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凌指著蕃茄秧,正在比劃著果實的形狀、繪聲繪的描述著它的、味道,引得雪里梅、玉堂春兩個小妮子饞涎滴,韓娘、崔鶯兒等人也聽的津津有味。
楊虎邊飛快閃過的一獰笑和眼中的殺意,沒有瞞過站在邊上,狀似悠閑地把玩著幾片蕃薯秧的綺韻,不著痕跡地靠近楊凌笑道:“大人,夫人有孕在,這里氣悶的很,咱們還是回去吧”。
楊凌說道:“啊,一時說的興,我倒忘記了,呵呵,走吧,咱們上去”,他地挽住娘,一邊向外走一邊道:“
楊兄和夫人既是馬幫首領,走南闖北的一定還有機會再來京城,等明年秋天你們再來京師,就可以看到堆山的蕃薯、馬鈴薯、看到金燦燦的玉米穗子,等到后年,這些東西就可以在大明種植。
百姓苦啊,不過這麼大的大明天下,幾千萬黎民百姓,想要足食換了任何人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辦到的,這些作比原來高產數倍,可以使許多百姓免于”。
他想起廠利用車馬行已在天下各地廣造聲勢,散布消息說朝廷有意解除海,準許百姓對外通商,看楊福夫妻有能力購糧賑災,他的馬幫勢力必定不小,也是一個可以爭取攏絡的人,便道:“
楊兄的馬幫專門幫大商人運送鹽糧貨吧?現在有些大臣正準備向朝廷建議解除海、靖清海疆,到那時海外通商,大明各地的貨運輸必定更為繁盛,楊兄的生意也可以財源滾滾了”。
楊虎聽了心中殺意更盛,不過他當然不會蠢的現在手,楊虎一邊虛應其事地笑答著,一邊暗暗打量這暖窖環境。伍漢超在一旁說道:“原來此事不是空來風,小可下山后就不斷聽到各地傳揚著這個消息,看來大明海百余年,終于要開放海疆了”。
幾人拾階而上,伍漢超又道:“大人在朝廷,消息自然比我等靈通的多,不過聽大人口氣,有意進諫朝廷開放海疆的大人們,可是想一舉解除海,開設通商口岸?”
楊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問道:“若是反對者不眾,自然要一勞永逸,那樣不好麼?伍兄有何高見?”
伍漢超想了想道:“小可愚見,速則不達。如今海匪猶在猖獗,開放海,先要鏟除海盜,可是就是那些占山為王的山賊,想要剿除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何況在無邊無垠的大海上?而且大明水師也不擅海戰,總得練出一支兵方可,這可不能一躇而就。
況且大明如今只有一口岸接待朝貢的各國使臣,如果沿海一夜之間盡皆開放,各市舶司匆匆設立,沒有懂得海治的干吏能員,沒有例的規矩律條,一見有利可圖,各地的豪紳士族必定紛紛手,吏治一旦敗壞,百姓苦,外商避逸,再好的國策也了害民的酷法。
小可以為,治大國如烹小鮮,縱是有利于民的事,若是這火候急了,好好的一盤菜也要燒焦了,倒不如先開放三兩口岸,這樣朝廷也利于監管,同時掃海上群盜。
待到海匪不能大為害時,朝廷也有了海市通商的經驗,又有當地稅司和百姓獲益的事實,各地必定全力響應,那時便可一鼓作氣,全面解”。
他說完了見楊凌停住腳步,瞧著他怔怔發愣,不覺也停下了步子,訕然道:“小可......小可蠢見,一時心有所思便說出來了,言語頗為稚,讓大人見笑了”。
楊凌欣然搖頭道:“不然不然,伍兄游歷天下,行萬里路勝讀萬卷書,這番話甚有見地,令楊某欽佩不已。令尊大人是朝廷員,伍兄學得一文武藝,想來也不愿埋沒于草莽之間吧?不知可愿留在京師為朝廷效力?”
伍漢超一聽喜形于,連忙應道:“小可游歷天下,也是想增長閱歷,有朝一日報效朝廷、建功立業,大人若覺得小可還堪造就,漢超自愿追附驥尾”。
要知道明朝重文不重武,直至天順八年才頒布《武舉法》可是當年報名參加武舉科考的竟連一個也沒有。化四年第二次武舉科考,也只取中兩人。
弘治皇帝擅于文治,卻疏于武功,因見武備松馳,于弘治十七年將武舉循八科考例,正式定為三年一考,不過弘治十七年取中四十名武進士,其中只有一個許泰短短兩年時間高升至參將,其他的大多不重用。
明年是正德元年,伍漢超本想通過武舉大會謀個職,如果楊凌肯賞識重用他,那自然是條捷徑。楊凌見他應允,心中也甚是高興,一行人出了暖窖,楊虎暗暗記下楊府院落地形,然后便向楊凌致謝告辭。
楊凌和娘將楊虎夫妻送出大門,正想拉著伍漢超去書房好好聊聊,卻見綺韻站在眾人后邊向他使個眼,角歪了歪。楊凌一怔,不聲地向伍漢超笑道:“伍兄好好休息吧,楊某約了廠幾位同僚明日過府赴宴,到時請伍兄出席,向他們引薦一下”。
伍漢超雖尚未正式踏足場,方才一番對答便已算是半個朝廷中人了,忙拱手道:“是,在下悉聽大人吩咐”。
楊凌和一眾眷到了后宅,綺韻細腰輕折,斂衽一福,向楊凌和韓娘說了兩句,款款走到花廳邊,拾簾舉步時一雙妙目飛快地回眸掃了一眼,這才輕盈裊娜地去了。
楊凌也起道:“檔頭已將周圍村莊的土地都盤了下來,飯時尚早,我去和再商議一下農耕的各項籌備工作”。
他看了一眼高文心,笑道:“文心莫要回去了,晚上在這兒用餐吧”,說著對小丫頭云兒道:“去,知會文蘭一聲”。
漫說韓高二人義結金蘭,是姐妹,單是高文心冶好了楊凌的病癥,讓自已懷上相公骨,韓娘就已銘于,不想冷落了高文心,忙拉住手笑道:“相公去忙,我和姐姐回房敘話”。
楊凌點點頭,舉步來到綺韻房中,一進了書房便長長一揖道:“在下誤會了姑娘,是在下的錯,向姑娘賠個不是,大人不記小人過,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吧”。
綺韻瞧他裝出的可憐模樣,忍不住噗哧一笑,縱然心中還有些幽怨,這時也煙消云散了,白了楊凌一眼道:“大人這般低聲下氣的,小子哪敢把您的不是記在心上?”
楊凌就勢起,故意長出口氣道:“那我就放心了,還以為姑娘把我喚來要興師問罪呢”。
綺韻似嗔還喜地哼了一聲,隨即臉卻凝重了起來,輕聲道:“大人可知楊福夫妻的底細?”
楊凌聽弦外有音,不疑道:“這對夫妻武藝甚高,柳千戶曾對那位楊夫人的份生了疑心,怎麼姑娘也懷疑他們不是馬幫的麼?”
綺韻輕輕搖搖頭道:“是,他們是馬幫的,天下馬幫以甘陜最多,但北方馬幫最大的一支就是他們夫妻”。
楊凌松了口氣,笑道:“這就是了,馬幫行走江湖,幫人押運貨,一兼著車馬行和鏢局子兩個份,自然要有一好武藝的”。
綺韻好整以暇地坐下,輕笑道:“是,所以在這一點上是沒有問題的,大人若是現在派人去查他們份,戶藉、路引,仍是一點問題沒有,不過卑職恰好知道他們另一個份”。
楊凌目一凝,也在對面坐下,問道:“甚麼份?”
綺韻一字字道:“江、洋、大、盜!”
楊凌瞧了一眼,喃喃道:“奇怪,好象天下的事沒有你不知道的,連府的人都不知道他們的份,你倒知道了?”
綺韻欣賞著他的表,可不敢說出自已知道消息的來龍去脈。這個男人什麼都好,就是有點兒小心眼,若讓他知道自已有事瞞著他,以后豈不更不信任自已了?
綺韻嫣然笑道:“黑白兩道勢同水火,這個天下本來就是一些人生活在明,一些人生活在暗,大人高居廟堂之上,當然不知道這些三教九流的事。
卑職也不認得他們模樣,只是卑職知道有這麼一對夫妻,二人明以馬幫為業,暗中是綠林大盜,而且正在各地奔走聯絡,試圖謀反,丈夫姓楊、妻子姓崔,一驚人藝業,年齡也與他們相當。若換了是大人你,是否還會把他們看作良民百姓?”
楊凌目閃,盯著綺韻久久不發一言。綺韻又道:“方才在暖窖中大人夸耀那些作時,卑職瞧見那位楊福目視大人面殺氣,卑職自信這份眼力還是有的,決不會看錯”。
楊凌沉道:“本和楊夫人相遇純屬偶然,楊泉叔侄來京師尋我也是臨時起意,楊福斷不會早有準備,想藉他們接近我。江洋大盜意圖謀反,就該離朝廷遠一些,如果你所料不錯,他們夫妻到京師來做什麼?”
綺韻給他一個白眼兒道:“卑職又不是活神仙,我怎麼知道?我想他們也不會瘋掉了,以為進京殺了皇上就能坐天下了,況且紫城任他武功再高又怎闖得進去?他們來到京城做什麼卑職猜不出,不過在暖窖時那個楊福對大人突起殺意是斷斷不會錯的”。
蹙起嫵的眉尖兒,把玩著筆管,輕輕自語道:“如果我是正在籌謀造反的大盜楊虎,有機會結識大人那是一定要著意攀的,你是朝廷大員,從你那兒多多了解朝中大事,對我的大業必然有所幫助。”
丟下筆,站起來背負雙手在房中緩緩踱步,儼然把自已代了試圖造反的楊虎,苦苦思索道:“可是我本來為了攀于你才進楊府,何以突起殺機?你又沒調戲我娘子......”。
楊凌聽到后一句不又好氣又好笑,正想接,綺韻忽地眸子一亮,拍手道:“我想到了,我想到了,如果是我,也要殺你!”
楊凌嚇了一跳,忙問道:“殺我?什麼理由?”
綺韻眸子熠熠放,興地看著他道:“那些莊稼,你說過一旦廣而種之,可以讓許多百姓免于寒迫!”
一臉‘險’地笑道:“要奪天下先要奪民心,如果百姓能填飽肚子,誰還肯跟著我造反?換做是我,一不做二不休,不但要殺了你,還要毀了那些莊稼,以絕后患!”
說到這兒目與楊凌一,兩個人都定在那兒,過了半晌綺韻才從興中清醒過來,臉蛋兒一熱,窘態可掬地道:“我......我是說楊虎要殺你,又不是我想殺你”。
楊凌緩緩起,悠悠吐出一口長氣,轉向外便走,綺韻慌道:“大人......要去哪里?”
楊凌停住腳步,說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剛剛對他們說過,過了大年就人帶著糧種奔赴各地,如果他們真是你說的那對雌雄大盜,要手也就是這兩天的事了。我人上山召柳彪、楊一清下來,你在這里等我”。
……
楊虎和崔鶯兒并轡而行、信馬游韁,各自想著心事。出了村子快拐上路時,崔鶯兒忽然對楊虎道:“虎哥......”。
楊虎目閃爍,不知正想著甚麼,一時沒有反應,崔鶯兒手腕一抖,馬鞭在空中“啪”地一聲響,道:“楊虎!”
楊虎愣怔了一下,回首道:“嗯?哦......什麼事?”
崔鶯兒踢了踢馬腹,將馬趨近了些,對他說道:“你說......如果真如這位楊大人所說的,可以讓百姓都吃飽肚子,再懲治那些不法吏,開海通商,真的能國富民強麼?”
楊虎冷笑道:“大明員的苦你還沒有吃夠?老爺子為什麼占山為王?還不是被朝廷的?他們肯為百姓做好事除非太打西邊出來,想讓百姓過上好日子,就得推翻這個朝廷,再造一個天下!”
崔鶯兒蹙著眉兒輕輕一嘆道:“我忽然覺得我們好象想的太簡單了,就算讓你坐了龍廷,百姓就一定有飯吃有穿麼?你看看他們方才說的話,朝廷要解通商,明明是件好事,也不能急著去做,他們是讀書人,說的一定有他們的道理,你我打打殺殺的還在行,治理天下真的那麼簡單?”
楊虎豪氣干云地道:“有甚麼難的?打了天下,自然有讀書人來投靠我們,朱元璋一個小沙彌,一個放牛娃還不是坐了天下?呵呵,等著吧,為夫準備的也差不多了,只待時機一到便揭竿而起,那時我坐龍廷,你便是我的大腳皇后”。
崔鶯兒柳眉一挑,馬鞭唿地揚起,卻輕輕落在他肩上,嗔笑道:“胡說什麼呀你,人家的腳很大麼?”
楊虎哈哈大笑,見崔鶯兒晏笑盈盈的并無怒意,趁機說道:“鶯兒,回去之后我便召集人手,你我夫妻今晚便手......”,他低嗓門,手掌狠狠向下一切道:“你纏住那個姓伍的,我帶人殺了楊凌一家,搗毀那個暖窖”。
崔鶯兒吃了一驚,一雙眸驚詫地瞪圓了道:“你說甚麼?我看那個楊凌倒是個好兒,殺了他做甚麼?”
楊虎道:“我的娘子,我們舉事在即,如果那個楊凌搞的甚麼西洋莊稼真的高產收呢?肯跟著咱們玩命的勢必要減大半,你還能當上母儀天下的皇后麼?”
崔鶯兒又驚又怒地道:“你在說什麼呀,咱們想造反是為了甚麼?如果他真的能讓咱們家鄉的百姓吃飽肚子,為什麼還要反?咱們不都是被那些不拿百姓當人的兒們給上山的麼?如果那莊稼真是好東西,咱們怎麼能去干對不起莊戶人的事?”
楊虎見狀忙陪笑改口道:“我看他是信口開河,那些東西哪有這麼大作用?豈能讓他蠱人心壞了咱們的大事?”
崔鶯兒不以為然地道:“那有甚麼?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不用一年景便見分曉”。
楊虎道:“可是我們這次進京,如果大事可,不用一年就要起兵了,再說......丈人把一生積蓄都拿了出來招兵買馬,咱們不能讓老人家失啊,要是早大事,讓老人家當上國丈......”。
崔鶯兒俏臉一沉,怒道:“我不答應!這是什麼理由?咱們對兄弟們說的可是替天行道,又不是為了自已的榮華富貴,再說他可是朝廷上大大的兒,如果殺了他,朝廷必定有所警覺,那人雖說過安排了應,恐怕到時也無法釣到那條大魚了,你還是安份些吧!”
楊虎素來懼,見語氣堅決,眼珠轉了轉忙陪笑道:“好好好,我聽娘子的,你說怎麼辦咱便怎麼辦!”
……
楊凌派人上山喚柳彪、楊一清下來,這兩個千戶掌著廠的刑獄武力,手下各自控制著一支千挑百選的銳之師,楊凌和綺韻來到中堂書房品茶候了一陣兒,兩人已急匆匆地從山上趕來。
楊凌見吳杰也隨了下山,不有些意外,忙站起迎上道:“怎麼連吳老也驚了?”
吳杰笑道:“卑職另有要事要稟報大人”。
楊凌示意柳、楊二人坐下,向吳杰問道:“有甚麼要事還要勞煩吳老親自下山?”
吳杰收起笑容,見房中只有綺韻和柳楊,都是楊凌心腹,這才說道:“大人,朵三衛那邊傳回消息了”。
楊凌大喜,連忙問道:“見到花當了?他怎麼說?”
吳杰輕嘆一聲道:“大人,我們的人見到了花當,說了朝廷開出的條件,朵三衛目前日子很不好過,這麼優渥的條件他們倒是了心,可是......”。
楊凌急道:“可是甚麼?”
吳杰無奈地道:“可是......自從李昊無端殺了朵三衛互市的數千百姓,朵三衛的貴族酋長們對大明芥彌深,他們說大明堂堂的總兵大人都可以做出如此背信棄義的事,他們信不過我們派出的信使,一定要大明天子親口承喏,才肯同我們合作”。
楊凌笑道:“這有何難?回復他們,他們派使者來,皇上一定會見他們,親自予以安的”。
吳杰苦笑一聲道:“大人,朵三衛在韃靼和大明之間,一向是左右逢源、見風使舵,這些人雖然驍勇善戰,可是卻比最狡詐的商賈還懂得利用時機討價還價,現在是咱們有求于他們,而且一旦與我們互市,牽制韃靼后方,就要冒著與伯決裂的風險,花當一個人也做不了主。
我們的人在那里等了五天,朵三衛各部落的酋長們吵得不可開,有同意的、有反對的、還有和稀泥的,最后還是花當決定,愿意接大明的條件,不過......”。
吳杰看了一眼楊凌,鼓起勇氣道:“他要求大明天子與他本人和朵三衛推選出來的三位部落首領會面,祭告天地、歃為盟,他們才肯服從朝廷,與大明互市,牽制韃靼,并平價提供河套地區的戰馬。”
楊凌一呆,遲疑半晌道:“這......,花當和三位部落大首領要見皇上?他們想必......是不會進京見駕了。”
吳杰干笑兩聲,低低地道:“呃......是的,朵三衛擔心朝廷又在使詐,趁機扣押四位大首領為人質,所以......要求與皇上在大同城外十里的白登山上會面”。
楊凌聽的也兩眼發直,他知道朵三衛不是存心刁難,而是確實被大明愚弄怕了,這些塞外民族的酋長不會明白,他們可以隨意去到草原的任何一個地方,而大明的天子想離開紫城都千難萬難,讓天朝上國的皇帝離開京師紆尊降貴地跑到白登山上會見他們幾個部落酋長?那怎麼可能!
楊凌怔了半晌才道:“再派人同他們聯系,本或者朝廷的大學士都可以去,可以帶著皇上的圣旨去表明我們的誠意,大明天子實在是不能離開京城的”。
吳杰嘆道:“說過了,花當倒是想答應,畢竟他是朵三衛的大頭領,而朵三衛的百姓今冬也凍死了不人,他是急于接大明的援助的,可是朵貴族中有過半部落首領不同意,他們說......與大明互市也是大明天子的旨意,李昊是大明的二品大臣,是最大的武,除非親自見到大明天子,否則他們是不會同大明合作的”。
楊凌在房中踱了一陣,擺擺手道:“算了,待我見過皇上再說,實在不行便請皇上派一位皇室宗親出面,要皇上去見他?這怎麼可能”。
吳杰應道:“是,楊一清和王守仁已到了大同,二人不知在搞些甚麼,忽然偃旗息鼓沒了靜,韃靼一旦撤退,他們立即傾巢出,輕騎在前咬住不放,韃子反攻立即退城中堅守不出,雙方膠著戰事纏綿,勢倒也不急在這一刻。”
楊凌聽了有些好笑,這韃子如果換了張飛,面對這樣的局面恐怕要在大同城外一聲吼:“戰又不戰,退又不退,卻是何故!”了。
他也想不通這兩人在搞什麼鬼,既然戰事不吃,這時也顧不上多問這些了。他點點頭,轉向柳彪和楊一清道:“今日找你們來,是因為本恐怕要遇上一件麻煩了,不過也有可能只是虛驚一場......”。
楊凌道:“臨近年關,本想讓兄弟們也輕輕松松過個節,這時怕是要勞他們一番了”。
柳彪笑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這幫家伙平日在咱們廠哪天不象過節了?大人有什麼事盡管吩咐,我和一清各自訓練的兵一直還沒有效力的機會呢”。
楊凌笑道:“好,等忙過這幾天,每個兄弟賞銀五兩,放他們個大假”。
他走到桌后坐下,說道:“新近京師來了一伙馬幫,他們有合法的引,在本地又沒有識他們的人,除非不罪而捕,否則恐怕沒什麼門徑查的清他們。不過還是請檔頭將詳與吳老說一遍,派幾個明強干的去探一探,注意不要驚了他們”。
他出一指,在桌上劃了一個圓,說道:“柳彪、一清,這里是高老莊,咱們廠在這里苦心經營,吳老在村里村外設置的明樁暗樁頗多,這些地方你們可以使用,將你們的兵日夜布伏”。
楊凌笑綺韻道:“如果咱們的諸葛所料不差的話,這幾日將有不速之客不請而至,那時就要請你們替我好好待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