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虎一拳拳打在早已氣絕的胡大錘上,胡大錘整個口都被楊虎的鐵拳打得凹陷了下去,兩只眼球突了出來,眼珠翻白,在淡淡月下發著詭異的。
楊虎打得疲力竭,猛一抬頭抬見胡大錘的眼睛,不住心里生寒,眼前雖是一不能傷害任何人的死尸,可是楊虎瞧見他的眼睛卻如遭雷擊,不驚駭發抖地退了幾步。
胡大錘的背部已被打得陷進窯壁中,子仍立在那兒,楊虎意識到自已的弱,忽然大吼一聲,撲上去雙拳如狂風暴雨般擊在他的臉上,將他面部五的骨骼擊碎,兩眼打得一團模糊。
好了許久,楊虎才象力似的倒退幾步,差點一跤跌坐在地上,他半跪在地上,呼呼地息著,好半晌才平靜下來。楊虎耳目恢復了靈敏,忽地聽見后發出“咯咯”的聲音,這一嚇幾乎把魂兒都嚇飛了。
饒是他膽子再大,做下這樣無良的惡行,心中也做不到理直氣壯,一聽聲音他蹭地一下跳了起來,端起架勢向后去,這一看他也不呆住了。
月忽然朦朧,來人又易了容,可是做了幾年的夫妻,他怎能認不出來人是誰?崔鶯兒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怔怔地著他,清淚淌在臉上,在月下閃著淡淡的。
楊虎驚駭絕,失聲道:“鶯兒,是你?你怎麼........你怎麼現在才尋來?他........大錘他出賣兄弟,犯了山規........”。
他說到這兒,瞧見崔鶯兒忽然變得厭惡、不屑和難以置信的目,不由喃喃地住了口。崔鶯兒聲道:“你........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這就是灞州綠林頭號義氣大哥?”
楊虎心里發慌,他一向畏懼崔鶯兒,本生不起反抗的念頭,何況崔鶯兒不但武功高他許多,既然回來了,霍五叔必然也在左近,今日的事既然暴了,從今往后天下還有什麼地方是他的容之?
敗名裂、人人喊打,一想起風無限的北綠林頭條好漢落得從此不能見人的地步,楊虎驚恐萬分,說道:“鶯兒,我沒辦法,開弓沒有回頭箭,如果讓他們回去胡說,會喪我軍的士氣,后無退路,前是絕途,你該怎麼辦?五........五叔呢,他老人家一定理解我的一番苦心,........大事者不拘小節”。
“五叔?”崔鶯兒不由自主地反問了一句,一時悲從中來。
方才按照楊虎留下的暗記悄悄上山來,越到了近越是躊躇不敢前行,一想到將要面對自已的丈夫,面紅耳赤愧難言,遲遲疑疑不敢前行,在暗將楊虎和胡大錘的對話都聽在耳中。
楊虎暴起殺人,手迅捷無比,等到崔鶯兒自驚愕駭然中醒過神兒來,胡大錘已是一死尸。此時聽了楊虎問話,彼此一相印證,崔鶯兒才明白從楊虎在李家集激和五叔去大同行刺楊凌時開始,就布下了一個局,一個鏟除所有知道他并非真龍天子轉世的兄弟的殺局。
好一個機關算計!想通了這一點,崔鶯兒面慘然,哽咽道:“五叔?五叔為了你的帝王大業,送了自已命,已經埋尸大同城了”。
格格一笑,說道:“現在只有我知道你就是個氣量狹窄不氣候的山大王,本不是紫微轉世,本不是真龍天子!你把我也殺了吧,那樣你就可以安心做你不仁不義、四大皆空的皇帝夢了”。
崔鶯兒從肋下出短劍,兩指拈著劍尖遞到楊虎手中,揚起俏臉閉目待死。
是自憐被人凌辱,無論如何是愧對夫君的,如今又發現原本明磊落,重重義的楊虎變得如此險惡毒,心灰意冷之下,存心求死。
楊虎原本無心殺,聽一說心中卻陡起一惡念,可是劍柄雖握在他手中,他卻不敢相信一向豪氣干云的紅娘子目睹此此景會心存死念,楊虎目閃爍,心中電閃,終于斷定崔鶯兒這是故意試他。
不管怎樣都是我的妻子,我是的丈夫。我無論做了多對不起別人的事,讓多麼傷心失,都沒有理由和自已的丈夫作對,現在故意做出這副姿態,分明是想找個殺死自已、或者離開自已的借口。
楊虎想到這里,心中暗一聲:“好險,差點兒上了的當!這是給我下套呢,五叔十有八九還藏在暗。我是的男人,我是綠林英雄也好、猥瑣小人也罷,天下人人可以唾棄追殺,唯有只能和我生死與共,我怕做什麼?
再說,山寨損失慘重,要想大事,還需借助崔家老寨的財力、人力,如果和一拍兩散,崔老大還肯幫自已?
常言說兒哭,真心真意。婿哭,黑驢放屁!一個沒了兒的婿,誰還信得過呀?”
楊虎一念及此,握的手一松,劍‘當啷’一聲掉在地上,他故作悲憤地道:“娘子,你我夫妻一,深意重,就是我死了,又怎舍得傷你一毫?
這些兄弟的命是命,可是我這兩年聯絡的十幾座大寨的兄弟難道不是一條條命?士氣一喪,怎麼和兵作對?死在京師的兩百多個兄弟不是命?他們的海深仇難道不報了?
我沒辦法堵他們的口,一時豬油蒙了心,才犯下這樁大錯,娘子一番痛責,為夫已知道錯了,鶯兒,你喚五叔出來吧,按著山規把我剖腹剜心,祭奠死去的兄弟!”
楊虎這番話說的痛心疾首,大有幡然悔悟之意,崔鶯兒慢慢張開眼睛,怔怔地看他半晌,忽地慘然一笑,輕輕道:“五叔........真的死了........,跟著你出來的這許多好兄弟,全都死了........”。
楊虎聽的又驚又喜:“真的只剩下紅娘子一人,那就好辦了,一夜夫妻百日恩,再恨再怨,還能把自已的丈夫丟出去讓人唾罵,為過街老鼠麼?天下沒有那樣的人!”
楊虎心中大定,急問道:“五叔真的死了?他........他那麼高明的武藝........,難道........難道你們已經殺了楊凌?”
“殺........楊凌?”崔鶯兒忽然有些心虛:殺楊凌、殺楊凌,正主沒殺到,五叔卻被彌勒教主李福達給殺了,自已殺來殺去的最后卻被他給........
崔鶯兒有苦難言,慌地搖搖頭道:“我........我們遇到了彌勒教主李福達,黑暗中不知彼此份,起手來,五叔喪命在他手中,我........我........”。
本來怒氣溢,可是楊虎這一句正問中的心病,崔鶯兒的氣勢頓時弱了下來。
楊虎不知為何忽然變得弱起來,還道是提起霍五叔死因,心中悲傷的緣故,趁機上前握住手道:“不礙事的,只要你平安無事就好,彌勒教這個梁子算結下了,這筆賬我早晚要和他們算個清楚”。
崔鶯兒冷笑一聲,猛地掙開他的手,厲聲叱道:“放開我,你的手,沾著自已兄弟的!不錯,他們大部分都是和你磕頭焚香義結金蘭的兄弟,就是我崔家大寨的人,論起來也不如你我親近,可是你要我裝作看不到麼?我就是死也不會和一條黑心狼躺在一張床上!”
楊虎漲紅了臉,似怒似求地道:“鶯兒,你........你是我的娘子,無論誰背叛我,離棄我,難道你也要離我而去?除了這一次,我可曾騙過你一次?除了這件事,我可曾做過一件錯事?
娘子,你是人,你不懂的,大丈夫來世上走這一遭,若有機會,誰不想轟轟烈烈做一件大事,我心中的難你知道麼?好鶯兒,我答應你,今生今世再不做一件對不起兄弟的事,今天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崔鶯兒看著眼前這個面目已經變得有些模糊的男人,心中有種想要狂笑的覺:“這就是自已的丈夫?這就是自已從北綠林千百條好漢中挑選出來的,識文斷字、武藝高強、一喏千金、義重如山的大英雄?
我就是要為這種人自殺殉節?他配麼!一個雙手腥,對不起兄弟;一個清白有染,對不起相公。我們倒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自作孽呀,是我上輩子欠下的”。
紅娘子止了哭泣,紅著一雙彎睫眸,聲音寒冷如冰:“現在,我還能信得過你麼?你不愿寫休書,那我名義上就還是你楊家的媳婦兒,可是從此以后,咱們恩斷義絕,名是夫婦,但是你做什麼我不管,我做什麼你也別想干涉。今日你做出這樣天打雷劈的事,自有天報應。”
紅娘子如烈火,嫉惡如仇,若不是楊虎是夫君,現在早已劍摘下他項上人頭,所以話說的狠厲,楊虎聽了反而松了口氣:
只要面子上還是夫妻,自已就能使得崔家老寨的人馬。何況紅娘子以前也曾和他嘔過氣,時日久了氣也就消了,現在先答應著,虛與委蛇,以后盡心討好,早晚還不是哄得回心轉意?
崔鶯兒說完,拾起劍走到胡大錘尸旁,跪倒拜了三拜,含淚起將他托起,輕輕橫置與地,以劍掘土,將他就地掩埋,楊虎想要上前幫忙,被紅娘子冷冷一瞪,不訕然退到了一邊。
黑鷂子傷勢極重,上多刀傷箭傷,一條大已經潰爛不堪,楊虎又有心拖延,想讓他不治而亡,所以一直拖延治療,現在只剩下一口氣兒而已。
紅娘子擔心楊虎還要殺他滅口,葬了胡大錘后,就進了窯守在他旁看護,想天亮之后再背他下山,想辦法延醫救治,楊虎無奈,只得在另一幢窯中暫時寄。
夜深深,篝火未盡,紅娘子抱膝坐在黑鷂子旁,陷夢魘之中........
攸爾,的思緒似乎飛回到了昔年的崔家老寨,北綠林總瓢把子崔大當家比武招親嫁兒,不但北方綠林各路好漢云集崔家寨,便是南方各路豪杰也多有趕來的,一個個青年俊杰一一上臺比武,卻都被打翻在地,踢下臺去。
崔大小姐正自有些失,忽然一個男子走上臺來,綠林中人大多不識得字,別人是唱名讓司儀記錄,他卻走去自已執筆寫下了名字,紅娘子不注意地看了他一眼,恰與他的目相,這人氣宇軒昂,相貌頗為英俊,紅娘子不俏臉一熱,心中有了幾分中意。
睡夢中,崔鶯兒輕輕蹙了蹙秀氣的眉:“真可惜,武藝也是這般不濟事,唉,可是蜀中無大將,就讓他幾分吧”。
崔鶯兒賣個破綻,被那漢子輕輕掀翻在地,那人出手來,崔鶯兒甜甜一笑,在臺下群雄轟然喝彩聲中遞過了手去,可那人相貌忽然模糊了一下,變了楊凌的模樣。
崔鶯兒又驚又怕,想弄明白是怎麼回事,
要飛上天去了,可是捧起的那張英俊的臉龐似乎悉,又似乎陌生,想起來了,他楊凌,奇怪........我嫁的人是他麼?他是山賊頭領?朝廷員?
腦子象醉了酒似的暈暈的,已經不能再想了。
不管了,他在和自已親熱,那一定就是自已的丈夫,真是好笑,我們這麼恩,我居然會懷疑他不是我的相公,崔鶯兒忽然想笑出聲來,這一睜眼,顛鸞倒的旖旎場面不見了,五叔臉慘白地站在的面前,悲涼地道:“鶯兒,你忘了五叔的仇了?你怎麼能和殺死我的仇人親熱?”
“不是的,不是的,五叔,你不是被李福達殺死的麼?”崔鶯兒驚慌地搖著頭。
“誰說的?明明是我們去刺殺楊凌,被他的兵把我死的,你聽信了誰的謠言,居然說是李福達殺了我?鶯兒,我們和兵是不共戴天的死仇啊,你這孩子怎麼能喜歡朝廷的人?”
“我沒有........我沒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誰在騙我?五叔為什麼要說假話,為什麼都在騙我,我能信誰?我要信誰?”
崔鶯兒驚慌地申辯著,可是四下尋找,五叔又不見了蹤影,胡大錘凸著一雙可怖的眼睛對大吼道:“你的丈夫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他出賣我們,他殺了自已的拜把兄弟!你呢?就和別的男人勾三搭四,熱,我們瞎了眼,怎麼會追隨你們!”
“不........不........”崔鶯兒驚恐地后退著,忽然一步跌下懸崖,“啊”地一聲慘,從噩夢中一下子驚醒過來
崔鶯兒著額角直起腰來,才發現自己一襟涼,滿頭冷汗。外天微明,攸爾吹一陣風寒,機靈靈地打了個冷,原來是南柯一夢!崔鶯兒氣促心跳,好半晌才平靜下來。
回頭看看躺在那兒水米不進的黑鷂子,這條結實的壯漢已經被傷病折磨得奄奄一息,臉灰黑。崔鶯兒鼻子一酸:這次離開灞州,前后丟了兩百多個好兄弟的命,他是唯一活著的了,無論如何,我要讓他活下去,把他帶回灞州!
他的傷太重了,這麼走是支撐不到回去的,一定得找個郎中給他醫治一下。崔鶯兒站起,在窯中繞走了兩圈兒,想著怎麼把黑鷂子帶下山,給他找個郎中看病。
楊虎在口探了下頭,他知道紅娘子一向睡覺警醒,如果貿然有人接近,一定會被察覺,卻不知這兩日飽打擊,心俱疲,早已疲憊不堪,方才是真的睡死過去了。
崔鶯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要帶他去看郎中,養好傷后回灞州大寨”。
楊虎喃喃地道:“他一刀箭傷,不是高明的郎中是治不好的,可是醫高明的郎中都住在大城大市,去那些地方實在危險,而且他們見了不明份的人有如此可疑的傷勢........”。
崔鶯兒截斷他的話道:“這個就不勞你心了,你走你的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是在贖罪,不管多難,我要盡我的心、我的力,你要是還想殺人滅口,盡管跟著我來,否則的話,回去繼續招兵買馬準備造反吧!楊虎,我瞪大雙眼等著看,老天怎麼收了你!”
背起黑鷂子,從楊虎邊昂然而過,目不斜視。楊虎目送肩而過,怔愣半晌,才咬了咬牙,一頓足,也收拾行囊,悄然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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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儀仗走到原,唐一仙的病忽然又反復了,高燒不退,汗不止,這可愁壞了正德和楊凌。一路行來,正德專門為唐一仙準備了一輛寬敞豪綽的車轎,由于病臥在,不敢了風,所以始終不知道邊這個侍候人的小校尉就是當今天子。
正德出來一趟,已經野慣了,穿上龍袍拘束,遠不如做個尋常人自在,加上擔心唐一仙病勢,所以一路上他又換上校尉服裝,時時趕來探,皇帝的車仗中空空如野,只是擺了個樣子。
縱然離開唐一仙的車轎,他也懶得回到自已的乘輿,忽爾和楊凌在一輛車中,忽爾干脆和士卒們上一輛大車,逍遙自在,不拘小節。
唐一仙病勢加重,正德和楊凌都不敢再快行,車隊一進原,就停駐休息。原縣令戰戰兢兢趕來見圣駕,正德也懶得答理他,這小地方離大同并不遠,驛館簡陋,正德恐唐一仙不便住休息,瞧見縣中有一幢大宅,華不凡,便向那原縣令問道:“這是誰的宅子?”
原縣令樸紫風欠答道:“回皇上,那是原左臺使花子規花大人的宅邸”。
正德道:“去,告訴他把最好的房子騰出來,準備上好飯食,朕要駐駕與此”。
皇帝征用致仕大臣的府邸為行宮,按理說對臣子來說是足以炫耀的一件好事,恐怕皇上坐過的椅子,蓋過的被子,這個花子規花大人都得找張黃紙包起來,一日三柱香的供著,所以楊凌猶豫了一下,并未出言阻止。
原縣令趕忙的跑去傳旨,花使一聽喜出外,立即號召一家老小搬去別院,把正房全部騰了出來,款待皇帝老爺。
隨行侍候的代王府神醫翻來覆去開的就是那幾道方子,如今唐一仙病奄奄的,小臉都瘦削了不,一雙大眼睛相形之下倒似增大了許多,只是那雙漂亮的大眼睛也變得黯淡無神,整天無打采的,看得楊凌好生心疼。
唐一仙敢對正德等人發脾氣,那藥苦得惡心,愣是不吃誰也沒辦法,但是楊凌端著藥碗親自喂,小姑娘就乖乖地吃藥了,這一來楊凌每到吃藥時間就了唐大小姐的專屬侍藥。
只是唐一仙雖苦著小臉強行把藥吃下去,那些草樹皮奇苦無比,喝下肚去翻江倒海,上吐下瀉,據那王府老醫說這一來泄了虛火,清腸祛毒有見好之勢,可唐一仙虛弱的子哪得起這麼折騰?這一來病反而重了,就邊楊凌這不懂醫道的外行也看得出再這麼下去,一個鮮花般的小姑娘就得被活活折騰死,所以斷然停了藥。
在花府住下,虛弱不堪的唐一仙喝了些糖水沉沉睡去,楊凌輕輕用巾拭去角水漬,替掖好被角轉過來,正德愁眉苦臉地道:“楊侍讀,這便如何是好?的病........的病是越發的重了”。
楊凌示意了一下,帶著正德退出唐一仙的寢室,二人悵然相對,默默半晌,楊凌才道:“一仙的病太過嚴重,已經不能再這麼一路顛簸勞頓了”。
正德點頭道:“嗯,朕本想回了京有太醫診治,能好的快些,如今看來是不行了,這班庸醫,連傷風的病癥都治不好,實在無能!”
楊凌苦笑一聲,他不懂醫,卻猜得出唐一仙十有八九上有著炎癥,在現代有滴將提煉的消炎藥直接注,尚且要醫治良久,在古代一些現代人看著不起眼的病要人命實是再正常不過。
他忽地想到高文心,不知道可有甚麼法子治好唐一仙,可是想想往返路程,唐一仙能不能撐到那時候殊未可知,又不鎖著雙眉搖了搖頭。
過了半晌,他才心有所,忙喚人道:“去,請花大人來,本有事相詢”。
花大人請了客人上門,客人倒反客為主,他想見一面還得容人相請,等人通報,但花大人仍樂在其中,聞言趕到了正院后廳見過皇上和楊凌、苗逵、楊芳等人。
楊凌問道:“花大人,本地可有什麼出的郎中,醫高明些的麼?”
花子規想了想捻須道:“楊大人,本地是個小縣,倒沒什麼名醫,本生了病,也是從大同延請名醫診治的,楊大人帶來的那兩位,就是大同有名的郎中,本地麼,倒是有一位姓馬的巫醫,據說有些邪門的法子,其實都是些民間偏方,有沒有效的不好說,本沒請他治過病,不過聽本地父老講,有些病治來倒是手到病除”。
民間巫醫?民間醫不科學不管用的糟粕不,但是也卻有許多自古流傳不載于正規醫的藥方,有時蒙對了病癥,確有奇效。而大同那兩位郎中的方子不見效,一方面可能醫確有問題,另外楊凌也曉得和唐一仙的份有關。
他們原就知道唐一仙是廠總督的表妹,如今一路行來,除了唐一仙,人人知道圍著跑前跑后小心侍候的那個小校尉就是當今大明天子。
天子對尚且如此態度,誰還敢小覷了?作醫的同樣深諳為之道,他們給這些重要人看病,反而不敢大膽診治,認真用藥,生怕用些藥起了反效果自已要因之落罪,所以弄些不痛不的藥糊弄人,這些病人死了也是天命到了,和他們沒關系。
楊凌知道其中這些關節,如今正是急病投醫,不如請那巫醫來診治,他是用偏方也好,跳大神也罷,哪怕能緩解唐一仙的病,也好過這麼病反復,日日苦捱。
想到這里,楊凌一展眉,對正德說道:“皇上,臣親自去拜一下這位巫醫,如果真有點門道,就請他回來試試”。
正德現在也是全無主意,急忙點頭道:“卿快去,莫要耽擱了”。
楊凌對花大人道:“此地本不,請大人派府上管家帶路,我去探探這位馬巫醫!”