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煙。”對方喊了一聲。
單是聽聲音就不難聽出對方此時的心定然十分復雜。
“二嬸。”這麼一會兒，施煙的氣息已經完全穩住，聲音聽起來淡雅空靈似是不帶任何緒。
“煙煙，對不起，對不起……”
未說事，開口就先道歉。
還夾雜著低低的哭泣聲。
施煙神卻很平靜，沒到什麼影響：“二嬸不用和我說對不起，原也沒有你什麼事。”
“怎麼會沒有我什麼事？當年的事，我是贊的，甚至很長一段時間都覺得你太過不懂事。當年二嬸犯了蠢，你別記恨二嬸。”
“二嬸多慮，我不記恨任何人。”
“二嬸不必自責，施家人那麼多，您作為兒媳，附和他們的決定是對的，不然您在施家的日子也不好過。”
站在他們的立場考慮，他們其實也沒什麼錯，所以施煙這些年從來沒有怨過任何人。
能一走了之，二嬸可不能像這樣一走了之。
那時候二嬸如果選擇支持，會很艱難的。
就連爸媽當時都是支持家族的決定。
只有幾個不懂事的小輩為抱不平，但那時候小輩們都還太小，做不了大人的主。
“可是二嬸不是附和他們，二嬸那時是當真覺得他們的做法是對的，確實覺得你不懂事，二嬸犯了蠢……”
“您別這麼說。”施煙打斷。
“您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事嗎？”
從始至終，的語氣都很平靜。
恬靜溫婉，從容淡然。
“你、你二哥也在海城，你知道嗎？”
“知道。”
“煙煙，你、你如果見到你二哥，能不能勸他回家？他一走九年，不接家里一通電話，不見家里任何人，二嬸就他這麼一個兒子，居然就狠心和家里一斷就是九年……”
“二哥離家有我的責任，我勸他回家是應該的。不過二嬸，他大抵也不會聽我的，當年我離家后聽說他跟著也離了家，聯系過他勸他回去，他拒絕了。”
正說著，就覺沒拿手機那只手被握住。
低頭一看，是姜澈握住了的手，將的手整個包裹在手心。
的手機沒有太大的外放音，但兩人離得近，加上施煙說的話，姜澈能大概判斷出對方說了些什麼。
施煙從他懷里抬頭對他淺淺一笑，示意他沒事。
姜澈沒有說話，盯著帶笑的眉眼看了幾秒，低頭落在額頭。
很輕的一吻，溫又珍視。
電話里繼續傳來對方的聲音：“不一樣，現在和當年不一樣。當年你二哥不愿回家是因為家里把你走，他一氣之下才離的家，現在家里沒人會再你了。煙煙，你也回來吧。”
“你若是回來，你二哥也就不會再賭氣不回家了。”
施煙沒有直接應的話，而是說：“二嬸，若是見到二哥，我會勸他的。至于我，我現在在海城上學，至得有四年才畢業，回去的事不急于這一時。”
“二嬸，沒什麼事我就先掛了，我室友等我一起去吃飯。”
“好、好的，那煙煙，見到你二哥你一定要勸他，他會聽你的！”
“好的，二嬸再見。”
掛斷電話，姜澈把施煙的手機接過去放在床頭柜上。
手落在臉頰上，著的臉落在耳側，就這麼輕抬著的臉讓看向他。
他輕輕挲著的臉頰問：“有什麼我能做的嗎？”
沒有過問太多，只問了這麼一句。
是個很有分寸的人。
卻又會在適當的時候給予關心。
就好比此刻，他不問其他，只問有什麼他能做的。
施煙的手上他肩頭搭著，淺雅一笑說：“親親我吧。”
姜澈就依言抬起的下，低頭吻上的。
兩人吻了這麼多次，他就數這次吻得最溫。
溫纏綿的吻很久才結束，他攬著靠在他懷里，沒有再做其他。施煙從他懷里微仰著頭看他，眼睛漉漉的。
看得姜澈心尖微。
頭滾了兩下，把又攬得了幾分。
“嗎？”他問。
“原是打算等你睡醒再吃飯，不知不覺就到了這個點。我先讓人送點吃的過來，你吃點東西再睡。”
不繼續了嗎？
施煙是想這麼問的。
但終是沒問出來。
這種話也不太好問。
只說：“那我換服下樓。”
姜澈卻說：“不用，我待會兒下樓去端上來，你在樓上吃就好，不用來回折騰。”
“在房間里吃飯？”施煙環視一下房間。
從來不會在房間書房吃東西，頂多會在書房喝喝茶。
看到這個表，姜澈止不住揚了揚角，的指尖說：“偶爾一次沒關系。”
姜澈說著，從床上起走過去拿起他的手機就打開窗簾，推開落地玻璃門走到臺去打電話。
窗簾這一打開，屋中的旖旎就散了大半。
看著在臺上打電話的清雋影，施煙直覺他這番下床拿手機打開窗簾推門走向臺的舉，更像是故意這麼做的，以平息他自己的沖。
他從下床到走向臺，全程都沒有再看一眼。
施煙抿輕笑，也起了。
就這麼穿著一件襯衫在上，也沒有想著去找服披上。
有些事有一次第二次就會很容易接，穿男友襯衫也一樣，這會兒就沒有剛穿上的時候那麼不自在了。
著腳走過去再次穿上那雙寬大的拖鞋，施煙進了浴室。
把門關上。
準備洗個臉，卻看到了鏡子里的自己。
雙水潤紅腫，眼里的氣還未散盡，臉頰上還有未散的紅暈。襯衫松松垮垮，出來的脖頸肩頭和鎖骨都是些青青紫紫的痕跡。
襯衫解了三顆扣子，躺著的時候未必有什麼，這一站起來就了大半，黑都看得清楚。
施煙微愣，突然想起剛才在床上坐起來靠在姜澈懷里時，況大概比現在站著的時候好不了多。
難怪他毫沒有停留就下了床。
沒有再看一眼。
再低頭一看，大上也有不痕跡。
他倒是沒有太用勁，只是皮比較白又比較細，他稍微握得些就會留下印記。
這可真是……
不過換上襯衫時就有了心理準備，倒也還好。
原以為他不會停。
如果沒有那通電話，他或許真不會停。
洗了把臉扣上扣子，才走出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