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我有36位大儒弟子?(2合1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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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仞山。

著最新發送過來的《三國演義》,韓青竹很滿意地點了點頭。

對嘛,這個馬超就寫的很利落嘛!

說不定很快就能有一個孟起營了。

這神將虛影的作用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就是“窮追猛打”了。

韓青竹抖了抖手上的書稿,遞給蕭奇,吩咐道:“立刻謄抄,發送全軍!”

蕭奇接過書稿,拱手稱是,匆匆走了出去。

韓青竹突然臉凝重起來,用手敲擊著桌面。

“天雨粟!東蒼城!”

“也不知對那幫小子有沒有幫助!”

……

此時此刻,陳看著面前的三十多個渾死氣沖天的人,差點把都吐出了。

這就是兵相在傳信里說送來的好“苗子”?

我是不是對苗子的意思有什麼誤解?

苗子不應該是那種年輕、活潑,生氣的嗎?

怎麼是一群老爺爺!

左邊那個,你臉上的皺紋已經把眼睛都擋住了啊。

右邊那個,你到底能不能自己站起來?需要人扶你說一聲啊!

向負責這次運送的校尉,一臉狐疑。

那校尉也是尷尬地笑了笑:“侯爺,兵相讓我轉告你,這都是好苗子,要好好栽培。”

栽培?

我認栽了,好嗎?

兵相,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就在陳心頭無語的時候,那些老人中一個看似領頭的站起,對著陳行了個禮:“侯爺,我等也無意叨擾,只是兵相軍令難違。”

“勞煩侯爺給我等安排一個空房子,定時送來糧水即可,我等……時間不多了。”

“七日后,若是我等無人走出屋子,還請侯爺派人替我等收尸。”

一驚,楞在原地。

隨后,其他人也努力地朝著陳標準地施禮,那看上去站不起的老人也終于站了起來,此時陳才注意到,他的左腳比右腳短了一截!

回過神,連忙回禮,說道:“諸位長輩說笑了,諸位是兵相給東蒼城送來的客人,陳豈可慢待!”

那領頭老者淡淡一笑,也不答話,陳連忙招呼過城主府中的管事,吩咐道:“給諸位先生各安排一間……”

此時陳耳中突然響起云思遙的聲音。

“按他們說的辦。”

了一下,但還是改口道:“安排一個寬敞的大屋子,每日送去糧食和飲水,不許打擾。”

那管事點了點頭,那領頭之人又是拱手道謝了一聲,于是三三兩兩你扶著我,我纏著你,跟著那管事離開。

見眾人離開,那校尉才從口袋里掏出一枚玉簡,遞給陳:“侯爺,這是那些老先生的份資料,請您過目。”

接過玉簡,神識探,只是一眼,整個人就仿佛雷擊一般。

“項脊軒,青州五峰人士,傳道境夫子,八十四歲,守萬仞山四十六年,歷大小戰一百三十二起,軍帳中攢有同級蠻頭九十六顆。”

“湯君浩,州齊寧人士,傳道境夫子,七十三歲,守遂安城三十三年,歷大小戰一百零三起,策勛六轉,積功威武校尉。”

“金安然,越州博寧人士,傳道境夫子,六十八歲,出玉門關戰九次,留有重傷傷疤一百一十六。”

“翟天興,莽州羅安人士,傳道境夫子,七十六歲,冒充蠻匪十九年,救回大玄被擄百姓一千零八十九人,百人出蠻原,唯其獨活。”

……

統共三十六人,每一個都是傳道境夫子,每一個都是百戰老兵,每一個都是從尸山海中爬出來的人。

但是他剛剛到他們上的死氣,那死氣他很悉,他從活死人墓中出來也有那樣的氣息。

他們,快死了。

韓青竹,你把這些人族脊梁送到東蒼城是什麼意思!

要我陳給他們送終嗎?

你韓兵相不忍送別,就以為我陳是鐵石心腸嗎!

不知何時,云思遙站在了陳邊,似乎到陳心中的,輕輕握住了陳的手:“安穩心神!”

冰涼的從手上傳來,陳的心沒來由的寧靜了起來,他轉過向云思遙:“六師姐,到底是怎麼回事?”

云思遙輕輕嘆氣:“朝夕會!”

……

“朝夕會啊!”萬仞山上,一位大儒嘆了一口氣,他邊跟著的一位夫子疑道,“老師,朝夕會是什麼?”

“項師叔說他去了東蒼城,是參加這什麼朝夕會去了?”

那大儒看了眼自己的眼前的弟子,這弟子天賦優秀,如今不到四十歲,已經是開化境夫子,所以自己也不曾與他說過朝夕會的事,于是緩緩解釋道——

“朝聞道,夕死可矣。”

“朝夕會,就是我儒門求學的最后一搏。”

“與天道立下誓約,換取短暫的神魂澄澈,與志同道合者彼此換所得,以求能夠突破那層阻礙,由儒生夫子,又或者由夫子大儒!”

“這就是朝夕會。”

那弟子聽出其中的兇險,問道:“若是與天道換取的神魂澄澈結束,仍未突破呢?”

大儒背著手,轉朝軍帳中走去,只是幽幽的重復了一句——

“朝夕朝夕,朝聞道,夕死可矣!”

……

“所以,兵相是想借東蒼城天雨粟的機緣,刺激他們一把?”陳問道。

云思遙點點頭:“朝夕會的功率太低了。我仔細觀察過那些夫子,他們積累足夠,但是在戰場上廝殺了太久,儒心損,殺意遮掩了學問的道路。”

“這批人,應當是韓兵相千挑萬選出來的人。”

“不過他們雖然都是夫子境巔峰,距離大儒不過咫尺,但這咫尺卻是天涯。”

“依我看,真正能功的,不過一二人而已。”

“小師弟你也不要太多難,他們的壽元,都到了,所以上死氣彌漫。若是不突破大儒,上生機最旺盛之人,也最多再活半月!”

腦中卻閃過那個一只斷了半截,一直都站不起的老者,又想起眾人朝自己施禮的畫面,鼻子微微泛酸。

“我……我怎麼能……讓他們給我施禮!”

“師姐,有辦法調東蒼城天雨粟的機緣,幫助他們嗎?”

“他們……是英雄啊!”

看著陳有些微微泛紅的眼睛,云思遙也是容,抬手的眼角:“天雨粟的機緣是天道給予,我們沒辦法控制的。”

“你做好心理準備,結果不會太好。”

沉默了片刻,轉出去。

“小師弟,你去哪?”

“我是東蒼城城主,氣運加,我去找他們,或許這氣運有一點幫助!”

看著陳的背影離開了自己的視線,云思遙淡淡一笑。

“老師,小師弟骨子里和你一樣,都很溫呀……”

……

“兄長,你說爺爺這一次能功嗎?”遂安城,一個看上去二十多歲的儒生有些焦慮地看著東方,詢問正在書寫字帖的兄長。

模樣嚴肅的兄長微微皺眉,寫字的手微微一頓:“擔心無用,靜待消息即可。”

“你今日的功課完了嗎?”

那儒生有些委屈:“我心里想著爺爺,無心念書。兄長,你給我說一句吧。”

兄長無奈,點點頭:“爺爺一定能功,晉升大儒,再增一甲子的壽元。”

小儒生聽兄長這麼說,似乎松了一口氣,“嗯”了一聲,無意中看了眼兄長的帖子,只見上面麻麻寫滿了“孔圣保佑”、“馬到功”、“梧侯神武”、“爺爺長壽”……

……

推開廳堂的大門,那三十六名夫子都了過來。

連忙長躬一禮:“諸位前輩,方才陳有些慢待了,特來賠禮。”

站起:“可否容小子予一角之地,容小子靜聽諸位論道。”

此時帶頭之人笑道:“侯爺客氣了,這本就是你的地方,請隨意!”

點點頭,走了廳堂之中,頓時眾人都應到,一屬于東蒼的氣運跟著陳了這座廳堂。

眾人心知肚明,又是齊齊朝陳行禮,道了一聲“多謝”,陳不敢守禮,而是找到一個角落盤坐下,閉目養神。

眾人見陳的態度,于是也不再理會,又彼此開始論道起來。

……

一日。

兩日。

三日。

陳落在廳堂中待了三日,不知為何,倒是在此地寫《三國》順暢了一些,竟然寫到了第六十五回“馬超大戰葭萌關,劉備自領益州牧”。

不過陳沒心關心這些事,因為在他眼中,那群夫子臉上的神采開始退卻了。

按照云思遙的解釋,他們定然與天道約定了七日的時限。

這朝夕會的時限,就如同日升日落一樣,最開始是向上升,攀到頂峰后就會開始往下降,但那頂峰并不一定出現在正中間的日子,而是看參與人員的文思撞而定。

如今,顯然是眾人文思撞的高峰已過。

按道理,這個時間,應當有人突破的啊!

可是現場,卻一個也沒有。

目中出焦急與哀傷,這表被那領頭之人看在眼中。

此時已經知道,對方就是那玉簡中排在第一位的項脊軒項夫子。

項夫子朝著陳微微一笑,走到陳面前,施了一禮。

連忙起還禮。

項夫子笑道:“ 侯爺何必如此,我等不過是殘軀之人,妄想搏一個機會。”

另一人也上前,輕輕笑道:“是啊,似我等壽元將至,衰老,思維遲滯,空有一正氣,也調取不得。若是上了戰場,就是人族的拖累,蠻人的靶子。”

“如今有幸,能死在求道路上,心滿意足也。”

項夫子點點頭:“不錯。若是七日后我等亡故,還勞煩侯爺將我等合葬一,就立一塊碑,刻下求道而亡吧,也不枉我等儒門君子之名。”

“是啊是啊!”此時其他的夫子都嘻嘻笑了起來。

“老夫殺了上百個蠻子,夠本了!”

“老夫兒子有大儒之資,老夫也沒什麼憾了。”

“哼,老夫有十六個孫子,各個都是讀書人,你們有什麼可以跟我比的!”

此時一個個面容蒼老的老者,一個個開懷不已,講述著各自的輝煌。

著他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他腦子里反復思考這些天聽到的眾人的談,尋找有什麼可以幫助他們。

其實所謂朝夕會,就是在討論治學之道。

說白了,就是該怎麼學習?

不要以為這是清談,按照云思遙的話,這是圣道之綱。

若是不理解這個,輕則讀死書,死讀書,陷窠臼無法自拔;重則把書讀歪,自己掌握一些似是而非的假道理,落了歪門邪道。

這些老夫子,就是殺氣太重,蒙住了前進的道路。

用云思遙的比喻來說,他們的書山學海被一片霧遮蓋,不知道該怎麼走下去,回過頭,來時路也被霧彌漫,找不到回去的路。

他們被困死在眼下的境界,既不能溫故而知新,也不能浴火重生,卡死在這咫尺天涯之中。

“怎麼讀書?怎麼學習?”陳突然一,“我怎麼這麼蠢,現在才想到。”

“也不知道對他們有沒有啟發!”

“管他呢,試一試。”

心中一定,干咳了一聲,躬施禮,提高了銀兩:“諸位夫子!”

眾人停下了談,又看向陳

,淡淡說道:“小子雖然不是儒門中人,但對于讀書也有些心得。這幾日聽諸位論道,益匪淺,有點淺見,想說出來請諸位夫子指點。”

項脊軒哈哈一笑:“早就聽聞侯爺天縱英才,雖不是儒門中人,卻勝過無數儒門中人,項某洗耳恭聽侯爺的高見。”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道:“侯爺請講!”

清了清嗓子,走到廳堂中央,說道——

“圣道之下,儒門有儒生、夫子、大儒三個境界。”

“小子不才,也將這讀書之路分三個境界!”

項脊軒微微點頭:“敢問是哪三個境界!”

笑道;“第一個境界,對應儒生境。”

“我稱呼它為‘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西樓,斷天涯路’。”

眾夫子眼前一亮,項脊軒說道:“此乃元獻公之作,侯爺念此詩,老夫心中略有悟,卻不知然否。”

手:“項夫子請講。”

項脊軒說道:“侯爺說的第一個境界,對應儒生,應該是說要甘耐寂寞,立下志向。”

“讀書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昨夜西風凋碧樹,無人相隨,只能獨上西樓,天涯路遠,卻要登高到盡頭,明白自己為何而讀書!”

點點頭:“項夫子高見!所有前進的路,都有一個目標。而儒生境,博覽群書,厚積薄發,就是為了在群書中確定自己的志向。”

眾夫子紛紛點頭,一名夫子問道:“侯爺,那第二個境界呢?可是對應我等夫子境?”

微微一笑:“正是。這第二個境界,對應夫子境,在下用一用我柳老哥的詞句。”

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念完,眾夫子都皺眉沉思,最終喃喃念著此句。

“正是,正是啊。夫子境時,立下了心中之道,為之苦苦追尋,即便千般苦萬般難,又何曾有過一后悔。”

一名夫子贊同道:“是啊,所謂‘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儒生境立下的目標,就要在夫子境去踐行。”

點點頭,說道:“前行之路無人能一帆風順,我等必然會為之付出代價。但是我等卻甘之如飴,不曾后悔。”

“亦余心之所善兮,雖九死猶未悔!”項脊軒點點頭,朝著陳行了個半師禮,“多謝侯爺指點!”

眾人也紛紛行禮,道:“多謝侯爺指點。”

再度側避讓開,繼續說道:“第三個境界,自然就是對應大儒了。”

“我的理解,依然是一首詞。”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

話音一落,滿場雀無聲。

讀書,讀到后來,是驀然回首嗎?

我們苦苦追尋的道理,其實早就在我們的后嗎?

那我們這一生奔忙的意義又在哪里?

此時一雙雙迷茫的眼睛都向了陳

長長吐出一口氣。

“在我看來,之前儒生和夫子,一直都是在做疊加。儒生時積累學識,夫子時磨煉毅力,但是到了這一步,是該放下一些了。”

“東風夜放花千樹,寶馬雕車香滿路;還有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這些都不是我們的追求。”

“所謂‘花漸迷人眼’,越是這個時候,越是會停住腳步。”

“甚至‘眾里尋他千百度’,也依然看不到目標。”

“把這些流溢彩都放下,離開那繁華的街道。”

“此時,才能在那燈火闌珊的地方,找到我們的方向。”

“若儒生時是斷天涯路。”

“那此時,就是站在天涯路的盡頭,回西樓!”

“不忘初心,昂首前行。”

“去那西樓之上不到的天涯路的前方,再看一看,看看那前方是什麼!”

項脊軒輕輕說道:“前方,是求索長橋啊……”

此言一落,項脊軒頭頂憑空生出一團霧,此時他上浩然正氣沖天而起,沖散了那一團霧,直沖天穹。

城主府。

云思遙著那沖天的浩然正氣如同青柱一般,一只白鶴虛影繞柱而飛,直至青柱在天空暈染出一片碧云霄,面:“‘晴空一鶴排云上,便引正氣到碧宵’!這是突破大儒之象!”

云思遙話音未落,又是一道正氣柱沖天而起……

……

此時,朝夕會的廳堂

項脊軒眼可見的年輕起來,瞬間化作了一名滄桑俊朗的中年人,他朝著陳深深一拜:“多謝陳師指點迷津。脊軒愿余生長留東蒼,報陳師指點延命之恩。”

一驚,剛要說點什麼,另一位夫子也猛然睜開眼睛,上正氣沖破了頭頂霧。

第二位大儒!

但這只是一個開始。

很快,第三位,第四位,第五位!

……

第八位,第九位,第十位!

……

第十三位,第十四位,第十五位!

……

東蒼城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抬頭著太空。

那一道道正氣柱仿佛雨后春筍一般,爭先恐后地沖了出來。

一只只白鶴虛影在天空盤旋,隨后落一戶戶懷有孕的孕婦肚中。

秦當國從政事堂中跑出來,高喊:“白鶴送子!這是異象白鶴送子!”

“都給我記錄下來!記錄下來!”

“白鶴送子,必有神!”

“東蒼大興!東蒼大興!”

……

廳堂,三十六位衰老夫子,已然為了三十六位百戰大儒。

眾人圍住陳,躬行半師之禮,這一次陳無法避讓!

哎,這一下,多了三十六個大儒弟子。

各個是殺才!

王國維,我謝謝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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