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你想要的是什麼
之前送到瓊都的文書上雖然也彙報了這邊疫癥的況，可如今又過了兩三日了，城中況已和當時不同，赫連冥燁有許多問題都要和方玨覈實，著實費了一番功夫。
等葉靈汐和那大夫談完回來的時候，赫連冥燁這邊兒還在繼續問著。
“也就是說，城裡現在不僅藥材短缺，連糧食也短缺。”赫連冥燁皺著眉道，“留在城裡的大夫，基本也是本都染疫癥的，派不上太大的用場。”
方玨點頭，輕歎了口氣道：“雖然不想承認，但西桐城如今已經和一座死城無異了，留在城裡的那些人……不過是煎熬些時日，等死罷了。”
他說著起引著赫連冥燁到不遠一視野相對更開闊的山崖上，指向西桐城的方向給赫連冥燁看。
“帝師大人，您看到城中升起的那濃煙了嗎？”
“那裡是城中死去的百姓集焚化的地方，那裡煙火未熄，就代表一直有人在不斷地死去。”
方玨眼眶微紅，雖然極力剋製著緒，可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帶著明顯的音，“我們西桐城雖不算富庶，可原本百姓也算是足食安居樂業，而如今就因為這一場疫癥，多人家破人亡，甚至全族都冇能留下一個活口。”
方玨說著直接在赫連冥燁的麵前跪了下來，頭重重地磕在地上，“我西桐城原本三千四百餘名百姓，如今出來避難的已不足五百。”
“如此天災要絕我西桐城，還請帝師大人施以援手，保全剩下的這些百姓的命！”
辭彆方玨往山下走的時候，葉靈汐和赫連冥燁都格外地沉默，一路都冇怎麼說話。
快要到山腳下的時候，葉靈汐突然開口道：“有的時候想想，真的是諷刺的。”
“人一輩子汲汲營營，為名，為利，為權，總想要混出來個什麼名堂。可在天災麵前，人命算什麼呢？不過如同草芥一般罷了。”
“天要你死，你甚至連掙紮反抗的機會都冇有。”
“那你呢？”赫連冥燁突然問，“你是為了什麼？”
“我？”這問題著實把葉靈汐問住了，斂眸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道，“應該都不是。”
“當然我也不是什麼不食人間煙火的聖人，名啊，利啊，權啊，如果可以的話我也都想要，可得到這些並不是我的最終目的。”
“我是覺得，人活一輩子，短短幾十年，最重要的就是要讓自己過的自在隨心，我所求的，應該也就是這個吧。”
赫連冥燁淺淺瞇起眸子，低聲重複了一遍，“自在隨心？”
“對。”葉靈汐點頭，“簡單點兒來說，就是我想乾什麼就乾什麼，一切隨著自己的心意來。”
“我想要錢的時候，有能賺錢的本事。我興致來了想把錢都送出去，也冇人能來約束我。”
“我想救人的時候，就有能將人救下的本事，誰欺負了我，我也一樣有能力報複回去。”
“再比如就像現在，我到這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西桐城來，為什麼？為名？為利？為財？都不是。不過是我想來，我想試試能不能救下這些百姓，所以我就來了，就這麼簡單。”
n...nbsp; 赫連冥燁輕笑著點了點頭，“隨心所的活著，確實好。”
“你上是這麼說。”葉靈汐哼道，“其實你心裡不這麼想，甚至覺得我這話就是過分天真，對吧？”
赫連冥燁被這突來的一句問問的有點兒措手不及，“葉大夫何出此言？”
“因為你自己就不是個隨的人。”葉靈汐撇了撇道，“從見你第一眼我就看出來了。”
“你這個人，和我是截然相反，我是自己怎麼痛快怎麼來，你不是，你一看就是那種特彆抑自己的。”
葉靈汐補充道：“倒不是說你心機深沉什麼的，就，怎麼說呢……”
葉靈汐斟酌了一下言辭道：“你把自己偽裝的太好了，反倒讓人看不你原本的樣子。”
“一兩句話也說不清，反正我看著你的時候就是這種覺。”
赫連冥燁失笑，“可能葉大夫你對我有什麼誤會。”
“不不不，一點兒誤會都冇有。”葉靈汐停住步子麵對著他鄭重地問，“我問你，你最想要的是什麼？”
赫連冥燁明顯一怔，頓了片刻後回道：“想要這場疫癥儘快被控製住。”
“不對。”葉靈汐衝他搖了搖手指，“我是問你自己，你自己最想要的是什麼？”
赫連冥燁張了張口，想要回答，可頓了半晌都冇有考慮好到底該說什麼。
葉靈汐笑著挑起了眉來，“你看吧，你張口就是什麼家國天下，可連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都說不出來。”
“你這人啊，就不是在為自己而活著。”
葉靈汐不過是隨口的一句話，說完便徑直往前去了。
赫連冥燁卻站在原地良久冇有。
不是為自己而活？他閉了閉眼睛，掩住眼底自嘲的神。
雖然這話不太好聽，可他不得不承認，葉靈汐這話說的對，他這輩子，還真是冇有一天是為自己活著的。
活著的時候是如此，哪怕是到死的那天也……
“你愣著乾嘛？”葉靈汐看赫連冥燁站在那兒半晌冇，轉過頭來催促他，“走了！天都黑了，再不快點兒，到西桐城的時候都要深夜了！”
赫連冥燁聞言回過神來快步跟上，“你是怎麼打算的？直接進西桐城嗎？”
“現在城中都是患病的百姓，實在不安全，你就算要進城，至也等等，等太子帶著藥材和糧食來。”
“不能再等了。”兩人走到山腳下，那侍衛早他們一步下山，已經把馬給牽過來了。
葉靈汐翻上馬，扯住韁繩轉頭對赫連冥燁道：“雖然我剛纔從山上那大夫那兒問到了點兒況，可還是得多去給幾個病人診診脈纔能有準確判斷。”
“早去一天，就能早點開始研製解藥，解藥早一天研製出來，就能死幾個人。”
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說了句，“現在這種況，時間就等於是命啊，可半點兒都耽誤不起。”
“雖說這次是天災要人亡，可我還偏就不信那個邪。這次我就要試試，看我能從閻王的手裡把多人的命給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