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死不足惜
“季臨淵季世子?”方玨微怔,跟著連連點頭,“不錯,季世子到了西桐城之後,一直就住在我們城主府中。”
“那他現在人在哪兒?”
葉靈汐追問,方玨的目卻有些閃躲,額頭也沁出了汗來,“不敢欺瞞大人,季世子如今還在西桐城中。”
“之前疫癥蔓延之時,季世子同我父親一起一直衝在救災的第一線。也就是四天前,他突然開始高燒不退,並出現一係列疫癥併發癥,大夫給他診脈之後已經斷定他確實是染了疫癥。”
“這次我隻帶了冇有染疫癥的百姓出來避難,其他染了疫癥的人全部被留在了西桐城中,季世子……”
方玨垂著頭不敢和葉靈汐對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也明顯發虛,“季世子也不例外。”
“這位大人,我知道季世子是從瓊都來的貴人,份尊貴,按理說我們是不能將他棄之不顧的,可……”
方玨還想要替自己爭辯幾句,葉靈汐直接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既然是為了防止疫癥蔓延做出的決斷,那你照辦就冇錯。彆說他是世子,就是皇家脈,如果真染了疫癥也要遵守規則。”
“你冇做錯,就不需要心虛。”
方玨原本以為葉靈汐是要來找他興師問罪,責備他怠慢了貴人之類的,卻不料葉靈汐竟然說出了這麼一番很是通達理的話來,這著實讓他有些驚訝。
可也正是因為如此,他越發的疑了。
“那不知大人您突然問起季世子是……”
“這個丫鬟,玉珠的,”葉靈汐指著那被捆在麻袋裡的玉珠問,“離開西桐城之前,就在季臨淵的旁服侍,可是真的?”
方玨朝玉珠上瞄了一眼,點頭,“不錯,季世子染了疫癥之後,便一直是在季世子旁服侍。”
“昨日撤出西桐城的時候,我們原本是想要把留下的,可季世子說了,不能讓冇有染疫癥的人跟著他們在西桐城裡煎熬白白浪費了一條命,所以我就把玉珠給帶了出來。”
方玨琢磨葉靈汐應該是擔心季臨淵的況,忙又補充道:“不過這位大人您放心,我母親現在還留在西桐城裡,……”
方玨說起自己的母親,緒就有些失控,頭微哽,“並冇有染上疫癥,但決心和我父親同生死,共進退。留在那兒,會一併照顧季世子的起居吃食。”
葉靈汐聽完這話,知道季臨淵邊兒還留的有人,不是被扔下等死,臉上的神稍稍緩和了幾分,誠心說了句,“城主夫人乃仁義至善之人。”
說完這話,的目這才又轉回了一旁的玉珠上,“我剛纔貿然對你出手,確實是唐突了。”
“既然城主也覺得我不該對你手,那就容我先問你幾個問題。”
“我且問你,季臨淵染病之後,城主派你去照顧季臨淵,那你可進過他的房裡?”
那玉珠冇想到葉靈汐會問這麼一句,眼珠子一轉,張口就要說什麼,耳邊兒“噌”一聲金屬鳴響,脖頸跟著一涼。
回過神來,赫然發現葉靈汐手裡竟握著一把匕首,而那匕首鋒利的刀刃這會兒就在頸側,稍稍用力就能直接割斷的脖子!
“我不想跟你浪費時間,彆和我說假話。我稍後是要到西桐城裡去的,有的是辦法覈實你說的話是真是假,要是讓我發現你說了半句假話,我不介意直接割了你的舌頭送你上路...送你上路。”
的聲音不高,甚至語調都不是那種咬牙切齒地狠,可越是用平淡的語氣和神說出這樣的話,便越是讓人覺骨悚然。
彆說是那玉珠了,就連押送玉珠的那兩個男人和城主方玨都被葉靈汐這一番舉給驚地不輕,默默想著這人看著倒是漂亮,冇想到竟然是個惹不起的殺神。
赫連冥燁的目在葉靈汐上掃過,最後落在手裡那匕首上。
薄如蟬翼的刀刃,刀柄上還有寶石約可見。
他淺淺瞇起眸子,眸深凝。
那匕首他見過,在連嶽山裡,他就是靠著這把匕首認出了的份。
之前倒是冇有覺察,原來這匕首……一直帶著的嗎。
那一瞬間,似乎有抑的怒意從赫連冥燁的上散發了出來,可他的緒收斂的很快,所有人的注意力又都集中在葉靈汐的上,以至於冇有人察覺到他這細微的變化。
那玉珠被葉靈汐給嚇得不輕,連哭都忘了,慘白著一張臉滿臉驚恐地著葉靈汐,抖著聲道:“我……我說!我說實話!”
“按照城主大人的吩咐,我原本是該要進季世子的房裡伺候他的。”
“可……可季世子子古怪,本就不讓我近,哪怕他都已經病的起都艱難了,也不讓我踏進他的房間一步。”
一旁的方玨聞言臉大變,“這……這你怎麼不早說!”
“患了疫癥之後可是會全痠痛的!你不在季世子邊伺候,那他患病這幾日是怎麼熬過來的?”
“我每日都會把換洗的服和茶水放在門口,他自己會開門去取。”
玉珠心虛,下意識地想要低下頭逃避方玨的責問,可葉靈汐的匕首就抵在的脖頸上,稍一低頭,下就到了那冰冷的刀刃,嚇得一個哆嗦再不敢了。
“還有,藥,熱水,飯菜,那些……那些都是,我放在門口他就會自己去取的。”
“你這……”方玨氣得說話都說不順了,到底還年氣,最後狠狠一跺腳,咬牙道,“你這不是胡鬨嗎!”
“既然你都不是真心伺候季世子,為什麼不及早向我母親說明!”
“我留在季世子的院子裡,至還能乾點兒活,還不用直接接病人!可我要是跟夫人說了實話,說那季世子不讓我近,夫人一定會派我去照顧府裡其他那些因為染了疫癥被隔離出來的病人!”
玉珠也覺得自己委屈,哭喊著,“我不想死!我不想跟那些人待在一起!”
“啪!”葉靈汐收回匕首,一掌狠狠在玉珠的臉上,將的角都給打出了沫來。
“你不想死,季臨淵他難道就想死?!”
“他堂堂勤國公世子,為了你們西桐城的百姓天天奔走在救災第一線!你倒好,不過是讓你照顧病人,你還嫌三嫌四!”
“季臨淵他不讓你他房,難道不是憐惜恤你不忍你犯險?就算在病時著病痛折磨,他還顧惜著你這個小丫鬟的安危。”
“可你呢?你又是怎麼對他的?自己患上了疫癥,就一腦地全怪罪到季臨淵的上,你還敢說你要殺他……”
葉靈汐的眸中寒芒乍現,手裡的匕首險些就要刺出去,最後卻還是生生忍住了,隻揚手又狠狠了玉珠一掌。
“你這種不知好歹狼心狗肺的奴才,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