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6 緊跟大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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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凌重又坐下,沉道:“兩個條件?呵呵,請喏木圖使者講來!”

喏木圖微微一笑,目地道:“朵三衛蒙皇帝陛下恩寵,準予立汗稱王。當然,我們大首領即便稱汗,也是不敢與大明皇帝陛下平起平坐的,尊卑例同大明諸侯藩王”。

楊凌一笑道:“那是自然,不過花當可汗到那時可掌握著廣袤的草原、土地和牛羊呀,而且只朝貢而無須納稅、供役,豈是我大明藩王可比?”

喏木圖被楊凌描繪的好藍圖所打,眸間閃過一,他鎮靜了一下,才故作矜持地道:“只是,瓦剌和韃靼的大汗,都曾到大明皇帝陛下的親旨冊封,所以我們希也能得到皇帝陛下的親旨,并賜予金印、節符”。

楊凌恍然,這位特使怕大明只是口頭應允,他們在蒙古瓦剌、韃靼和兀良哈三部中的影響力最小,如果沒有明廷的公開支持,這個大汗本就沒辦法名正言順地做下去,至在他們的勢力足以制其他兩部前是這樣。

楊凌略一沉,點頭道:“你顧慮的也有道理,此事我自會向皇上稟報,第二件事是什麼?”

喏木圖見楊凌答應,喜形于地在對面坐了下來,想了想才小心翼翼地說道:“昔年永樂皇帝陛下,因我們朵三衛從龍靖難有功,將大寧衛(今承德市、平泉縣、建昌縣和老哈河流域)賜予了我們。

然而......想必楊大人也知道,我們三衛是以游牧為生的,牛羊就是我們的全部,但是永樂皇帝陛下卻不允許我們在大寧地區駐牧,我們空有大片的草原,卻不能用來放牧牛羊,所以希皇上允許我們在大寧衛一帶放牧”。

楊凌聽完心中不由一跳,揣測朵三衛可能提出的條件時,他就想到朵三衛可能會提出這個條件,果不期然。事實上,幾十年前朵三衛就在與他們有姻親關系的科爾沁部支持下提兵進大寧城,并經會州(河北平泉)直趨寬河(河北瀑河),不斷向南推進。

如今朵衛自大寧城直抵喜峰口,隔著一座山便是河北宣化了;泰寧衛的勢力自錦州、義州經廣寧衛至達遼河,福余衛的勢力自黃泥洼經沈、鐵嶺直至開原衛。西拉木倫河和遼河以南,東起開原,西近宣府的大片土地,事實上已經掌握在朵三衛手中。

三衛與大明聯兵對付韃靼,所要的只是一個大明朝廷公開冊封的份,和對他們實際控制地區的承認,看起來大明似乎沒有毫實際損失,但是楊凌卻不猶豫起來。

這些地方大明無力控制,事實上已經落在朵三衛手中是不假,但是公開承認他們的擁有權,那就是割讓國土,這個問題實在害無窮。

昔年永樂大帝將朵三衛的土地賜給了他們,就已經犯下了致命的錯誤。關外的大明衛所在是連的,各個衛所之間以點帶面遙相呼應,朵三衛一失就打破了這一戰略系,各個衛所之間失去了有效的連接,單獨的遼東衛所連一個小部落的進攻都無法抵擋。

這些地區是關鍵的戰略要地,楊凌正打著挑起韃靼,再將朵三衛拖下水后增兵遼東、加強這個地區控制的打算,怎肯授人口實?

楊凌立即斷然搖頭道:“喏木圖使者,你要知道,你們冒的風險雖大,但是得益卻更大,一旦讓韃韃向你們臣服,你們盡可以挑選水草最的土地放牧牛羊,即便失敗,你們退守朵三衛,有大明對韃靼的牽制,他們也奈何不了你們。遼東,乃大明京師之屏障,我們不可能放棄的”。

喏木圖張口言,楊凌抬手道:“喏木圖使者,這件事我不必請示皇帝陛下,絕對沒有商談的必要。遼東,不可以用來討價還價!”

喏木圖端起茶來喝了一口,捋捋黑似鐵的胡須思忖半晌,才道:“同韃靼公開決裂,我們要冒著極大的風險,如果沒有保障,整個部落的人怎麼能放心呢?既然大人如此說......,可否向皇帝陛下回復,為示誠意,我們朵三衛與朝廷和親呢?”

楊凌怔了一怔,他沒想到喏木圖居然有膽子提出和親,真是豈有此理!花當還沒當上大汗,朵三衛就以為自已是當初帳下有四大汗國的北元朝廷了麼?居然敢要求和明廷和親。

喏木圖瞧見他臉沉了下來,忙道:“花當大首領有一位銀琦姑娘,是科林沁草原上最麗的花朵兒,今年才15歲芳齡,如果皇帝陛下不嫌棄,花當首領愿意將獻給正德皇帝陛下為妃......”。

楊凌容一霽:原來是要進獻,呵呵,這倒使得。反正是政治聯姻,丑點兒也沒關系,往宮里一供就行了,反正連皇后和兩位貴妃現在都是擺設,紫城還差多一口人吃飯麼?再說......科林沁?滿洲第一大玉兒好象就是科林沁草原的姑娘,這位銀琦小姐長相應該也不賴。

楊凌想到這里,笑地正想答應回去向正德稟報,不料喏木圖話風一轉,繼續道:“欣聞皇帝陛下有兩位妹永福公主、永淳公主,花當首領愿意迎娶其中一位,并扶為正室夫人,與大明結為秦晉之好,彼此必定合作無間。”

楊凌一聽這臉子“呱嗒”一下又摞下來了:你嫁兒就嫁兒,怎麼還得我們再饒上一個呀?......不對呀,花當的兒嫁給正德,那正德就是他的婿,他又要娶婿的妹妹......這什麼七八糟的呀?

聽說花當已經有五個兒子三個兒,該是年近五十的大胡子老頭了吧?讓溫可人的永福小公主嫁給花當那老小子?楊凌想到這里,心里忽然一陣不舒服。

要不換永淳那小丫頭?這念頭剛剛升起,楊凌就打一冷戰,心頭一陣惡寒。他要敢答應下來,估計回去正德就得拎把寶劍,滿大同的追殺他,就象當初追殺他老爹的小舅子一樣。

楊凌吸了口氣,暗暗提醒自已:“你是來和談的,是議盟的,就算不答應也大可說的委婉些,同樣能達到目的的事,萬萬不可學關公來一句“吾虎安肯嫁犬子乎?”

心頭火氣,擺出一副不以為然的表哈哈大笑起來,喏木圖愕然道:“楊大人因何發笑?”

楊凌展袖大笑道:“喏木圖使者相信事關數十萬人命運、事關一族生死的大事,真的可以系于一介子麼?大明與朵三衛結盟,互市通商、守相助,真金白銀的才有誠意。

久聞花當大首領是塞外三大英雄之一,雄才大略、眼界之高遠,不下于伯、火篩,怎會將結盟寄于和親呢?莫非是喏木圖使者自作主張?哈哈......此事喏木圖使者回去后且勿對花當首領提起,不然要令花當首領蒙了。”

喏木圖赤紅的臉龐上涌,顯得有點發黑,他悻然道:“和親之事古已有之,漢、唐皆有公主嫁到塞外,為千古談,如果和親都不能表示誠意,那麼楊大人用什麼來證明合作的誠意呢?”

楊凌毫不猶豫地道:“利益,只有共同的利益,才會讓彼此合作無間。”

他拂袖而起,走到海西真使者胡赤面前道:“近些年來大明與易日益頻繁,本舉個例子,僅人參一項,由于水浸人參不易保存,漢商肆意價,你們每年的損失就有數十萬兩白銀吧?”

一提起這事兒,胡赤就一肚子氣,他們沒有什麼可以生產的東西,全靠上山挖參打獵從漢人這兒換鹽換茶、換布換鐵鍋,那人參還偏偏就漢人認這玩意兒,別的地方既賣不出價,也沒那麼多買家,漢商價確實把他們坑苦了,胡赤忙起畢恭畢敬地道:“大人明鑒,敝部落這次前來,愿意加同盟,就是希朝廷能夠公平對待真人”。

楊凌點點頭,說道:“本明白,僅人參一項、僅你們海西真一個部落,每年就要通過馬市輸出人參五萬余斤,前兩年彼此惡,我朝曾絕互市兩年,你們的人參爛掉的有十萬多斤吧?因此窮困而死的百姓不計其數,如果同本朝結盟,我們不會市、而且愿意方訂價,降低稅賦補漢商,這算不算是最大的誠意呢?”

胡赤喜出外,把頭點的啄米一般,連聲道:“當然,當然,多謝楊大人、多謝皇上,我們愿意......愿意同大明永世結盟”。

楊凌點點頭,笑地走到建州真里豆里使者面前,說道:“建州真原以飼養牲蓄、食著皮維生,我大明乃耕田食谷為生。

但近年來,你們日漸開拓耕地,從大明購買耕牛、鐵鏵,聘請漢人教授耕種,食一如漢人,在真三部里最是富裕,市的兩年中,你們部落男無鏵鏟、無針剪,烹無鍋、食無鹽,想必里豆里使者深有會吧?

如果我們開設多馬市、改初一、十五互市為日日互市,放寬互市品范圍,你認為這才是大明的誠意呢?還是送去一位公主和親,帶上十萬兩白銀的嫁妝有誠意?”

里豆里一聽兩眼放,大明只要肯將原來開設的三互市由每月兩次互市改為常市,放寬品的限制,那他們在夢里都要笑醒過來了,還要再開互市地點?這可大出他們意料,里豆里想也不想,立即倒戈道:“自然是徹底開放互市有誠意,我們要的不多,只要大明朝廷肯和我們互市,建州真將是大明永遠的臣屬和朋友!”

諸部的使者們大為心,已經有些坐不住了,可是朵衛的喏木圖顯然是朵三衛的使者首領,他們都將目投向喏木圖,喏木圖見此景,沉道:“大人所言甚是,可是這樣的話,我們要如何相信明廷的誠意呢?”

楊凌豎起手指道:“第一、也是公開易,相信貴部從中惠匪淺;第二、是軍事協作,一旦用兵,大明將從大同宣化和遼東兩路出兵,犄角之勢,中路居中,若無合作意,我遼東重兵便岌岌可危,這該可以顯示我們的誠意了吧?

第三、就如當年瓦剌的也先太師攻打燕京阻,這次伯攻勢挫,返回韃靼后必起,我們并不需要你們現在出兵,雙方可以先開馬市,待兵糧足、韃靼大時再一鼓作氣將他們拿下,你們可以見機而,把握主。以上種種,可以表明我們的誠意了麼?喏木圖使者”。

喏木圖聽到這里把眉一揚,起單手按,鄭重地道:“我們相信皇帝陛下的誠意,楊大人的話,我會盡快稟報給花當大首領知道。”

楊凌欣然一笑,說道:“好,那麼我就在大同城中等候諸位使者的好消息”。

他走回桌旁,端起那碗茶一口飲盡,然后朗聲笑道:“下回,由本在大同招待各位使節,希那時你們能夠帶來花當大首領的好消息,諸位,告辭了!”

著百余輕騎漸漸消失在山坳里,各部使臣仍站在谷口相,翁牛特部使者格日勒臺走到一臉沉思的喏木圖旁,恭敬地道:“花當大人,您看這位明朝使臣的話可信麼?”

化名喏木圖的花當,略帶些市儈的眼神已變得鷹一般銳利明,他著胡須淡淡一笑道:“他們若只是利用我們,必然不重承喏,那麼我漫天要價,他們大可先答應下來,會盟都是假的,還在乎假和親假割地麼?這位大明使臣如此慎重,看來是確有誠意了”。

格日勒臺松了口氣,展笑道:“既有誠意便好,說實話,我們部落同韃靼作對,會給我們的部眾帶來死亡,但是同明朝作對,不止要帶來死亡,還有貧窮,那比死更人不堪忍

如果明朝皇帝真的不是一位懦弱的君主,而是象當初的洪武天可汗、永樂天可汗一樣偉大,那麼順從這位正德天可汗的意志,對我們來說,或許是一件很正確的選擇”。

花當狡獪地一笑,說道:“如果伯真的那麼好對付,明朝會開出這麼優厚的條件麼?別看伯在大同城外吃了大虧,這頭鷹回到草原上,很快就會舐好它的傷口。

黃金家族直系后裔這塊金字招牌,將為他把部眾和戰士迅速補充上去,除非......這位楊大人所說的韃靼真的會發生,可是伯的聲如日中天,韃靼部真的有人敢和他作對麼?

不要急著把自已綁在明廷這棵樹上,太炙熱的時候,可以借它的蔭涼,如果它不能為我們遮風蔽雨,那麼就騎上馬兒,跑得遠遠的吧,哈哈哈哈......”。

一雙亮若晨星的眸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是個俊俏帥氣的“男孩子”,可是作為草原上的男人,他盡管年齡稚,也嫌太單薄了些,五也過于致秀氣。

一件熊皮的短袍、高腰的皮靴、棕黃的皮帽子下一對濃如墨染的眉,翹的鼻子下小巧而飽滿,鵝蛋臉線條明晰完,他不悅地哼了一聲道:“既然這樣,父親為什麼要把我許給明朝皇帝?如果方才那個明朝大臣答應了怎麼辦?”

這人是帳中八名侍衛之一,方才站在影中,并無人去注意他,這時一說話,才聽出是個孩兒。花當愣了愣,哈哈大笑著攬過的肩頭道:“銀琦,嫁去明廷不好麼?他們一個百夫長家的房子就比咱們的大帳還要富綽,一個普通財主家的銀子就可以買下咱們家所有的牛羊,如果當了皇妃,那可是天堂般的生活呀”。

不屑地哼了一聲道:“我才不稀罕,我的丈夫,要騎的快馬、得利箭,他要是草原上最了不起的英雄,跟著他哪怕走到天涯海角,再苦我也不怕。聽說明朝的皇帝從自已家一間房子走到另一間房子都要一幫人抬過去,天吶,想想我都會發瘋”。

花當和格日勒臺、阿乞買等人聽了都放聲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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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聽到大人放聲大笑,末將才放下心來,要不然等了那麼久沒有靜,我都忍不住要率人沖進去了”,許泰在馬了一鞭子,笑呵呵地道。

“大人,可是與朵三衛的使者已經達了協議麼?”柳彪飛馬奔近了,也興沖沖地問道。戰馬剛剛翻上一道小山梁,楊凌勒馬停韁,著燦爛照耀下遠近如銀的雪山,說道:“還不好說,這些人投機心理很重,對于我們許喏的條件雖然頗為心,不過要讓他們一條心地為我們辦事,恐怕不那麼容易”。

他忽地一笑道:“幸好,我的目的只是要他們羈絆住瓦剌,再以互市羈絆住他們,決定勝負的一注可沒押在這墻頭草上,呵呵呵......本方才發笑,是因為花當的使節,竟提出要與我大明換親,要將花當的小兒嫁給皇上,然后讓當今皇帝的妹下嫁花當,嘿!朵三衛越來越目中無人了。”

他回過頭來,著重重疊疊的群山,目,暗暗沉思道:“朵三衛不恭之心早起,看來引他們去趟韃靼這灣混水是對的,看真三部的態度,倒似可以利用一下,一場不公平的拳擊賽,就得給弱勢的一方找個幫手,這架打的才彩”。

許泰聽了也不忿地道:“呸!花當算甚麼份,也配娶我大明公主,若是個王昭君般的宮或是尋常宗室子,那還差不多,大人想必是一口回絕了?”

楊凌回過頭來,正道:“許泰,你錯了!漫說是位皇室貴胄公主,就算一名最卑微的漢家民甚至丫鬟使,我們也不可使之和親,做出有辱國的事來。”

他一提馬韁,在山梁上走了幾步,迎著呼嘯起來裹挾著雪花的山風大聲道:“和親、和親,最是恥辱!即便古來和親的異族,同我漢人好,其實也是因為漢人的實力不可侮,他們豈會因為一個人就放棄自已的貪婪?

自欺欺人地把江山社稷的安危建立在犧牲一個人的幸福上,讓任由番邦異族,甚至有悖我中原風俗,讓父子兄弟,生弟生子待如畜生,還其名曰‘和親’,實則豬狗不如,簡直是打落牙齒肚里吞的懦夫!”

他轉過來,嚴肅地對許泰、荊佛兒、柳彪、伍漢超等人凜然說道:“不知道維護自已人尊嚴的男人是沒出息的男人,不知道維護自己人尊嚴的民族是沒出息的民族。

我們不止不要和親,而且有朝一日還要殺向大漠,把被搶去的漢家子奪回來,讓那些作威作福欺漢人的蠻人臣服在我們腳下!你們都是我漢人中的英雄男兒,應該維護我們漢人男子的尊嚴,你們能不能做到?”

伍漢超等人聞言,神頓時莊重起來,許泰肅然直了腰板,正想開口回答,不料一旁聽得熱沸騰的劉大棒槌已扯著一口萊腔兒振臂大呼道:“大帥,我們做得到!我們要跟著大帥殺韃子,搶人,干他的!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

百余名校尉聞言,齊刷刷振臂高呼,殺氣騰騰地道:“是!跟著大帥,殺韃子、搶人,干他的!”

群山呼嘯,回聲陣陣,雪峰上半融的積雪轟然倒下,如同雪浪一般翻滾著砸進山谷。

楊凌聽得也差點兒吐倒下:“他的,這話兒從劉大棒槌里說出來,怎麼那麼不是味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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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中衛、太原左衛兩萬大軍旌旗翻卷,戰馬嘶鳴,浩浩縣境。此時天已暮,大軍正擇地駐扎,埋鍋造飯的當口兒,兩名肩軍驛信使號旗的小校急匆匆走進中軍大帳。

太原衛指揮使張寅和氣地笑道:“兩位信使一路辛苦,先請喝杯熱茶吧”。

兩個小校肅然道:“軍務在,卑職不敢耽擱,這里有三關總制楊大人軍信函,請指揮使大人簽收”。

張寅連忙接過信來,驗看了火漆封印無誤,在二人的簽收簿上用了將印,兩名小校茶也沒喝一口,就急急告辭,出了帥帳上馬離去。

張寅回到帳中,啟開信函在燈下觀看,卻是楊一清要他大軍移駐舊廣武堡,原地待命。張寅在信紙上彈了幾下,微微一笑,吩付書記將信函記錄歸檔,然后喚過中軍道:“傳下令去,今夜就地駐扎,明日一早,啟程赴舊廣武堡”。

廣武堡有新舊兩座,新城建于洪武七年,傍長城,駐有一衛兵馬,舊廣武堡在新城西邊,居于長城之,原本就是屯兵之所,中軍聽了連忙下去傳令,張寅擺擺手,讓親兵都退了出去,拈著一杯茶蹙眉沉思。

后帳簾兒一掀,一個中軍悄然走了進來,張寅頭也不回,沉半晌才輕嘆一聲道:“多年苦心經營,敗就在眼前,我心中倒忐忑起來了”。

那中軍抬起頭來,赫然正是那日在“太白居”上和俞護法對坐飲酒的青袍人,他恭謹地道:“教主,本教洪福齊天,如今正德在絕境而不自覺,我看這回他是翅難逃了”。

張寅輕輕搖了搖頭,說道:“聽說他要移居豹房,老夫這才人引了大盜楊虎進京,誰料白白葬送了劉護法,兩百名大盜也被楊凌一網打盡,正德卻毫發未傷。到了大同,王龍又被他查了出來,連累王虎也一并斬首......。”

他疲倦地半躺在帥椅上,輕輕笑道:“連本教主都有些相信那些子虛烏有的說法了,莫非這楊凌是本教的克星不?這次的計劃,王虎可有重要作用啊!殺了他又不,沒有此人,恐怕正德就要打道回京了,唉!

我費了多周折、花了多銀子才把他扶上西城守城參將的位置,就盼著有朝一日能堪大用,若有他在西城門作應,我們引伯奇襲會盟之地白登山,再引火篩殺進大同,雙管齊下,讓楊一清顧此失彼,無法救援呼應,至有七勝算。如今大同固若金湯,便只有......”。

他竊竊而笑道:“雖說就算失敗,損兵折將的也不是本教的人馬,不過這樣大好機會若白白浪費,實在是可惜了。”

他忽地抬起眼簾,目如電,直那中軍道:“那招伏棋沒有引起他們注意吧?”

中軍凜然道:“沒有,教主放心,為了保,除了屬下,本教在大同的人沒人知道他的份”。

張寅十指叉,滿意地道:“嗯,楊一清令我就地駐扎,正德該是已和花當取得聯系了,如今之計,唯有靜觀其變。何時會盟,這位楊總制一定會上趕著給我送來消息。十八拜都拜了,現在就差這最后一哆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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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們起雙槳,小船兒穿越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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