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章並作一章,
……
祁佑年見紀曉棠挑眉,就知道自己方纔泄了緒。他有話要問紀曉棠,然而一眼瞥見旁邊的紀三老爺,立刻就改了主意。
祁佑年沒有問紀曉棠什麼,反而向紀曉棠解釋。
“是好書,等我回去慢慢細看。”
“曉棠幫你辛苦抄的,肯定是頂好的。”紀三老爺就道。
祁佑年笑著點頭。
紀曉棠總覺得祁佑年方纔想要說的並不是這個,然而當場也不肯深究,話題就此岔了開去。
祁佑年將兵書珍而重之地放懷中,藏好了。
穆府擺了中秋宴,又請了雜耍和戲班子來,一家人連同紀曉棠、紀三老爺、祁佑年,一直熱鬧到傍晚,才散了宴席。
祁佑年並沒有走,而是被沈氏留下來,要夜裡一起賞月。
穆洪和沈氏是打算在穆府的小花園中賞月。然而,今年穆府的年輕人卻有別的打算。
若論賞月,任安再也沒有比螺廟更好的地方了。
沈氏本來不許,但是經不住一班年輕人攛掇,穆萬傑又在懷裡撒打滾,穆洪也贊,說年輕人喜歡,就隨他們的便。雖說是夜間出行,然而螺廟離城並不遠。且安全也有保證,就穆家這些人走在路上,不論人鬼都只有怕他們的,沒有他們怕別人的。
沈氏對穆洪的話不置可否,但最後還是無奈地點了頭。
“我不管你們。只是你們要保證照顧好曉棠。曉棠回來若是了頭髮,我也不和你們干休的。”沈氏就道。
衆人忙都答應。
紀曉棠是吃罷了宴席,才知道要往螺廟去的計劃的。也才十歲出頭。正是玩且力充沛的年紀,雖有些吃驚,但更多的還是歡喜。
秋夜已經漸涼,紀曉棠上穿了秋香立領珊瑚扣窄袖襖,下面是雨過天青的宮,打扮的極爲利落。沈氏又找了件大紅緙牡丹披風來,讓紀曉棠披了。一面親自送紀曉棠出來。
“到了娘娘跟前,記得替我和你娘磕個頭,上一炷香。”沈氏告訴紀曉棠。
“外祖母放心。”紀曉棠就自然笑著應了。
沈氏又悄悄地囑咐跟紀曉棠同去的張氏。
“好好照看你妹子。記得帶你妹子去娘娘跟前上柱香。”如此這般地囑咐著,沈氏還給張氏使了個眼。
張氏馬上會意地點頭。
“娘放心吧,我這心裡頭都有數。還有二弟,也要讓他在娘娘跟前好好拜一拜。”
婆媳倆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衆人都是騎馬。中秋夜。任安城到燈火通明。街上行人如織,因此從穆府到城門衆人都緩緩而行。等出了城門,上了道,一行人就撒開了馬。
穆家這一次中秋踏月之旅,除了穆洪留在家裡陪著沈氏,其餘人都參加了。穆家豪領著一衆家丁和親兵在前面開道,最後面是穆家英和張氏帶一衆親兵和紀家的護院們殿後。穆家英懷裡還抱了穆萬傑,與張氏並轡而行。
走在中間的。則是祁佑年、紀三老爺和紀曉棠。
紀三老爺難得夜間馳馬,跟著跑了一陣。就撒歡跑到前面穆家豪那一隊裡去了。紀曉棠瞧見了,也沒攔著,只是了後面李師傅上來去照看著紀三老爺。
紀三老爺並不擔心紀曉棠,因爲祁佑年一直不離紀曉棠左右。他非常篤定,有祁佑年在,紀曉棠就萬無一失。
紀曉棠和祁佑年並轡而行,兩個人都不怎麼說話,然而氣氛越默契極了。祁佑年只要一偏頭,就能看見紀曉棠的笑臉。
顯然,這次踏月之旅,很合紀曉棠的心意。
“喜歡嗎?”祁佑年就問。
“喜歡。”紀曉棠在馬上點頭,此、此景,還有此刻的氣氛,都讓紀曉棠的心既寧靜又歡喜。
“我也很喜歡。”祁佑年就接著道。
這次的夜行,其實是他的主意,不過是借了穆家豪的口說出來而已。他十分篤定,紀曉棠會喜歡這個主意。
祁佑年喜歡黑夜。
或許表面上不顯,但是祁佑年卻覺得,紀曉棠在骨子裡,與他有太多的相同之。兩個人在一起,即便是不說話,也有足夠的默契。
祁佑年此刻滿心都是如何讓紀曉棠歡喜,與紀曉棠親近。
前面穆家豪和紀三老爺已經歡騰起來,兩個人似乎比賽似地在馬上長嘯。
穆萬傑在後面聽見了,就在穆家英懷裡蹦躂起來,一面仰頭向天,發出稚的嚎。
穆家英和張氏都大笑,穆家英還在穆萬傑的腦門上輕拍了一下。
“讓老二和紀三都別嚎了,多好聽似的,一會再招來狼。”穆家英向前面喊。
“招來狼也沒事,咱們都帶著傢伙。有狼來正好宰了吃,還能得塊狼皮褥子。”也不知道是誰笑著回了一句。
衆人都大笑。
祁佑年和紀曉棠都沒有完全放開馬,一會的工夫,就跟紀三老爺他們拉開了一段距離。
“阿佑,咱們追上去。”紀曉棠就道。
“好。”祁佑年低笑著道。
兩人對視了一眼,就都抖了抖繮繩。兩匹馬都是萬種挑一的駿馬,這一撒開了繮繩,兩匹馬也撒開了歡,哪需片刻的工夫,不僅追上了紀三老爺,還超了過去。
“都小心著點兒,曉棠慢些,別跟他們比。”穆家英在後面徒勞地著,一面還要制著在他懷裡撒歡的穆萬傑。
衆人這樣你追我趕,很快就到了螺山腳下。
螺廟的主持和尚竟然已經帶著知客僧人在山腳下等候了。不僅山上廟中燈火通明,從山腳到山門的山道兩側竟也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竟是早有甲鮮明的兵士提著燈籠守衛多時了。
紀曉棠第一個趕到山腳下。見此景,就微微轉頭看向祁佑年。
祁佑年先利落地下了馬,他隨手將馬繮繩扔給迎過來的小校,就到紀曉棠馬前,拉住白兔的繮繩,以膝爲下馬石,虛扶著紀曉棠也下了馬。
“阿佑。你早有準備。”紀曉棠就道,不是問話,而是肯定。
“是的。”祁佑年也沒否認。
今天的出行並不是一時興起。而是計劃已久。他就是想在中秋之夜,帶紀曉棠來螺山踏月,然後拜一拜螺娘娘。
傳說螺娘娘十分靈驗,尤其是對年輕男。說是如果到螺娘娘面前誠心上香許願。就能如願地找到心上人。祁佑年還從穆家豪那裡打聽得知,紀二太太就是在螺廟許過願之後,才遇到了紀二老爺。
這麼一會的工夫,紀三老爺等後面的衆人也都趕到了。
主持和尚忙上前來迎接,向祁佑年合十行禮。
“有勞大師了。”祁佑年還禮,客氣地說道。
衆人說著話,就往山上來。
螺廟外都都祁佑年手下的兵丁,將衆人帶到大殿前。主持和尚就很有眼地帶著人退了下去。
這螺廟,今天夜間就歸了穆家這一衆年輕人了。
大家都記得沈氏的囑咐。張氏忙就讓紀曉棠先去螺娘娘面前上香許願。
紀曉棠拈了香,朝上面拜了幾拜,心裡想著如果螺娘娘真的有靈,別有所求,只要保一家人健康安樂。這一家人中,除了自家,自然也包括了穆家衆人。
紀曉棠這樣祝禱過了,就從上面走下來。
張氏忙就攔住紀曉棠。
“曉棠,你許了什麼願,告訴給大舅母。”張氏笑著問紀曉棠,其他人,包括穆萬傑都被張氏給攔在了大殿之外,說好了,要等紀曉棠拜過之後,才許他們進來。
本來並不需要如此,但是張氏沈氏所託,心中另有打算。
紀曉棠見張氏問,也並不瞞,如此這般說了。
“好孩子。”張氏就點頭,“你這樣孝順,螺娘娘知道了,肯定會護佑的。”
張氏這樣說著,就讓紀曉棠再拈香。
紀曉棠略有些不解。
張氏往外面瞧瞧,就看見門邊探進來一大一小兩個茸茸的腦袋,正是紀三老爺和穆萬傑。張氏一眼瞪過去,一大一小都吸了口氣,忙就腦袋了回去。
“你外祖母沒告訴過你,你娘和你爹爹的姻緣就是螺娘娘面前求來的。今天正是好日子,你再去拜一拜,求娘娘保佑你。咱們人啊,一輩子婚姻如意,纔是最大的事。”張氏說話爽快,也知道紀曉棠不是扭扭的人,才這樣說了。
紀曉棠並沒有去接張氏手中的香,向上看了看螺娘孃的神像,才又慢慢轉回頭來。
“大舅母,你說,這螺娘娘真就這般靈驗嗎?”紀曉棠的眼睛看著張氏,卻又似乎看的並不是張氏。
張氏連連點頭。
“當然是靈的。大舅母當年,也曾來許過願的。”張氏連同做姑娘時候的私事都說給紀曉棠聽了。
“那看來是真的靈驗。”紀曉棠就道。
“當然了。”張氏就笑。嫁進穆家,門當戶對不說,公公婆婆都是好說話的人,和穆家英也投意合,還生下了穆萬傑。覺得自己幸福極了。
“那螺娘娘每天只怕是忙的很。”紀曉棠就道,“我已經許了願,就不再許了,免得螺娘娘認爲我貪心,不肯理睬我,或者真的忙不過來,又或者……顧此失彼。”
“哪有這樣的說法,你這孩子,快去再上一炷香,心誠些,管保心想事的,這是大事。……咱們大傢伙自然都會平安喜樂,你的終大事,才得求娘娘保佑。”
張氏將香塞在紀曉棠的手裡,一面輕輕地推了推紀曉棠。
紀曉棠卻不過,只得又上前拜了。口中唸唸有詞。
張氏在旁邊就笑著點頭,認爲紀曉棠是在誠心向螺娘娘求個如意郎君。
紀曉棠重新走下來,對著張氏笑了笑。張氏也跟著笑了。
“曉棠。娘娘一定會讓你如願的。”張氏笑著道。
紀曉棠就點頭。
也這樣希,希螺娘娘能夠保佑的親人一生平安喜樂。
方纔再拜螺娘娘,並沒有許什麼新的願,許的願,還是求一家人的平安。在紀曉棠今後的人生中,會拜數不清的菩薩,然而許下的願心卻至死至終都沒有變。只有這唯一的一個。
紀曉棠認爲,如果神佛有靈,那麼只許這一個願。神佛們應該會更願意如所願。
紀曉棠和張氏從大殿中出來,紀三老爺等人就笑著圍上來。
“曉棠,許了什麼願,告訴給小叔聽聽。”紀三老爺笑嘻嘻的。
不等紀曉棠說話。張氏就先張開手護住了。
“孩子家的事。你們都問。好了,你們誰要去娘娘跟前拜一拜,許願找個好媳婦的,就快進去吧。”
張氏的話說的太直接了,正中在場幾個年輕男子的心事。
紀三老爺和穆家豪就互相推搡起來,互相指著說對方正要求個如意佳人,就在大殿門口,不肯進去。
紀曉棠抿笑。目往旁邊瞄去,就見祁佑年笑呵呵地正在看。
穆家英年紀大些。也更穩重些,就拉開了穆家豪和紀三老爺。
“都別鬧了,既然來了,當然是都進去拜一拜。”穆家英這樣說了,紀三老爺和穆家豪也就不再鬧了。
張氏則更是痛快,就讓穆家豪快進去拜。
“這也是爹孃的一樁心事哩,二弟你拜的誠心些。”
雖然穆家英和張氏都說開了,但是穆家豪畢竟年輕,一張男的麪皮也實在有些薄,還是微微地紅了臉。不過雖然紅了臉,卻也沒再推讓,就真的邁步進了大殿。
紀三老爺嘿嘿一笑,隨後就跟了進去。
這兩個人在裡面半晌,才都笑著出來。
衆人就都看祁佑年。
祁佑年是和紀三老爺同齡的年,方纔穆家英那樣說話,主要還是爲了讓祁佑年不至於太窘迫。只是紀三老爺和穆家豪都不像穆家英那麼想,他們刻意盯著祁佑年,就是要看祁佑年窘迫不好意思的樣子。
祁佑年乾咳了一聲,眼神飛快地掃了一眼紀曉棠,隨後徑自邁步進了大殿。
紀三老爺和穆家豪換了一個眼神。
“這小子,不得了。”紀三老爺就道,一面就拉了穆家豪一把,“走,咱們聽聽他許什麼願。”
紀三老爺和穆家豪就鬼鬼祟祟地跟了進去。
穆家英搖頭嘆氣,卻也沒有阻止,而且角還帶著笑。
好半晌,紀三老爺和穆家豪先跑出來了,兩個人都是一副忍笑的樣子。
“想不到,阿佑竟然這樣虔誠。”紀三老爺就道。
“不愧是祁千戶啊。”穆家豪也道。
“你們聽見祁千戶許的願了?”穆家英就問。
紀三老爺和穆家豪竟都沒有回答,兩個人換了一個視線,隨即就都搖頭。
“沒聽見。”
“我們沒聽見。”
穆家英看著兩人,就起了疑心。這兩個人的樣子,分明是聽到了什麼。既然是聽到了,依著這兩個人的脾氣,就該搶著說出來,可他們竟然守口如瓶。
“事古怪了。”穆家英了下上的短鬍鬚,緩緩地說道。
穆萬傑一直被穆家英拉著,所以纔沒往大殿裡去搗,這個時候就也擡起一隻胖乎乎的手,學著他父親的樣子自己圓乎乎的下。
“事古怪了。”穆萬傑學著穆家英的口氣道。
衆人正在說笑,祁佑年就從大殿中走了出來。離開大殿,衆人就往後面走。祁佑年在後山做了安排,那裡纔是賞月的最佳地點。
一路上,穆家英就問祁佑年是許了什麼願。
“與家豪兄和小叔的一樣。”祁佑年就道,目卻朝紀曉棠了過來。“希螺娘娘能保佑我如願以償。”
他這樣坦白,穆家英反而不好繼續問下去,就連穆家豪和紀三老爺也不好拿他取笑。
很快就到了後山。原來祁佑年已經派人在這裡安排下桌椅,桌子上林林總總擺了各鮮果點心,還有小校在旁邊燙酒。
衆人落座,小校就先端了燙好的酒上來。
酒是上好的金華酒,在座的大多好酒,舉杯就喝。
紀曉棠的面前也擺了一盅。
“曉棠也好喝一兩杯,”祁佑年自己先不喝。而是端起酒盅來讓紀曉棠,“這酒不上頭,山上有些涼。喝一兩杯暖正好。”
“阿佑說的對。”張氏也勸紀曉棠。
紀曉棠就接了酒盅喝了。
張氏突然就問穆家豪是怎樣許的願。
穆家豪笑著不肯說,但是旁邊還有紀三老爺。
“我都聽見了。”紀三老爺搶著說道,“家豪想求螺娘娘給他牽一個。”
“還說我,你不也是一樣。”穆家豪見紀三老爺說了他。他也不示弱。一面衝著衆人,“你們不知道紀三多貪心,他說要最要娶七八個,還說什麼環燕瘦他都要。”
“胡說。”紀三老爺擡手就去揍穆家豪。
穆家豪一邊說他並沒有胡說,一邊笑嘻嘻地躲閃,兩個人拳來腳往地就打在了一起。平常在穆家,紀三老爺讀書之餘,就是跟穆家父子過招。其中跟他練手最多的,就是穆家豪。
兩個人打的虎虎生風。且很有默契。
“年輕人啊。”穆家英就笑。
“你也不老啊。”張氏就道。
夫妻倆對視一眼,就走到旁邊去了,穆萬傑也做個跟屁蟲。
“曉棠,不如四走走。”祁佑年就對紀曉棠道。
紀曉棠也正想如此,就點點頭。
兩人起,就往後面走來。
後山是疏林,林中有彎彎曲曲的小徑,兩個人就沿著小徑閒走,並沒有一定的目的地。
月朗星稀,草蟲唧唧,更顯得林中靜寂。兩個人似乎都不想打破這靜寂似的,半晌誰都沒有說話。
最後,兩人才在一株桂樹下站定了。
“沒想到,這裡的桂花開的這樣好。”紀曉棠就道,上次也來過後山,但是因爲另有目的,因此並未注意到這裡的桂花樹。
“住持屋中平常用來待客的桂花茶,就是用這桂花制的,頗爲有名。”祁佑年就道。
“阿佑倒是清楚。”紀曉棠就笑。
“自那次,我又自己來了兩次,跟住持也算是忘年之。”祁佑年也笑了。
原來如此,紀曉棠輕輕點頭,突然心中就是一。
祁佑年既然自己來過,許願也應該早就許多,選在今天,他應該知道紀三老爺和穆家豪一定會聽吧,而且還會被大家追問。
祁佑年許願,其實並不怕被他們聽到,或者說,祁佑年許的這願,就是要讓他們知道?
想到此,紀曉棠不由得又看了祁佑年一眼。
祁佑年也正在看紀曉棠,兩隻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彎了兩彎月牙。
“今天的月極好。”紀曉棠輕聲地道。
“是啊,今夜的月是我這十幾年中看過的最的月。”祁佑年也輕聲道,略做停頓,祁佑年的聲音更加低沉,“曉棠,我希餘生之中,所有的中秋都能和你一起這樣踏月。”
紀曉棠猝不及防,一下子就怔住了。
沒有想到,祁佑年會在此時此刻,這樣向表白。
希以後每年中秋都和祁佑年一起賞月嗎?紀曉棠默默地問自己。答案在心中,並不難以發掘。紀曉棠一直很明白自己的心,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答案無疑是肯定的。
然而,能答應祁佑年嗎?
很想答應,如果,如果單純只是十一歲的紀曉棠……
祁佑年一直在看著紀曉棠,幾乎眼睛都沒眨一下。紀曉棠的一雙大眼睛裡先是驚,隨即是喜,再然後卻又變得霧濛濛地,似乎是罩上了一層輕紗。
那是祁佑年無論如何也無法看的緒。
“曉棠,”祁佑年的聲音在紀曉棠耳畔再次響起,“我不需要你立刻回答。你年紀還小,或許我不該現在就跟你說。但是,我忍不住,我怕別人搶了先。”
“曉棠,我給你時間考慮。你考慮清楚了,再告訴我答案。我……可以等。”
紀曉棠輕輕地嗯了一聲,如果不仔細聽,彷彿只是風兒輕拂樹梢的聲音。
然而祁佑年聽到了。
“曉棠,你知道我方纔在螺娘娘面前許了什麼願嗎?”
……
“阿佑究竟許的什麼願?”張氏抓住了穆家豪,低聲詢問。
“阿佑他說,他要娶曉棠爲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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