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煙攪拌著粥的手一頓。
沒有喝酒斷片的習慣,喝醉以后的事都還記得,只是自醒來到現在腦袋一直昏昏沉沉,一時沒想起來而已。
此時經姜澈這麼一提,就都想起來了。
包括為什麼會不自覺喝這麼多。
酒容易麻醉人的神經,喝了幾杯有點醉,又有姜澈在邊,藏在心深一直以來都認為不存在的緒就這麼悄悄冒了出來。
不由得想起那個說法,有人寵著,人很容易變得弱。
從前可不是這麼輕易剖析心將心都暴出來的人。
還想起了在車上時蘇塵來電話,讓姜澈接了。
他們聊了什麼不太清楚,但蘇塵的脾氣大概是有數的,想必聽到姜澈的聲音那刻,蘇塵就坐不住了。
如果姜澈再告知蘇塵他的份……
曾經和姜澈是死對頭,不止一次告誡過離姜澈遠一點的蘇塵,怕是會更加不淡定。
倒不是怕蘇塵知道什麼,和姜澈的事原也沒打算瞞著任何人。只是由告知蘇塵和由姜澈告知,給蘇塵的刺激程度完全不同。
回想起昨晚喝醉的事,施煙略頭疼,心里也略有復雜,但面上毫不顯,淺笑回他:“還好。”
“姜先生吃過東西了嗎?”
此時已是早上十點過。
姜澈眼尾輕挑:“吃過了。”
他還以為能逗逗,沒想到還能這麼淡定。
“昨晚蘇塵給你打了電話,你讓我幫你接了,我將我們的關系告知了他,沒關系吧?”
施煙哪里不知道他是故意的。
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著他笑說:“姜先生,你是有名分的人,并非見不得人,我們的關系不用瞞著任何人。”
姜澈毫不意外的回答。
向來縱容他。
沒有瞞著,直接說:“我給蘇神醫介紹了幾個病人,短時間他沒空來海城。”
施煙無奈笑了笑。
這介紹病人肯定也不是正經的介紹。
“嗯。”施煙應了聲,喝了口蜂水才慢慢喝粥。
姜澈也沒有離開,就坐在對面看。
即使什麼話也沒說就安靜地看著,姜澈一顆心也都是滿的。
過了一會兒,他問:“施小姐,今天有別的安排嗎?”
“沒有。”施煙搖頭。
著他,笑盈眼眸:“難得周末卻都在忙別的事,今天陪你。”
姜澈著一白襯衫,懶懶往后一靠,輕笑問:“那施小姐有沒有什麼想去的地方?”
施煙再次搖頭。
一向不玩,確實沒什麼想去的地方。
“就在家里吧。”說。
昨晚喝多了,今天有點蔫蔫的,也不太想出門。
左右是陪他,在哪里都一樣,若是想去別的地方,以后他們有的是機會。
姜澈目落在的臉頰上,隨即移到上,再一寸寸往下,桃花眼幽深,極侵略,帶著幾分意味深長的笑:“在家,你確定?”
“……”施煙很是無言。
最終,兩人確實都沒出門。
施煙吃過東西,姜澈領著去外面散了會兒步,沒有出竹苑。
等散了步回來,兩人就直接上樓去書房。
姜澈在理工作,施煙就拿著一本書坐在落地窗前專程為添置的榻榻米上看書。
坐在他對面,抬頭就能看到他。
他亦然。
有幾縷照進來,偶爾的對視間,溫馨自。
等姜澈忙了兩三個小時的工作就起離開書桌,走過去將施煙困在榻榻米中吻了一陣,這才拿一本書坐在榻榻米上陪一起看,施煙則坐在他側的地毯上,背靠著他的又拿起另一本書翻開。
姜澈單手拿著書,單手把玩著的長發。
偶有過落地窗照進來,兩個都是值氣質極佳的人,這麼坐在一起的畫面無疑是極的,也很是溫馨好。
單是這麼坐著就坐了一整天。
施煙沒有留在竹苑過夜,姜澈不希明天又早早起來趕路,吃過晚餐就送去了學校。
轉眼星期三,星期天來拜訪沒能見到姜澈的姜柏和姜蕓歇了兩天再次登姜家的門。
管家姜海直接把人領到竹苑來。
京都姜家大宅是百年老宅,景致自然不會差,但走進竹林走進竹苑,姜蕓還是忍不住贊嘆一句這里景致不錯,尤其配五叔的氣質。
不過,他們也沒有多心思欣賞景,心中都很忐忑。
五叔不見他們,他們忐忑;五叔同意見他們,他們更忐忑。
特別是管家將他們領到竹苑大門口,看著自打開的大門留了句“五爺不喜被人打擾,我只能將二位送到這里”就離開了。
讓兩人更加忐忑。
兩人換一個眼神,姜蕓推著姜柏走在前面,這才慢慢挪著步子走進院中。
院里當季的花開得正好,景很。但此時兩人哪有心管這些,看著空無一人的院子,遲疑順著路往主樓去。
等走進主樓看到坐在客廳沙發上的人,兩人迅速拘謹站著。
“五叔!”
“五、五叔!”
比起姜蕓,姜柏稍微沉得住氣些。
只是沒怎麼敢抬頭看坐在沙發上著一白襯衫芝蘭玉樹般的人。
姜澈合上手里的書將其放在茶幾上,修長的雙手叉放在疊的雙上,整個人帶著與生俱來的貴氣,深邃無波的眼眸微微抬起朝他們看去:“幾番登門要見我,有事?”
神溫雅斂,聲音也帶著他慣常的溫潤,讓人看不出他的緒。
無形的力襲來,兩人更拘謹,甚至連神經都下意識繃起來。
姜蕓沒敢說話,用手肘撞了下姜柏。
姜柏只能著頭皮開口:“五叔離開家來海城養傷到現在我們都未能來探,最近聽說五叔大有好轉,特地來看看您。”
“希沒打擾五叔的清凈。”姜蕓補充一句。
姜澈視線掠過姜蕓落在姜柏上:“客套話不必說,直接說來意。”
了解姜澈的脾,姜柏也沒敢再廢話,看姜澈一眼,直接九十度鞠躬:“五叔,我來是想請您回去主持大局!”
“自您離開,姜家實力大不如前,憂外患不斷,一直在走下坡路,再這樣下去,姜家遲早要從京都的上流圈層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