴蝶胎記,我男人怕被人認出來,趁睡著拿炭火燒的……”
盛青云的心都疼了,剛止住的眼淚又奔涌而出,咬牙道:“那麼小的孩子,他怎麼忍心,他真該慶幸自己死得早,不然我定要將他碎尸萬段!”
“我可憐的孫,遭的都是什麼罪。”老夫人也心疼得哽咽,恨恨道,“查,回頭賢兒去查,看看到底是哪個黑心腸的算計咱們家,查出來非把他千刀萬剮不可!”
婆媳二人滿滿的恨意嚇得宋策心驚跳,恨這樣,袖兒娘還能有好嗎?
”把人看好了,大夫開的藥好生服用,別死了。“盛青云收了淚,沉聲吩咐一旁的暗衛,隨后便和老夫人一起離開,回去商議如何接回兒的事。
一只腳過了門檻,盛青云突然又想起一事,回頭問袖兒娘:“你為什麼要袖兒?”
袖兒娘忙回道:“那時候,我們不敢的大名,聽時常念叨“袖兒,袖兒”,索就跟著這樣了。”
盛青云險些又哭出來,對老夫人說道:“母親可還記得,那時候我姐姐常常帶著南嘉來玩,錦屏喜歡表姐,聽咱們南嘉的小名,也學著,跟在南嘉后面袖兒,睡著了還在……”
老夫人連連點頭:“我記得,我怎麼會不記得,我當時還笑得不行……”
說著說著又不免傷,掏出帕子捂住。
婆媳兩個相攜著回了老夫人的院子,盛青云簡直一刻也不能等,請求老夫人允許現在就帶人去侯府把兒接回來。
老夫人想了想道:“我知你思心切,但此事非同小可,還是和賢兒商量一下再說吧!”
“那我現在就打發人去衙他回來。”盛青云道。
“你也太沉不住氣了。”老夫人有些不悅,“火急火燎的把人回來,難免被有心人瞎猜疑,孩子在侯府又跑不了,你連晚上都等不及嗎?”
盛青云一腔急切被潑了冷水,不敢違逆婆婆,只能暫且忍耐,等丈夫晚上回來再從長計議。
……
趙靖玉和謝南嘉一直晃悠到午后才回了侯府。
因掛念著兒子和畫樓,謝南嘉沒回宜蘭院,直接去了似錦院。
做為定遠侯唯一的孫子,獨得恩寵的小公子吃穿用度全是最好的,屋里燒著上好的銀炭,烘得整間屋子溫暖如春,地上鋪了一張厚厚的羊毯子,小公子穿著一輕便的薄棉襖,在上面歡快地爬行。
謝南嘉一腳踏進來,看到兒子撅著小屁.憨態可掬的樣子,旅途的疲乏瞬間便煙消云散了。
“幾日不見,怎麼就會爬了……”謝南嘉和娘說著話,蹲在毯子一頭輕輕拍了拍手,那孩子扭頭看到了,咧開笑起來,轉快速向爬過來。
“昨天還爬不快呢,你一來就爬得這麼快。”娘笑著說,“這孩子,就是和你親。”
謝南嘉很用,等孩子到了跟前,剛要手去抱,孩子一調頭,又爬走了。
屋里幾個人都笑起來:“我們小公子可會逗弄人了。”
孩子爬出去一截,用手撐起子,昂首回頭看著大伙咯咯地笑,一派天真無邪。
謝南嘉覺得這個畫面很好,突發奇想道:“回頭和二公子說一聲,他派個畫師過來,給小公子畫一套爬行圖,等小公子長大了好讓他瞧瞧自己小時候是什麼樣子。”
“這個主意好。”娘第一個贊,“不過這事不是應該請示世子嗎,世子才是小公子的爹呀!”
謝南嘉愣了一下,訕笑道:“我說岔了。”
吉祥似笑非笑地看著,打趣道:“某人是想二公子了?”
謝南嘉回紅藕莊園的事,只有西院和宜蘭院的人知道,因此吉祥并不知道這兩三天都和二公子在一起。
“畫樓呢?”謝南嘉面微紅,連忙轉移話題。
“畫樓去找柳姨娘了。”吉祥道,“最近不怎麼好,看大夫也不看,還天天跑去和柳姨娘玩。”
畫樓療毒的事一直沒讓別人知道,每天下午去西院都謊稱是去找綠柳說話。
謝南嘉沒想到今天去這麼早,既然聽吉祥提到綠柳,逗著兒子玩了一會兒后,便去了綠柳那邊。
去了之后,趙靖平居然也在,綠柳坐在窗前繡花,趙靖平則提筆在紙上描畫綠柳繡花的模樣,乍一看倒有些歲月靜好的意味。
聽到小丫頭通傳,忙碌的二人同時停下手里的活向門口看過來。
“你怎麼來了?”綠柳忙起相迎,趙靖平也擱下筆,兩只眼睛閃著,笑問道,“袖兒來了?”
“嗯。”謝南嘉應了一聲,被綠柳拉著坐下,不等開口,趙靖平又道,“袖兒這段真真是妙,穿這麼厚的冬,依然窈窕有致,不如我給你也畫一副肖像。”
“老.病又犯了不是?”綠柳板著臉,一雙杏眼瞪得溜圓。
趙靖平忙擺手:“沒有沒有,我就是單純的想畫畫。”
綠柳還要罵,謝南嘉搶先道:“我剛從似錦院來,小公子正在毯子上學爬,瞧著十分有趣,我正打算向世子提議,請個畫師給小公子畫一套爬行圖,既然世子技,不如親自去給小公子畫一套,也好趁機和小公子增近增近。”
“喲,我兒子都會爬啦?”趙靖平被喚醒了慈父之,手道,“說起來我有好多天不曾去看兒子了,既如此,我現在就去瞧瞧。”
說著便了小丫頭進來幫他拿筆墨紙硯,興高采烈地給兒子畫像去了。
“你瞧他,哪像個當爹的人?”綠柳埋怨道。
謝南嘉倒從的埋怨里聽出了些許的嗔。
“怎麼樣,這幾天他可是都住在你這里?”謝南嘉問道。
“嗯。”綠柳點點頭,小聲道,“你教的方法真管用,他不但沒再去別,還和我山盟海誓起來了。”
“山盟海誓不是他掛在邊上的話嗎,你信一半就行了,別全當真。”謝南嘉道。
“我當真才是傻子。”綠柳道,“要不是為了給我家小姐報仇,我才懶得理他。”
“是嗎?”謝南嘉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你就一點都沒有心嗎?”
綠柳臉上浮現一層紅暈,低眉道:“我不瞞你,他是我第一個男人,也是最后一個,要說一點不心是不可能的,而且你也答應我了,等搬倒了秦婉如,就讓我做世子夫人,如果事了,往后還有幾十年的歲月,我不能總是和他冷冰冰的過日子,我家小姐有基有倚仗,才敢那樣對他,我不行,我除了我自己,什麼也沒有。”
“我明白,我不過就是白問一句。”謝南嘉道,“你只管照著你覺得最舒心的方式來,其他的有我呢!”
不管怎麼說,綠柳都是為了和小公子才走到今天這一步的,所以無論綠柳選擇怎樣的人生,都會全力支持,還有畫樓也一樣。
“謝謝你袖兒,你真是太好了。”綠柳握住的手不已。
該說謝謝的是我,謝南嘉心里說道,拍了拍綠柳的手,“沒什麼事我就走了,你天天霸著世子,秦氏姑侄極有可能會對你不利,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我省得,你放心。”綠柳應了,依依不舍地把送出門。
回到宜蘭院,天已經變暗,剛巧趙蘭芝也從學堂回來了。
對于謝南嘉的歸來,趙蘭芝意外又驚喜,拉著進了屋,欣喜道:“怎麼這麼快就回了,我還以為你要陪你娘多住幾天呢!”
“那里太冷了,怕二公子住不慣。”謝南嘉道,“你們在家怎麼樣,沒什麼事吧?”
“沒事,都好的。”趙蘭芝說道。
“怎麼會沒事?”素荷在旁邊了一句,“安平郡主沒打算同意這門親,除了那天派個老嬤嬤來和老太太說話,后面就再沒了靜,周大公子也被足在家不準出門,小姐在學堂天天被別的小姐嘲諷,外面的人也都在看咱們笑話。”
“就是就是,袖兒你快想想辦法吧!”李嬤嬤也跟著說。
“你們都說兩句。”趙蘭芝不悅地皺起眉頭,“哪有你們說的這麼嚴重。”
“怎麼不嚴重?”李嬤嬤道,“夫人顯然是不會為你周旋的,老太太一把年紀,也不可能恬著老臉去求人,再這麼無聲無息地拖下去,人家都快忘了有這回事了。”
趙蘭芝突然就惱了,拍著桌子道:“嬤嬤整天翻來覆去就是這一套,是把當我賣不出去的積貨,想快點理了嗎,我再怎麼著也是侯府的小姐,憑什麼上趕著賤賣自己?”
這火氣來得突然,把一屋子人全都給嚇住了,素荷和珍兒大眼瞪小眼,不敢再吱聲,李嬤嬤臉變了幾變,抬袖子抹起了眼淚。
“我還不是為了小姐好嗎?”委屈地說道。
趙蘭芝猶自氣得口起伏:“我知道嬤嬤是為我好,可你從我十歲起就開始絮絮叨叨這些話,說什麼我不得嫡母歡心,沒有娘親倚靠,將來肯定嫁不好,我就是個木頭人,聽了這些年也聽煩了,嬤嬤只會杞人憂天,又何曾真的為我去爭取過努力過,除了教我各種忍,還教過我什麼?”
李嬤嬤被一通數落,越發哭得傷心,嗚嗚咽咽地說自己沒本事,不中用,沒把小姐教好。
趙蘭芝見哭,自己心里也不好,放緩了語氣道:“嬤嬤把我帶這麼大,已然是功不可沒,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只希嬤嬤不要把我當賣不出去一樣,整日憂心忡忡,我是沒了親娘,可我還有親爹不是嗎,嫁不周大公子,世上就沒有其他的公子了嗎?”
一番話讓李嬤嬤慚愧不已,巍巍躬道:“老奴錯了,老奴以后不會再這樣說了,小姐就原諒我這一回吧!”
趙蘭芝發了火,心平和了許多,長出了一口氣,緩緩道:“其實這幾天我也仔細想過,沒有娘親張羅,有些事確實不太好辦,所以我就等著袖兒回來去幫我問四姨娘的意思呢!”
謝南嘉和對視一眼,出欣的笑容。
沒娘的孩子,終于還是磕磕絆絆地長大了。
“四小姐放心,我明天一早就去問四姨娘。”謝南嘉笑道,“四姨娘肯定會非常高興的。”
……
晚飯時分,老國公夫人說好久沒和小國公一起用過餐,打發下人去把蘇賢夫妻二人和老國公一塊請來陪自己吃飯。
老國公年輕時就收集古董,其中對古劍最為傾心,致仕后更是變本加厲地沉迷其中,整日不是出門淘換寶貝,就是把自己關在收藏室里和一屋子寶貝作伴,一日三餐都不和老夫人一起用。
老夫人也懶得管他,自個樂得自在。
因此,老國公突然被老夫人這麼鄭重其事地上飯桌,直覺有什麼不同尋常的事要發生。
最近不同尋常的事有點多,前些天孫剛找回,昨天皇后娘娘就來了,今天不知道又是什麼事。
蘇賢剛從外面回來就被來了母親這邊,和老國公有著同樣的困,除了發覺妻子的眼睛有些腫,神有些不對,別的一無所知。
飯后,老夫人摒退了下人,才將請他們父子過來的原因說了。
父子二人大為震驚,尤其是蘇賢,當場就坐不住了,在房里來來回回踱了幾趟后,方出一句話:“這,這怎麼可能?”
“是啊,錦屏不都回來了嗎,怎麼憑空又冒出一個,怕不是個騙子吧?”老國公拈須道。
“你長腦子了沒有,這是青云自個查出來的,又不是人家主找上門的,騙你什麼?”老夫人道。
盛青云已然又紅了眼圈:“那孩子如今還蒙在鼓里,在定遠侯府做丫頭呢!”
蘇賢還是有些不能接,喃喃道:“怎麼可能,錦屏是我親自去接的,來龍去脈都問得清清楚楚嚴合,就連脖子上的胎記都是反復驗證過的,回來后,你們也各自問過,驗證過,確認無誤后,才正式給辦的接風宴,不是嗎?”
“是那樣沒錯,可現在的問題是咱們確實弄錯了,難道就放任這個錯誤錯下去,讓咱們真正的骨回不了家嗎?”盛青云道。
屋里陷一陣死寂。
老國公低下頭做沉思狀,蘇賢坐回到椅子上,垂著眼皮一臉凝重,老夫人還和先前一樣八風不地坐著。
“你們是什麼意思,都不同意接嗎?”盛青云頓時急了,起道,“事實就擺在眼前,為什麼不接,你們不接,我自個去接!”
“不是不接,問題是怎麼接?”蘇賢鎖愁眉道,“接回來,現在的錦屏怎麼辦,皇后娘娘那里怎麼辦,今日早朝結束后,皇上特意留我說話,說這門親事他很滿意,過兩天就著務府來納采問名,在這個節骨眼上,你說怎麼接?”
“什麼,皇上都發話了?”盛青云頹然跌坐回椅子上,腦子嗡嗡作響,臉煞白道,“難道我的兒就只能流落在外了嗎?”
“當然不能讓蘇家的骨流落在外。”沉默許久的老夫人開口道,“我思來想去,只有一個辦法,你找個機會去定遠侯府把那孩子討過來,就說和很投緣,想收做義,給錦屏做個伴……”
“義?”盛青云失禮地打斷了婆婆的話,“那是我親生的兒,上流著我的,怎麼能讓做義,已經了太多的苦,這樣對太不公平了!”
老夫人對于的失禮頗為不滿,沉聲道:“義不義的,咱們自己知道不就行了,等回頭錦屏一出嫁,家里就剩下,還不是可著勁的疼,和親生的有什麼區別?”
“可是……”
“別可是了,橫賢就只能這麼著了,要麼就不接,要麼就以義的名義接,除此之外,別無良方!”老夫人沉下臉滿含威嚴地下了定論。
盛青云還要說話,被丈夫連拉帶拽地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