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盞茶的時間,心魔才悠悠地從坑中爬上來。
一上來,就如同一個“大”字又倒在了地上,半晌沒有靜。
這是在做什麼?
宋蕪走上前去,就看到心魔闔著眼,一不,像是在思考什麼。
宋蕪這才有機會仔細打量心魔。
越看,宋蕪便越是心驚,這心魔除了,與沒有一點區別,連角的褶皺,腰間儲袋的位置都不差分毫。
就是剛剛宋蕪一拳砸到了心魔臉上,它的右臉明顯要比左臉高出幾分。
宋蕪的心很微妙,見到這樣的心魔,仿佛有種自己打自己的錯覺。
宋蕪還在打量著心魔,它突然睜開了眼。
心魔的一雙眼珠也是純黑,若不是瞳孔閃爍著微弱點,宋蕪也很難辨認這心魔到底是睜著眼,還是閉著眼。
兩目對視,心魔沖宋蕪勾起了角,似是在沖笑。
宋蕪還沒明白它的意思,它的像是冰塊融化,變一灘黑的水流。
水流沿著地地面向宋蕪流。
宋蕪下意識想往后退,卻憑借自制力強行站在原地,這心魔好像對它沒有惡意。
宋蕪不敢錯眼地注視著它,到底還是怕它又搞出什麼事來。
就見它流到了宋蕪的腳邊,然后慢慢變幻,一點一點融進了宋蕪的影子中,直到兩者合二為一。
“這是…”
宋蕪看見這一幕還有些不敢相信,心魔這是已經被打服了?
這也太簡單了。
虛風真人已經從剛剛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對心魔的行為倒是不奇怪。
“它是因你而生,對你天生就有依賴,你弱,它會將你吃掉,讓你永遠和它在一起。你強過它,它就會選擇跟隨你。”
虛風真人低頭看向宋蕪的影子,又道:“你是,它是影子,只要你在,它就在。”
只要我在,它就在。
宋蕪看著漆黑的影子,聽起來好像還不錯。
不知那個背后設計的人,知道因禍得福,又添一個助力,會是什麼樣的表。
虛風真人咳嗽一聲,將一枚玉簡遞給宋蕪。
宋蕪雙手接過后,沒有立即查看,而是疑道:“這是什麼?”
“咳,咳。”虛風真人又假意咳了兩聲,才道,“這是召靈,你研習此法,可以加深與心魔的通。”
宋蕪看向虛風真人的目越發古怪,之前就想問了。
在奇石坊賣石頭的虛風真人怎麼會突然出現在秦家院?
虛風真人心虛地挪開視線,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他說不出口啊。
他難道要和宋蕪說自己實在是喜歡那個淼淼的小丫頭,所以有事沒事就用神識在宋家門口打轉嗎?
他難道要和宋蕪說今天發現宋蕪帶著小丫頭來秦家,他害怕宋蕪是想讓小丫頭也像堂姐一樣拜在秦家老頭門下,所以又用神識在秦家門口打轉嗎?
他難道要和宋蕪說他發現了柳如眉的怪異之,為了不暴自己在背后猥瑣窺,所以只能在奇石坊急得打轉嗎?
虛風真人在面子和徒弟中糾結了好一會兒,最終拍板決定要徒弟,面子丟了還能找回來,徒弟丟了他上哪兒找去?
等他火急火燎的趕來時,柳如眉的氣息已經消失了,只留下了一個奇怪的心魔。
再奇怪的心魔也有弱點。
既然來了,那他也不能白來,索就將心魔之事抖了個干凈,教導宋蕪收服心魔。
塵埃落定后,再給宋蕪召靈的玉簡。
他深覺自己的這番作一定能讓得了好的宋蕪在小丫頭面前替他言幾句。
至于自己地打探小丫頭的形蹤,他覺得是可以被原諒的。
虛風真人就是不說原因,只一個勁兒讓宋蕪收下玉簡。
天上掉餡餅的好事落在宋蕪頭上。并沒有被砸暈了頭。
無功不祿。
拿人手短,吃人短。
要是收下了虛風真人的玉簡,可不能確定自己能不能回報給虛風真人想要的東西。
兩人推過來,推過去,最終到底是宋蕪犟過了虛風真人。
虛風真人吭吭哧哧道:“我,你,你堂妹…”
宋蕪的疑之更甚,虛風真人到底要說誰?
虛風真人眼一閉,心一橫,大聲道:“你今天來是不是要讓小丫頭拜師的?”
“誰?”宋蕪一怔,隨即便反應過來,“虛風真人,您說的是淼淼?”
不會吧?
聽虛風真人這話里的意思是要收淼淼當徒弟?
宋蕪想起虛風真人在云夢界的傳說,又想起虛風真人上次因為的激將法,想讓淼淼也拜不了師的稚行為,角微微搐。
都已經說出了口,接下來的話也很順暢了,虛風真人苦口婆心道:“淼淼要想拜師還不如拜我門下,秦家老頭半只腳都快土了,哪有我風華正茂,博學…”
“虛風道友,在我秦家的地盤上說老頭子的壞話未免有些失禮了吧。”
一個白發老者拄著拐突然站在了宋蕪和虛風真人前。
虛風真人老臉一紅,壞了,他忘了這里是秦家了!
倒是宋蕪上前行了一禮,激道:“多謝秦家老祖。”
秦家老祖之前雖未出面,但是卻在背地里打開了護族大陣,這才攔住了逃跑的心魔。
若是沒有秦家老祖出手,宋蕪也不能那麼輕易收服心魔。
所以宋蕪對秦家老祖的激十分誠摯,讓聽到虛風真人背地說他壞話的秦家老祖面緩和不。
“不必多禮,你是我關門弟子的堂姐,這事又是出在秦家,我于于理都因出手。”
秦家老祖刻意在關門弟子四字上加重語氣,就是想告訴虛風真人,我對你說的小丫頭不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